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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怀柔
陈庆站在辽阳城头,望着城内安静的大街,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谁能想到这座大城竟然住了两万户人家,近十二万人,每户人家都呆在家中隔离。
幸运的是,已经十一天了,除了第一天有五十余户出现病人被送走后,随后便再也没有一户人家发病。
远处有骑兵在大街上巡逻,所有骑兵都带着口罩,手执拒止长矛,这种长矛的好处就是不准百姓向自己靠近,所以叫做拒止长矛。
城内的一座座堡垒都被拆除,露出了一片片空地,城门也被重新修葺一新,陈庆看中了辽阳城的坚固,准备把这里作为他们的驻防中心。
这时,张晓上前行礼,“参见殿下!”
“参政事辛苦了,望平县的情况怎么样?”
望平县是隔离营,所有病人都住在那边,照顾病人只能是自己家人,他们只能发汤药给病人家属,可以说是自生自灭。
“情况很不好,七成人都死了,剩下的三成人也感染疫病,汤药只能预防,没有治疗效果。”
陈庆也不知道现在爆发的是什么疾病,从掌握病况来看,大部分病人都是严重腹泻,最后脱水而死,应该是霍乱,实际上呼吸并不传染,但唾液会传染,只要带上口罩,不要接触病人的物品,不要喝生水,基本上不会被感染。
这也是很多百姓一路难逃过来,沿途没有被感染的原因,他们都是把水烧开了喝,应该是金国的医生教他们的,这一点做得很好。
陈庆点点头,“接下来按照周军医的办法,搭建一座大营,一分为二,病人住一边,病人的家属住一边,病人家属去照顾病人,尽量不要接触,全部使用小帐,至于望平县,等全部结束后,一把火彻底烧了。”
“卑职明白,殿下什么时候回去?”
陈庆叹口气,“再过两天吧!”
战争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起来了,双方都各自和病毒作战,西军也趁这个机会把金国百姓都迁徙走,没有了人口,金国就灭国了。
这时,城内有人家开始出门了,拿着大包小包,带着口罩,大概有数百人,被士兵押解着向城外走去,这是十天隔离到期的人家,没有发病,他们将去城外的辽河码头乘船,送去辽西走廊的转运大营,然后分批送往山东半岛散居。
张晓赞道:“真是井井有条啊!一批一批上船,这样就不会聚集接触,殿下考虑得确实周全。”
陈庆淡淡道:“方案虽然是我制定的,但关键是要执行得力,多亏了官员和士兵能干,他们才是大功臣。”
一批百姓走完以后,第二批百姓又出门了,又是四五百人,他们将乘坐第二艘大船去辽西走廊,确实井然有序。
这时,司马钱俊上前行礼,“剩下一千多户百姓只观察了九天,是否一并送走?”
九天其实足够了,他们掌握的情况,一般都是感染后两三天就发病,九天没有发病,基本上可以肯定没有被感染。
陈庆点点头,“一并送走吧!然后辽阳城就不用再进新人了,彻底消毒后,晾晒一个月后,让士兵居住。”
“卑职遵令!”
司马钱俊匆匆去了,陈庆望着他的背影点点头道:“这个钱司马不错,很得力,值得重用!”
按照分工,张晓负责沈州城和望平城,陈庆负责辽阳城,但陈庆是主公,他负责辽阳城也只是挂名,而实际负责的是司马钱俊。
张晓暗暗点头,这个机会钱俊抓住了,能在雍王眼皮下表现能力,这是钱俊的幸运。
跟随多年,张晓非常了解雍王,他知道雍王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才学。
就像裴文晋,前年科举第一名,文章非常惊艳,但能力却很一般,上次搬家犯了大错,雍王终于决定把他调去户部,这个钱俊虽然只是临安太学出身,但能力却极强,深得雍王器重,张晓便笑道:“殿下回去,钱司马就留下做我的副手吧!”
陈庆点点头道:“胡云在燕山路坐镇,我也比较放心,我已让吕青山改道去了山东路,那边需要他坐镇才行,辽东这边的疫情最棘手,就拜托参政事了!”
……
当天下午,陈庆带着数百亲兵乘船从辽河前往河北,数百艘大海船在这里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三天后,陈庆抵达了平州,平州的海港上,各种物资、药材和粮食堆积如山,这是京兆送来的物资抵达了。
从海港向西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但此时旷野里搭满了帐篷,这里才是真正的转移区,把金国百姓转移去各州各县。
胡云得到了消息,连忙赶到海港迎接雍王殿下的到来。
“卑职参见殿下!”
“胡使君辛苦了!”
陈庆走下船板,笑道:“能在这里看到胡云,我一颗心放下了!”
胡云明显瘦了一大圈,看得出最近他很操劳。
胡云苦笑一声,“虽然累一些,也很有成就感!”
陈庆坐在马车前往大营视察,他让胡云也上车汇报。
陈庆喝了口热茶问道:“现在到哪一步了?”
“已经有官员陆陆续续把金国百姓领会自己县了,说服他们不容易啊!”
“为什么?”
胡云苦笑一声,“官员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金国的百姓还给五十亩官田,卑职把他们召集起来,好容易才把他们说服。”
“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就是按照殿下的交代,告诉他们,如果奴役这些金国百姓,他们迟早都会逃回去,相反,有了田产,就有了牵挂,有了归宿,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回去了,而且都是妇孺,担心什么?”
陈庆点点头,“不管对任何政权都要用两种手段,一手政治,一手军事,军事手段要残酷,要斩尽杀绝,政治手段就要怀柔,所以我们对金国贵族和军队用军事手段,对金国妇孺百姓就用怀柔手段,这就叫大棒加胡萝卜,这才是长远之道。”
胡云迟疑一下又道:“殿下,卑职建议,给他们的五十亩田能不能限制转让,否则他们卖了土地就有路费回家了。”
“有道理,可以作为永业田处理,三代内不能转让。”
“卑职就是这个意思,官员也是这个想法,给他们土地可以,就怕被他们卖掉。”
陈庆点点头,“你是燕山路主官,你来安排吧!”
……
平州的转运营和辽西走廊的转运营不一样,辽西走廊的大营对外称作康复营,完全确认没有疫病后才能进入燕山路,在平州安排到县。
数十万金国的百姓畏惧瘟疫,也只能听从雍王的安排,或者说,任凭命运的安排。
平州的转运营有二十余万人,都是金国南部和大宁府过来的百姓,这些百姓又分成数十个小营,每个小营就是他们要去的县,有官员在给他们登记,颁发身份牌,给他们粮食和生活用品。
陈庆到来时,正好遇到一县的百姓坐上大车,浩浩荡荡出发,大车上插着旗帜,上写:‘潞县’二字,这是去大兴府潞县的百姓,一共四百余户,分乘坐三百多辆大车,由两百骑兵护送他们前往。
这些百姓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就算有男子,也是年纪偏大了,也不奇怪,金国青壮男子几乎都被征兵了,仅有一些稍微年轻的男子也因为暴动被西军杀光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瑞兆
尽管大量金国百姓拖家带口向南方逃命,但金国的统治者却几乎不闻不问,任凭百姓南逃,实际上,并不是金国朝廷不想管,而是他们已经无暇顾及,整个上京城已是凄风惨雨,哀声遍地,完颜兀术信誓旦旦不会发生疫情的承诺还没有远去,上京城瞬间被疫情击倒了。
它不是一点点蔓延,而是突然爆发,内城、外城一起开花,大量百姓病倒,两百多名朝官一下子病倒六十多名,连皇宫里也有宦官和宫女出现疫病了。
但疫情最严重的却是军营,疫情发展太快,短短几天,近四成的士兵染上了疫情。
直到这时,金国的医生才意识到是地下水源被感染了,再告诉大家必须将水烧开了喝,但已经有点晚了。
这几天完颜兀术焦头烂额,他的儿子完颜亨也被感染了,而且病情严重,不仅如此,他的几个爱妾也被感染,但他却束手无策,各种药物都用上了,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不仅仅家里,还有朝廷皇宫、更让他揪心的是军队,一个营一个营的士兵倒下,二十五万大军,近四成被感染,那么多勇猛的士兵,还没有机会上战场,就被病魔击倒了。
这个时候,普通百姓的死活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来,甚至没有人敢告诉他,大量百姓南逃。
大殿上,十几名军医愁眉苦脸,为首军医战战兢兢道:“王爷,现在只能先保住健康士兵,然后想办法抢救生病士兵,只有这个办法,不是不管生病士兵,如果不分开,再个几天,全部都被感染了。”
完颜兀术一拍桌子大怒道:“难道我没有分开吗?已经他们分开了,可是还在感染,分开有什么用?”
另一名军医紧张道:“王爷,刚分开的时候有的士兵已经被感染,但还没有发病,当做健康士兵,结果他发病了,又把别的健康士兵感染了,就是这样,必须要连带隔离。”
“什么叫连带隔离?”
“连带隔离就是一个人感染,那么和他一个营帐的士兵都要隔离起来,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已经被感染还没有发病的状态。”
众军医纷纷赞同,“王爷,这是良策,应该立刻实施!”
完颜兀术终于听到有点管用的办法了,他想了想又道:“还有,明明都让大家把水烧开了喝,但还是有人被感染,这又是什么缘故?”
一名军医躬身道:“这个答案卑职知道,卑职见过很多士兵烧开水,他们实际并没有烧滚,只是把水烧热就可以了,还有人在河边洗衣服,看似没有饮水,但衣服上可能就污了,有这个原因,所以士兵一定要严格执行各种规矩。”
完颜兀术叹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士兵个个都是火爆脾气,要他们循规蹈矩,还不如杀了他们。
“好吧!就用连带隔离法。”
就在这时,他的管家奔到大堂上,跪地大哭起来,“王爷,大公子,大公子去了……”
“啊!”
完颜兀术俨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了。
……
陈庆在燕山路呆了五天,便离开燕山返回京兆,虽然灭金之战受到瘟疫影响不得不暂停,但至少他们已经达到一半的目的,夺取金国一半的土地和一大半的人口,一旦疫情结束,就是他们彻底灭金之时。
陈庆在进入河北道后,便接到了吕青山从山东半岛写来的快信,他已经在着手安置金国移民,他在信中抱怨大批移民全部都是老弱妇孺,给他们五十亩土地,他们就不会种地。
但吕青山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在积极地安置金国百姓,各地官府也很配合,甚至不少金国女人直接嫁给了当地无妻的农民,出乎意料,这些女人很受各地男人欢迎。
陈庆有点哭笑不得,其实大家都很清楚,这些金国女人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她们分到了五十亩土地,娶了他们就等于得到了五十亩的土地,当地的农民当然很现实。
不过这也是陈庆乐意看到的一幕,金国女人嫁给当地农民,更有利于融合。
他当即在吕青山的报告上批示,‘鼓励通婚!’
陈庆从井陉道过了太行山,进入河东,又横穿河东路,从蒲津关进入了关中。
一千骑兵护卫着陈庆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旗帜招展,气势雄壮,陈庆坐在马车里考虑着灭金的后续策略,首先是考虑金国都城爆发瘟疫后的各种可能性,不容置疑,上京肯定就会爆发瘟疫,一旦爆发瘟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迁都,向南迁不太现实,会遭到西军痛击,向东没有现成的都城,向北更是莽莽森林。
陈庆用笔在临璜府上画了一圈,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如果迁都,临璜府的可能性最大了。
不行,必须让牛皋立刻回防临璜府,要让临璜府成为金国的噩梦。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陈庆的思路从草原临璜府回到了现实,“怎么回事?”
有亲兵来报,“启禀殿下,有数百名老者拦路!”
陈庆眉头一皱,还是吩咐道:“带他们上来!”
不多时,士兵带上来了三百多名老者,个个白发苍苍,很多人都驼着背,他们一起跪下俯身行礼,“参见雍王殿下!”
无奈,陈庆只得从马车里出来,笑道:“各位老丈,可有什么冤屈之事?”
一名拄杖老者道:“雍王殿下,我们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个金甲神人告诉我们,新天子东巡归来,让我们迎驾,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果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