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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好像是县丞魏宏的声音,李延君连忙放下笔来到前院,妻子已经开了门,果然是魏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县君,赶紧回县衙?”
“出什么事了?”
“雍王,雍王殿下派人来颁布命令,就找县君呢!”
“啊!”
李延君大吃一惊,雍王陈庆派人找自己,为什么?
他连忙重新穿上官服,又带上帽子,妻子给他整理一下衣服,担忧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应该不会吧!郦都统都投降了,也算是西军,应该是所有县都通知了。”
话音刚落,后面有人问道:“请问这是李知县的家吗?”
李延君一回头,只见是一名穿着军服的文官,后面跟着几名士兵。
李延君猜他们就是来送信的人,迟疑一下道:“我是李延君,但不是知县,是县令!”
“知县县令不重要,只要人对就行。”
文官笑眯眯道:“颍昌府已经西军攻占,雍王身边缺一些人手,特请李县君去许昌任职。”
李延君迟疑一下道:“可我在郾城这边任职好好的。”
文官把雍王的命令递给他笑道:“你自己看看,肯定是好事情,雍王只用了两人,一个是许昌知县苏衡,任命为颍昌府通判,还有一个就是李县君。”
李延君的妻子激动了,“官人,你就赶紧去吧!”
李延君踌躇一下,把妻子拉到一边小声道:“那本书我还没有抄完,抄不完要赔人家两贯钱呢!”
“我去借点吧!要不然请田掌柜先垫一下,回头我们再还给他,这次机会很难得啊!”连他妻子也知道,被雍王看中,丈夫时来运转了。
送信文官耳力很好,夫妻二人的小声对话被他听到了,他好笑又感动,没见过这么穷的县令,为两贯钱发愁,难怪殿下要他一笔安家费。
送信文官连忙从马袋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红绸包,递给李延君笑道:“这是殿下赏给你的安家费,把家安顿好,我们明天上午出发。”
李延君接过红绸包,手一沉,险些没拿住,一百两银子可是六斤多重啊!
“这是……”
“这是殿下给你的安家费,一百两银子。”
李延君呆住了,一百贯银子,那就是五百贯钱,他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这么大一笔钱。
……
三天后,李延君跟随报信官来到了许昌大营,陈庆随即召见了李延君,陈庆现在有一个重要职位,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他现在发现,李延君就是为这个职务量身打造的人选。
“卑职李延君参见雍王殿下!”李延君深深行一礼。
陈庆打量他一下,见他年约三十四五岁,容貌清瘦,目光清澈,一看就是很正直的官员。
“李县令请坐!”
“谢殿下!”李延君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
陈庆笑问道:“你是府学出身,怎么当上了郾城县令?”
“卑职一直在府学出任助教,遇到了后来的知府赵元,他颇为欣赏卑职,便推荐卑职出任郾城县令,已经有五年了。”
“做了几年助教?”
“六年!”
“州学助教有品阶吗?”陈庆问张晓道。
张晓微微欠身道:“回禀殿下,州学助教是从九品!”
“李县令也入仕十一年了,才是一个小小县令,看来确实不太如意!”
陈庆话锋一转,又笑问道:“这些年郾城的粮食产量很高,居然超过许昌了,可见李县君在劝农方面做得不错,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李延君沉吟一下道:“秘诀就是多下田,帮助农民解决实际困难,不过卑职要说清楚一件事,在粮食产量方面,郾城还是比不上许昌,各种条件摆在这里,一样的种子,一样的气候,一样的水源,一样的土地,郾城的土地数量只有许昌七成,不可能郾城就被上天眷顾,只是卑职没有隐瞒粮食产量罢了,产多少就是多少,所以显得鹤立鸡群!”
陈庆当然知道郾城粮食产量最高的原因,是李成不想把粮食全部上交,所以在编制产量报告方向有所隐瞒,李成因此扣下了很大一笔粮食,郾城是唯一如实上报的县,他就成产量第一。
陈庆只是用这件事来试探李延君,李延君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很坦诚,没有顺着他的话来邀功。
陈庆点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我封你为正六品朝奉郎,出任我的幕僚官,具体任职请张参事告诉你。”
李延君心中激动,自己果然升官了,他之前只是从八品承务郎,现在一下子升为正六品朝奉郎,还是雍王幕僚官,自己真的时来运转了。
第一千零六章 太行(上)
偏帐内,张晓请李延君坐下,笑眯眯道:“你可能不明白幕僚官是什么,我给解释一下。”
“卑职洗耳恭听!”
“幕僚官有两种,一种是专职,比如在雍王府处理文书的那些官员,他们就是专职幕僚官,还有一种是幕僚,目前殿下有六名幕僚,五名在京兆,他们都是太学或者府学的教授,目前协助王妃替雍王处理政务,还有一人在临安,负责《京报》。
你就属于专职幕僚官,当然雍王的幕僚官远远不止你一个人,有上百人之多,参军事、判官、主簿、推官、情报、司马等等,负责雍王各种事务。
目前的幕僚官大概都在七品左右,而像你这样正六品的幕僚官,一共也只有五人,属于高官,我现在出任军师,也是幕僚官,但我是借调的幕僚官,借调结束后,我就会回归本职。”
李延君沉吟一下问道:“卑职的阶官是朝奉郎,但卑职的职官是什么呢?”
张晓微微笑道:“你的职官是主薄,这和你们县官的主薄可不是一回事,以后你就知道了,录事参军、咨议参军、判官、主簿和司马都属于第一等文官,都是正六品,一旦转为政务官,都会升一级为从五品,至少都会出任知州,但你只是挂主薄这个职务而已,你要做的事情和主薄一点关系没有。”
作为宋朝官员,李延君一点都不奇怪,宋朝官场规矩都是这样,挂一个职务,实际做的事情和职务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晓继续对他道:“雍王攻打中原,除了军事外,还有就是善后,你也知道,自从靖康之后,中原地区饱受伪齐和金国的蹂躏,已经是满目疮痍,万业凋敝,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所以雍王和内政堂决定,要对中原免除一切税赋十年,以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元气。
但免税十年,中原州府的各种开支又从哪里来,比如官员俸禄、教育、赈济等等,这些都要由雍王府补贴,雍王府准备拿出一千万贯,补贴中原财政十年,所以雍王决定成立河南路安抚使司,这是个临时官衙,专职负责补贴中原财政事宜,十年后补贴结束,安抚使司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卑职就是加入安抚使司。”
“一点没错,我将出任第一任河南路安抚使,你就是我的手下,也将是第一任钱粮署署令,任期三年,不计其数的钱粮都会经你的手拨付给中原各州县,廉洁是第一重要,雍王看中了你,你不要让他失望。”
李延君默默点头,张晓又笑道:“但河南路安抚使司要战争结束后才会成立,你现在有一个临时职务,提举河南仓,现在我们手中有缴获的粮食约百万石,都放在许昌县的仓城内,洛阳和许昌的两座仓城都改名为河南仓,夏收后所有官田和军田的粮食也要全部转入河南仓,专门用来赈济河南各地饥民,雍王的命令,现在就由你来出任河南仓总管,即刻上任!”
“卑职……遵令!”
……
就在陈庆夺取颍昌府的同一时刻,完颜喝离撒率领五万大军进入了井陉,井陉是太行八陉中最重要的一条战略通道,之所以重要,之所以称为战略通道,因为它唯一一条可以行走大车的通道,东起真定府真定县,西到太原府平定县,长约三百余里。
井陉内最窄的通道只有几丈宽,最宽的地方却有数十里,里面有不少村落,甚至还有一座县城,井陉县。
当然也有很多险关要隘,比如土门关、娘子关、井陉关等等,目前金兵控制的关隘是土门关,宋军控制的关隘是娘子关和井陉关,井陉县位于真定府境内,属于金国。
几乎所有的峡谷通道都和河水有关,井陉关也不例外,一条河水贯穿太行山,就形成了井陉,这条河在河北部分叫做冶河,到了河东就改名为绵蔓水,它实际上发源于河东寿阳县,穿越太行山后注入滹沱水。
完颜喝离撒的大军率先进驻井陉县,他将以井陉县为后勤,攻打娘子关和井陉关。
完颜喝离撒亲自率领两万大军抵达了距离井陉县约三十里外的娘子关,娘子关因为唐初李渊之女平阳公主率军镇守而得名,被称为天下第九关,扼守住了一条上山之路。
陈庆的军队在夺取娘子关后,重新进行了扩建,修建了前后两座关隘,两座关隘相距三百步,后面又平整土地,扩大军队宿营地。
目前娘子关由统制王铎率领两千军队驻守,王铎是牛皋的副将之一,他负责整个井陉的防御,手下有军队五千,其中两千人部署在娘子,另外三千人部署在井陉关,再有两百名武艺高强的斥候士兵,活跃在敌军身后。
娘子关是防御金兵的第一道关口,王铎当然要亲自前来主持防御之战。
山道上撒满了十万枚细小的淬毒铁蒺藜,第一道关隘上有两百名守军,主要使用床弩、滚木礌石以及火药桶等等防御武器,有五架小型投石机。
天刚亮,两万金兵便抵达了娘子关山脚下,签军士兵扎好了营帐,女真士兵住进营帐,累了一身汗,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的签军士兵又立刻集结,准备向娘子关发动进攻。
这也是完颜昌、完颜喝离撒等高官敢向太原发动攻势的一个原因,一个人人都知道,但谁也不会说破的潜规则,如果攻打太原府失利,损兵折将,死的都是汉人士兵,女真士兵则毫发不伤。
河北的女真士兵只有五万,太珍贵了,而汉人签军可以源源不断补充,那就让汉人签军冲锋现阵,损兵折将后再补充就是了。
签军士兵也知道自己将承受所有的危险,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后面有一千女真骑兵手执利斧负责压阵,谁敢反抗就一斧子劈死,不仅他们活不成,他们的家眷也会被视为逃兵家眷,承担更重的税赋,甚至充当官奴。
“咚!咚!咚!咚!”金兵鼓声大作,号角连声,“呜——”
一万签军列队走到山脚下,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完颜喝离撒战刀一挥,大喊一声“进攻!”
“进攻!”签军主将韩常一声令下。三千先锋军浩浩荡荡向山上奔去。
这三千士兵负责十试探娘子关的防御情况,哪怕全部阵亡也在所不惜。
第一千零七章 太行(中)
三千士兵手执大盾和战刀小心翼翼向山上走去,在队伍中还有一根粗壮的攻城槌。
山势不是很陡,约四十五度斜角,山道很宽,大车能直接上山,绕过山梁后,从另一边下山。
最前面的士兵高举大盾,形成了一道盾墙,一步一步向关城靠近。
“啊!”
队伍中忽然有人惨叫一声,蹲下捂住了脚,但不止他一人中招,很多人惊叫起来,纷纷蹲下脱鞋。
“怎么回事?”领军大将急问道。
“将军,地上有淬毒蒺藜!”
中招的士兵用匕首从鞋底挑下一颗蓝汪汪的铁蒺藜,惊恐地大喊起来。
领军大将大喊道:“所有人当心脚下,有毒蒺藜!”
士兵们吓得纷纷盯住地面,但宋军撒的毒蒺藜还是太密集,让人防不胜防,不断有踩到,短短数十步,就有超过两百士兵踩到了毒蒺藜。
虽然用匕首就能很轻易地将它挑掉,但士兵却不能假装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这是淬毒的铁蒺藜,谁知道是什么剧毒?轻则腿保不住,重则丧命,使得士兵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不过就算踩到十颗铁蒺藜,士兵也不能往回走,更不能躺下假装受伤,会被后面督战的女真士兵一斧子劈死。
这时,踩中铁蒺藜的士兵越来越多,士兵们不断闷哼,用刀挑掉后继续前行,就只能当做被蚊子咬了。
毒性一般会在一刻钟后发作,但如果踩中太多,那就不一样了,距离城墙还有三百步,开始有士兵软软倒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毒性开始发作了。
刚刚一转过弯,前面三百步外就是关城了,为首将领大吼一声,“弟兄们,冲上去!”
“杀啊!”
三千士兵一起呐喊着冲了上去,攻城槌也在其中。
城头床弩发射了,两百五十支寒鸦箭先后强劲射出,奔在最前面的士兵虽然高举盾牌,但盾牌挡不住床弩的穿透,士兵一排排栽倒。
紧接着五十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