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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西军也杀上了拖船,和随船士兵爆发激烈冲突,每艘拖船上有两名随船士兵,虽然总人数超过一千人,但吃亏就在于太分散了,十几名西军士兵一路杀下去,可以干掉数百名签军士兵。
仅用了一刻钟时间,西军蛟龙营便俘获了这支由数百艘拖船组成的运粮船队,将它们拖进了茫茫水泊之中。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夜追
任城县内,主将张仲熊眼巴巴等待着后勤船队,每天站在城头望眼欲穿,但每天收获的都是失望。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携带的粮食渐渐见底,而城内的粮食也被他们盘剥得差不多,几乎所有的米店都被他们抢光,可就算是这样,五万大军的粮食也只能维持三天了。
当然他们可以选择撤退,毕竟西军没有围城,如果撤退及时,他们可以撤到北面的须城县,那里是东平府,是著名的产粮之地,有两万东胡驻军,应该有足够的粮食。
但问题是,完颜兀术是否准许他们撤退?张仲熊也清楚,一旦他放弃任城县,那济州和滕州就失守了,甚至郓州也会随之失守。
张仲熊心中极为苦恼,他必须在今天做出决断,剩下的粮食只能够他们路上消耗。
张仲熊拿不定主意,召集几名统制商议应对之策。
统制冯霖道:“后勤粮草迟迟没有来,极有可能是被西军拦截了,张都统,我们不能再指望粮船,应该趁现在士气还没有崩溃,立刻向东撤离,否则一旦粮尽,士兵肯定会闹事,抢掠全城,那时,我们就像洛阳守军一样,等着被陈庆一个个砍头吧!”
陈庆在洛阳杀了数千名奸淫抢掠百姓的士兵,虽然对女真士兵没有什么影响,但对签军震动很大,尽管这种事情大家不会明说,可所有汉人将领都会约束军纪,给自己留条后路,甚至包括李成,他不敢杀两万多战俘,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也是陈庆在前年攻打河南路时发布的告汉人士兵书,战场怎么打都没有关系,只要不伤害百姓,战争结束后也不会追究,放大家回乡和家人团聚。
结果洛阳守军不当回事,大肆奸淫烧杀,抢掠民财,结果被集体押上城头,砍掉了三千多颗脑袋。
统制冯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担忧,有统制问道:“我们抢掠了米店,这算不算抢掠民财?”
冯霖摇摇头,“这肯定不算,这叫军队征用,不是个人抢掠,不是一回事。”
张仲熊见众人走题了,便重重咳嗽两声,“我召集各位,是想请大家集体表决,现状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的粮食还能支持三天,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撤军去东平府须城县,第二,继续死守等待粮草支援,大家来表决吧!”
众人都暗暗鄙视,这位主帅不敢承担责任,让大家来表决,不过这也是一个办法,法不责众,是大家共同的决定,梁王也不好追究责任。
张仲熊看了一眼中国道:“支持第一个选择的请举手!”
十名统制都举起了手,大家心里都有数,等下去只能死路一条。
张仲熊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选择撤退,那第二条就不用表决了,大家回去收拾,今晚天色一黑我们就向东撤军转移。”
……
这两天陈庆率领的十万骑兵也进入警戒状态,陈庆已得到消息,蛟龙营拦截了送往任城的粮船队。
从他掌握的情报分析,城内守军的粮食即将倾尽,他们大概率会这两天趁夜间撤离。
夜幕刚一擦黑,杨再兴便率三万骑兵前往距离城池二十里的裕兴镇埋伏,如果没有动静,那天亮后再撤回来。
夜色中,陈庆身穿盔甲,负手站在大帐前,远远眺望着任城县方向,月朗星稀,夜空格外晴朗,整个大地被洒上一层银色,虽是夜晚,却亮如白昼,这是行军的好天气啊!
就在这时,陈庆隐隐看见天空中有火光闪动,紧接着,更近一点的火光在空中出现,是火箭,很快,距离他们最近的火药箭飞射上天空。
“敌军撤退!”
陈庆当即令道:“传令大军立刻上马!”
“呜——”军营内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六万骑兵纷纷上马,不多时,浩浩荡荡冲出大营,汇聚成一条长龙,向五十里外的任城县奔去……
五万大军出了南城门,向东面撤退,就在他们走出不到一里,不远处,九支火药箭连续射上天空,赤亮的火焰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刺眼。
紧接着又有九支火药箭在远处腾空,赤亮的火焰划过夜空,更遥远之处又有九支火药箭飞起。
张仲熊暗暗心惊,这是西军的斥候在用火药箭报信了,就和烽燧一样,很快,西军主力就会知道他们撤退了,西军主力在五十里外,如果运气好,西军追不上他们。
但西军都是骑兵啊!
“传令,加快行军速度!”
大部分士兵也看到了火药箭传信,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加快速度奔跑。
大约奔出十五六里,后面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大地在微微颤抖,士兵们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夜空变得灰暗起来,是一种灰黄色,弥漫在天地之间。
“西军骑兵杀来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整个大军都骚动起来,士兵纷纷惊恐大喊:“西军骑兵杀来了!”
“全军停住,给我列阵!”
张仲熊拼命大喊,可惜他不是李成,在军中没有一言九鼎的威望,他的声音被士兵恐惧大喊声淹没了,连原本跟在他身边的十几名号角手也跑得不见踪影。
五万签军士兵像洪水决堤一样散开了,撒腿狂奔,有士兵脱去了盔甲,扔掉兵器和干粮,所有妨碍逃跑的东西都统统扔掉。
亲兵们急道:“都统,快走吧!西军杀来了。”
铺天盖地的西军骑兵已经杀到一里外,战马在旷野里狂奔,那种席卷大地,仿佛天地崩裂一般气势让签军士兵失去抵抗的意志,只要一个人逃跑,就会带动千百人逃跑,千百人逃跑又会带动数万人逃命。
尤其是在行军期间,数万人延绵十几里,就算集结成阵最快也要半个多时辰,一旦遇到敌军突袭,基本上都会兵败。运气好能大部分逃脱,重新集合士兵,运气不好就全军覆灭了。
张仲熊来西军来势凶猛,只得长叹一声,调转马头拼命狂奔,他的数十名亲兵也骑马紧紧跟随。
很快他们便超过了大部分逃跑士兵,张仲熊忍不住回头望去,只听见西军骑兵大喊:“投降者不杀!投降者不杀!”
无数士兵都跪在地上投降,甚至西军骑兵还没有杀来,便有成片成片的士兵跪下举手投降。
张仲熊忽然看到了统制冯霖和张宝带着上万士兵跪地投降。
“这两个混蛋!”
张仲熊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没有办法,拼命打马在黑夜中疾奔。
一个时辰后,陈庆率领主力大军赶到了,此时激战已经结束,事实上,签军也没有那么不堪,统制孙越率领五千人和两万西军骑兵对抗,激战了近半个时辰,五千签军全军覆灭,主将孙越也被杨再兴活捉。
但孙越的抵抗却也掩护了不少士兵逃跑,使得西军想活捉全部签军的希望落空,西军只俘虏了三万四千余人,逃走了一万余签军。
陈庆抵达战场,杨再兴上前交令,陈庆见杨再兴浑身是血,血腥之气扑鼻,不由眉头一皱道:“你们和敌军爆发战斗了?”
杨再兴苦笑一声道:“有一支军队集结起来,大约五千人,拼死和我们激战,最后将这支敌军全歼,弟兄们伤亡五百余人。”
“这支抵抗的军队呢,全部战死了?”
“当然没有,我们杀死三千余人,俘虏一千五百人,敌军主将是名统制,和卑职单挑,坚持了十招后被卑职生擒。”
“把这名主将给我带上来!”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北上
片刻,士兵将被反绑的敌军统制孙越带了上来。
他看见了陈庆,不由一怔,随即低下头。
陈庆见他左颌上有一道伤疤,隐隐感觉此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他想不起来了。
“我见过你吗?”陈庆问道。
孙越叹口气,“殿下还记得当年在淳化县遇到伏击一事吗?”
陈庆从沉思片刻道:“你是说环庆军统领张中彦?”
孙越点点头,“正是!当年在城头上一刀砍下张仲彦脑袋的人就是我,当时我只是一名都头。”
陈庆想起来了,当年淳化县的将领中是有此人。
“给他松绑!”
士兵给孙越松了绑,陈庆又问道:“你曾经是西军一员,为何又投降了金国。”
孙越惭愧道:“卑职当年是姚灵的手下,后来姚灵杀了主将李化,率部投降了完颜兀术,卑职一直跟随姚灵。”
“姚灵现在还在?”
“他还在!他一直出任山东路签军兵马使,很受完颜兀术的器重,目前是山东路签军三名都统制之一。”
陈庆点点头,“给他一匹马,把他放了!”
孙越呆站在那里,没有反应,陈庆冷笑道:“莫非你还想带军队回去?”
孙越忽然单膝跪下,垂泪道:“卑职当年没有跟随殿下,心中一直悔恨,请殿下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陈庆看了看他,淡淡问道:“既然如此,战场上为何不降?”
孙越半晌道:“卑职什么时候都可以投降,唯独战场上不降!”
杨再兴低声对陈庆道:“此人战场上是个硬骨头,死战不降,颇为难得,卑职才没有杀他。”
陈庆见杨再兴也动了爱才之心,便点点头,“也罢,按照西军规矩,我降你一级为副统制,你以后就跟随杨都统吧!”
“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杨都统宽宏大量!”
陈庆命人把他带下去,他手下一千五百余名士兵也全部释放,转为西军,继续跟随他,成为杨再兴手下大将。
投降的三万余人几乎都是山东路青壮,陈庆下令全部释放回乡,还有海州抓获的战俘也一并释放。
山东路整体还算不错,没有像河南路那样被蹂躏得极惨,需要十年时间才能慢慢恢复元气,只要保住山东路的青壮,只要一两年就会恢复过来。
完颜兀术在签军中渲染自己是人魔,杀人如麻,必须奋起抗争才能活命,陈庆就用实际行动告诉签军,当汉奸没有前途,回头是岸。
消息传出,三万多战俘无不欢声雷动,西军随即进行登记,每人发三百钱和两斗米,释放他们回乡,如果愿意加入西军,则挑选强壮者留下。
筛选下来,西军又补充八千名身体强壮的士兵。
陈庆大军随即攻占了济州、滕州和兖州,刘璀也率三万军从徐州北上,占领了沂州。
两支签军共十万人败退,金兵丢掉了山东路南部,但李成部没有伤及根本,倒是张仲熊部败得很惨,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灭,最后收拢残军仅三千余人,虽然很多士兵逃脱,但他们却不愿再归队,直接选择了逃回家。
张仲熊心中惶恐万分,他不敢去见完颜兀术,而是潜逃回济南府,企图把家人接走,不料立刻被监视他府邸的探子发现,向完颜兀术告了密,回家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张仲熊当即被抓捕。
张仲熊被押到梁王府,他跪在台阶下苦苦哀求饶命,完颜兀术拍桌子大怒道:“我五万大军给你,竟然全军覆灭,我且问你,你这是第几次了?”
张仲熊连忙解释道:“实在是军粮断绝,坚持不下去,才不得不弃城撤离,撤退前卑职也派出探子,发现敌军主力在五十里外,才敢撤离,没想到陈庆太狡猾,竟然伏兵在附近,卑职确实不是陈庆对手,辜负了王爷重托!”
完颜兀术冷笑道:“你以为认个错,说两句好话我就会饶过你,因为你的无能和愚蠢丧失了五万大军,这样的大罪还能脱身,那就是没有天理了,来人,给我拖下去斩首!”
几名女真士兵如狼似虎冲上来,抓住张仲熊便向外拖去,张仲熊吓得大喊:“王爷饶命!饶命啊!”
这时,范拱上前劝道:“张仲熊虽然无能,但像他这样忠心于王爷的大将不多了!”
“他忠心我吗?”
完颜兀术冷笑道:“他如果忠心于我,就应该堂堂正正来见我,而不是潜逃回来,企图带着家人逃跑,我觉得他心中就没有忠诚二字。”
范拱一时无言以对,完颜兀术又叹口气道:“在汴梁就该杀了他,就不会有这次五万人的全军覆灭了。”
几名士兵走进来,拿着一只托盘,托盘里正是张仲熊的人头。
完颜兀术挥挥手,“带出去连同尸体一起给他家人,让他们自己安葬。”
处决了张仲熊,完颜兀术憋在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
他负手走了两步,又走到沙盘前,望着沙盘问道:“军师认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范拱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