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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击!韩暹阵势已乱!”一直在湅水岸边山坡树林边缘观望的关羽,见赵云一路从下游把敌人消耗勾引到这一带,连忙挥手下令部下全部上马。
树林中不能骑马,容易磕绊混乱,所以关羽的人都是拴住马休息以逸待劳的。
看样子,韩暹是先入为主,以为他这次带来的兵,都是跟赵云手下那几百个嫡系那样,只会骑射而不擅近战冲阵的。
那就让他看看幽州骑兵的真正实力吧。
韩暹正在深追,忽然听到左侧马蹄隆隆,声如闷雷密雨、狂雹呼啸,也亏得他算是带过兵,连忙喝令全军停止进军、立刻结阵。
关羽再偷袭,至少也是隔着六七里地就会被韩暹发现,不可能真的有太突然的效果。
湅水河谷两岸离河最近的树林也有好几里,韩暹只要不傻就不会主动追赵云追到树林边。
所以关羽心里也有数,他让赵云诱敌并不是指望赵云诱出一个奇袭的战机,只要能诱出一个“让韩暹不得不立刻就地转入防御”的局面,不让韩暹逃回船上,那赵云的诱敌就算是成功了。
逼到这个不得不堂堂正正一战的局面上,剩下的就看关羽自己了。
韩暹疯狂呼喊,传令兵四出尽量约束部队,在关羽的主力冲过这六里地的五分钟里,韩暹勉强把阵型列好了七八分,彻底列完美肯定是来不及了,临阵前的几轮弓箭也只能是自由射击随便乱放。
关羽目标很明确,直冲韩暹的旗阵,他也不求一定杀了韩暹,但白波这种民间武装只要把指挥体系干掉,肯定会士气狂泄全线溃散的。
“轰”铁骑撞上矛兵、刀盾兵和弓手混成的阵型,瞬间一顿人仰马翻。那一刻的伤亡比竟然也打得有来有回,谁也不能说讨到了便宜。
不过精兵和民兵的差距,往往就在后续的持久战中体现。
关羽以楔形阵斜斜插乱了韩暹军几段军阵后,韩暹很快就发现,他阵型过宽的负面弊端立刻充分显现了出来。
没办法,刚才在追赵云,当然阵型会过宽,会脱节,缺乏纵深。
正面宽度大,对于步兵对战包抄敌人是有好处的,可如果被骑兵冲阵楔形中央突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说这关羽在幽州也杀过好几个名将了!不行,不能跟他玩命,想好了斗阵不斗将的,还是性命要紧!”
韩暹倒是非常有身为义军将领的自知之明,在保命方面的觉悟竟比张饶还强,见状拼命让左近两翼的友军往中间靠拢,试图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关羽见状,也不好直接往人堆里扎,就左右分开侧翼切削、层层剥洋葱一样砍杀消耗韩暹军,而且很快把韩暹的主阵与左右两翼远处的白波军隔离了开来。
很快,正面过长的白波军,远处两端的人马看到渠帅的旗阵远远看去被团团围住,还在不断后退,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又失去了进一步的指挥,不由士气低落,愈发往河边奔回,只求回到船上。
“不要乱!不要乱!要退而不乱!关羽的兵马人数不到我们三成,顶住!”韩暹还在试图挽回,最终回天无力。
关羽也想先挑软柿子捏,看韩暹的旗阵始终如刺猬一样,而被切断指挥的两翼却先溃退了,就去追杀溃兵为主。
一时间湅水河畔,不少船只的船舷上都是鲜血漫溢。有些小船看到骑兵冲到附近,怕被人跳上来抢船,纷纷往河心开去,彻底放弃了继续进兵,而是顺流而下、桨橹并用,只求退兵。
一些溃兵扒住船舷试图爬上船,船上的士兵怕被越来越多的人缠住,抽刀砍断爬船战友的手指,只求尽快把船放到下水,河边水中漂浮的断指成百上千。
韩暹也数不清自己付出了多少伤亡,全靠心腹死战得脱,才逃回船上,再也不敢打运城盐湖财富的主意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关羽的部队才开始打扫战场。
如果执意要杀韩暹的话,关羽刚才自忖还是可以做到的,但他不敢太拿下属兵马的性命去填他很清楚,来河东只是朝廷暂时安置他的措施,这些兵马都是大哥在老家积攒起来的,伤亡数百人就足够心疼了。
所以,只求击溃,不求歼灭也就罢了。反正河东平得再好朝廷也不会把这地盘封给大哥,何必太卖命呢。
这一次引来韩暹,一来也是关羽为了平定内患、顺便把那些盐枭豪强干掉一批,二来么,既然躲不过,打疼了对方才好买几个月太平,让白波军知道他关羽在一天,就不敢南犯一天。
打扫完战场,回军的路上,赵云也安慰他:“兄不必挂怀,韩暹杀与不杀,本无区别。那韩暹又非帅才,白波军有他没他,也不见得战力策略能强多少。杀了韩暹,这种中庸之才的将领还是能推举出很多,最后还不是一样?”
关羽叹息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舍不得袍泽的伤亡,不愿死磕。”
两人聊着天,已经回到了解良县城,一行人驻军歇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接到了郡治安邑方向来的报急信使,是太守樊陵派来的。
“关都尉!府君求援!东北方向,白波军杨奉部忽然出王屋山、沿湅水河谷顺流而下,人马怕是也有一两万,杨奉打出旗号说是接应韩暹、夹击盐湖诸县,如今已经围住了上游的安邑县!
府君在被围城前派我前来求援,都尉快快率领主力回援安邑吧!据说杨奉军中有猛将,已经斩杀了太守帐下两名守城的曲军侯了。”
关羽眼神一眯,捋须疑惑:“杨奉来得竟比我想象的还快,他竟会如此积极救援友军,看来这白波贼内部的团结,超出咱的预料。”
赵云在旁分析:“依我之见,哪里是救援友军,肯定是杨奉、韩暹互相都有心腹消息来源在对方身边,见韩暹先出兵了,杨奉怕盐湖巨利完全被韩暹独吞,才那么急来分一杯羹吧!不管如何,再战就是!”
第64章 贼改不了走空
“惹祸了惹祸了!这关云长嗨,打倒是听说挺能打,但这也太会树敌了!多少任太守、都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一份盐湖收益的份子钱就收手了。
这厮竟要掀桌子、把解良三县的盐枭彻底法办?结果惹来了豪强勾结白波贼,害得咱被围在这安邑城内!也不知这城能守几天,要是城破,那关羽也必须被朝廷法办!”
河东太守樊陵看着城下围困的白波军,内心已然惶惶,心里早就不知道把几天前还以礼相待的关羽骂了多少遍了。
公事公办的惹祸精!
樊陵倒不是害怕白波军的攻城实力,他知道以杨奉部的白波贼势力,要想攻破郡治级别的坚城,肯定得花至少五六天时间打造重型攻城器械,想速攻是不可能的。
樊陵担心的是内应既然白波贼韩暹部敢袭取解良,那就说明韩暹在解良有内应。
而之所以会有人内应的原因,樊陵也想明白了,就是前面那堆理由。
既然如此,凭借一个太守的政治嗅觉,樊陵完全可以推而广之:解良的盐枭豪强不希望在关羽这个都尉统治下做人,难道安邑的盐枭就会希望了?
只要关羽活一天,摆出这幅彻查的姿态,安邑、解良三县所有的盐枭豪强都是心同此理,都会考虑“宁可从贼也要灭了关羽,至少白波军要的分成不如关羽多,白波军不会想彻底消灭私盐”这种可能性。
也亏得樊陵的换位思考政治敏锐度够高,刚才清晨被围城后、熬到傍晚时分,安邑城西门附近就有一家盐枭豪强家的家主,借故上城劳军、给看门的将士犒劳酒肉,还带了不少武装的家丁,表示愿意帮助守城。
结果劳军的时候就猝然发难,试图打开城门迎贼入城。
幸亏樊陵担心这种情况,亲自巡城,才带着亲兵队堵漏执法、斩杀了那家企图当内应的盐枭豪强一家。饶是如此,还是有两名守城军官猝不及防被试图献城的豪强偷袭杀死。
要不是樊陵敏锐,恐怕安邑城已经陷落了。
相比于樊陵的政治敏锐,如今的关羽,在政治上还是挺幼稚的。
他这几年来积攒的经验,全部是解决军事问题的,很少从政治上考虑朝廷猜忌之类的问题。
所以他回援安邑的节奏,也是纯粹按照军事角度安排的,行军非常缓慢。
即将靠近安邑城之前,还离城三十里扎营歇息了一夜,确保士卒精力充沛、次日佛晓天亮后再进城。
关羽之所以如此持重,也是考虑到“行百里而趋利者可撅上将军”,不想给围城的贼军以逸待劳的机会。而他对安邑城的坚固程度又很有信心,坚信哪怕就靠太守樊陵可以调度的一两千本地兵力,哪怕三五天不去救,也不怕被攻破。
正因如此,当天深夜扎营后,当他收到派去安邑城下打探军情的斥候回报时,关羽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白波军的杨奉居然在傍晚时分组织了一次攻城,还差点控制了西城门?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城内有内应?”
关羽放下春秋,琢磨了好一会儿,还跟赵云参详了许久,才大致想明白其中可能性。
多亏了太守樊陵觉悟敏锐啊!估计是从城内阻止了一次叛乱献门的尝试,不然要是樊陵陷于贼手遇害,他这个河东都尉也就做到头了!
都尉调离郡中部队主力去其他县,导致郡治陷落、太守被杀,这个罪名是很重的,撤职都不够,说不定还要判处重刑。
做朝廷的武将真是危险。
后怕了一阵之后,关羽也不敢再耽搁,传令明日四更天就造饭,吃完启程,天刚亮就要赶到安邑城下,如果遇到敌军交战就击溃之,敌军不阻拦就直接入城。
只有亲自掌握了安邑县的四门防务,关羽才能安心。这种形势,也顾不得用骑兵守城是否会浪费的问题了。
与此同时,关羽内心对河东盐湖三县的那些盐枭、豪强家族也愈发仇恨了。
原本他少年时只是被解良县本地的盐枭豪强欺压,而安邑、猗氏的盐枭豪强因为跟关羽没有交集,他也没想过是否恨屋及乌的问题。
这次差点被安邑豪强通贼坏了自己前程,关羽捏完冷汗的同时愈发坚定了到时候走之前彻底公事公办清算一把的决心。
这些害民贼!正好把他们垄断私盐这些年攒下来的家财替天行道了!
次日清晨,一切依计而行,关羽的数千骑兵在五更末点时分、天色微亮之际杀到了安邑城西门外。
杨奉的白波军是将安邑四面围死的,所以每门的兵力最多也就三五千人不等,关羽孤注一掷攻击一点,其他三面的兵力不及支援,当然被轻易突破。
而杨奉之所以不设防,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他没料到韩暹那么快就不行了,也就压根没想到关羽会那么快出现。
太守樊陵昨晚一夜都是在城楼里度过的,没怎么敢睡,就怕睡了之后有人趁他不察献门。
听到关羽的喊杀声、借着晨光看到关羽冲破敌围,樊陵心中终于落定,连忙吩咐开城门接关羽入内。
“多亏都尉回援及时,安邑百姓有救矣,老朽一夜未睡,这里就交给都尉了。”
樊陵赶忙回去睡觉了。
却说城外的杨奉,被关羽清晨袭营击破了一处围城,心情也是郁闷,带着手下一些干将过来巡视,还组织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城,结果发现守军的防守素质比昨天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连忙抛下百来具尸体退走了。
午后时分,利空消息进一步传来:城内又丢出来好几个人头,据说是又有两户跟白波贼有眉来眼去的盐枭大户被发现了,被斩了首级示众,打击城外白波军士气。
也不知道这些盐枭是真想献城未遂还是被关羽诬陷的,反正杨奉是没来得及收到他们的任何联络。
“关羽这厮是个狠人呐!他竟回得这么快!被他带了数千精兵入城,又清洗了内应,这安邑一时怕是攻不下了。只有指望再寻盟友,或是堵住关羽、分兵去其余二县劫掠一把就走。”
傍晚时分,巡营回来后,杨奉就叫来自己的几个心腹商量对策,忍不住这般感慨。
他帐下一个年轻将领徐晃拱手劝道:“渠帅,关羽能来,说明韩暹已然是败了。我军出兵时,便是做好了与韩暹左右夹击的打算,如今势成孤军,为持重计,不如早退。”
杨奉摆摆手:“大军岂能空跑一趟?今年河东、平阳、上党各处,本就饥馑凋敝,若是一无所获,回去怕是也没有足够过冬的粮食,打不下安邑,至少就近抢一下猗氏,把那里的豪强盐枭家财搜刮一番。”
徐晃闻言大惊:“韩暹不是应那些盐枭之请来驱逐朝廷、按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