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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运到,还要组装调试,到最后完成时,估计已经开始下雪了,所以我在考虑,是不是可以从灵州得到粮食后勤支援。”
牛皋笑道:“这个问题不大,我们在灵州本身就储存了大量粮草,让三万头骆驼多走几趟。”
“可是牛都统参与攻打府州,会不会影响到东面的作战?”折彦质有点担忧道。
牛皋摇摇头,“东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小刘将军率四万大军占领了朔州和应州,北面就是太原府,那是要等到明年开春后再攻打,而且从府谷到朔州只相距不到百里,如果朔州那边需要,我可以随时率军赶过去。”
折彦质心里明白,牛皋率军来助自己,必然是雍王的命令,只是牛皋顾及自己的面子,不肯明说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折彦质振奋道:“我们有六万大军,这次一定要彻底剿灭西夏余孽!”
……
府州主管政务的官员正是老政客芭里祖仁,他绝对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一方面和李堪等人反对李察哥,当李察哥得势后,他又立刻调头效忠李察哥,所以在突围时,李察哥也把他和家人带走了。
金国把府州让给党项人后,芭里祖仁便被任命为府州太守,主管党项人政务。
但芭里祖仁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李察哥下达的很多政令他都不赞成,但又不得不执行。
比如这次李察哥要搞坚壁清野,把府州所有的党项人以及他们财产都迁入府谷城内,芭里祖仁当然也知道李察哥的目的,兵力不足,要把牧民都骗入城内进行征兵,同时他们带来的百万头牛羊自然就成了军粮。
可谓一举两得,兵源和粮草问题都解决了。
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李察哥把好的一面拿走了,却把恶的一面扔给了芭里祖仁,城内人口暴涨,牛羊太多,上百万头牛羊,几百万担草料,占地了城内太多的空地,使城内已经拥挤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
军营要占土地,牛羊要占土地,粮草物资要占土地,那么最没有用的百姓只能压缩,芭里祖仁不得不实施当年陈庆在甘泉堡实施过的办法,实施集体生活制度。
所谓集体生活制度就是把家庭拆散,老人们住在一起,女人们住在一起,带孩子的妇人们住在一起,突破了家庭的人数上限,一间屋可以住十几人。
这个办法实施后,让李察哥大为赞赏,连夸芭里祖仁能干。
但这只是表面上降低了居住不足的矛盾,可实际还隐藏着另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卫生恶化,屎尿横行,无法处理,地下水被严重污染,而燃料严重不足使百姓无法烧开水喝,导致越来越多的人生病。
而集体生活制度又导致各种病情传染很厉害,尤其抵抗力较弱的老人们集中住在一起,往往一个人倒下不久,整个宿舍的老人都会病倒,无药可治,接下来就是大批死亡。
死亡的百姓越来越多,从量变渐渐演变为质变。
入夜,芭里祖仁被手下叫醒了,“总管,出大事了!”
芭里祖仁困倦异常,勉强起身埋怨道:“白天累得像狗,晚上又变成公鸡,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长长打了个哈欠问道:“半夜三更的,出了什么大事?”
手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芭里祖仁大吃一惊,困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九百零四章 疫散
五更不到,夜还很深,芭里祖仁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匆匆来到城西北,这里是上万老人集中居住的地方。
一座院子前,上百名士兵将院子团团包围,院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这间小小的院子,竟然聚居着五十余名老人,两天前一名老人病死,当做正常死亡一样拖去埋了。
但短短两天时间,整个院子里的五十余名老人全部上吐下泻,已经死亡十余人,这才引起重视,几名有经验的党项医师在查看病情后,一致认为,这座院子里爆发了瘟疫。
官府怕引起恐慌,消息已被封锁,没有死的老人全部被转移去隔离,他们的物品也一把火烧掉。
芭里祖仁探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大火,又问一名官员道:“别的地方还有发现吗?”
官员为难道:“不满总管,最近腹泻的人很多,包括卑职也在腹泻。”
“什么?”
芭里祖仁吓得后退两步,惊恐地打量官员,“你不会也被感染了吧!”
“应该没有,染疫病会上吐下泻,卑职只是腹泻,没有呕吐。”
话音刚落,两名半死的老人被抬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官员再也忍不住,跑到角落里剧烈呕吐起来。
芭里祖仁眼中一阵恐惧,连忙吩咐左右道:“把他也带去隔离!”
官员吓得大喊,“总管,卑职没有感染,刚才是恶臭熏的。”
官员再喊也没有用,被士兵强行拖走了。
芭里祖仁看了看天空,已经微微有点泛青,他立刻令道:“去元帅府!”
元帅府就是李察哥的府宅,是全城唯一一座占地超过五亩的府宅,同时也是夏王府,西夏已被金国去除帝号,太子在上京为人质,李察哥被金国封为夏王,坐镇府州。
王府内此时灯火通明,李察哥已经起身,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疫情,而是因为军情。
值夜副将尚东延发现了紧急情况,宋军有集结的势态,很可能要发动攻城了,立刻通知主将夏侯良,夏侯良也不敢怠慢,连夜来向李察哥汇报。
“没有看见对方有大型攻城武器,最多就是攻城梯之类,这倒不用担心,我们的军队能顶住。”
“王爷,就怕对方火攻,很犀利,我们要采取应对措施。”
李察哥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道:“之前我让你们大量准备毛毯被褥,就是为了应对宋军的火攻,毛毯浸透水,火一燃起就立刻铺上去,火很快就灭了,完颜昌说他们试验过多次,非常有效,我们直接照搬就行了。”
夏侯良躬身道:“卑职明白了!”
李察哥又道:“我和宋军交战不下百次,知道宋军作战特点,他们对攻城武器很依赖,没有大型攻城武器,他们绝对不会拼命攻城,以前西军就是这样,陈庆也是西军出身,他的军队一样会继承这个特点,所以告诉弟兄们要警惕,但也不要过于慌张。”
“卑职遵令!”
夏侯良行一礼,转身匆匆去了,正好在石阶前遇到芭里祖仁,两人差点撞上。
芭里祖仁忧心忡忡,顾不上和夏侯良打招呼,便直接进了大堂。
“王爷,卑职有急事禀报!”
李察哥摆摆手,“我有点乏了,想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李察哥转身便走,芭里祖仁急得大喊:“王爷,城内已经发生了瘟疫!”
“什么?”
李察哥停住脚,回头震惊地望着芭里祖仁,“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城内西北角发生了瘟疫,情况很不妙。”
西夏历史上多次发生瘟疫,造成了严重后果,西夏统治者十分重视瘟疫,李察哥也不例外。
他也顿时急道:“怎么会出现瘟疫?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芭里祖仁有些无语,怎么会出现瘟疫?这么密集地把人和牲畜住在一起,不发生瘟疫才怪,但这话他不能说。
“具体原因还在调查,目前就只发现一间院子爆发瘟疫,该埋的埋,该烧的烧,该隔离的也已经隔离,但现在是晚上,真正有多少人感染瘟疫,要天亮后才知道。”
“在哪里?”
“在西北角,大贤巷一带。”
李察哥眉头一皱,“那边是不是老人比较多?”
“正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很多都安排在那边。”
李察哥沉思片刻道:“把整个西北角全部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去,也不准任何人出来。”
芭里祖仁大惊,“王爷,那边可住着一万多人啊!”
李察哥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不管他们,先封锁起来,不准感染军队,然后再治疗,没有被感染的向外放,被感染的就呆在里面,关键是不能让感染的病人影响全城。”
芭里祖仁点点头,只要准许向外放人就行,他连忙道:“卑职这就去控制,但卑职需要军队协助。”
“我给你两千军队,然后所有的营栅都给你,给我严密封锁起来!”
……
纸包不住火,天刚亮时,县城西北出现瘟疫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整个府谷县都恐慌起来,很多住在西北角的人想向外逃,却发现营栅沿着大街把西北角封锁起来了,这更加让人恐慌了,几乎所有住在西北角的人都跑出来,以老人居多,隔着营栅向外哭喊,两千士兵严防死守,不准任何人翻越营栅逃出来。
但上吐下泻的病例在全城都有出现,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敢吭声,生怕被赶进西北角等死,在全城百姓看来,西北角就和阴曹地府差不多了。
而此时,城上的上万士兵都严阵以待,城外出现两片宋军弩军大阵,东北角一座,东南角一座。
李察哥说得没错,宋军确实对大型投石机等重型攻城武器依赖很重,没有大型攻城武器,宋军就不会攻城了。
但宋军不直接攻城,不代表宋军不会发动攻势。
“咚!咚!咚!”
战鼓声激烈敲响,一百五十步外,两万弩手轮番上前,向城头发动了密集的弩箭大战。
一排排密集的弩矢射向城头,宋军士兵射的都是高倾角,使箭矢几乎从头顶上落下。
城头上的党项士兵纷纷举起盾牌,苦苦抵挡雨点般的弩矢落下,或者紧靠着城墙蹲下,正好有一个死角能躲过弩箭袭击,尽管如此,党项士兵和城内民众还是伤亡惨重,几轮发射,就有近两千人死在弩箭之下。
这是宋军在制造战争气氛,既有针对性地打击城内守军的士气,同时也是在对宋军士兵进行实战轮训。
弓箭战轮流在东南西北各城外进行,一连进行了四天,到第四天上午,李察哥终于上城了。
南城头上,李察哥冷冷看着数万宋军对城内发动弓箭战,一条毒计在他心中形成,如果宋军内部爆发疫病,那他们不就不战而溃了吗?
如果宋军再把瘟疫带到西夏,使西夏故地爆发瘟疫,让那些该死的汉人奴隶都死绝,说不定有一天,他们还能重返故国。
李察哥越想越觉得此计大妙,他心意已决,便回头对夏侯良道:“找几百弟兄,小心一点,去把那些得疫病死掉的尸体换上盔甲,再补上几箭,扔下城去,让宋军收尸!”
“等一等!”
李察哥又叫住了夏侯良,光用尸体未必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好是尸体加上活人。
李察哥沉思片刻又道:“等天黑后,把西北角的人全部驱逐出城,让宋军去照顾他们。”
夏侯良劝道:“王爷,很多士兵的父母都在其中,把他们驱逐出去,恐怕会严重影响军心。”
李察哥冷冷道:“那就把那些发病的人驱逐出城,若有士兵问起来,就说城内无药医治,我不忍看他们死去,请宋军给他们医治。”
第九百零五章 急阻
入夜,城头上士兵向东南角抛弃尸体,这一奇怪的举动立刻被战场上的宋军斥候发现,宋军斥候不解其意,但还是及时回军营汇报。
中军大帐内,几名重要的将领正在商议明日作战计划,大将李慕清提出了火攻的想法,把普通弩箭换成火油箭,从四面八方向城内射箭,引发全城大火。
但折彦质并不是很赞成这个方案,主要是府谷县内的房舍主要以泥土和石头为主,木制房子很少,这样只是白白浪费火药箭。
正讨论时,有士兵在大帐门口报告,“启禀折都统,斥候来报,城头上敌军向下抛了几百具尸体,不知何故?在县城东南方向。”
众人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折彦质问道:“斥候有没有去查看?”
“斥候说,害怕敌军有诈,不敢上前。”
张晓捋须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敌军士兵假装成尸体,待我们斥候去查看时,一举擒获,抓进城去拷问情报,敌军很可能是想知道我们后勤以及粮食情况。”
张晓说得有道理,折彦质立刻令道:“让斥候不可靠近,等天亮后再说!”
报信士兵出去了,但他刚出去不久,又跑回来道:“启禀折都督,斥候说又发生了情况!”
“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城东门开启,从里面城内出来几百人,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着,看身影像是生病的老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老人只是掩护,敌军主力在后面,准备偷袭宋军大营?想想也不可能啊!
这时,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邵隆忽然道:“有可能是疫病!”
“什么?”众人一起向他望来。
邵隆不慌不忙道:“刚才说到扔尸体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是一些把有病的人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