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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上杉辉虎的旗帜马标仍旧高高地飘扬在城头,大家肯定会以为这个春日山城早就被三十倍以上一揆军所攻克了。所以城下才这么一片欢快的气氛,让人奇怪。当然以正常的眼光来看,超过六万人的一向一揆军面前因当无一合之敌,一座只有一千来人防御的城堡根本不可能在如山如海一般的一揆军的攻击下坚持下来。
春日山顶上的天守阁内,上杉辉虎看着丢盔弃甲狼狈逃回春日山的山本寺(并不是长尾氏一门,是上杉氏一门,所以即使毫无血缘关系,这两位掰着手指头算也是可以当堂兄弟的关系)定长,“不过区区一向宗的土鸡瓦犬,为何如此落胆?”
“殿下义豪气壮,胆色雄伟,臣下不过中人之资,实有不如。”山本寺定长还能如何,被上杉辉虎委托以下越不动山城防御的重任,却连一天都没坚持下来,把上杉氏的威名都给堕落下去不少。
“以你看来,这城下的一揆军如何?”上杉辉虎丝毫没有被几十倍的敌军包围的紧张感,脸色一如平常,反而还饶有兴致的对一向一揆军评头论足。
山本寺定长刚败了一阵,支支吾吾不好作答。毕竟不管他说啥,说服力都不怎么足够,甚至有些可笑。旁边的小岛弥太郎(据说此人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但是又有川中岛合战山县昌景夸奖小岛贞兴的记载,而且越后军役帐上记载的以小岛为苗字的武士很多,指不定哪位就是小岛贞兴)作为上杉辉虎的侍从武士,知道上杉辉虎的性子,不怕他怪罪的插嘴说道:“我看,一向一揆军虽有六万,不敌殿下一次冲锋。”
“好啊!庆之助(也是小岛贞兴的通称之一)可愿与我一道去冲一阵看看?”上杉辉虎好像是来了兴致,仿佛邀请别人陪他去打猎游戏一般。
“固所愿也!”小岛弥太郎一抱拳,欣然答应。拿着手里的长枪,兴奋的舞了一个枪花。整个人也勃发出一种渴求作战的气息,连样貌都显得英武了不少。
旁边的山本寺定长一看,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的请战,“殿下,请务必允许我将功赎罪。”
“一起跟上来,休要堕了我管领上杉氏的家名。”上杉辉虎拍了一下木质的栏杆,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转身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向城下走去。
上杉辉虎的侍从既未传令也未通报,可沿途的上杉氏武士一看此情此景,纷纷牵马披甲,不用呼唤不用集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向心力,所有人感受到了军神的感召。即使在屋敷内的武士也极为灵敏的纷纷跑出屋外,与之集合。
这大概就是善战之兵令人羡慕的地方,在封建时代缺乏足够高素质的精锐士兵的时代,这种配合极好,存乎一心之间的军队太难得了。长期配合的士兵可以依靠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互相明白传达的意思,甚至于更厉害的可以产生一些莫名的心灵感应。谁的意念一动,其他人都能感应到。
城下的一揆军是一副什么景象呢?几位能做主的坊官头裹僧巾,身披铠甲,那点高僧大德的气质早就荡然无存了,除了手里那串还在盘着的数珠和光洁遛遛的脑壳之外,哪里还有僧人的样子。
几位坊主嘴里吐露的的不再是充满智慧的机锋,而是“俗不可耐”的金钱、人口、土地、信徒。他们互相在不停的扯皮,谁带着信众先上去攻城(打一个头破血流,连带着实力也大大受损,话语权也下降。)。
怯懦,卑鄙,无能等词汇大概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帷幕外的一揆众,士气如此高昂,战心如此坚定,他们不仅不设法去统合三军,整肃营伍,还在这里互相推诿。除了乱捕人狩之外,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战守之策,饭桶一帮!
可是北陆一揆军没有明智之士嘛?还真巧了,北陆一向宗这么大的领国,这么众多的信徒,居然还真没有什么明智之士(几个写和歌和小说的就算了吧,但我要在这说一句,写小说要饿死的!写小说要饿死的!写小说要饿死的!)。和近畿地方一向宗名将辈出(大阪双璧下间赖廉、铃木重秀等)的情况相比,北陆一向宗连个拿得出手的大将都没有。除了利用信众们对神佛献身的勇气之外,全然没有可以称赞的能力手段。
自然的,迎接他们的只有上杉辉虎的隆隆铁蹄了。
第157章。34。插标卖首一向兵
春日山城外的一向一揆营地杂乱无章,但是却又泾渭分明。最中心的地方甚至有竹木临时搭建的各种简易建筑,配合着帷幕帐布,肯定比在农历二月末在野外露宿要舒服的多。
在营地中心的几座大帐之外是略微有些规整的一小团一小团营地,往往会设置一条栅栏和挖一条浅沟,多少有点军事营地的意思在哪里。
这些主要是由有组织征集发动的加贺、越中、飞驒等领国的“组”和“讲”的营地。全都是同乡同族聚集在一起,各自互不统属,但小团体内部极为团结和有秩序。不过由于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原因,这些人始终拧不成一股绳,他们纯粹是听从他们领头的某位上人的法令而来。
这也难怪北陆一向宗始终无法达成南下上洛的宏伟目标了,除了朝仓家有一位“军神”朝仓宗滴老爷子和两只能战的野战军团(大野众和敦贺众,老爷子死了就给朝仓景隆和朝仓景纪带着)之外,这些能战敢战的一向宗士兵始终得不到统一指挥是最主要的原因。
至于再外围的四万来人,那就随便了,简直扯蛋一样,有窝棚有草窠,甚至有极个别规整的帐篷。但是一片混乱,毫无统属,人马杂居。甚至可能你的窝棚门口是别人家的天然厕所,早晨出门一滩黄泥巴。
这些一揆众除了每日早课晚课时能够在一向宗的各位上人坊官的带领下,万众一心的同时口念阿弥陀佛,平时就是一盘散沙。还是那种加了水都完全捏不起来的碎沙子,希碎糊烂。他们完全不能被称之为是一只军队,只能说是一帮乌合之众,或者说连武器都没有的暴民。
这些一揆众从十日之前来到春日山城下之后,眼看着春日山城雄峻无比,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攻克。甚至怀疑都有可能连城的边也摸不上,毕竟加贺一揆的时候那是三十多万四十万人一拥而上,量变引起的质变,这才把城给打了下来。如今一揆众也没夸张到举国的信众全部参与,可以完全不顾虑人命,靠宗教热情从早到晚不停扑城。这种宗教热情可遇而不可求,需要有那种顶级大神棍才能做得到吧。
(历史上有这么一位,奥斯曼攻打匈牙利王国的南部重镇贝尔格莱德城,匈牙利又是选王制,封建贵族都是什么尿性大家都懂的,没人统兵去救。结果一名天主教的牧师一个人背个破包柱个拐杖,从匈牙利的西边走到东边。这位也是人才,几个月之后拉出了六万人的大军配合匈提雅家的黑军给了奥斯曼土耳其一个迎头痛击,给匈牙利多苟了一百多年的命。)
而且几位北陆各国汇聚而来的坊官上人们还要争夺统帅权,人家冒着严寒从加贺金泽御坊(好地方啊,后来前田利家占了建立起了金泽一百万的基业)大老远过来可不就是为了争权夺利嘛。
于是他们就放任一揆军祸乱乡里。先是拥有二三万人的春日山町遭到彻底的毁灭性烧讨,然后就是整个颈城郡,最后是整个下越地方。
一阵疯狂祸祸下来,人心也都散了,一开始还怀抱着建立地上佛国,人间乐土,口念阿弥陀佛就要舍身去西天极乐世界的一向一揆军们腰包都鼓了起来。个个心中思变,甚至已经有人暗中携资返乡。如今还在加入的人更多的是为了加入这个抢劫大军,意图分一杯羹而已。
坊官上人们还美滋滋的接受着部分虔诚信众贡献的抢来的财物,完全沉浸在金帛子女、珠玉宝货的虚幻胜利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揆军士气的变化。
连那些连年作战的加贺一向一揆军(当年四十万一向一揆军攻杀守护富樫氏,所剩下的精干强兵实际也就这些)都心满意足的不愿意再出力攻城了。地上佛国虽好,但腰间的铜钱和背包的大米更好。
今天仍旧是一个美好的日子,“风和日丽”的,出发前去乱捕的一向一揆军成群结队,笑嘻嘻乐开怀。勾肩搭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开着有颜色的笑话。
春日山城内的上杉辉虎却已经披挂好了盔甲,一名小姓帮他系好兜的缨带,另一名小姓将小豆长光为他配在腰间。至于战马长枪早就准备完全,安放在外间。
陪同他一道出击的二三百名上杉氏骑兵也大多准备万全,从山坡到城下,很令人惊异的人马数百却没发出什么巨大的声响。即使是战马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响鼻也听的清清楚楚,盔甲碰撞的声音更是格外刺耳。
上杉辉虎没有说什么,一个轻跃跳上放生月毛,然后骑着马,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的英气。他从士兵们身边走过,和每一名士兵一一对视,用无言却有力的目光激励每一名士兵。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士兵们纷纷上马,坚定的跟随在上杉辉虎的马后。
春日山城的大手门吱啊吱啊的被几名足轻用力推开,上杉辉虎一马当先,放生月毛一声长嘶,人马合一,冲出大手门。一人一骑都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模样,端的是世上无双。
数百骑跟骑鱼贯而出,平举马上枪,伏低了身子,紧紧跟随着一骑当先的大将上杉辉虎,毘字旗和乱龙旗在凌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而乌合在一起的一向一揆军,丝毫没有反抗阻挡的战斗意志,反身就跑。阿弥陀佛的旗帜丢的遍地都是,还被满是泥污的草鞋踩上了几脚。
原本还欢声笑语,气势昂昂的一向一揆军,一个照面,就如山崩海倒一般。根本未经任何交战,就鬼哭狼嚎的四散亡命去了,一丁点儿抵抗的意志都没有。他们发挥的最大的作用不过是让上杉辉虎看着碍眼而已,真是可笑又可悲。
当然上杉辉虎哪里会去管这些杂鱼,那面佛法为本的高招马标才是他的目标,日光照耀下如此清晰的大旗,更像是插标卖首时的招摇。
第158章。35。三百一摧破六万
上杉辉虎乃是管领上杉氏一军之胆魄,全城之精神。以一人一骑,四蹄奋疾,手中的长枪目指之处,万军辟易。
一向一揆军但见他英姿天纵,如军神下凡,无一人敢于撄其锋锐,以至于上杉辉虎掌中长枪枪尖光亮四射,纵马驱战许久,竟然未尝一丝鲜血。
而一向一揆军却自相践踏,鬼哭狼嚎,根本没有刀枪加身,却已经自己连营大溃,整个一向一揆军外围,已经变成一座阿鼻地狱。
可笑的是,上杉军即使连大将上杉辉虎都算上也不过区区三百骑,骑兵们连刀枪都未曾攻击一下,只是驱动着战马往前冲击而去。(日本的骑兵,披挂着在日本较好的盔甲是没错啦,但是按世界水平来看,确实不好。这三百名还不是那种中世纪西欧诺曼式的夹枪冲锋重装骑兵,能够有勇气正面冲六万步兵,虽然历史上不是没有这种奇迹般的战例,但仍旧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勇猛事迹)
上杉辉虎如今的状态,好像就是到春日山城下町去逛了一圈,就是他平时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溜了溜自己的放生月毛,就冲到了北陆一向一揆军的中心外围。
等到了这里,上杉辉虎终于发现有所不同了。首先是有小规模的组织了,一向一揆军在他们熟悉的地头村长或者传道讲经的领导下以“组”和“讲”为单位,各自开始团营自保。
这就显现出一向一揆的组织力了,他在基层的动员力量几乎惊人。宗教组织的触手遍及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村庄,接触到每一个信奉一向宗的百姓。通过数不清的基层宗教组织,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信众就能被动员起来。这在战国时代也是不可多得的动员力和动员速度。
由于加贺等国的一向一揆军都是同村同乡的村民,甚至就是父子兄弟,大家配合默契,口哨一吹,阵笠抹额往头上一戴,举着长枪,就围成圈了。
那个配合,那个阵型,就封建时代的眼光来看,起码能给一个良好。如果能足食足饷,并且善加训练,绝对是一只不可多得的强军。(杂贺孙市也就是纪伊铃木党的铃木重秀的杂贺众,主体也是信奉一向宗的门徒而已,只要训练的好,再打上几仗,那战斗力能够把咋们的丰国大明神丰臣秀吉都给恶心的半死。)
不过可惜的是,由于一向一揆军更上层的组织缺乏,没有什么熟练的有力的中层军官的一向一揆军的缺点大大暴露。这一小团一小团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揆军士兵也仅限于保存己身,等待命令。这就是封建时代士兵的一种局限吧,缺乏主观能动性。
纵观整个战场,一向一揆军当面倒也不是完全一面倒。营地内有一团一揆军格外壮大,看起来几乎是鹤立鸡群的感觉,那团士兵越聚越大,中心有人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