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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萤无声笑了笑,侧头看向季流火。
屋檐上虽光线昏暗,即使隔得这么近,南萤也只能勉强看清季流火的五官轮廓,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中勾勒出季流火的模样。
这张脸,她曾看过几万年,所以哪怕是闭上眼,她也能够无比清楚的回想起来。
不知怎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南萤心里忽然生了几分玩闹的心思。她往季流火身边又挪了挪,让自己挨得季流火更近:“流火哥哥,我可以问你些事情吗?”
季流火注意到了南萤的小动作,心里却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还隐隐有些雀跃。只是这凡尘几千年的磨练,到底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即使此刻他心中一片欢喜鼓舞,面上却仍是摆出了一派清冷模样:“你问便是。”
而季流火的这个表现令南萤十分激动。毕竟,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季流火面对自己的戏弄时,可以摆出一副冷漠寡言的模样。
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便使得南萤不由有些忘形:“流火哥哥,你心中还是喜欢着朱雀神君吗?”
其实按照南萤如今的身份,问出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大不敬了。只是不知为何,季流火心中却不觉得南萤此举有何冒犯。
季流火无声叹了口气。大约是自南萤寂灭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与他推心置腹地谈话了,所以在被问及这个问题时,他反而生了几分庄重的心情。
南萤寂灭后,他便怀揣着从前的记忆入了轮回,六道轮回磨炼了他的性子,也造就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这几千年的轮转,使他变了许多许多,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南萤的感情了。
她活着时是他侥幸寻获拥有的白月光,死后便成了他心头不可磨灭的朱砂痣。他喜欢南萤,从前是,现在是,未来,应当也会是。
季流火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道:“喜欢。”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一直一直,从未变过。”
南萤听着不由小脸一红,幸得这夜色掩住了她羞涩。她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捂上胸口,小心地吸了口气复又道:“流火哥哥,你为朱雀神君付出这样多,不惜抛弃本来尊贵的身份也要替她报仇,值得吗?”
值得吗?他其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自南萤寂灭后,他便不愿再在天界待下去。他虽恨天帝故意拖延归来时间,也恨虚浊狡诈阴毒心生诡计,可是他最恨的人,却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冲动狂妄,小看了虚浊的实力;恨自己自命不凡,却连杀死虚浊的实力都没有。所以为了惩罚自己,他带着记忆进入六道轮回,自甘世世饱受痛苦折磨,才修得现在的这般实力。
值得吗?他虽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无论何时何人问起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值得。”季流火抬头看着夜空,声音轻微,却又坚定。
南萤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她微撑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流火,小心翼翼地藏起心中的欢喜,装作灰心丧气的样子:“可是,流火哥哥,你这么喜欢朱雀神君,我觉得很难受。”
南萤说着又祥装低头叹了口气,而夜色,很好的掩盖住了她脸上生动的神情。
季流火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竟然没能够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南萤又叹了口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季流火,声音之中充满伤感:“什么意思?流火哥哥,你真的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季流火终于有些听明白南萤的话,面色不由一僵。他皱了皱眉本是想斥责南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季流火想,或许自己现在甩袖离去的,可是不知为何他一点也不想起身。就在他思考着要怎么应对时,却忽然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南萤心中暗道一句不妙,正想要暗自挪得离季流火稍微远一点的时候,却就看见凌肃霜已经站在了她和季流火面前。
凌肃霜面色铁青,横眉冷目地看了几眼季流火又看了几眼南萤,最后咬牙切齿地问道:“紫愉,你来跟我解释解释,你们两人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南萤心虚地吐了吐舌,不敢去看凌肃霜的表情,只好结结巴巴地顾左右而言:“肃霜姐姐,你……你……还没睡呀?”
☆、第六十二章、古怪女子
凌肃霜不由冷笑道:“我若是睡了,岂不是错过了你们今晚的这场好戏!”
凌肃霜这句话说得已是嘲讽意味十足。
南萤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前两天她好不容易才与凌肃霜缓和关系,却没想到现在又碰上了这桩事。南萤顿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也知晓,凌肃霜如今对她这样,不过就是想要维护那个已经“寂灭”了的她罢了。
若是被针对的人是旁人,南萤心里自然也是痛快的,只是当这个被针对的人变成自己时,心中的感受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凌肃霜的行为,若是换成她面对这种情况,那她的态度大概也不会比凌肃霜好多少。
就在南萤斟酌着该如何解释时,季流火却已心生不悦。
他知道凌肃霜此举也是出于对南萤的维护,上一次亦是,所以他才没有多说。只是这一次,凌肃霜说得这话妥实就有些不好听了。
何况现在他和紫愉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他一心只想除去虚浊,而紫愉之于他,不过是一张用来除去虚浊的王牌罢了,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想去理会。
可凌肃霜连日所举则有些不知轻重了,虽说他也明白凌肃霜为何会这样,但她今夜所说的话,也确实伤了他几分颜面。
思及此,季流火忽略掉心头那一丝别样的情愫,紧皱着眉瞟向凌肃霜,眸中渐渐泛起了寒意。
凌肃霜被季流火的眼神冻得微怔,随即醒过神来,朝着季流火冷冷一笑,转而竟看都不看南萤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南萤见状不禁有些惊愕,她本以为还需与凌肃霜纠缠一番,正纠结着到底要编个怎样的理由才说得过去,却已见凌肃霜不待她回答便就走了,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流火哥哥,肃霜姐姐她……”
“不用管她。”季流火冷声答道,紧接着也起身下了屋檐,顾自回房去了。
南萤心里一阵发虚,坐在屋檐上思索了好一会,却总觉得心中有些愧疚。她本想着去追凌肃霜,只是这里一片夜色,她也辨不清凌肃霜究竟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便只好作罢,跟着也下了屋檐回了屋中。
而这边凌肃霜正气恼着季流火看她时的眼神。
虽然她心中也觉有些失言,可到底还是觉得不大舒坦。
季流火对紫愉有没有那个意思她不知道,但是紫愉对季流火,绝对不安好心。
可是无论季流火现在对紫愉的心思如何,她都没有权利去指手画脚,纵使她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着,不能在季流火面前发作。
凌肃霜负手走在山野之中,此时她虽已冷静了些许,但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愤然。
她是个女子,对于感情这些事本就要敏感一些。更何况,她一直都比较关注紫愉,所以紫愉对季流火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猜出来一些。
可是猜对了又怎样?紫愉没有道破,季流火也不曾多言,她亦是不能仅凭着一个猜测,就因此对紫愉如何。
而且季流火方才看她的那个眼神之中,已是暗含了警告之意。她知晓自己之前的行为颇有些折损季流火的面子,季流火能容忍她一次已是不错了,如果她再不明所以地冲怼,定然是会令季流火生气的。
现在这个关头,她可不想与季流火起争执,反倒便宜了紫愉。
只是她到底心中也有气,所以只好转身离开,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凌肃霜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时才她止住步子,斜靠着一旁的树抱胸舒了口气,仰头望着夜空。
第37节
四周高大的树木枝叶层层叠叠,将天空搅碎成一片又一片。细碎的夜空中时有一两颗星子散着暗淡的光,衬得这树林更为阴森幽凉。
无论紫愉对季流火是否有心思,她都要好好去敲打敲打。
凌肃霜暗自做好决定,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就在她转身准备着离开树林时,忽然发现这里的空气之中翻涌着一股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螣蛇妖毒!
凌肃霜心中一喜。之前她心神浮躁不曾注意,此时思绪稳定下来后更是无比确定。那螣蛇妖毒的气息虽然淡薄,却也足以令她有几分把握去分辨明晰。
而且这一次气息不同于之前下午扰得他们头疼的那次。这一次的气息是自成一股,她站得这个位置较远,那气息亦不算很浓,可当她往前走几步时,她发现那气息却也因着她的靠近而浓郁了几分。
因不知道此次的气息来源为何,但极有可能与今天下午的那气息有关。凌肃霜本想通知一下季流火,可心中却又无端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情绪来。
毕竟她和季流火他们今天可是到处搜寻了一下午,却没有丝毫收获,加之现在这个时辰,她并不愿意让季流火和紫愉两人一起出来,所以凌肃霜未再多想,就决定先孤身去探一探再说。
凌肃霜拿定主意便开始行动了起来,她先屏气冥神探知了一下螣蛇妖毒气息的来源,确定了大概方位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边走去。
因着怕打草惊蛇,所以凌肃霜先敛去了一身气息,这才捏着疾驰诀朝着螣蛇妖毒浓重处走去。
好在这里虽树木成林,地上的落叶却并不多,加之凌肃霜本就不敢大意,所以一路走到距散出螣蛇妖毒气息较近的位置,也未曾被发现。
凌肃霜巧妙地藏形于一株树后,这才谨慎地探出半个头来,看向气息来源处。
入目的是一片被树木所环绕的平地,因着其上无枝叶遮拦,便有着朦胧的月光从那缺口落进来,也照亮了整片平地。
借着月光,凌肃霜看见一个极为古怪的女子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双手张开,仰头望着天空,月光借着缺口笼成一束,将她包绕在内,有乌黑成缕的黑烟从她前额钻出,在月光下一点点环绕上她的双臂,再从其手中涌往她的脚下。
而她的脚下,此时这匍匐着几个人。
凌肃霜眯了眯眼,看清了匍匐在那古怪女子脚下的几个人同样也是女子,只是看样子,却是都被割了舌头绑起来的。
凌肃霜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忽然看到那古怪女子身上忽然散发出莹莹蓝光,一些古怪的字符争先恐后地从那女子身上冒出,齐整地排列在了半空之中,绕成一个圈将女子包围在内。
稍顷那字符便组列完毕,围着女子转了好几个圈后又再次散开,按照序列依次回到了女子的体内,荧光也随之消失。
凌肃霜正疑惑时,就见那古怪女子身旁匍匐的几个人已经死去,且魂魄俱失。
若是寻常人死,必有冥界的勾魂、引魂二位使者相伴其旁,只待气息一灭便将其三魂七魄带回冥界引导往生,可现今这几个人,明明无冥界使者伴左右,却在死去后立即魂魄俱失。
饶是凌肃霜再不明所以,此时也是了悟了那个古怪女子的行径。
那个女子,用秘诀吸食了那几人的魂魄。
凌肃霜脸色微凛,没有片刻犹豫便挥手朝着那个女子攻去。女子也不曾想到此时竟然会有人在此,且还有着一身不俗的修为,一时之下竟无力抵挡,直接被凌肃霜打伤在地。
只是那古怪女子明明脏腑都已被重伤,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若不是察觉到她一身气息在中掌后瞬间变得絮乱不稳,凌肃霜甚至都要怀疑方才其实无事发生。
不过那女子看起来也并无什么反抗的能力,所以凌肃霜心里虽然有些许郁闷,但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抬脚朝着古怪女子走去,看着女子似是想逃却无力起身的样子也并未松懈,而是散出灵力确定不会被偷袭后,方才近身上前,去探查起地上那几具尸首的情况。
不出她所料,每一个都是气息全无,魂魄俱失。
凌肃霜转过身来,冷冷地打量了那跌坐在地、一手捂胸,看起来状况很不好的女子一眼,厉声逼问道:“说,你是何人,又是从何修得如此邪术的!”
凌肃霜说着手上又已结出一法,白色的灵力在她手中流转,带着凌人的寒。
只是那女子并未理睬,仍是低着头,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