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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是吕颐浩看不惯范宗尹的地方,太年轻,太嚣张,有点肆无忌惮,或许在牒文上签名也是他嚣张的一种表现吧!
吕颐浩觉得有必要拿这件事敲打一下范宗尹了,做人不要太嚣张,同时也是给张浚一个人情,你手下被人欺负,我可没有袖手旁观。
“枢密院给你的军营批文呢?”
陈庆连忙取出批文,呈给吕颐浩,“请相公过目!”
吕颐浩看了看批文,证据链全了,他微微笑道:“正好官家下午召见我,你在我这里吃顿午饭,然后下午我去见官家,你就在这里等候,或许官家会召见你。”
“感谢吕相公厚爱!”
“厚爱谈不上,主持公道而已,要不然老张下次进京就会来拆我的家了!”
吕颐浩已经把必要的信息传给了陈庆,场面上是主持公道,但实际上我是给张浚的人情。
第七十九章 背锅
下午,吕颐浩在御书房觐见了天子赵构。
“按理,这种小事情不必惊动官家,但毕竟新兵训练比武是官家亲自部署的,微臣想还是有必要让官家知道,引起大家重视,这样才能避免再出现更大的纰漏。”
赵构坐在御案前翻阅陈庆的报告,尽管吕颐浩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但他来汇报这件事的本身,就说明这件事不简单。
而且报告中提到两军因误会而导致将士矛盾激化,差点爆发冲突,这才是赵构最无法容忍之事,两支数千人的军队在临安厮杀,这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如果处理不当,不就成了第二个刘苗之乱吗?
赵构脸色越来越阴沉,对宦官道:“立刻宣范相公来见朕!”
“陛下,陈庆就在微臣的官房内等候,要不要一并宣他来对证此事?”
赵构沉吟片刻道:“先等一等吧!”
赵构心知肚明,这明显是范宗尹在给陈庆穿小鞋,只不过陈庆不甘受辱,奋而反击,如果两人再见面,一个位高权重,却不讲道理,一个地位低微,却占了理,自己偏向谁都不好,最好两人不要见面。
不多时,范宗尹匆匆赶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吕颐浩也在,他心中有些忐忑,连忙给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天子赵构将兵部的批文往地上一扔,“范相公,这个混帐批文是你签署的吗?”
范宗尹心中‘咯噔!’一下,这件事怎么闹到天子这里来了?
他眼角余光一瞥,只见吕颐浩半眯着眼,就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站在一旁,范宗尹心中顿时明白了,这是吕颐浩出手了。
好在他昨晚和韩琪仔细商讨过这件事,只要坚决否认自己的有私心,那么责任就是兵部的,其实这也是范宗尹一贯风格,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前是监察御史王涣替他背了黑锅,这一次嘛!只好委屈兵部侍郎王浩了。
范宗尹连忙拾起地上批文,满脸惭愧道:“这件事是微臣大意了,没有仔细核对,便随手签字批示,因为那座军营好几支军队都想进驻,兵部不敢得罪,便让微臣签字,微臣怎么也没有想到兵部居然犯下大错,重复批准军营。”
范宗尹的解释赵构不置可否,他又拾起陈庆的报告递给范宗尹,“这是西军统领陈庆写的报告,简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看看有什么出入?”
范宗尹心中恼火,没想到陈庆这么快就写成了报告。
他接过报告看了看道:“回禀陛下,情况基本属实,只是个人身处立场不同,描述就会有倾向,有些结论微臣不敢苟同。”
“哪里不同?”
“陛下,昨晚微臣听说了可能会爆发冲突,所以就急急赶去军营平息争端,这个时候微臣知道兵部可能出现失误,为了平息争端,微臣考虑双方暂时先住在一起,等明天再处理。
但陈将军对微臣有成见,认为微臣偏向曹将军,他情绪激动,不准微臣进军营,否则就用先帝之弓射杀微臣,后来微臣怕陈将军冲动铸下大错,就没有再过问此事。”
“可他报告中说你不认可枢密院的批文,要他们赶出军营,想强闯军营,他不准你擅闯军营,才矛盾激化?”
“微臣怎么可能不认枢密院的批文,微臣只是想解决他和曹将军的争端,进军营是想看看没有多余的营房,他就激动万分,态度强硬得让人难以接受,分明就是以下犯上……”
吕颐浩在一旁道:“大臣是不能随便进入军营,必须有枢密院的批准,这一点陈将军倒没有做错。”
范宗尹顿时怒视吕颐浩,“以下犯上,难道他也没有错?”
吕颐浩淡淡道:“这也要看具体情况吧!如果什么事情就论以下犯上,那么范相公在朝堂可不只一次对本相咆哮。”
范宗尹差点气晕过去了,他克制住怒火冷冷道:“那他对我的无礼就是应当的?”
吕颐浩依旧不慌不忙道:“我刚才说了,是否以下犯上是要看具体情况,军营之事本来就是兵部有错在先,范相公也同样犯了错,正常的做法是另找一个军营安置曹将军的军队,这样才是平息争端的良策,而不是跑去军营激化矛盾,明知大臣不能随意进军营,还要强闯,这个时候再指责对方以下犯上,就未免有以势压人之嫌了。”
“你——”
范宗尹气得脸色通红,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吕颐浩心机老辣,说话滴水不漏,范宗尹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们两个都是相国,别再为这种鸡毛小事争吵了。”
官家开口,两人不再争论。
赵构负手走了几步道:“这件事的是非曲直朕心如明镜,兵部严重失职,险些导致两支军队发生火并,兵部主事负有重大责任,传朕旨意,免去兵部侍郎王浩之职,兵部侍郎暂由大学士朱胜非兼任。
统领陈庆顾全大局,主动邀请友军入营,弥合分歧,消除误会,避免了一场冲突,其精神可嘉,当予表彰,特升其一级为武翼大夫,钦此!”
范宗尹大惊失色,刚要替王浩说情,却见天子目光凌厉,他知道天子是让王浩给自己背锅了。
心中不由长叹一声,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又何苦做这个恶人呢?
吕颐浩却暗暗佩服天子远见,他当时就奇怪,陈庆升为统领,官阶最低也应该是武翼大夫,怎么还是从七品正侍郎?
原来这个补缺留在这里呢!既安抚了陈庆,也没有过份提拔。
还是天子高明,恐怕他早就猜到范宗尹不会善罢甘休。
赵构把报告还给了吕颐浩,笑问道:“这份报告是陈统领亲笔所书?”
“微臣也问他,他说是的。”
赵构点点头,“字写得还不错,难得!”
……
新兵训练比武是年初赵构的一个决定,究其根源,还是和刘苗之乱有关,那些看起来完全值得信任的老将,在关键时刻却造反,逼自己退位,着实寒了赵构的心,使他从骨子里不再相信武将,但金兵不断南下威胁,又使赵构不得不依靠战功赫赫的大将们。
为了平衡这两者的矛盾,赵构便提出了新兵新将的思路,年初开办武学,举行新兵训练比武,都是这个思路下的产物,简单说,天子赵构就是要提拔一批忠于自己的年轻将领,再挑一批新兵作为侍卫亲军。
这次新兵训练大赛意义非凡,使各地都统制都十分重视,纷纷派出自己的心腹将领,派出最优秀的新兵前往临安参赛。
这天上午,临安城西面的官道上,一支两千人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向临安奔来,这支军队盔甲鲜明,士气高涨,阳光下大旗招展,高高飘扬的帅旗大写一个‘岳’字。
为首一名大将,身穿鳞甲,头戴凤翅兜鍪,手提一杆大铁枪,目光冷峻,颌下一缕黑须,看起来约三十岁左右,此人正是这两年刚刚崛起的大将岳飞。
岳飞虽然南征北战,立功赫赫,但他真正步入康庄仕途,还是天子赵构南渡后,他抗击金兵南侵,扫平各地造反的盗贼,终于得到了寻找新将的天子赵构赏识,一步步提拔他,他已被提拔为神武军都统制,终于从张俊的队伍中走出,自立门户。
这次岳飞是去鄱阳湖一带清剿乱匪李成,驻军洪州,大军刚刚剿灭了李成,正在休整之时,岳飞便利用这个空档,亲自率领率领两千新兵前来临安参加新兵训练比武。
岳飞是都统制,当然不是由他参与比武,而是手下心腹大将张宪和王贵二人参加比武,士兵也是在洪州招募的两千新兵,训练了三个月,岳飞挑选其中的两千精锐参赛。
这时,对面尘土飞扬,两名官员骑马疾奔而来。
两名官员奔至近前,勒住缰绳问道:“请问可是岳都统的军队?”
岳飞抱拳道:“在下正是岳飞!”
两名官员连忙行礼,“我们是枢密院的官员,奉命安排各支参加新兵比武的队伍,贵军的营房和粮米物资都已经安排好,请岳都统随我们来!”
“多谢了!”
岳飞心里有点奇怪,枢密院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现在不仅安排好宿营地,还主动派人前来联系引路,简直让人有点无法适应。
岳飞不是多事之人,但他也担心自己是不是来得太晚了,便问道:“其他各支参赛队伍都到了吗?”
“大部分都来了,但还有几支未到!”
旁边大将王贵问道:“每支队伍枢密院都会像这样安排好食宿?”
一名官员苦笑一声道:“这两天发生一些事情,官家责令枢密院做好安排,不准再发生事端。”
王贵还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岳飞瞪了他一眼,令他不要多事,王贵只得将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两名官员带着一行队伍加快速度向城东而去……
第八十章 武娘
次日中午,陈庆独自在大帐中吃午饭,他的午饭和士兵们区别不大,也是一大碗米饭,一条烧鱼和几块咸肉,再加上一碗鸡汤,还有一碟下饭酱菜,江南是鱼米之乡,军队在伙食待遇上确实比西军好。
这时,帐帘掀开了,呼延通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统领,我查到王薄的背景了!”
陈庆放下碗笑道:“有这么快吗?”
“不是快,我三叔查到王涣和王薄的关系后,他委托的人又查到一些情况,三叔以为我不需要了,便没有告诉我。”
“说说看,王薄是什么背景?”
“王薄的家族和我说的一样,很有钱但地位不算很高,关键是他姑父,竟然是相国秦桧,想不到吧!”
这个消息让陈庆愣住了,秦桧的妻子王氏,那个铸成铁人跪在西湖边九百年的妇人,竟然是王薄的姑姑,简直太出人意料了。
“那秦桧又为何踩王涣?将他罢官免职。”
“我觉得这就是秦桧的阴险之处,一是撇清关系,二是表现自己大义灭亲,我觉得王涣去睦州调查一定就是秦桧的安排。”
陈庆点点头,这就是解释得通了,怎么会是王涣来查自己,只能是秦桧的安排,这次张俊肯帮王薄,也是秦桧的人情,看来秦桧很看重这个内侄,一心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原以为自己和秦桧不会有什么交集,可没想到居然通过王薄的私怨和秦桧有了交集,他早就盯住自己了。
“统领,还有一件事!”
呼延通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有什么事?”
“我有个小妹,也是喜欢练武,家里人都叫她一丈青,她听说你斩首了完颜娄室,想见一见你,她就在营门外。”
陈庆笑了起来,“自己来到宋朝,居然还有女粉丝。”
“行!我给她签个名,再送她一支箭。”
陈庆也暂停吃午饭,取了一支箭便向大营外走去。
此一丈青当然不是梁山女将一丈青,这是大宋很普通的一个绰号,说明呼延通妹妹用的是长鞭。
出了营门,只见营门外有一名穿红色武士服的年轻女子,年约十七八岁,骑在一匹白马之上,身后跟着两名骑马侍女。
陈庆愣了一下,他以为呼延通的妹妹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只有这个年龄才会有追星的兴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陈庆回头看了一眼呼延通,他有一种上当的感觉,早知道是一个年轻女子,他就不来了。
“穿红衣服的小娘就是我堂妹,四叔家的女儿,原本叫做五娘,我祖父给她改名为呼延武娘,练武的武。”
呼延通说着,向不远处的红衣女子挥了挥手,红衣女子催马奔了过来。
红衣女子长一张鹅蛋脸,面若桃花,一双眼睛很漂亮,就是眉毛稍稍浓黑了一点,嘴也不是樱桃小口,轮廓感很强,皮肤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这三点冲淡了她的柔媚气质,倒显得她英气十足。
“武娘,这位就是你想见的陈统领,斩杀完颜娄室的西军大将。”
呼延武娘上下左右打量陈庆,忽然问道:“你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