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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老兵商量一下,一人继续看守县衙,另一人带路去麦田。
“在南面,我带老将军去。”
一名老兵走下台阶,看见了折彦质的面容,忽然愣住了,半晌他激动道:“你是……你是折都督?”
第九百章 抢麦
折彦质笑道:“你认识我?”
老兵眼睛立刻红了,泪水扑簌簌落下,“折都督,我是你的亲兵李常贵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折彦质猛地想起来了,吃惊道:“你是李常贵,你不是死在太原了吗?”
“折都督,我没死,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们都不见了,我腿也受伤,只好一点点逃回家乡新秦县,我一直在打听都督消息,后来听说都督去了南方,我就死了心……”
说到这,老兵李常贵抱住折彦质的胳膊失声痛哭起来,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主公。
折彦质也颇为伤感,对老兵道:“常贵,大家还活着就是好事,我现在是西军都统,不会再回南方了。”
这时,一名骑兵疾奔而至,在马上抱拳道:“启禀都统,有紧急军情,李将军请您过去商议。”
李常贵脸色一变,“一定是抢粮党项人来了,我得去通知县君。”
“你去告诉你们县君,就说我率三万大军到来,让他不要担心。”
折彦质率领手下出城,很快来到军队驻军,李慕清上前道:“斥候发现一支军队,从北面杀来,约三千人左右,之前在三十里外,现在离我们已不到二十里。”
“骑兵吗?”
“不是!是步兵。”
折彦质点点头,“应该来新秦县抢粮党项军,刚才我遇到一个老部下,得知他们知县正带百姓在兔毛川南岸抢收小麦。”
“怎么对付这支党项军队?”李慕清问道。
折彦质眼珠一转笑道:“大军进城,从南北包围他们!”
……
三千人的党项军向新秦县方向一路疾奔而来,这支军队专门负责抢麟州的粮食,新秦县便是第一站。
士兵们轻车熟路,他们很清楚麦田在哪里?但光抢麦子不行,他们还得找大车运输,县城里应该有大车。
三千军队奔至北城门前,却见城门紧闭,为首统军大怒,“去南城门!”
三千党项军又沿着东城墙向南城门奔去,距离南城门前还有百步,东城头上忽然万箭齐发,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向党项军射来。
党项军措不及防,发现头顶箭矢时已经来不及了,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党项士兵纷纷被箭矢射中,顿时一片哀嚎惨叫,党项士兵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从南面杀出一支骑兵,足有五千人之多,拉出一条长长的骑兵线,从南面到东南面将党项军包围,党项军士兵纷纷向北逃命,这时,北面也出现五千骑兵,同样从北面到东北将党项军包围。
两支骑兵迅速合拢,头顶是雨点般的箭矢,四周是一万骑兵包围,党项军士兵走投无路,发出一片绝望的哀嚎。
……
陈庆给牛皋和折彦质下达的命令都是杀绝令,除了协从军中的汉人士兵外,其余异族士兵一概斩尽杀绝,不再给他们繁衍后代的机会。
五胡乱华的教训极其刻骨铭心,历史上任何对异族的宽容,都迟早会给中原汉人带来灭顶之灾。
眼前的党项军也不例外,陈庆对党项余孽下达的命令也是杀绝令。
光三轮箭雨便歼灭了近两千士兵,剩下的士兵更逃不脱骑兵的屠杀,最后只留下三十人审问口供,其余士兵全部被斩杀。
折彦质率领一万军队来到兔毛川南岸的麦田区,城内百姓在这里种植了一万多亩麦田,他们一年的口粮就指望这些麦田了。
所有的老人、孩子、妇女都在麦田里抢收麦子,年轻男子基本上看不到,很多能称得上年轻人的男子,都快四十岁了。
知县叫做郑衡,麟州本地人,也有三十八岁了,从建炎二年出任知县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他已经得到李常贵的报信,见一支军队过桥,连忙迎了上来。
“下官新秦县知县郑衡,请问折都统可在?”
折彦质催马出来,“老夫折彦质!”
“果然是折都督,小人父亲郑子渊。”
郑子渊曾任知麟州事,折彦质很熟悉,他点点头,“原来是故人之后,你父亲还健在吗?”
“父亲前年病世了,我原本想辞官守孝,但百姓们不同意,只能硬着头皮做到现在。”
郑衡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折彦质,他不是金国的知县,是百姓拥戴的知县。
折彦质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用马鞭一指一望无际的麦田,“可需要我的士兵帮忙?”
“麦田我们可以慢慢割,关键是党项士兵会来抢粮,我们真的很担心。”
折彦质微微一笑,“抢粮的党项士兵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不知别处是否还有抢粮党项军?”
郑衡连忙道:“我们麟州就只有这一支,另外岚州和岢岚军那边各有一支,去岚州的士兵人数会多一点。”
“紧靠府州的保德军和火山军没有吗?还有北面丰州呢?”
“这三地都是党项人的牧场,没有麦田,汉人都被赶走了。”
折彦质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收麦,不用担心抢粮的军队了。”
“感谢老将军危急时刻来援。”
折彦质又笑道:“去转告父老乡亲们,从今天开始,麟州又回归宋朝了,你们都是川陕雍王的子民。”
“雍王可是陈都统?”
“他以前是都统,现在被封为雍王了。”
“太好了,盐价物价都会降下来了,我就去给大伙宣布这个好消息。”
郑衡向麦田跑去,不多时,欢呼声开始在麦田内响起。
折彦质笑了笑,命令军队掉头,返回县城,他需要和李慕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折都统,口供已经问清楚了。”
李慕清催马上前行一礼道:“对方有一万两千军队,这次派出七千军队抢粮,麟州这边三千人,岚州那边也是三千人,然后岢岚军一千人,卑职觉得这是一个各个歼灭的好机会。”
折彦质微微笑道:“我找你就是商议此事!”
李慕清和折彦质很快达成一致,留五千人在新秦县守守卫两万头骆驼的后勤辎重,他们分兵两路,折彦质率一万五千军去岚州,李慕清率一万人去岢岚军,消灭了抢麦敌军后,双方再约定时间,兵分两路向府州进发。
西军从合河津渡过了黄河,这里有抢粮军队搭建的浮桥,倒是很方便,大军随即兵分两路而行,折彦质率领一万五千军队直扑五十里外的合河县。
虽然一万五千军队中有五千步兵,但这里得说清楚,就算步兵也是骑马行军,有脚力代步,只是作战时才列步兵阵,宋军对此梦寐以求,但只有割据西北的陈庆军队做到了。
他军队有五十万匹战马,就意味着每个士兵都有脚力代步。
岚州的种麦之地主要有两处,一处是合河县南面的蔚汾水河谷,一处是东南部娄烦县的汾水河谷。
一万五千大军在蔚汾水河谷没有发现党项抢粮军队,他们去了娄烦县,折彦质率领一万五千人随即杀向娄烦县。
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却在这时发生了。
第九百零一章 义军
岚州的州治是宜芳县,位于山区,却又是岚州的交通要道,是前往的娄烦县的必经之地。
折彦质大军在距离宜芳县城还有十几里处,便听见前面县城方向鼓声如雷,俨如天空的闷雷一般。
折彦质连忙喝令大军停下,等待前方斥候的消息。
不多时,几名斥候骑马疾奔回来,抱拳高声道:“启禀都统,前方党项军遭遇伏击,正向我们这边溃败而来。”
折彦质惊讶问道:“被谁伏击?”
“目前尚不知晓。”
折彦质当即命令军队隐藏在两边树林内,准备包夹党项溃军。
不多时,两千余党项士兵仓惶奔逃而来,折彦质立刻明白了,前方的击溃党项军的势力还不够强大,虚张声势偏多,否则不会退回来这么多党项士兵。
两千余党项士兵刚退到了西军包围圈内,折彦质大喝一声,“射箭!”
“梆!梆!梆!”
梆子声大作,两边树林内的宋军万箭齐发,顿时一群群党项士兵惨叫倒地,一片哀嚎。
“骑兵出击!”
折彦质一声令下,五千骑兵从两侧树林背后杀出,数百名奔逃的党项士兵被骑兵如砍瓜切菜般杀得干干净净。
这时,折彦质忽然看见一里外出现一支军队,应该是军队,有盔甲长矛,但并不是党项军,约有五六百人。
折彦质立刻意识到,应该就是这支军队伏击党项人,这时,一里外的军队也发现了宋军,掉头便撤。
折彦质喝令骑兵,“去包围他们,不准动手!”
五千骑兵立刻如箭一般奔腾而去,片刻便追上对方,将五六百人团团包围。
党项军已被斩杀殆尽,折彦质催马迎了上去,见这五六百人虽然衣着褴褛,但个个腰挺得笔直,毫不畏惧。
为首是一名四十左右岁的汉子,他身边还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高大,手提两柄大铜锤,颇引人注目。
“你们是哪里的军队?”中年汉子看出折彦质是首领,便高声问道。
“从盔甲装束,你看不出我们是哪里的军队?”
中年汉子摇摇头,“宋军、协从军、伪齐军,装备盔甲都是一样,我看不出!”
折彦质微微笑道:“我乃川陕宣抚使、西军元帅、雍王陈上将军麾下都统制折彦质,这个回答阁下满意吗?”
中年汉人盯着折彦质看了又看,“你真是折彦质?你不是在朝廷出任高官吗?”
“鸟择良木而栖,我回川陕效忠雍王,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中年男子明显受到了打击,半晌,他长叹一声,吩咐手下道:“是自己人,放下兵器吧!”
五六百人纷纷放下兵器,这时,山坡上涌来大批百姓,足有数千人,手执锄头、木棍和斧子,黑压压地站在山坡上。
中年男子拱拱手,“折都统请稍候,我让他们解散回去。”
中年男子奔上山坡去了,折彦质对手执铜锤的少年笑问道:“那是你父亲?”
少年点了点头,折彦质目光又落在他的铜锤上,赞叹道:“好大的铜锤,这一对有多少斤?”
少年有些骄傲道:“这一对铜锤八十斤,死在这对铜锤下的女真鞑子,已经不下百人。”
“不错!你们是岚州义军?”
“我们是八字军!”
少年把头发一拨,额头上出现了‘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黑字。
折彦质愣住了,八字军,那不是陈庆的起家之军吗?
“继春!”
有人大喊一声,中年男子回来了,折彦质回头,只见数千百姓都纷纷散去了,看来这个中年男子在百姓中威望很高,是有故事的人。
折彦质笑道:“这位将军,不如我们谈一谈?”
中年男子有点犹豫,但想到对方是折彦质,便点了点头。
折彦质在路边席地而坐,士兵给他们搬来马鞍当桌子,又给他们送来两壶酒。
折彦质见对方有点诧异,便笑道:“北方比较寒冷,每个士兵出征时都会携带一壶酒,如果受伤,还可以用酒来清洗伤口,所以我们军中平时禁酒,出征反而不禁酒了。”
中年男子喝了口酒道:“陈庆很务实,难怪他能走到今天。”
折彦质笑问道:“听你儿子说,你们是八字军,莫非是王彦的部下?”
中年男子点点头,“在下邵隆,是王彦麾下四名指挥使之一,当年我和傅选的关系很好,王彦被调走,拆分八字军之时,我没有选择陈庆,而是选择了傅选,当时我被傅选蛊惑,对陈庆的崛起有点嫉妒,直到傅选投降完颜兀术,我才终于醒悟过来。”
说到这,邵隆仰天长叹一声,叹息中充满了辛酸,他又继续道:“为了保护手下,我只得假装顺从,不久被金国分配到岚州,岚州主将是一名女真百夫长,下面有一百多名女真亲卫,然后就是我率领一千名八字军士兵,不久我就率领手下反金,杀死了主将和一百多名女真人,重新竖起了八字军大旗。”
“既然你已经醒悟,那为什么不去投奔陈庆?”
邵隆叹息一声,“我心中有愧啊!毕竟我也当了几个月金国协从军,已经玷污了八字军,不敢再去面对陈庆。”
“其实你还是有点不太服气陈庆,对不对?”
邵隆摇摇头,“我只是性格比较孤傲,陈庆发展今天,灭西夏,收河西,独占川陕,已经王者天下,我怎么可能没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有点放不下这个面子。”
说到这,邵隆注视着折彦质又道:“可是连老将军,堂堂朝廷二品高官,都能放下身份,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