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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渭想一想,还真是这样,如果没有被发现,当然没必要绕远路,直接走蒲津关就行了。
种桓又继续道:“我认为他们在蒲津关安插有一名探子,当我们赶到蒲津关时,探子立刻去通报了对方,所以他们改变方案,南下走蓝田关,至于为什么还要留几个人磨粉,然后继续走蒲津关,我觉得这是对方在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他们还躲在关中磨粉,从而为他们走商洛道争取时间,要知道从蓝田关到武关还要走三天时间,如果我们通知武关拦截,他们就真的走不掉了,所以他们抛出一小部分来迷惑我们。”
“那怎么办?现在通知武关拦截吗?”
种桓心中叹口气,通知武关只有京兆才能发鸽信,他们还要派人骑马赶回京兆,又要两三天时间,时间全部耽误在路上了。
“我们去蓝田关打听一下。”
众人又赶往蓝田关,果然不出种桓所料,守关将领告诉种桓,四天前确实有一批骆驼队,大约三百头骆驼和二十辆大车通过蓝田关,他们申报的货物是干姜。
三七晒干后确实和干姜很像,除非去尝味道,否则一般人不会去留意它们的区别。
四天前过关,那么武关也应该过去了,就算封锁整个黄河也没有用,对方还是可以通过小渔船偷偷运过黄河,何况根本不可能为一点药材封锁整条黄河,几千里的河面,他们也做不到完全封锁。
种桓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种桓留下了二十名手下继续在蒲津关监控,种桓则率领大队返回京兆。
……
汝州叶城县,二十条货船在澧水码头上货,皮向阳目光复杂地注视搬运货物,从澧水可以通过航运水系进入黄河,前往河北,雍王府并不禁止中原和河北之间正常的贸易往来,只要不是违禁品,就算遇到黄河巡哨船,也不会为难他们。
何况他们只是从汴河口横穿黄河,前往对岸怀州。
这时,一名手下跑来道:“首领,骆驼已经卖了,税也交了。”
皮向阳接过税单,上面写的是干姜和药材,八万斤,货值四千贯,他笑了起来,凭这份税单,他们就能畅通无阻前往河北。
……
雍王府官房内,王浩和种桓向陈庆请罪。
种桓向陈庆汇报了详细经过,陈庆听完汇报,点了点头道:“防不胜防,你们该做的都做了,责任不在你们,我也不会处罚,但我希望你们能总结经验教训。”
王浩躬身道:“回禀殿下,我们确实也总结了教训!”
“你们总结了什么教训,说来听听?”陈庆笑问道。
“轻敌!”
王浩沉声道:“我们对付敌军探子一直都很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对手,所以这一次我们也想当然地封锁通往河北的道路,却低估了对手应变能力,以至于被对方从容逃走,根本原因就是我们轻敌,以为敌人必走蒲津关,如果再有类似情况,我们会在京兆发鹰信给各个关口进行拦截。”
停一下,王浩又道:“殿下,其实还有一线希望,对方去河北,必然会走黄河,如果封锁各个河口,加大各个县城关口查封堵截,还是有机会把他们堵住。”
陈庆笑了笑道:“你刚刚还说吸取教训,不能轻敌,这会儿你又小看对方了,对方就一定要走被我们查获的路线吗?难道他就不会走水路,他就不会绕过关口?他非要走河口过黄河?他就不能在某个小县潜伏两个月?或者把药品藏在货物里,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送去河北?如果是我,我就会去襄阳租一艘大船走长江,再从长江出海,绕道去河北,我都想得到,对方会想不到?”
王浩脸胀得通红,躬身道:“卑职知错!”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解释
陈庆又道:“其实就算我知道他们走水路通过黄河北上,我也不会到处设卡严查,这是一个制度问题,既然已经取消关卡,疏通商道,那就不能轻易再封堵,应该在源头上解决问题,比如他们无法采购到三七,或者他们索性不知道军药配方,根本原因是我们源头上出了问题,让他们知道三七的止血效果,然后在短短三天内采购到一千担三七,这才是该吸取的教训。”
陈庆负手走了几步道:“三七这种药材并不是人参,只有辽东才能种植,其实河北也能大量种植三七,关键还是我们的伤药配方泄露出去,偏偏今年我们很可能会攻打河北,所以对方才会急需。
否则完颜昌完全可以在河北大量种植,根本就不需要花九万贯钱来京兆大量采购,所以这次是特殊情况,对方得手就算了,我们认输,事情到此为止。”
“那几个卖药材的商人,殿下打算怎么处置?”种桓又问道。
陈庆缓缓道:“我下令没收他们卖三七所得,然后把他们都放了,包括那个姓吴的商人也放了。”
“放了!”
王浩和种桓面面相觑,王浩急道:“殿下,如果放他们,会有更多商人效仿啊!”
“效仿也要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才行!”
陈庆微微笑道:“三七从来就不是禁品,我去年下令每家药铺一次最多只能采购十担三七,不是怕它流出去,而是我们军方也要大量使用,现在军方储备已足够,所以药商才能在短时间内凑到一千担,至于药商卖给对方一千担三七,也没有违反禁令,禁令只限于药铺,而对方是商人,我不能因为他把药材卖给河北商人,就要杀人全家。”
“但对方是河北情报探子假扮的商人……”
“这和药商无关!”
陈庆打断了王浩的话,“他不可能知道对方身份,你们是内卫首领,经验丰富,你们认为这个河北商人会拍着胸脯告诉对方,我们是金国情报探子,以后请多多关照,河北商人会这样说吗?”
王浩摇摇头,“不会!”
“那就是了,你们是内卫,你们能一下子意识到对方是金国情报探子,那是你们的经验和专长,但药商没有这个本事,我们不能苛求药商,但这名吴姓药商也有重大责任,他明知三七的止血作用,也能大概猜到对方的用途,却没有及时向内卫汇报,而是唯利是图,所以我定他虽无罪但有过,下令没收他这次卖三七的暴利,算是对他惩罚了。”
王浩和种桓都低下头,无话可说,陈庆能感觉到二人心中不服,但他也不想多解释了,便对二人道:“你们这次抓获了四名手下,可以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情报,我很关注这个皮向阳,他是个厉害的人物,能从你们眼皮下从容撤退,完颜昌一定会继续重用他,你们要多掌握一些这个皮向阳的情报,防止再次被他击败!”
“遵令!”
两人行一礼退下去了。
陈庆又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晁清躬身道:“回禀殿下,快到中午了。”
“你去通知周参事,中午我请他喝茶。”
……
中午时分,庆丰茶馆内生意还不错,生意满座,但又很安静,这是别的茶馆做不到的,自从茶馆东主换成吕晋后,他对茶馆的经营进行了微调,不仅重新让凤茶出现在茶馆内,而且凤茶配的是官窑名瓷,当然价格不菲,只要出得起钱,哪怕那你是商人,一样能享用凤茶官窑。
又请了两名技艺高超的茶姬,能把茶点出各种花样。
这几项微调效果非常不错,短短一个月时间,庆丰茶馆的排名就从十几名左右杀到前五,没有一个茶馆能拿出正宗凤茶,也没有一个茶馆敢把官窑名瓷给客人使用,正是吕晋的魄力使庆丰茶馆名声大振,很多之前因限奢令而流失的高端客人又回来了。
不过高官们的茶房位于后面的雅室,和前面的茶馆大堂分开的,不会从大堂进出。
陈庆点了两份烤肉饭,周密摇摇头道:“每次殿下请我喝茶都是烤肉饭,能不能换一种别的?”
陈庆笑道:“店里烤肉饭量大,我能吃饱,别的都吃不饱。”
“你就不能让他们多加点量吗?非要任凭他们摆布?”
陈庆哑然失笑,对旁边侍女道:“给他来一份酸梅汁烤鱼饭,我还是烤肉饭,但要加一条鱼。”
“我也要加一块烤肉!”
周宽不甘示弱道:“反正是他请客,尽管上最好的。”
侍女捂嘴浅笑,点点头,“我知道了,请稍候,茶还是老规矩?”
“一样的!”
侍女走了,周宽才撇撇嘴道:“这里可是有凤茶官窑,你请不起吗?”
陈庆摇摇头,“一壶茶要百贯钱,我天天用官窑,犯不着当这个冤大头。”
“那是你,我可没有多少机会用官窑!”
“别喊穷了,我记忆中至少给过你两套汝窑茶具和一套官窑茶具,我明白了,你是不是都收藏起来了,舍不得用?”
周宽老脸一红,“当然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不小心摔了,哭都没有地方。”
这时,他们的午饭送来,两人吃了起来。
吃罢午饭,茶姬又送来了煎茶,陈庆端起茶盏道:“今天请你喝茶,主要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在考虑对河北实施封锁,切断贸易和人员往来,你认为是否可行?”
“是因为三七事件让你心中不爽?”周宽笑问道。
“三七事件的根子是军队药方泄露,我当时也知道禁药没用,完颜昌自己也能种植,所以没有把它列为禁品,但通过这件事,我发现河北大量从我们这里购买物资,但我们却从河北购买物资很少,金国大量铸造钱币,却用来换取我们的物资。”
周宽摇摇头,“殿下之前还说,对方用白银来购物是好事,这会儿又觉得不妥了,如果殿下要让我支持,最好说实话。”
陈庆摆摆手,让茶姬退下,这才对周宽道:“主要原因是我发现对方情报探子的能力越来越强,我着实担忧铁火雷的秘密会泄露,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怕出意外!”
周宽想了想道:“殿下可以暂停贸易和人员往来,我不反对,但我还是要提醒殿下,对方如果真的得到铁火雷情报,你就算封锁了所有通道,他们也能用鹰信发送出去,所以关键不在于流通,而在于根子,就像你自己说的,三七的根源是军药配方泄露,我建议殿下再从头到尾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泄露点。”
陈庆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还是要从根子上进行防范。”
……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审问
黄昏时分,在太白楼一间雅室内,种桓请老朋友晁清喝酒,种桓的心情不太好,喝酒闷闷不乐。
“还在为三七案烦恼?”晁清笑问道。
“哎!被那个皮向阳玩弄于股掌,我就比他晚走一天,还是被他从容离去。”
“这有什么!”
晁清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以为然道:“谁会长胜不败?就连杨再兴在攻打洛阳时也被降职一级,何况你这个并不算失败,殿下不是没有责怪你们吗?”
“殿下是没有责怪,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失败。”
“好了!好了!喝了这壶酒,回去好好睡一觉,过几天心情就平复了。”
种桓沉吟一下又道:“我和王都统都想不通,殿下居然饶了那个姓吴的商人,他可是卖给女真军方一千担三七,这能制出多少止血药,这么严重的事件,我们都认为应该杀一儆百,警示其他商人,但殿下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我们无法理解啊!”
晁清淡淡道:“那是因为你们是内卫,内卫思路,恨不得把天下可疑人都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百,但雍王殿下是君王,殿下给我们说过,只有善待自己的臣民,国家才会强盛,但又不能无原则的宽容,过份宽容,国家就会失序,两者之间的平衡点就在于律法,制定合理的律法,善待守法的臣民。
把三七定为违禁品,首先就不合理,你不准随便卖,别人也能自己种,反而因为种种限制损害药农的利益,最后药农不种了,那军方的需求怎么办?所以各种药材都不是违禁品。
那个姓吴的商人确实该骂该打,但他并没有触犯律法,他没有卖违禁品,他能把三百文一斤的货物卖到九百文一斤,也是他的本事,本来殿下最初准备全部没收他的所得,后来还是把本钱还给他了。
如果按照内卫的思路,把那个吴姓商人当众斩首示众,那所有药材商人都会人人自危,今天卖三七被杀,那明天卖金银花是不是也要被杀?你想一想,是不是这样道理?”
种桓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为何要让我们务必要将这批药材追回来?”
“不惩罚卖方,但不等于把这批三七拱手交给女真人,事实上,殿下更看重这个皮向阳,说他很有胆识,也有能力,居然能在京兆,在他的眼皮下底下买走一千担止血药,然后再从容摆脱内卫追捕,他担心这个皮向阳下一步会搞铁火雷的机密,会让我们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