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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哈哈大笑起来,郑爱农满脸羞惭,起身长施一礼,“殿下教诲如醍醐灌顶,卑职明白该怎么应对了!”
陈庆又淡淡道:“架空不是不可能,我知道有些州官心向朝廷,人数还不少,我就冷眼看朝廷的任命,要被替代的,必然是忠心于我,继续用原任,必然是心向朝廷,这样我就知道了,哪些该被架空,哪些该继续重用,这其实是一块试金石,让我看出了黄金的成色。”
郑爱农叹息道:“殿下的手腕令人敬佩,就可惜川陕宣抚使司太远了一点,对巴蜀有些鞭长莫及,如果周参事能长驻四川路,大家就有主心骨了。”
陈庆笑了笑道:“这一点不用担心,很快会成立四川路尚书行台,我兼任总管,而由吕青山出任长史,他就是四川路的最高政务官。”
第八百七十九章 架空
郑爱农先告辞走了,郑平犹豫一下道:“天子逼迫我父亲当说客之事,殿下知道了吧!”
“这件事我知道,你父亲也写了一封信给我,朝廷转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昨天刚刚收到,是礼部员外郎张斌来送的信,此人将同时出任成都知府,但郑爱农还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这个张斌如何?”
“这个张斌是徐先图的人,情况有点复杂,我知道殿下今天会到,所以也没有立刻答复他。”
陈庆心中略略有些不快,他对徐先图的印象还不错,怎么也涉足四川的事情,而且一上手就是成都知府,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会让步?
“你是怎么想的,我是说你父亲的事情?”
“我当然不稀罕什么郡王,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他私下写信给我,让我一口回绝,我回绝肯定没有问题,我就担心会不会连累我的家人。”
“所以呢?”
郑平苦笑一声道:“所以我想了一夜,最好的办法是殿下把我调走,调去夏州或者灵州,我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陈庆摇摇头,“你必须把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搞清楚,天子对你一点也不稀罕,他要的不是你,而是四川路,我把你调走没有关系,但天子得不到四川路,必然会迁怒你父亲,认为你们父子暗中串通,他一定会找你父亲麻烦。”
“那卑职该怎么办?”郑平苦恼道。
陈庆微微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用担心,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你不用调走,你家人也会平安无事。”
“什么办法?”
陈庆不慌不忙道:“第一个办法是,你父亲带着家人连夜离开临安,你父亲也想出海躲两年,但这个方案被我否决了,我不希望你父亲离开临安,报馆需要他。”
郑平叹口气,“离开临安确实不现实,家族的大量财富都会毁于一旦。”
“所以我想用第二个办法,你登报斥责你父亲背信弃义,公开声明脱离父子关系。”
“什么!”郑平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别这么焦虑,这只是一个策略而已,表面上脱离父子关系,做给朝廷看的,实际上,你们依旧是父子,等将来时机,重新登报恢复父子关系就是了。”
“这个……”
郑平踌躇道:“怕我父亲接受不了。”
“你错了,这就是你父亲想到的办法,他让我来劝你。”
陈庆取出郑统全的信,递给郑平,“你自己看吧!”
郑平接过信看了一遍,父亲果然在信中提到了这个方案,虽然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他的父亲和家人就不会受自己连累了。
“殿下,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郑平在感情上一时还难以接受。
陈庆点点头,“我会在成都休整两天,走之前你再做决定。”
……
次日上午,陈庆在军营接见了礼部员外郎张斌,确切说,是张斌前来拜访陈庆。
他是徐先图的门生,绍兴二年的进士,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长得倒是仪表堂堂。
“这是吏部的任命书,请殿下过目!”
张斌在陈庆面前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将一份任命书交给陈庆,陈庆接过看了看,淡淡笑道:“不是说好怎么任命要和我先沟通吗?吏部也太性急了吧!现在成都有两个知府,会让成都官场无所适从,也会显得我和朝廷不团结。”
张斌心中暗骂,陈庆什么时候和朝廷团结过?
他脸上依旧陪笑道:“正好成都府没有通判,不如让郑知府改任通判?殿下觉得如何?”
陈庆心中顿时大怒,什么玩意!自己怎么做需要他来安排吗?
陈庆呵呵一笑,“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我会考虑,不知道张员外郎现在住在哪里?”
“卑职暂时住在驿馆!”
陈庆点点头,“家人可一起来上任?”
“家人还在老家温州,暂时不会过来。”
“原来如此,可带了幕僚?”
“带了两名幕僚,殿下也知道,很多事情必须仰仗幕僚。”
陈庆喝了口茶,又笑问道:“不知员外郎上任后,打算怎么治理成都府,有没有什么想法?”
张斌踌躇满志道:“不瞒殿下,卑职还是第一次外放为官,胸中有很多抱负,没有机会实施,这次我出任知府,首先就是要加强官学,四川路考生连续两届科举的成绩明显下降,临行时,我向天子也汇报自己的想法,天子很支持,给了卑职很多教诲?”
陈庆笑眯眯道:“天子怎么说?”
“天子说,去地方为官,人财物最重要,人才兴旺,财政充裕,物资丰盛,只要能做到这三点,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地方官,天子说,若有什么困难,要依靠朝廷,朝廷一定会大力支持,当然,也需要殿下的支持。”
陈庆有点糊涂了,眼前这个人是傻子吗?他不知道自己和朝廷的斗争?徐先图也会告诉他,那他为什么还这样说,还是故意来向自己示威,在自己面前表明他的态度,不会被自己拉拢。
陈庆微微笑道:“张知府胸怀大志,我会拭目以待。”
陈庆把张斌打发走,随即派人把郑爱农找来。
不多时,郑爱农匆匆赶来,进帐便道:“殿下,今天一早,张斌找到我,说他是朝廷新任命的成都知府,他建议我出任通判,说这是徐相公的建议。卑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恳请殿下教我!”
陈庆哼了一声道:“我看徐先图是老糊涂了,一个入仕才六年,从来没有做过地方官的人,居然一步到位出任成都知府,徐先图知道自己在破坏规矩吗?”
“殿下说得对,他从未当过地方官,而且据说他家境很富裕,根本不知民间疾苦,他若真的掌了权,必然会使成都府一塌糊涂,真不知道天子和徐相国怎么会任命这样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出任知府。”
陈庆负手走了两步道:“这个人应该是天子故意用来试探我,可以说,他就是一面旗帜,朝廷在盯着他,四川各州府也在盯着他,若处理不好,确实会引发官场混乱,同时我也会和徐先福交恶,这是我暂时还不想面对的,不过想必徐先福自己也心知肚明,才派一个没有经验的人。”
陈庆已经隐隐猜到一点端倪了,成都知府必然是天子让徐先福推荐,徐先福也并不情愿,所以才故意推荐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过来任职。
想到这,陈庆知道该怎么对付朝廷了,就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来,彻底架空此人。
“我给徐先图一个面子,你就改任成都通判,然后你另外置办一座官衙,把府衙所有的官员和差役都带过去。”
郑爱农虽然有点委屈,但他明白陈庆的意思了,“殿下,原来的川陕宣抚使官衙就在成都,它用作行台尚书官衙不错,卑职也可以搬进去。”
“可以,你兼任行台尚书府政务支使,负责成都府,这是我专门给各州通判安排的兼职,实际上就是架空各地府衙和州衙,想和我作对,那就设立支使,另外,成都官宅比较紧张,没办法给张斌安排官宅,他若想租房居住,悉听尊便!”
停一下,陈庆又冷冷道:“另外,找两个妓女去县衙告状,就说张斌的两个幕僚奸淫妇女,让县衙的板子硬一点,逼他们承认招供,关入大牢,不准张斌探视!”
郑爱农半天说不出话,这也太损了吧!这是一个王爷想出的办法吗?
他不敢违抗,只得躬身答应,“卑职遵令!”
陈庆又笑眯眯道:“若知县问起来,就说是郑都统出的主意,我默许了。”
第八百八十章 逼官
张斌这次来成都,一共带了三名随从和两名幕僚,怀里还揣了几百两银子,盘缠很充足。
张斌是徐先图的门生,但门生也有广义和狭义之分,比如苏轼是欧阳修的门生,因为仁宗嘉佑二年,欧阳修是主考官,那一年所有考上的进士都可以自称是欧阳修的门生,这就是广义的门生。
张斌这个的门生则介于广义和狭义之间,他是绍兴二年考中进士,那一年正是徐先图主考,但在科举之前,张斌又向徐先图府上递交了帖子,拜为门生,这就是自愿拜在徐先图门下,希望徐先图在仕途中多多提携了。
张斌这次来成都上任很让他感到意外,本来轮不到他,比他资历高有经验的人一大把,像枢密承旨程播,做过主薄、县丞、知县,又进朝廷升为监察御史,一步步提升为枢密承旨,更重要是,程播才是徐先图真正的门生,是徐先图在太学教书时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本来吏部的消息是程播出任成都知府,大家都向程播道喜了,但不知什么神转折,徐先图居然否决了程播,而推荐自己出任成都知府,一个巨大的狗屎运从天而降,砸中的自己。
成都出任知府啊!大宋仅次于临安府和平江府,第三富庶之地,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张斌只能庆幸祖上余荫尚在,他心知肚明,和徐先图的门生一点关系都没有,徐先图的门生多着呢!绍兴二年的进士,至少一半都向徐先图门下投了帖子,谁让徐先图是主考官呢!
上午时分,张斌选了一个吉时,巳时正,也就是上午十点,但这个时间稍微晚了一点,不过也没有关系,昨天晚上陈庆派人通知他,郑爱农改任成都通判,要求他明天上午去府衙办理交接,只是说上午,没说什么时候,巳时正也是上午啊!
张斌换上官服,又让随从去骡马行租了一匹马,两名幕僚和一名随从已经先走一步,去府衙安排,距离巳时还差一刻钟,张斌带着两名随从出发了。
目前张斌住在驿馆,驿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免费,但很不方便,人来人往比较多,像他这种知府身份应该去住官宅,今天他要把官宅也落实了,没有官宅,他怎么纳妾?
他把妻儿留在老家,不就是为了来成都纳一房小妾吗?
想到纳妾,张斌就一阵心热,这一天他已经等待多时了。
从驿馆到府衙并不远,刚到八仙桥,只见随从迎面慌慌张张跑来,“大官人,大事不好!”
张斌勒住缰绳,不高兴问道:“慌什么,发生了何事?”
“大官人,两位先生被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张斌吃惊道。
“被县衙的弓手抓走了,说是有民女告两位先生,昨晚涉嫌奸淫。”
张斌确实知道昨晚两位幕僚出去喝花酒了,但喝花酒也犯法吗?
“郑爱农呢?他怎么不制止?”张斌怒问道。
“大官人,我们就没见到郑通判,事实上,府衙大门紧闭,就像没有人的样子,我们也进不去,就站在大门口傻等,然后十几弓手出现了,他们喝问了姓名,用铁链铐住两位先生就走。”
张斌愣住了,府衙怎么会没有人?
呆了半晌,他决定还是去府衙看一看。
张斌带着三名随从来到府衙,果然,府衙大门关闭,门前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
正好这时府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短衣老者,看打扮像看门大爷,张斌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抱拳问道:“请问老丈,郑通判在不在?”
短衣老者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个郑知府,没有什么郑通判。”
“就是郑知府。”
“郑知府不在,府衙休息三天,有什么事,三天后再来吧!”
短衣老者把一块休假三天的挂在大门上,张斌不解问道:“休假三天,那百姓们告状、伸冤怎么办?”
老者冷笑一声道:“这位官人是把县衙和府衙搞混了吧!打官司告状是县衙的事,与府衙何干?”
张斌一愣,“那府衙做什么?”
“府衙负责管县,下面这么多县呢!县的事情上报给府衙,府衙复核后上报给朝廷,反正也没啥事,休息三天也无妨。”
老者走进小门,把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张斌也不是傻子,他已经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