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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这天下午训练完毕后和连长请了半天假,带上马大入城准备见见张家玉。
张家玉听到新军战士马海求见,微微一笑,算算时间太子也应该来了。张家玉说了声“请”,然后将屋中其他人全都撵了出去,坐在正中等待朱海进来。
朱海被带到书房看到张家玉坐在正中,含笑看着自己。朱海赶紧行礼道:“老师,学生来了”
张家玉点点头,说道:“太子请坐,不知太子来我这里干什么”
朱海听张家玉这么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一时间愣在那里。
看到太子这个样子,张家玉心中叹了口气,太子还是年纪轻,这种应变能力还是差上许多。
张家玉起来将朱海扶到座位上,说道:“太子殿下,可是为了访春院一事而来”
听张家玉这么说,朱海连忙点头,“正是如此,学生前几日犯浑,犯了案子,可是这几天发现城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学生害怕被父皇责罚,所以来问问老师怎么回事,以免被父皇问起没有准备”
张家玉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桌案上拿起卷宗交给朱海,“太子殿下,你看看这个。”
朱海接过卷宗,这是一个棕黄色牛皮纸订成的纸袋,上面写着黑色“卷宗”两个字,下边小字写着“神武元年八月十一日,江西布政司赣州府访春院纵火案”,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红色字体“结案”,后边盖着“江西按察司关防”的大印。
朱海看到封皮上这么写,大概是结案了。自己完全没有被审问就结案朱海打开纸袋赶紧细看起来。
朱海越看越心惊,没想到一桩死了二十多人的大案竟然被地方官改成这样,最后那个倒霉的龟奴不禁背了全部黑锅,家人还受到牵连。
朱海看完后问道:“老师,这。。这也太过分了那个龟奴辱骂我不假,但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牵连到他的家人”
“殿下,如果不处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绝对不会罢休,还要上告,到时候就怕牵连到殿下啊还有那个推官的家人知道主犯另有其人,能善罢甘休吗所以龟奴家人必须全部处理,远离赣州”
朱海想了想坚定的说:“老师,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不想那个龟奴为我配黑锅,如果父皇为了这件事废了我太子的位子我也认了”
张家玉听朱海说出这种话十分痛心,没想到太子还如此不成熟。
张家玉起身来到太子身边,说道:“殿下,你以为现在你可以意气用事吗你知不知道你丢了太子的位子有多大影响,你的舅舅怎么办我怎么办你的姐姐怎么办你想把这个案件翻过来,没想过这件案件中为了太子你作伪证的地方官吗你没想过他们能有什么下场吗”
朱海听张家玉这么说目瞪口呆,是啊自己能退,这些跟着自己的人怎么办自己让出太子位子,老二朱江大概兄弟情深能保自己一条性命,可是舅舅呢老师呢这些为自己作伪证的地方官呢
朱海自小锦衣玉食,并且跟着母亲马小芳长大。马小芳胸大无脑,教育孩子自然也希望他将来兄弟友善,所以朱海以前以为不就是太子吗,实在不行让老二朱江干也行。
可是今天听张家玉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为自己这个太子坐得稳而努力,现在并不是他说不干就不干,他身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完全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只能将这条路走到底。
张家玉看到朱海坐在那里不说话,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毕竟现在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殿下,你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没得选,要不当上皇帝,要不失败被圈禁一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朱海抬头问道:“老师,那我该怎么办”
“殿下,善待跟随你的人,有功要赏,有罪要罚”
朱海点点头,问道:“这次为我作伪证的官员都有谁,将来我会对他们有所表示”
张家玉很满意朱海这么说,赶紧将赣州知府和赣县知县的名字报了出来,朱海表示记住了。
张家玉看到太子站起来离开,心中想道:太子还是过于仁厚,不过这样很好,最起码做了皇帝后比心狠手辣的朱宏三要强。这件事如果换上朱宏三,估计那队涉案的巡检司官兵也要被秘密处决。
朱海回到部队已经快要开饭了,他满肚子心思那能吃下饭,和班长向老三说了声就在营房中躺着。
吃完饭后天色发黑,今晚上轮到朱海执勤,等到掌灯时辰朱海抱着步枪来到营房门口的岗亭。
新军是一个连一个营帐,一百一十人全部住在一起。每天晚上有两个士兵和一个军官执勤,防备发生意外事情。朱海今晚上是上半夜,过了子时后有人来替班。
朱海晚上没有吃饭,如果睡了也就不饿了。但是执勤哪里能睡觉,到晚上九点多饿的有些受不了,心中开始后悔为啥不吃饭。
正在朱海饿的抓心挠肝之时,营房中出来一个人。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灯光污染,熄灯后那是完全黑暗,只有距离营房四十多米外的执勤岗亭才有一盏气死风灯。
朱海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一个人影冲着自己而来,赶紧端平火枪,喝问道:“是谁口令”
那个人影赶紧站住,不过没说口令,而是低声说道:“马小子,我是向荣”
朱海一听正是向荣那个尖细的嗓音,不禁放下心来,又把火枪背在肩上,低声问道:“向荣,大晚上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章 雨中
朱海看到向荣跑到自己身边,低声问道:“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向荣露出雪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马小子,今天晚上为啥不去吃饭”
被向荣一提朱海感觉更饿了,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时候有心事不饿,现在饿的要死”
“嘿嘿,就知道你饿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向荣如同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正是一个鸡腿和两个白面馒头。
“马小子,我知道你喜欢吃米饭,可是米饭不好带,只能给你带馒头了,你快尝尝,还是温的。”
看到吃的朱海腹中咕咕直响,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读书人的面子接过来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就是一口。向荣应该是将馒头贴身所藏,馒头还是温的,并且每个馒头里面还有一大块红烧肉。
红烧肉配着馒头,一咬满嘴流油。朱海吞进肚里发现还是他娘的肉好吃,徐胖子说的不错啊。
朱海三口两口把一个大馒头干掉,缓解了一下腹中饥饿。刚吃完就看到向荣满脸含笑的看着自己,朱海老脸一红,讪讪的说道:“让老弟见笑了,我实在太饿了”
向荣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就喜欢看你吃东西”
朱海看到纸包中还有一个馒头和鸡腿,对向荣说:“你也饿了吧,你吃鸡腿吧”
“马小子,你快吃吧,我不饿,这时我特地为你准备的,鸡腿还是从徐胖子那里抢来的,你快吃”
朱海看到向荣这么关心自己很是感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母亲马小芳和姐姐朱洛才这么关心过自己,至于父亲父亲他只关心他的大明江山
向荣看到朱海出神,问道:“马小子,怎么有心事”
“哎是啊家中之事让我心烦”
“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朱海看了看向荣,反正他也不知道具体事情,不如和他说说,也算一吐苦衷。
“向荣,我母亲在年前去世,我爹让我姨娘当了正房。本来我是嫡子,可是我家中的亲戚为了各自的利益,纷纷推出我的几个弟弟来和我争家产,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心烦”
向荣听完点点头,说道:“你家应该是广东的大地主,大户人家就这样子,为了点财产土地争来争去的,你不要往心里去,现在你不是参加新军了吗,争取立功提干,有了功名回家就好说了”
向荣说的和马明远说的差不多,当时马明远也是让朱海在军中攒资历,争取在军功上超过那几个弟弟。
不过事情那这么简单,朱海叹了口气,拿起另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如果事情像向荣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向荣,你说说你家的事吧,我还没听你说过呢,你家是湖广的吧”
听朱海问起自己的家事,向荣面色灰暗起来。
“我出生时我娘难产死了,向老三不是我亲爹是我舅舅,我亲爹在我出生以前就不在了。听说是得罪了湖广的一个大人物,我父亲全家都被杀,我娘当时怀着我回我外公家才躲过一劫。我出生后我也不敢姓我父亲的姓,只有随我外公家的姓。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我六岁那年流寇占了武昌,我外公全家都被流寇杀了,家里只有我舅舅和我逃了出来,到广东后我舅舅为了养活我加入了新军,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朱海没想到向荣的身世也这么惨,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看着向荣情绪低落,朱海赶紧说道:“向荣你放心,我家亲戚多,势力大,等我帮你查查那个仇人是谁,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我也问过我舅舅,但是我舅舅没说,只说是一个湖广的大人物,我们得罪不起”
朱海心中冷笑,自己现在对付不了几个弟弟,难道一个地方土财主还管不了吗只要收复湖广,一定要为向荣全家报仇。
“这么说你不姓向了,你姓啥啊”
“我爹姓郭,所以我叫郭荣,不过这个秘密你不要说啊,我怕让我的仇人知道报复我和舅舅”
“放心吧,你我是兄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二人正在说着,远处传来敬礼的声音,应该是值班军官来了。朱海和向荣都知道军法严酷,如果抓到二人在执勤的时候吃东西三鞭子是免不了的。
朱海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把向荣往岗亭里一推,然后自己站在岗亭门口,用身形遮住向荣,好在向荣瘦小,蹲下后还看不太清,再加上晚上灯光昏暗,应该能混过去。
随着脚步声临近,值班军官来到身前。那个军官只是日常巡逻,看看有什么情况。现在还在自已一方控制区,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值班军官只是简单的问了问情况,交代两句不要睡觉之类的话就走了。
看到值班军官离开,朱海长出一口气,刚要把向容放出来,可是这个时候却下起了雨。那个稻草搭成的小小岗亭只能站一个人,没办法朱海只有硬挤进去,和向荣贴身站着。
雨越下越大,刚开始只是小雨,过了一会儿变成了大雨,岗亭边上旗杆上的气死风灯被大雨浇的灯光昏暗下来。
朱海背对着门外,为了不让自己被雨淋湿只有紧紧贴在向荣身上。岗亭本来就小,再加上挤了两个人,温度开始升高,一会儿朱海就有些出汗了。
朱海低头看了看向荣,发现这个家伙低着头,胸部急速起伏,看样子很激动。
“向荣,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通气我往外点儿”
向荣一把拉住朱海的手,说道:“别,外面下雨别再把你淋湿了”
朱海握着向荣的手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心思,这个向荣的手好软啊。
这几个月训练下来,新兵都磨出一手茧子,可是这个向荣手上虽然也有茧子,但是摸着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同时因为二人挤在一起,身体接触,朱海发现看似瘦弱的向荣很有肉,特别是胸部,和他的身形完全不相符。
朱海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向荣的胸部,向荣没想到朱海能这样,吓得轻叫一声,赶紧躲开。
“嘿嘿向荣,没看出来你的胸肌练得不错啊,有空指教指教”
向荣不敢答话,只是“嗯嗯”了两声表示答应。因为朱海刚才无意的举动,小小的岗亭中漂浮着一种暧昧的气味。
过了好一会儿,向荣轻声的问道:“马哥,你家中可有妻子”
听到向荣问起这件事,朱海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马宁儿。
“哦,我没结婚,我父亲说我身子还没长成,不宜过早结婚。但是我已经订婚了,是我舅舅的女儿”
向荣听朱海这么说,本来发热的身子慢慢冷却下来。
“马哥,你的未婚妻长的漂亮吗”
朱海回忆一下马宁儿,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小时候那个留着鼻涕的黄毛丫头,长大后就再也没见过,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但是这不耽误朱海这个小情种对自己未婚妻的想象。
“小时候见过,但是那时只有七八岁,现在什么样不知道,应该挺漂亮,因为我舅舅和舅妈都不难看”
朱海在这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未婚妻,向荣越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