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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王浩亲自带领三百名精锐内卫士兵赶到了延州。
延州统领王真是牛皋的部将,是一名二十六岁的年轻将领,他的父亲便是赫赫有名的八字军统领王彦,王彦在襄州阵亡后,王真便毅然投笔从戎,从江陵府时跟随陈庆,被分配到牛皋麾下,从都头一步步升为统领。
延州州衙内,王真和知州柳毅、肤施知县李金阳一起与王浩探讨郡王交代的任务。
王真率先道:“其实我们也在查找各种泄露的可能,但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船夫所为。”
“为什么不是船夫所为?”
柳毅叹口气道:“三十四名船夫都死了,都被反绑着手杀死,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王浩点点头,这样的话,确实和船夫无关了。
“那么知道发船时间以及货物详细内容的人有多少?对他们排查过吗?”
王真道:“发船是军方的事情,计划一个月前就制定好了,严格算起来,知道的人只有七人,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知道人应该很多。”
“为什么这样说?”王浩追问道。
柳毅苦笑一声道:“因为从延州外运只有一样物资,那就是火油,知道发船时间的人比较多,州衙、县衙都知道,码头上的管事也知道,王统制,卑职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机密,这其实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所以你们到现在没有头绪?”
三人都沉默了,他们确实找不到任何线索。
王浩想了想道:“我听说,现在还有一艘小船,船上还有一个被刺死的老船夫,这个老船夫是什么人,你们找到他家人了吗?”
“那老船夫叫做刘二,就住在肤施县内,无妻无子,单身一人,那艘小船是刘二租来的。”
王浩想来想去,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刘二,他起身道:“带我去这个刘二家看看吧!”
知县李金阳起身道:“当然可以,我这就带王统制去,不过我想多说一句,其实我们县衙都查过了,没有任何收获。”
一直没有吭声的判官种桓淡淡道:“我们内卫的调查和县衙的调查也并不是一回事。”
第七百四十六章 银钱
被刺死老船夫刘二的住处位于城南,是一间破旧的泥墙茅草屋,房子很矮,需要弯腰才进得去,因为没有床的缘故,房间里十分昏暗,整个小屋只有一张破烂床板和一堆破被褥,床板下垫着稻草,另外还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用石头支棱着,另外墙角还堆着十几个破碗烂壶,还有一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土灶。
这就是刘二的全部家当,只比乞丐多了一间破屋子。
知县李金阳叹口气道:“都不用搜,看一眼就知道啥都没有。”
王浩没有理睬他,他回头对统领杨野道:“搜!”
杨野是内卫第三营统领,专门负责大案要案的调查,手下五十余人,都是从各州县挑调来的查案老手。
杨野一挥手,二十几名手下开始在屋里屋外搜查起来,连横梁也不放过。
只片刻,有士兵大喊:“找到了!”
让知县李金阳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是士兵在床头的墙上找到一个很隐蔽的墙洞,是被泥土封住,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从墙洞内取出一个小布包。
“王统制,怎么会知道墙上有洞?”李金阳不解地问道。
王浩淡淡道:“这里是整个房子墙壁最厚的地方,如果有洞,肯定就在这里!”
李金阳挠挠头,“原来如此,我们确实没有想到。”
士兵把布包递给了王浩,王浩打开布包,里面竟然是一叠崭新的银钱,是去年新铸,约有二十枚左右。
“居然是银钱!”
李金阳吃惊道:“他一个孤老头子,怎么会有银钱?”
“延州市场上有银钱吗?”
李金阳摇摇头,“根本不可能有的,市场上也不认可,因为绝大多数没有见过,银钱只有官员和军队才发放,想用的时候,拿去钱铺兑换成铜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内应给刘二的报酬,刘二去钱铺问过,银钱可以兑换,他才藏在墙内,要是兑换成铜钱,一百多贯,他还没有地方藏。”
“那这个内应,是军队的,要么是官员。”
种桓附耳对王浩说了几句,王浩点点头,对李金阳道:“我要想看这个刘二的尸体,还在吗?”
“已经埋了,不过……应该可以挖出来,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
王浩随即对杨野道:“你们去检查尸体,查看他的伤情!”
……
一个时辰后,刘二的伤情验出来了,他是被一剑穿心而死,对方下手又狠又准,非常专业,肯定是一名将领所为。
为什么不是江湖游侠之类,因为江湖游侠一般用碎银子,而没有银钱,银钱只有军队和官员才有,一般都是积蓄起来。
这时,种桓又对王浩建议道:“将军不妨去查一下租船的情况,租一艘船一般要用二三十贯钱为抵押,刘二肯定没有这么多钱,应该是内应拿钱出来,但船行肯定不收银钱……”
“好办法!”不等种桓说完,杨野便赞道:“那个内应如果只有银钱,他一定会去钱铺兑换成铜钱,我们只要查最近十天内谁用银钱兑换了铜钱,就应该和有点眉目。”
小船上刻有它主人的名字,永渡船行,船行掌柜告诉王浩,小船是七天前两个人来租的,一个老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老者负责挑船,年轻人给钱,抵押的五十贯钱还在他这里,他们没有过来。
王浩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位三十是左右的男子你见过吗?”
船行掌柜摇摇头,“长得很高很健壮,应该是个将领,他刚开始给我银钱,我不接受,然后他立刻去钱兑换成铜钱。”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王浩立刻问道:“哪个钱铺!”
掌柜一指斜对面,“就是对面的延州钱铺!”
延州钱铺是官办钱铺,几乎每个州都有一个钱铺,隶属于财税度支司,它的职能和银行差不多,存钱、取钱、汇钱、兑钱,西军发给将士和官员的俸禄都是银钱,一枚银钱简直一贯钱,然后并不是发到个人手上,而是发到钱铺,士兵和官员们凭军牌以及官牌来领取,每个人都有一个口令。
钱铺掌柜很快找到了记录,七天前,确实有人用五十枚银钱兑换五十贯钱,然后继续追查银钱提取记录,士兵提取几枚银钱的情况比较多,但一下子提取七十多枚银钱,绝不是常事。
不用去查,一名伙计道:“是指挥使周将军,他十天前提取一百枚银钱,提取十枚以上银钱的人,这几个月就他一人,我记得很清楚。”
“叫周什么?”
“叫做周进!”
跟随他们一起来查案的知县李金阳都听傻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他们查了几天没有任何收获,内卫的人只查了半天就找到嫌疑人,指挥使周进。
王浩率领手下风驰电掣般赶到军营,主将王真告诉他们,这个周进因为父亲去世,已经请假回家乡给父亲办丧事了。
既是好消息,但又让人失望,好消息是,他们找到了这个内应,但这个内应居然逃掉了。
“王统制,能肯定是他干的吗?”王真着实吃惊,他根本没想到内应会是自己的手下。
“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找到这个周进,将军可以查一查,火油被劫那天晚上,周进在哪里?”
王真立刻把军务司马找来,问道:“去查指挥使周进将军,三月二十七日晚上他在不在军营?”
军务司马飞奔而去,片刻回来道:“周将军三月二十六日请假回家乡办丧事,当天就离城而去了。”
王真呆了半晌道:“看来真是他,这个家伙平时是个闷葫芦,但做事很认真,没想到竟然是金人的奸细。”
王浩要到了周进家乡地址,京兆府高陵县,他肃然对王真道:“希望将军有心理准备,因为不知道他军中还有没有同伙,所以郡王很可能会把驻军调离延州,希望军队在调离之前,将军做好城池防御,尤其不能让周进的手下负责城墙巡逻,防止金兵理应外合夺取城池。”
王真神情黯然,点点头,“我一定会做好防御!”
王浩又道:“我会立刻赶回京兆向郡王汇报,另外,我把二十名手下交给将军,你把他们安插进周进的军队中,我的手下会留意观察。”
“我明白了!”
王浩随即将二十名精干内卫士兵交给王真,又命杨野和种桓继续在肤施城内寻找线索,这个周进不一定回家乡,既然回乡办丧事只是一个借口,那他极有可能还躲在县城内。
王浩当即率领百名手下离开了肤施县,火速向关中疾奔而去。
……
大帐内,杨野忧心忡忡对种桓道:“老弟认为这个周进还在肤施县?”
种桓微微笑道:“我不敢肯定他在肤施县,但我敢肯定,他一定还在延州。”
“为什么?”
“金兵好容易才买通一个将领,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跑掉,一定用各种手段把他留住,他现在只是因为火油被劫案而请假,并不是真的家中有事,万一金兵还要找他呢?”
“老弟说得对,如果金兵再找他,他却跑掉了,这肯定不行。”
“所以他既不能跑掉,又不能留在肤施县被同僚遇到,我就估计他躲在延州其他地方。”
“那怎么才能找到他?”
“在肤施县肯定会有同伙替他传递消息,士兵不方便出军营,商人的可能性最大,这才朝廷派人来调查,周进肯定也很关心,我觉得盯着刘二的破房子,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第七百四十七章 货郎
两更时分,肤施县城内已经是万籁俱寂,到处是一片黑暗,只有客栈的大门前还偶然闪烁着一两盏昏暗的灯笼。
南城门附近,刘二的破茅屋属于贫民区,这里更是一片黑暗,月光也没有,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天空。
这时,一个黑影蹑手蹑脚靠近了刘二的房子,在门口东张西望片刻,推开破旧的木门,一闪身进了屋子。
白天屋子里就很黑暗,到了夜里屋子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黑影低声骂道:“找个屁啊!破烂一堆一堆的,谁知道他会藏在哪里?”
“你是找这个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灯忽然亮了,只见门后站着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手心里托着一叠银钱。
年轻掂了掂银钱笑道:“是不是找这些银钱,一共二十五枚,没错吧!”
房间里的男子又矮又瘦,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夺门而逃,却从外面走进一名身材高胖的大汉,男子一头撞在大汉身上,被大汉劈手一把抓住。
大汉对种桓点点头,“就他一人,没有其他人了。”
“留两名弟兄继续监视,其他人收网。”
“从周围的房后,屋顶,出现了很多黑影,他们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瘦小的男子被抓进一辆大车,带回一座大宅内。”
杨野大笑着走出来,向种桓竖起大拇指,“判官不愧是我们内卫的军师,判断准确,怎么知道会有人来刘二的破房子?”
“周进所有的破绽都在刘二身上,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我们来了延州,他一定会找人再偷偷过来看一看,生怕漏了什么马脚,比如银钱。”
“种老弟说得一点没错,来人,把他带上来。”
瘦小的男子被带了上来,吓得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饶命,我不是金国奸细啊!”
“你去刘二的房子做什么?”
“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好处!”
杨野摇摇头,“你这个蠢货,以为别人会像你一样蠢,相信你的蠢话,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八道,拖下去,斩掉他的脑袋!”
几名大汉抓起他就向外走去,男子吓得小便失禁了,惨叫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交代!”
杨野使个眼色,几名大汉把他扔在地上,杨野走上前,踩住他的手,阴冷道:“你只有一次机会,但凡有一个字不真,我就踩碎你一根手指!”
“小人是个货郎,叫王九郎,家住城东风来巷,四处卖货为生,小人昨天在乐盘镇卖货的时候,有人请我帮忙,说给我十两银子,先给我二两,事成之后再给我八两。”
“是什么样的人?”
“年纪和我差不多,三十多岁,身材很高,很瘦。”
“脸上有什么特征?”
“好像……好像额头上有一个刀疤。”
果然是周进了,杨野又追问道:“他叫你找什么?”
“他给我画了一张地图,要我晚上来那间屋子里找一些银钱,可能会藏在哪里,让我在墙上或者地上挖一挖。”
“然后呢,你找到东西后怎么给他?”
“他让我明天中午午时正在乐盘镇八仙酒楼找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