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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亶沉思片刻,又淡淡道:“朕记得你说过,有个叫郭长武的燕京人来投靠你,此人刺杀过陈庆,差点成功,他还在吗?”
“回禀陛下,他还在?”
“安排一下,朕要见他。”
完颜昌心中愕然,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还想让他去京兆吗?”
完颜亶冷冷道:“竟然敢派人来上京刺杀我的首席大匠,来而不往,非礼也!”
……
经过十天的航行,统门水的河面越来越宽,前面就是入海口了。
统门水就是图们江,出去后便鲸海,远远的,种桓看见了一艘万石海船停泊在入海口处,他仰天呼啸一声,振臂欢呼起来。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效忠
中午时分,京兆城春明门人流如潮,热闹异常,这时,远处官道上来了三名长途跋涉而来的旅人,三人都骑着马,为首之人年约三十余岁,浓眉细眼,衣着华丽,看起来颇为精明能干,他便是向氏家主向得胜的侄子向奎,受伯父的派遣出使京兆。
向奎是坐船到商州,又租了三匹马,直接骑马来京兆,历时近一个月,此时已是十一月下旬的初冬时节。
走进春明门,一股雄伟宏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宽阔的大街,整齐的店面,远处恢宏的宫殿,包括车辆如织,基本上都是马车,很少看到驴车,包括行人也是衣服得体,哪怕是穿着短衣的走卒小贩也是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向奎暗暗叹息,这才是京城气象,哪里像临安那般市场凋敝,毫无生机。
“公子,你看那里!”一名手下指着大街左面的一家店铺。
向奎看清楚了,是一家柜坊,红色的屋顶,一看就是宝记柜坊,不过牌子却变成了川陕第一柜坊,向奎暗暗叹息,宝记柜坊在江南已经全部倒闭,雍国境内的宝记柜坊直接被第一柜坊吞并了,从太宗时就开始经营的宝记就这样烟消云散。
但向奎今天可不是为宝记柜坊而来,柜坊不过是身外之物,他是为了向家乃至整个大宋权贵家族而来。
向奎先找到一家客栈住下,随即打听找到了曹府,曹府就是曹德的府邸,曹德之前出任太原府刺史,刚被调回京兆出任兵部侍郎,向家和曹家关系不错,曹德的父亲曹钜给了向奎一封引荐信,让他来京兆找曹德帮忙。
不多时,向奎被管家领到了贵客堂,他喝了口茶,只听见一声咳嗽,曹德从堂下走了进来,向奎连忙起身道:“曹大哥,还记得小弟吗?”
曹德笑着点点头:“你是向奎,我离开临安时,你才十几岁,一晃十几年了,快坐下!”
向奎坐下,随即取出曹钜的信递给曹德,“这是曹伯父的信!”
曹德接过信笑道:“居然是我父亲的信,家信吗?”
“小弟不知!”
曹德让使女重新上茶,这才拆开父亲的信细看,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道:“过两天雍王殿下要去铜官县视察,不如明天你就跟我去见他,要不就得等他回来。”
向奎欠身道:“择时不如择机,下午就去吧!父亲还在等我的消息呢!”
……
下午时分,曹德见到了雍王陈庆,向他汇报了向奎之事,这在陈庆的意料之中,事实上,陈庆就在等他们到来。
“向奎只代表向家吗?”陈庆笑问道。
“看我父亲信中的意思,好像不仅代表向家!”
陈庆点点头,“带他来见我!”
不多时,向奎被带到陈庆的官房,他见过陈庆,上前躬身施礼,“小民向奎,参见雍王殿下!”
“不必客气,请坐!”
陈庆笑眯眯请他坐下,“有侍卫进来上茶!”
陈庆问道:“现在临安的情况如何了?”
向奎欠身道:“回禀殿下,临安千疮百孔,一片混乱,不知殿下想知道具体哪方面的情况?”
“说说宝记柜坊的情况!”
“宝记已经全部关门倒闭了,不管是越州、平江府还是建康府、临安的柜坊,都是一片混乱,无数百姓和商人都来取钱,取不到钱,失控的百姓就冲进柜坊,打、砸、抢、烧,不知道多少私人宝库被哄抢一空,但重要人物的宝库都事先提走,我们都得到了消息。”
“什么意思?难道打砸抢还有预谋?”陈庆不解地问道。
“回禀殿下,这实际上就是一个策划好的阴谋,我们听大掌柜说,梅花卫已经先一步下手,运空了不少宝库,主要是商人和地方豪门的存钱,然后散布消息,引发了恐慌,也引发了最后的打、砸、抢、烧,很多无赖也趁机抢钱,几座柜坊最多被抢走一万多贯铜钱,柜坊都被烧掉了,梅花卫出动抓捕参与抢钱的人,杀了一百多人,钱财当然追不回来,抢钱的人太多了,最后就不了了之,倒霉都是大客户,责任全部都栽在石家头上以及闹事的百姓身上。”
“好手段啊!”
陈庆冷笑道:“这下子他的军费不愁了吧!”
“一点没错,抢掠了石家和柜坊的财富后,现在开始扩军了,听说第一批扩军十万。”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呢?”陈庆又问道。
“殿下,临安的房产地价在继续下跌,物价上涨,我们都认为朝廷已处于崩溃边缘,更重要是,天子一旦尝到抄家的甜头,他就不会停手,会对所有家族下手,我们不得不自保。”
说到这,向奎从怀中取一个厚厚的信封,呈给陈庆,“这是我们三十四个家族的联合效忠书,愿意效忠殿下,支持殿下取代大宋。”
陈庆之前统计过目前还支持宋朝的权贵,一共三十一个家族,没想到还多出三个,这就是宋朝的基本盘了,前两年是江南世家,通过科举和投官的方式,雍王国已经获得了江南世家的支持,一旦宋朝权贵集体背叛,那宋朝就真的没有根基了。”
陈庆接过效忠书了看了一遍,下面都是各个家族家主的签名和指印,密密麻麻,态度倒是非常诚恳。
陈庆点点头对向奎道:“你们想保住自己的家族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是有条件的,这一点你们要心里有数!”
“我们知道,殿下请直言!”
如果雍王一口答应,没有任何条件,他们倒真不敢相信了,有条件才是真正的接受效忠,他们就怕没有条件。
陈庆负手走了两步道:“你们府库里面积累的财富我可以不动,但土地必须按照雍国的规矩来,要么取得爵位,要么争取勋官,要么得到官阶,哪一个级别拥有多少土地,都写得清清楚楚,平民最高能拥有五顷土地,对你们而言,最便捷的方式有两个,要么向西军捐粮,以获得勋官,或者开办工坊,按照雇佣百姓的人数,也能得到相应的勋官,但勋官最高的上柱国也只能得到二十顷土地,哪怕是到了国公的爵位,也不能超过百顷土地,就连我这个雍王,上限也只有五百顷,所以你们动不动就有几百顷土地,这是绝不允许的。”
向奎心情很沉重,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恐怕在土地问题上过不了关,他沉思片刻道:“但据我们所知,郑统全只是郡公,就算包括他儿子郑平,他家拥有土地上限最多只有百顷,但据郑统全自己所说,他家的土地有三百顷,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补给
陈庆淡淡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虞庆丰家族和王振邦家族,你应该知道,他们也是通过向西军捐钱粮的方式获得勋官,按照规定,两家能拥有的土地上限都是十五顷,可实际上,两家拥有的土地都在两百顷以上,是什么缘故呢?”
“恳请殿下解惑!”
“我可以告诉你,郑家在雍国境内拥有的土地只有二十顷,是一座占地两千亩的庄园,还是我赏赐给郑平的,郑家其他的两百八十顷土地都在海外,虞庆丰家族和王振邦家族也是一样,他们家族的土地也是海外,海外就不受土地限制。”
“海外?海外是什么意思?”向奎一头雾水。
“目前的海外就是指南洋,以后还会更加广阔,我们会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军,不断占领海外广阔的无主之地,你们可以进行土地置换,把手中的农田置换成海外土地,按照一比十进行置换,目前的一顷江南土地置换成海外的十顷土地,三百顷土地置换成三千顷海外土地,可以换一座大岛了,这其实是最好的办法,当然,也可以把土地卖掉,我们没有强迫,也会给一定的处理时间,但不能超过一年。”
向奎叹口气,“殿下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
陈庆又道:“你们肯表态效忠,我很高兴,但我也有底线,到了哪一步,就做哪一步的事情,如果我已经兵临城下你们才表示效忠,你们想保住财产就不可能了,最多保住性命,所以我对你们只有一句忠告,务实才是保命之道!”
说完,陈庆写了一行字递给向奎,“带回去吧!”
向奎看得清楚,雍王殿下写的字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
向奎当天就离开京兆返回临安,他在京兆呆的时间还不到半天,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向奎刚走,陈庆又立刻召见了曹德,曹德抱拳道:“殿下,他已经离去,返回临安了!”
陈庆点点头,“我知道,他是急于回去禀报,最后他们会怎么选择我不知道,但我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陈庆沉思片刻道:“你父亲还在临安,对吧?”
曹德点点头,“不光我父亲,我们整个曹家都在临安。”
“财产转移出来了吗?”陈庆又问道。
“父亲信上说,财产正在向福建路转移!”
“我给你写了一张纸条,你立刻派人送给你父亲,让他拿着纸条向吕纲求援,吕纲会用海船将曹氏家族转移到泉州,事情比较紧急,你赶紧行动。”
说着,陈庆将一只信封递给了曹德,曹德一惊,急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一个预防,我担心权贵和天子的矛盾会激化,天子为了保住皇位会对权贵下手,只是有这个可能性,如果天子真的下手,首当其冲就是和雍国有关系的家族,比如你们曹家、呼延家族、高家、杨家、刘家等等,这些家族我都要保护,所以先通知你一声。”
“卑职明白了,卑职立刻派人骑快马赶往临安!”
曹德快步走了,陈庆负手在官房内来回踱步,他知道让这些权贵家族放弃土地,同样也危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肯定不会接受,那么他们必然就会采取另一种自保手段,或者说,他们另一种手段已经准备好了,来向自己效忠只是他们最后找的退路,而绝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陈庆拭目以待……
次日,一场小雪沸沸扬扬笼罩在京兆城,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小雪,一夜飘雪,次日京兆城内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今天是休日,也是他全家搬到内宫后第一个休日,但陈庆却没有时间陪同妻儿,这段时间他的事情特别多,件件重大,昨天刚刚接见了从临安赶来的向奎,而今天他又要接见从燕山路刚回到京兆的种桓。
陈庆是在内宫麒麟阁接见了王浩和种桓,这里是他在内宫处理朝务以及接见大臣的地方。
种桓和四名手下都在燕山路得到了陈庆的升官受赏,种桓升为副统制,李宛和王赋升为指挥使,耶律康和船夫也被升为都头,每人各赏银一千两。
这次种桓返回京兆府也是为了向陈庆汇报详细经过,主要是细节,陈庆格外关注金国铁火雷的研制情况。
种桓汇报得格外仔细从,他们进入辽河开始汇报,详细讲述了沿途的情况以及抵达上京城,这时陈庆打断了他的汇报,“从辽河到上京城,你们都是走的水路,我想知道,三千石的船只能否直接从渤海抵达上京城?”
“回禀殿下,三千石应该还可以,但再大一些船只恐怕就不行了,有几段河流比较狭窄。”
陈庆点点头,“继续说!”
“我们上岸后直接上山,山上只有十名哨兵,当时我们想不通为何哨兵这么少,后来才想通原因,一个原因是我们是直接盘山崖上来,没有走周围小路,周围小路上一定有岗哨,让人上不了山岗,第二个原因,是各种试验比较绝密,金国不想让更多士兵看到试验,所以山顶上的士兵很少,也成全了我们。”
种桓又将他怎么部署,对方怎么试验铁火雷,怎么射杀胡沙图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陈庆负手走了几步,问道:“你是说前一天试验的是木火雷,刺杀当天试验铁火雷,现场只有一座砖屋,对吧!”
“回禀殿下,正是如此!”
“完颜昌也是刺杀当天出现在试验场?”陈庆又问道。
“正是,卑职认为他就是专门来查看铁火雷爆炸,看得出他事先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