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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桂林村兵分四路,前面三路拉开大网,向草岭村扑去,桥山盛满自领一路,在后押阵,摆出了倒三角的阵势。
敌变我变,鬼子分兵正中七星营下怀,黎鲁的巨门营立刻化整为零,活跃起来;分头骚扰袭击各路日军。
麻雀在觅食飞翔时,从来不成群结队,多半是一二只,三五只,十几只,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飞行动灵活。仿照麻雀觅食方法而创造的游击战战法叫“麻雀战”。
麻雀战主要在山区实行,山区地势复杂、道路崎岖,七星营士兵又熟悉当地情况。当日军进入根据地后,他们象麻雀一样满天飞翔,时聚时散,到处打击敌人,而日军则因人地生疏,陷入被动。
“砰,砰,砰!”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紧接着枪声密集起来,川畸勒住马,举起望远镜。
一群象发了疯的日军,吆喝着朝偷袭者刚才藏身的地方扑过来。片刻后,鬼子兵们冲进了树林,一阵乱枪射击之后,开始仔细搜索。
“啊!”一个鬼子脚下一空,踩中了踏板,“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大号地雷卷着碎石木屑腾起大团的烟雾,三、四个鬼子应声倒地,惨叫连连。
不仅遭到了冷枪和地雷的袭击,死了个伍长和几名士兵,而且连一根鸟毛都没有发现,带队的鬼子军官虽然暴跳如雷,但还是不得不将队伍分散,以避免不明武装的下次袭击。整顿了队伍后,鬼子军官在两翼派出了掩护,前面派出了开路的尖兵小组,警惕万分的向前推进。
“砰!砰!砰……”几颗子弹又从土坡上射来……
冷枪不断在鬼子周围响起,战士们打完就跑,还经常在原地留下地雷、陷阱之类的东西。鬼子不得不前后戒备、左右提防,行军速度大大的减低了。
村落地道刚刚开挖,也就能称之为地洞,但在村外却由七星营士兵挖了不少道沟,其实这也是抗日战争时期地道战的前身。人在沟里跑,外面却看不到,这极大地增加了战士们行动的隐蔽性,限制了日军的行动。
东边一枪,西边一枪,地上还不时有地雷爆炸,这对鬼子的体力和意志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考验。
鬼子军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断的示意部下从两边包抄。前面几百米外的几个人影忽隐忽现,还不时飞过来一两颗子弹打着招呼,追击到现在,连射带炸已经倒下了七、八名帝国的勇士。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放过这几个卑鄙无耻、专打黑枪的支那人,哪怕是追到富士山也要抓住他们,然后一刀刀慢慢的砍死!
可是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在平地上分兵包抄本来是没有错的,可是这里地形复杂,他们根本不熟悉,不考虑实际情况就盲目下令,天知道包抄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够迂回成功。
经过近一天的奔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鬼子追击的队伍散得很开,满山遍野都是乱七八糟的枪声。追在前面的鬼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几乎连枪都抓不住了,而鬼子军官早就不叫唤了,这全是累的!最后他恨恨地停下脚步,收兵休息。
西天上的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朦胧的月光下,想好好休息的鬼子,却发觉连想睡觉都变成了奢侈的想法,他们更加没有赏景的怡然心情。
夜晚是袭击者的天堂,夜幕降临后,鬼子感到压力骤然增大,偷袭者的冷枪不断,似乎还从多处不断的向他们压缩过来,而且人数似乎也在不断的增加。一波接一波,整个晚上都没有停止。
川畸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听着四周断断续续的枪声,心烦意乱。他憎恨这样的战争,因为这样一点也不能施展帝**队的威力。他简直为自己感到羞愧,不能在战场上树立功勋,却要在这穷山沟里与一伙暴民武装纠缠不清。
他点了一支烟,只吸了半截,就不耐烦的扔到地上。他现在还保持着冷静,知道由于不熟悉地形,在夜晚出击是很危险的,只下令严密监视,否则他早就亲率部队出营而战,消灭这伙该死的暴民。
“情报工作太差了,总是没有确切的情报,更找不到一个老百姓。”川畸很愁闷的摘下军帽,挠着脑袋,面对现实,他隐隐发现此次讨伐与他的想象相差太大,却又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啾,一声尖啸让川畸霍然站起,大吃一惊,炮击,暴民竟然要炮击宿营地。这个念头刚起,炮弹已经落地爆炸,宿营地内立刻一片喧哗和惊呼。只打了两炮,七星营士兵便拉着山炮趁着夜幕跑掉了,留给日军的是彻夜的紧张和戒备,还有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大铜锣这个地方名字很怪,地形也很怪,开始是相距不远的两道山梁,南边通向一个圆形的小谷地,中间的通向山顶,如果从山顶要到达小谷地,却只能绕着走,不能直接扑下来。据山民讲,圆形的小谷地就是锣,中间的山梁加上山头就是敲锣的棰。虽然人们从来也没有用铜锣引出藏在山里的传说的金鸡金牛,但它在人们心目中却总是那样威武神奇。
所以把此地叫大铜锣倒也贴切,这里地形复杂,看似离得很近,但沟深路陡,敌人一旦分开前进,就很难互相支援。没到过这个地方的人不会了解这里面的秘密,鬼子就更不会知道。骚扰部队徐徐向此地后退,醉翁之意不在酒,七星营的主力便集结于此,准备给日军一个沉重的打击。
洞口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映得王德标的脸色忽明忽暗,他有些出神的望着辽阔的夜空。一轮月亮挂在山顶,水一般的清光静静的洒落下来。星星也因此减了颜色,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将军,您还未休息?”武曲营营长张臭头轻轻走了过来。
“你不也没睡吗?”王德标微微一笑,拍了拍坐着的大石,示意张臭头也坐下说话。
张臭头长得圆眼,肉鼻子,眉毛很短很粗,头上剃得发亮,脖子几乎与头一般粗,颧骨与右耳之间有一块不小的疤,听说是打盹时,被母驴啃了一口留下的印迹。一想到这个,王德标就想笑,被母驴啃,倒不如说被母驴亲更加形象有趣。
虽然张臭头貌不惊人,抵抗日军却是比较早。1895年10月,张臭头、张犁便组织义民,开始不断攻击日军及警察。自投奔王德标以来,也是尽心尽力,执行命令,参加训练,率兵出战,都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虽然说张臭头在思维上可能缺少创造性,但王德标对他却也没有特别不满意的地方。的确,有些天才将领不需要别人出主意,而是自己思考问题,自己定下决心,周围的人只是执行他的意志而已。但这种巨星一百年也难得涌现出一个。在大多数情况下,军队指导者都需要顾问,所以,他很早便开始组建参谋部。到目前为止,虽然只是略具雏形,但随着参谋们素质和知识的提高,发挥作用只是时间的问题。就以此次反扫荡为例,制定计划时,王德标便有意少说话,给参谋和将领们充分发挥的空间,自己只是在旁指点提醒,最后再加以归纳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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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开枝散叶的设想
“倭奴明日中午便要到了”张臭头习惯性的摸着脸上的伤疤,圆眼睛眨巴着说道。对王德标,他在内心里是感激的。带着一支残破的队伍前来投奔,王德标却委以重任,一跃成为一营之长。几仗打下来,看着自己的部队日益精壮,这心气也就高起来。而且,一介草民成为“朝廷命官”,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在台湾,黑旗军七星营才是正统,王德标才是正牌,反正在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紧张?迫切?”王德标笑着调侃道。
“跟着将军与倭奴战了几场,属下现在不知何为紧张。”张臭头不轻不重地拍了记马屁,咧嘴笑道:“将军想说的是不是害怕?”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怕伤你的自尊。”王德标点头承认道。
人都有保持心理平衡的需要,一种交往如果不能维持一方或双方的心理平衡,势必造成关系的裂痕。而坦诚相待确实是维持心理平衡的一种好方法。因为虚假常常比坦诚调子高,但曲高而和寡;虚假往往比坦诚念头远,然欲远则不达。坦诚的好处就在于避开空谈、切准实际,让目标可视、可信、可行。
对自己起家的手下,王德标不仅把他们看成下属,更把他们看成兄弟,都说患难见真情,确实不假,与他们坦诚相待,是众心归一的最好办法。
张臭头笑了笑,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幽然说道:“害怕,当初见到倭奴时害怕极了,可倭奴残暴,害怕也难逃毒手。属下的母亲只不过扒墙偷看,便被倭奴射杀。属下心里一恨,便连害怕也没有了。”
泥人也有土性,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豁出命去。千古艰难惟一死,张臭头算是拚死豁命的勇士,但是对很多人来希望在忍辱苟生的情形下,事情会有转机。人对本身生命的珍惜异乎寻常,不论这个生命处在如何恶劣的情形之下,都要活下去,对这种情形,有一个专门名词叫做“偷生”。
“忍辱偷生不如奋起一搏。”王德标伸手拍了拍张臭头的肩膀,夸赞道:“你是好样的。”
张臭头苦笑着说道:“属下拜了个干娘,也算是心有所属,将军对此事想必是知道的。”
嗯,王德标点了点头,这个对母爱甚为依赖的家伙,愣说住在草岭村的刘韩氏极象他的娘亲,三番两次上门,终于让老太太点了头,收下这个干儿子。
“臭头,你这个名字为啥叫这个,怪怪的。”王德标好奇地问道,以前也觉得奇怪,一直没好意思问,今天谈得融洽,说出来不仅不会引起不快,反倒显得更亲热一些。
嘿嘿,张臭头讪讪一笑,不自然地摸了摸脑袋,说道:“属下小时头上长了个癞痢,气味难闻,久治不愈,人皆以臭头相称。直到十八岁才由一走方郎中治好,但臭头之名已经叫熟,改不过来了。”
“还是改回本名为好。”王德标失笑道:“对了,你本名叫什么?”
“张阿基。”张臭头说道。
这个也不怎么样,王德标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笑道:“名字就是个代号,臭头就臭头,倒让人记忆深刻。你是嘉义布袋镇人,和本官说说那里的情况,黄国镇此人又如何?”
“黄国镇?”张臭头望着火堆,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其志不小,恐难居人下。其与叶裕、张德福、许万枝等人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号称‘十二虎’。属下与许万枝有旧谊,据许透露,黄国镇有秘制龙袍等大逆之物,是以属下未投奔于他。”
这倒不是假的,黄国镇确实于1896年七月改元大靖,自称皇帝。不过,这倒不能说明志向远大,只能说明其眼光短浅,浮躁虚华。穿上龙袍自称皇帝简单,但必然失去守旧士绅与百姓的支持。
“本官日后拟派你率军回嘉义发展,你怎么看?”王德标探询道。
中国人在传统中一直讲究子孙满堂,繁衍不止,称之为开枝散叶。向南向北两路挺进,再建根据,与老区遥相呼应,统一行动,让整个台中地区燃起烽火,使敌人顾此失彼,处处受牵,这是王德标的真实想法。
“属下绝无自立旗号之意,更无独立发展之能,追随将军绝无二心。”张臭头误会了意思,急忙撇清自己。
“对你,我是相信的。”王德标摆了摆手,笑道:“开枝散叶,这是战略安排,并不是让你出去单干。不仅是你,小七、黎鲁、陈火可能都要出去。你们先是占根据地,然后再设法连成一片。军队猬集一地,虽说力量大,但发展空间有限,而且后勤压力也很大。”
“原来如此。”张臭头松了口气,仔细思考起来,王德标轻轻站起身,走到火边,从吊着的水壶时倒了两碗热水,一碗递给张臭头,一碗自己端着慢慢喝起来。
张臭头边喝边想,好半晌才缓缓说道:“嘉义县倒是有几个好汉子,内埔的郭金水、朴仔脚的林添丁、阮振皆好侠善斗,若能使他们投靠过来,则容易多了。”
“加入七星营自然最好,但先联合也是可行。”王德标说道:“只要不放下武器,只要坚持抵抗,只要没投降倭奴,都是我们争取的对象。以德服人,以诚感人,以威震人,绝不内斗,只有如此方能尽收人心,尽揽人才。”
“将军送给铁国山武器,又送教官,也是此意?”张臭头似乎有些领悟,现在武器的需求最为迫切,王德标送给铁国山几十条快枪,这让七星营很多人心痛不已。
“对,正是这个意思。”王德标点头承认道:“他们奋起抗倭,不失为血性男儿,帮助他们也在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