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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说得好听,这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时代,没实力和权力,张泰这种盐枭是保不住自己财富的。
四名壮汉很吃力地抬起一口大箱子,放在平板轱辘车上,这种轱辘车的轴是铜棒,能承受住几百斤的重量,大汉小心翼翼推动大箱子,向码头外的船上送去,可以直接送入船舱。
数十名武士动作迅速,将一箱箱运出仓库,旁边王延看得胆战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胡云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都是武艺高强的军士啊!
他现在更担心是孙子的情况,他靠近胡云刚要开口,胡云淡淡道:“船队离开临安,你的孙子自然会还给你。”
王延松了口气道:“好像五艘船装不下啊!”
“无妨,还有五艘船正向这边驶来,马上就到了。”
王延之前还希望他们被军队拦截住,这一刻他又改变想法了,只希望他们赶紧离去。
……
近五十名大汉以最快的速度装船,但大箱子太多,他们一直忙到天黑,三座金库的财物才终于搬完,十艘大船装得满满当当,宝记的外墙大门关闭,里面的铁门也一扇接一扇关闭了,王延的心才算放下一半。
用十艘大船搬运财物,在宝记柜坊成立以来也是绝无仅有,虽然财物上船,但危机并没有解除,还有城门和城外两道关卡,稍为运气不好就会城内军队拦截查获,后果就严重了。
但要把财物藏在城内,风险则更大,一开始,胡云和董安就决定必须连夜出城,不惜一切代价把财物运出出城。
五十名大汉跳上船,胡云一挥手,船队出发了,向城外数里外钱塘江驶去。
船队沿着漕河而行,此时关城门的鼓声已经敲响,临安虽然也不宵禁,但城门到夜里必须关闭,在城门关闭的鼓声停止前,十艘大船抵达了城门口。
前面有一艘船正在接受盘查,堵住了河道,几名士兵跑来大喊道:“马上关闭城门,后面船只都停下,不再放行了,明天一早再出城。”
所有人都望向胡云,胡云果断道:“冲出去!”
为首大船上的船夫猛地撑篙,大船加快速度,直撞向城门洞冲去,‘轰!’船头撞上了正被检查的船只,对方船只剧烈晃动,两名士兵措手不及,从船上落水。
其他士兵连忙把两名士兵拉上岸,刚要大骂,却见数十把弩箭对准了他们,士兵吓得调头便逃,“快去报告将军,关闭水闸!”
前面堵路的船只被推了出去,河道空了,一艘艘大船驶出了水城门,这时,上面的铁栅水闸开始轰隆隆落下,武士们早有准备,用长柄钢叉顶住了两道水闸落下,一艘接一艘的大船驶出了城门,后面的船只眼睁睁看着船队离去,却没有人敢效仿。
船队走了不到三里,前面便是哨卡,专门稽查税和违禁品,魏延宗同样早有准备,将每艘大船上都插上了张俊商行的旗帜,他们一直都这样做,无往不利,所有哨卡都不敢拦截盘查。
但凡是总有例外,尤其很多事情你不希望它发生时,它往往就会发生。
今天的哨卡换了一名新的主官,当然不是今天才上任,三天前上任,但他是第一次遇到张俊商行的船队。
眼看着士兵没有盘查,就准备直接放行,哨官大怒,上前呵斥道:“怎么回事?你们不盘查就要放行吗?”
一名老兵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三爷,这是张都帅家船只,盘查会出事的,我们从来都不盘查,已经好多年了。”
“张俊?”
“正是,他家的旗帜一看便知。”
哨官脸一沉道:“那种旗帜哪里都能搞到,你们怎么知道不是假冒的?”
“三爷,没有人敢冒充张家的船只,除非他们活腻了。”
“不行,我没有和什么张家船队打过交道,他们也没有给我打过招呼,一视同仁,给我上去盘查,让他们拿出税单,拿不出税单就扣船!”
无奈,七八名士兵挑着灯笼上前盘问,可走近了,才发现船上大汉将一支支军弩对准了他们。
士兵们惊得掉头便逃,哨官大怒,挥鞭抽打士兵,“给我上去查!”
这时,魏延宗隐隐听见后面有激烈的马蹄声,有追兵来了,他扬手便是一箭,一箭正中哨官大腿,哨官惨叫一声,后退两步,仰面跌倒。
大船直接向哨卡冲去,‘咔嚓!’拦在水面上的木杆被撞断,船队冲破哨卡,向两里外的钱塘江驶去。
后方,两千骑兵正在疾速追来,这支船队强行出城,引起城内轩然大波,守城士兵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知是什么人闯关。
杨沂中大怒,亲自率领两千骑兵追赶,两千骑兵一路疾奔,不多时,骑兵追到了哨卡,只见哨卡一阵大乱,他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澄清
士兵高声道:“刚才有船闯过哨卡,李哨官不幸中箭,哨杆也被撞断。”
杨沂中心中愈加恼火,一催战马,带着两千骑兵继续向前猛追,他隐隐看见了船队的影子,对方也快要进入钱塘江了。
杨沂中大急,大喊道:“加快速度!”
骑兵如风驰电掣向前狂奔,船队也在加速前行,他们拉起了风帆,正好是北风,夜风很大,速度快了很多,第一艘船已经进了钱塘江,紧接着第二艘船也进入江内。
骑兵也越追越近,相距尾船只有两百步了,数十名武士一起举弩向骑兵射去,黑暗中乱箭射来,几名骑兵躲闪不及,战马被射中,翻滚倒地。
追赶的骑兵大吃一惊,纷纷降低马速,这时,第二轮箭矢再度射来,骑兵连忙用盾牌抵挡,心中畏惧,不由再次降低马速,距离尾船拉长到三百步,脱离了弩箭的杀伤射程。
这时,杨沂中再想加速追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艘大船驶入了钱塘江,消失在宽阔的江面上,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
半夜里,一辆马车在宝记柜坊前停下,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里出来,此人叫石广平,是大宋开国功臣石守信的六世孙,官任太子少保,封爵会稽郡公,他同时也是宝记柜坊的第一大东主。
虽然是半夜了,但宝记大堂柜坊内依旧灯火通明,十几名重要的管事和帐房都在大堂内等候。
大管事王延上前行礼,石广平问道:“你孙子放回来了吗?”
“回禀东主,放回来了,两人安然无恙。”
“那名被他们杀死的伙计呢?尸首找到没有?”
王延连忙道:“那名伙计没有死,自己回来了,据他说,他是头上挨了一棍,然后失去知觉,找医师看过了,问题不大。”
听说伙计没死,对方只是吓唬一下,石广平的脸色和缓了很多,他又吩咐道:“把取钱凭据给我看看!”
大帐房连忙将木匣子递给东主,石广平看了看,又问道:“肯定无误吗?”
大帐房点点头,“单据是卑职亲手写的,卑职还特地留了一个细微的记号,记号都在,玉珮也严丝合缝,取钱凭证没有问题。”
王延补充道:“胡云自己也承认,他们已经剿灭了张泰,这笔财富是雍王的战利品。”
石广平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道:“我和几位东主都商量过了,大家一致认为,此事不宜声张,既然钱财已经被对方取走,我们就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如果声张出去,不仅会影响我们声誉,也会得罪朝廷,所以我特地来告诉大家,必须严守秘密,如果谁多嘴泄露此事,立刻开除,大家记住了吗?”
众人一起躬身道:“我们记住了!”
石广平又招手把王延叫上来,低声对他道:“十艘大船是硬闯关出去,杨沂中明天必然会满城追查,肯定会查到我们这里,杨沂中若问到你,你要一口否认。”
“我肯定会否认,但昨天傍晚确实有十艘大船从我们这里出去了,我没法解释这个。”
“我知道,我已经借来十二艘大船,就停泊在背后,船夫也换成了我的家丁,你就把一些不要的杂物搬上大船,就说我们在清理仓库,还有准备运送铜钱,杨沂中无凭无据,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知道了,东主放心,我会应对过去。”
……
次日一早,杨沂中开始满城追查,很快便查到了宝记钱柜,有人举报,昨天宝记钱柜的后面河道上停着十几艘大船。
杨沂中乘船而来,却见宝记柜坊后面确实停满了大船,柜坊后门打开,十几名伙计正在搬运物品,都是烂箱子,破家具之类。
大掌柜王延笑眯眯站在一旁看着。
“王大掌柜!”杨沂中喊道。
王延一回头,拱手笑道:“原来是杨将军,杨将军怎么坐船?”
“大街上平安无事,河道里却经常出事,所以河道也要巡视。”
“将军说得对,前年有贼潜入宝记柜坊,就是走河道。”
杨沂中打量一下船只问道:“柜坊这是在做什么?”
“柜坊仓库不够用了,把一些积年破烂清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增加点仓库空地。”
“怎么要十几艘大船,东西很多吗?”
“破烂倒不多,两三船就够了,其他船只是准备用来运钱,平江府和镇江府那边耗钱厉害,要运一批钱过去补充,可能会烦请杨将军派军队护送。”
杨沂中呵呵笑道:“没问题,军队收费比武馆便宜,还安全。”
他不露声色,又问一名船夫道:“你们的船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延暗叫一声厉害,幸亏东主有准备,船夫都是家丁假扮。
船夫挠了挠头道:“回禀将军,我们昨天下午就过来了。”
昨天下午就过来,那就不是他们了,杨沂中又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调转船头继续去巡查下一个可疑之处。
但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到,杨沂中怀疑是西军情报探子所为,但他没有任何证据,杨沂中当然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没有上报,此事便不了了之。
……
这天下午,江陵驻军统制杨元清来到了巴陵县,杨元清虽然是陈庆手下元老之一,但目前官职仅为统制,还没有到上军统制,而和他同时期的郑平已经是上军都统制了,郑平也没有多少军功,就是镇守巴蜀,但他却是陈庆第一信任之人。
杨元清当初就是站队错误,偏向朝廷,从而失去了陈庆的信任,尽管他这些年努力弥补,也算是忠心耿耿,但已经有点晚了。
才四十余岁,须发已经半白了。
杨元清之所以亲自来巴陵找种桓,是因为他心中颇为忐忑,他们明明控制着长江,张俊的船只又是怎么运私盐过长江?他有点说不清楚,他知道雍王虽然不说,但并不等于雍王没有怀疑,怀疑自己也参与贩运私盐。
事实上,杨元清真没有参与贩运私盐,他为人很谨慎,这种事情他不会做,也不敢做,一旦被查到,自己不但活不成,子孙也休想抬起头。
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杨元清来到大营,很快,种桓出来迎接,种桓虽然只是一名内卫指挥使,但他有雍王金牌,他就算是特使,当然不会向杨元清行部下礼,再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体系。
种桓躬身行礼,“欢迎杨统制来巴陵!”
杨元清点点头笑道:“这段时间辛苦小种将军了!”
“杨统制请进大营!”
“小种将军请!”
两人来到主营房,分宾主落座,有士兵进来上茶。
杨元清迟疑一下道:“我这次过来,其实是要申明一件事,我绝对没有参与贩卖私盐,请小种将军不用担心。”
种桓笑道:“我也没有怀疑杨统制啊!”
杨元清叹了口气,“但有些事情很容易让人误解啊!我没有参与贩卖私盐,那这些私盐是怎么过江的?说实话,我想不通其中原因。”
种桓怎么可能不怀疑呢?杨元清就是最大的嫌疑,不过他主动来澄清,很出乎种桓的意外,既然杨元清主动来澄清,说明他确实没有参与。
种桓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杨统制的手下私下参与;第二是官船参与运送私盐。”
杨元清摇摇头,“我的手下不可能,我们是人船分离制度,大家用船都不固定,假如有人用军船运私盐,他会留下痕迹,第二天就会被别的军队发现,肯定会上报,官船倒有可能,江陵县衙和府衙都在北岸,但江陵府的管辖地包括了长江两岸,所以官船会来回过江,而且我们从不查官船,另外渡船也很有可能,我们一般也不会查渡船,所以渡船和官船都有可能成为运私盐船。”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官船
种桓微微笑道:“我们已经考虑过渡船了,这段时间,我们的人扮做过江菜农,天天乘坐渡船,但没有发现有运送私盐的迹象,其实还有就是渔船,我的手下也佯做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