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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让你平安离去。”
陈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要用自己来换太后,他呵呵冷笑,“女真人未免太高看我了吧!”
“哎!你杀了完颜娄室,被金国皇帝视为奇耻大辱,所以才悬赏十万贯抓你,但我们堂堂大宋上朝,岂能用抗金将领来做作交易,我相信满朝文武都会反对这个荒唐的交易。”
陈庆忽然想到了岳飞,岳飞不就是这样被交易的吗?
“吕相公,恕我直言,完颜昌要比完颜娄室重要的多,朝廷为何不扣下他,和金国交换太后?”
“话不能这么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朝廷做了担保,所以完颜昌才敢来临安。”
陈庆心中哼了一声,真是迂腐,要是自己,一定会用完颜昌来交换太后,甚至交换二帝。
陈庆没有多言,他沉默片刻道:“我听相国的安排,但我提醒相国,昨晚完颜活女完全可以一箭将我射杀,但他没有那样做,说明金国人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我陈庆的脑袋,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打击宋军的士气,尤其要打击西军的士气,为第二次进攻大散关做战前准备,这明显是金人的离间之计,若朝廷上当,四川路就保不住了。”
说完,陈庆向吕颐浩抱拳行一礼,转身对杨析中平静道:“我们走吧!”
吕颐浩呆立半晌,他长长叹了口气,向御书房赶去。
第一百章 对立
吕颐浩匆匆赶到御书房,却意外发现在秦桧和范宗尹也在,见吕颐浩进来,两人都沉默了。
虽然两人之间龌龊不断,在这次把陈庆交给金国一事上,两人却意外走到一条线上,两人都极力赞成把陈庆交给金国。
不过就在刚才的知政堂议事上,吕颐浩和知政事赵鼎反对把陈庆交给金国,秦桧和范宗尹支持,知枢密事李回表示中立,结果是二比二,没有形成多数票。
这样一来,最后的决定权还在天子手上。
“陛下,今天上午,陈庆才把神宗皇帝的金佛献给陛下,其忠心可鉴,这才半天不到,他就沦为阶下囚,着实令人唏嘘,陛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范宗尹毫不客气道:“金佛事小,迎回太后事大,事关国体,我们必须务实,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统领的面子,就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桧也道:“百善孝为先,陛下是堂堂天子,岂能眼睁睁望着太后在金国饱受折磨,只要是为了孝道,其他各种不妥都可以谅解,天下臣民会理解陛下的一片孝心。”
吕颐浩见天子颇有点动心,顿时有点急了,“陛下,眼看金国要第二次攻打大散关,在这个节骨眼上,金国提出用太后交换陈庆,这分明是离间之计,消息传到大散关,让西军将士怎么接受?士气必将遭受沉重打击,大散关还能不能守住?陛下,事关四川安危,万万不可草率!”
秦桧哼了一声,“给西军将士每人升阶一级就是了,保证个个对陛下感恩戴德,足以抵消陈庆事件的不利影响。”
吕颐浩大怒,恶狠狠盯住秦桧,“事情有这么简单吗?你是堂堂大宋相国,却在怂恿官家做不仁不义之事,这件事若做了,后世怎么评价官家?官家万世之名还要不要了?”
吕颐浩一剑命中要害,赵构脸色一变,他确实忽略了后世的评价,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就算要做,也不能由自己去做,必须有一个替罪羊,秦桧或者范宗尹。
赵构摆摆手,“此事事关重大,既然知政堂商议没有结论,那就交给群臣讨论,朕有些累了,先走一步!”
赵构起身便向外面走去,“回宫!”
“皇帝陛下回宫!”外面传来宦官的高喝。
赵构在不经意之间给秦桧使了一个眼色。
……
“这些混蛋!”
吕颐浩下午回到府中,狠狠将茶盏摔碎在地上,‘砰!’茶盏摔得粉碎。
旁边长子吕晋吓了一跳,连忙劝道:“父亲息怒!”
吕颐浩也平静下来,摆摆手,坐了下来,手指按在头上,头上血管突突直跳,他有头晕症,不能发怒,必须尽快平静下来。
吕晋连忙让使女把地上碎片收拾走。
“父亲,可是为陈庆之事发怒?”
“你也知道了?”
吕晋点点头,“今天下午去审官院办事,都传开了。”
吕颐浩重重哼了一声,“堂堂大宋居然要用抗金将领去换太后,秦桧和范宗尹还为虎作伥,简直荒谬之极。”
吕晋心中叹了口气,父亲是关心则乱,为一个陈庆和官家对抗,搞不好要把相国丢了。
“父亲,其实朝官大多支持秦相公,都觉得用陈庆换太后没有什么不妥!”
吕颐浩沉默了,这个结果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陈庆太卑微了,他的分量怎么能和太后相比?
从朝廷上下都渴望签署临时停战协议就看得出来,现在别说北伐,只要金兵不再南下,他们就烧高香了,一个个苟且偷安,却又迷醉于西湖山水,早把汴梁忘得干干净净。
陈庆这种西北军的普通将领,朝廷百官怎么可能关心他的死活?
吕颐浩长长叹了口气,让他和朝廷百官对抗,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使女禀报道:“老爷,徐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进来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官员,正是左拾遗徐蕴,他曾在杀俘事件中替陈庆说话,他其实也是官家赵构的心腹之一。
但徐蕴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右相国吕颐浩的得意门生。
吕颐浩给长子吕晋使个眼色,吕晋关门退了下去。
“培长,外面情况如何?”
徐蕴连忙道:“恩师,官家病倒了!”
“病倒了!”
吕颐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官家病得还真及时啊!”
“刚才秦桧进宫了。”
“怎么说?”
“具体学生也不知,我过来时,他还没有从皇宫里出来,但微臣估计是官家召见他。”
吕颐浩点点头,官家最后给秦桧递的眼色他也看见了。
“你跟进一下,密切关注秦桧的下一步动作。”
“学生明白!”
徐蕴没有久呆,很快便告辞走了。
吕颐浩负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大概已经看明白了,官家是想用陈庆换太后,但他害怕影响名声,所以他称病不起,把秦桧推出去,让秦桧在台面上活动。
要想把陈庆救出来,还真不容易,唯一的希望就是官家怕影响名声,但有秦桧在,还真的很难了。
吕颐浩眉头皱成一团,这个秦桧说是杀死看守金兵逃回来,居然带着妻子,怎么可能?偏偏官家就信了。
吕颐浩越来越怀疑秦桧一心想把陈庆交给女真人,恐怕背后不会那么简单。
……
范宗尹也看到了官家给秦桧使的眼色,他心中颇为失落,很显然,他在官家心中的分量没有秦桧重。
范宗尹闷闷不乐回到府中,又把幕僚韩琪请来。
韩琪听完了范宗尹的述说,微微笑道:“官家在这件事上确实会更信任秦相国多一点。”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在涉及陈庆的事情上,官家很清楚,相公一定是出于私愤,所以他肯定不会听从相公的建议,相公也不必太过于失落。”
范宗尹眉头微皱,“难道我是被秦桧利用了?”
“应该是!我没猜错的话,在知政堂举行议事前,秦相公一定找相公沟通过此事。”
范宗尹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韩琪又劝道:“用抗金将领去换太后,无论如何在道义上都讲不通,官家装病也是这个原因,把责任推给大臣,官家选择了秦桧,很显然是让秦桧来背这个黑锅,但事后也一定不会亏待他,相公就不要去参与了,陪秦桧一起背黑锅,最后还不落一个好。”
范宗尹脸有点发热,每次涉及陈庆的事情,他就跳出来,不遗余力的发难,但事后又会有点后悔,这次也是一样,他又被秦桧利用了。
范宗尹并非能力不行,或者智商不够,这其实是他性格上的一个缺陷,容易走极端,范宗尹本人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他才会请韩琪当自己的幕僚,在关键时刻提醒自己。
范宗尹有点沮丧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先看一看吧!在这件事上,相公一定要谨慎了。”
第一百零一章 警醒
陈庆并不是被软禁在皇宫内,而是软禁在太常寺内的一座独院内,两百名士兵专门负责看守他。
软禁的条件倒是不错,四间屋子,还有前后两座院子,种满了奇花异草,后院是一座假山池鱼,靠墙矗立着一座八角亭,修建得十分精雅。
吃喝住用都是上等待遇,唯独不能走出院门。
除了兵器外,他的其他行李也一并送来,甚至还给他送来一箱书,供他消遣解闷。
半夜时分,后院传来‘哐当!’一声重响,陈庆在熟睡中被惊醒,他翻身坐起,迅速抄起桌上的铜灯,闪身躲在窗后。
等了片刻,再没有任何动静,陈庆这才慢慢推开后窗,今晚的月色很浓,把整个院子染成了银白色,陈庆在院子看了一圈,最后盯住了亭子,在亭子旁边有一个黑色的长条物品。
郭宋轻轻一纵身,跳出了窗户,他向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一点点接近黑色物品。
最后取到了黑色长条物品,又迅速返回了屋子。
确定屋子内无人,陈庆这才打开黑皮,一把两尺长的短剑豁然出现在他眼前,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陈庆拾起纸条,凑近油灯细看,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似乎是用左手所写。
‘当心刺客!’
陈庆暗吃一惊,女真人会刺杀自己吗?
结论是肯定会,就算不能从官方渠道获得自己,他们也一定会采用卑劣的暗杀手段,但不一定是现在,现在他倒觉得自己是安全的,金国在羞辱宋朝之时,绝不会刺杀自己。
陈庆手执剑鞘,慢慢抽出短剑,只见寒光闪闪,锋利异常。
送剑人虽然有点多虑,不过有一把剑在手,陈庆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
吕绣自从在祖父寿辰上见到陈庆后,她心中就多了一个身影,多了一份牵挂,她虽然受家庭文学气氛熏陶,精于诗文绘画,如果不出意外,她的夫婿也应该是一个才学卓著、文质彬彬的年轻才子。
但从她懂事起就遇到了靖康之难,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她亲眼看见无数百姓在逃难哀鸣中痛苦死去,亲眼看见漂浮在河面上被金兵射杀的百姓尸体。
而她自己也不得不跟随长辈颠沛流离数年,居无定所,像惊弓之鸟一样逃亡,直到去年才终于在临安稳定下来。
正是饱经战乱,吕绣的心态变了,她心中的夫郎已经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也不是浑身凶悍之气的大汉,而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的儒将,而是在大宋危难之时敢于挺身而出,报国抗金的勇士。
这样的人有是有,可惜年纪都太大了,或者家中已有了妻子,比如岳飞。
有人向她祖父推荐过青年才俊王薄,此人倒是文武双全,但整天留恋于青楼妓馆的温柔之乡,这种人她从来不齿。
偏偏在不经意时,她听祖父说起这么一个年轻人,写了一手好字,却能率领两千弱旅和数万金兵对抗,无比悲壮,手下将士几乎全部阵亡。
可当他发现给阵亡将士的抚恤被挪用时,他宁可变卖自己家产,也要给阵亡士兵抚恤。
这件事让别人看来是多么可笑而愚蠢时,却深深震撼了吕绣,尤其当她亲眼看见这个年轻人高大挺拔的身材,俊朗而轮廓分明的外貌,她扮作使女上茶时,他就站在自己身边,让吕绣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的芳心终于被拨动了,陈庆这个名字从此深深刻入她的心中。
吕绣坐在小楼窗前,正全神贯注绘制一幅‘霍去病西征图’,年轻俊朗的霍去病身披盔甲,顶着漫天大雪,带着数千士兵向西方艰苦行军。
霍去病长什么样子吕绣不知道,但她画笔下的霍去病眉眼间却多了几分陈庆的神采,她清楚记得那双目光深沉的双眼。
“姑娘!”
吕绣的贴身使女莺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她跑得太快,被凳子绊了一下,轰隆一声,凳子倾翻,上面的书籍和茶盘散落一地。
吕绣正在全神贯注地绘制霍去病的脸庞,巨大的声响让她措不及防,手一抖,脸线画歪了。
吕绣俏脸一沉,极不高兴道:“你毛手毛脚做什么?”
使女发现自己闯了祸,她吐下舌头,小声道:“姑娘,真有大事啊!”
吕绣细细补了脸线,左看右看,还是不行,索性一赌气扔掉画笔,不高兴道:“说吧!什么大事?”
“刚才春桃告诉我,那个叫陈庆的将军被官家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