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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听尊便。”赵云依然沉稳地答应。
刘备点点头,就逮过旁边的刘顿,也就是刚才问话的那个乌桓突骑队率,吩咐:“顿儿,你跟这位赵屯长比比黑夜射声。来人呐,取两个铜铃来,再找两头庄上捉住未宰的小兽。”
很快就有甄家的庄客,送来一头獐子和一头麂,还拿了两个赤铜的铃铛,轻车熟路挂在小兽的脖子上。
这是如今大户人家玩夜间围游戏的标准操作,也就是给小兽挂上铃铛,趁着其逃跑的时候响铃,听声辨位摸黑射箭。
有把握的人,就会等物逃远一点,铃声越来越轻再下手。没把握的,就跑出十几二十步便立刻放箭。
最后比拼谁射得晚、射得远获胜。因为玩法风雅,在公卿之间很流行,不但能显示射艺,还能显示“淡定、沉稳”的心理素质:
诶?说你不行吧!那么沉不住气,一上来就射了!
看哥多淡定,能憋那么久不射。但是只要哥一射,就射得比你远,还比你准!说好了能射40步就妥妥让兔子先跑39步!
废话少说,大家都是老司机哦不是老射手了,规矩都懂,庄客立刻按刘备的要求全部布置好。
“谁先射?”刘备随口一问。
“不如让刘顿先射吧。”李素在旁建议了一句。
刘顿不是穿越者,他当然不知道“中华小当家先吃必输定律”,所以也就没看穿李军师的恶意,非常耿直地先射了。
庄客放出那只獐子,铜铃丁零当啷响了起来,声音渐远。刘顿闭上眼睛凝神细听,估摸着声音已经有三十步远了,但他要在刘备面前卖弄,冒险又多屏息了一两秒,这才松手。
“嗡”一声,箭矢没入黑暗中,刘顿这才睁开眼睛。
近处有火把,远处是黑漆漆的一片,夜里从有火光的地方看向黑暗处,更加无法看清,所以还不如闭着眼射免除干扰。
但随着箭矢声,铜铃也戛然而止,大家就知道射中了。
“到底是乌桓突骑,射声锐士。”旁边就有人在那儿瞎赞叹。
刘备一个眼色,一个甄家的庄客便从刘顿站的位置,一步步丈量,走向物的方向,很快就报出了成绩。
“三十七步!”
刘顿松了口气,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的平均水平也就三十步左右,今天是超常发挥长脸了。便把弓箭轻松地递给赵云。
赵云接过,深呼吸了两口,麂很快被放出去,随着铃声渐远,赵云也屏住了呼吸,同时闭眼。
“怎么还不射?再跑就听不见了吧?”张飞和刘备在旁边观察,不由有些奇怪。
连李素都觉得,赵云的技能前摇似乎太长了,你特么需要出减吟唱装减CD装啊!
终于,在李素都快听不到铃铛的时候,赵云“嗡”地一箭出手了。
“射中了没?好像没铃声了,可是,本来射之前铃声就已经很微弱了,到底是射死了没铃声还是跑远了听不见了?”大伙儿都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如何判断。
“去找呀!”李素拍了拍那些庄客的肩膀,那些家伙才朝刚才铃声的方向搜索。
找了好一会儿,就在不少人以为是物跑掉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呐喊起来:“找到了,在我这里,等等,我重新走回来丈量一下步数。”
因为搜索了好一会儿,找到物的庄客并不是径直走过去找到的,所以步数已经乱了。
去的路上的步数不能做数,要从物点走回到赵云站的地方,重新计步。
“四十九,五十五十四!走到赵屯长这儿,一共五十四步!”
“什么?闭着眼射五十四步?这怕是射声校尉都没那么准吧。”
围观者瞬间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连刘备都禁不住肃然起敬。
他手下从来不缺武艺一流的猛将,二弟三弟有多可靠,他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
不过这种敏锐的神射手,倒是从未见过,连那些乌桓突骑中的精锐,都远远比不上。
“哎呀,子龙,真是没想到,就凭这一箭,等扩军完毕,立刻便可授你军侯之职,来来来,别站这儿了,进屋喝酒,咱今日彻夜畅饮叙谈!”
刘备说着,自然而然就拉了赵云的手往屋里跑。
而且他还很会做人,很注意细节,另一只手还拉了夏侯兰一起夏侯兰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不过既然是跟赵云结伴而来的同乡,为了给赵云长脸,也得一并给面子。
“大哥,明早还要赶路呢,少喝一点。”李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随后趁机劝谏,“大哥,我等走后,此间募兵整训事务繁忙,翼德光做这些,只怕已忙不过来。
保护大哥家眷之事,正好在军中挑选敏锐之士具体负责。我看子龙射术精锐,耳目聪明,性情警觉,倒是正当其用。如此也好让翼德腾出精力,总览大局。”
刘备结交赵云,兴致也正在兴头上,对李素这个建议立刻就顺水推舟,吩咐张飞:
“此议甚好,翼德,你寻常脾气暴躁,训练士卒时多喜鞭挝健儿。那些需要细心处置的事务,正好让子龙助你,我看他谦退谨慎,正好试试他带兵之能,说不定假以时日,也是个将才呢。”
“就依大哥便是。”张飞嗡声嗡气地哼唧了两声,算是答应。
他其实也不喜欢处理那些细节琐事,还巴不得分一些琐碎的事情出去。只是又被刘备当面揭老底,面子有点难受。
一边答应,张飞心中一边已经埋下一个念头:“等大哥走了,明儿个咱就找机会跟那个叫子龙的家伙对练几十回合!
要是只有弓箭厉害耳聪目明,搏斗武艺不行,咱哪怕抗命也不能让这小子保护家眷。要是他真能在俺蛇矛下走二十合不败,便乖乖听大哥的。”
第19章 咱也是官了
刘关张与赵云喝了整整半夜,说些武人感兴趣的话题,非常投机,相见恨晚。
李素只是稍微陪着喝了杯,就扛不住早早去睡了。
没办法,谁让他体质差呢。
刘关张那些牲口一样的老司机体质,属于骑在马背上都可以睡着觉的,所以晚上少休息没什么影响。
但李素不行啊,他的骑术,尽管比刚穿越时已经熟能生巧了好多倍,但也只是相当于驾照刚过实习期。
得跟新手上路一样全神贯注,一旦疲劳驾驶就有坠马的风险。
不过早睡也有早睡的好处,那就是李素可以单独睡,清净。不用跟那四个武夫那样喝多了抵足而眠。
次日起来,略用些酒食,刘备关羽和李素,就带着二十几个突骑亲兵上路了,而且是一人三骑,确保每天可以赶三百里以上。
“翼德,子龙,你们自己保重,遇事小心处置,商量着来。就此别过了。”
“大哥二哥伯雅,一路顺风。”张飞一直把刘备送到滹沱河畔,这才告别回去。
甄家还是派了当初那个老管家张权,带了几条船,渡刘备一行过河,到真定上岸才分别。
张权看着刘备带了这么多马匹,跟李素闲聊时也是感慨万千:“刘县尉真是干大事的人,距离上次渡你们南下,不过旬日,便已如此人强马壮。”
李素笑笑:“还是多亏甄贤弟帮衬,我们才能这么短时间内买到那么多马匹。这趟要急着去京城,所以配了一人三马。”
原来,这也是李素昨天和刘备商量好的。
大家都已经知道,今年京城马价暴涨,贩马南下肯定可以大捞一笔。所以每次名正言顺南下公干的机会,都不能浪费了,要稍微带点货。
因此,刘备只是把甄家刚给的一千万钱,就地留下招兵买马购置军械。而把刘备原有的本钱,包括最近剿灭黑山贼的战利、上次私贩战马到邺城时的得利、这几笔钱都凑拢来,准备这次再干一票大的。
这属于合法合理代购,不算偷税漏税。
而刘备的本金,大约是40几块马蹄金饼上次在邺城出货,卖了20几块金饼,再加上前述另外两笔进项,手头所有的钱就是40几块饼。
按照正常商人的做法,最多拿出25块饼买马,剩下的饼要用来缴纳到雒阳这一路上各种过关的商税。最后卖到雒阳,即使按照雒阳马价比幽州贵三倍,也就换回75块饼。
40几块变75,还要考虑路上的风险、要给商队请保镖防止被黑山贼或者别的贼抢走,赚得也不算很多。
但刘备这次是“给朝廷汇报军情的加急特使”,他多带一点马当然是属于为了让护卫换着骑,名义上不是为了卖的,也就不用交税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40块饼全拿来进货,到雒阳卖光就能变成120饼。
不过,这种生意也没法多做,因为今年是马价最后的辉煌了,等汉灵帝组建完西园八校尉的新军后,整个大汉朝都找不到那么舍得花高价当冤大头的人了
如今的雒阳,还是积攒了东汉150多年积蓄的皇都。等董卓洗过一遍之后,全国的高档货物价都会迎来一波重挫,因为“雒阳豪门”这个阶级被彻底洗掉了,整个世界的上流社会消费力都会急剧萎缩。
所以,这钱看似容易赚,但也只剩这最后一锤子买卖了,很可惜不能多跑几趟。
“雒阳那些有钱人的钱,现在不狠狠赚他几笔,最后也不过是便宜了董卓,哼,所以捞他们的钱不用手软!”李素在马背上,如此给自己完成了心理建设。
两天之后的傍晚时分,大伙如期先抵达邺城,然后直入刺史府,先把刘备、李素与张郃、潘凤联署的奏文,报到了刺史贾琮那儿
潘凤带领的步兵,本来行军速度就比张郃的骑兵慢了将近整整两天。但因为刘备到了卢奴后立刻南下返回了,所以回到无极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带兵北上的潘凤。
当时刘备就把前线的情况跟潘凤汇报了,潘凤听说张纯果然反了、而且还因为官军部署不严密让张纯跑了,内心也是有些惴惴的。为了弥补自己的心虚,他看了刘备和张郃的奏文没有问题后,也就联署了自己的名字,免得贾琮到时候觉得潘凤行动迟缓、不知前线情况。
这种事儿只能说大家各有各的利益,刚好一拍即合。署名之后,潘凤第二天就领兵北上、严密沿着中山郡与涿郡之间的易水布防巡哨,如同来迟了的港片条子,做些扫尾的工作,抓抓跑得慢的张纯溃兵。这些细节,自不必提。
贾琮接到奏文,仔细看了一遍,最初的惊讶自不必说:张纯居然真的谋反了!而且怎么还勾结了鲜卑人和乌桓人?
为了确认真相,他非常详细地亲口询问刘备和李素,而且是分别单独召见这两个人,出其不意地问。
但奏文中本来85以上都是事实,仅有的关于“胡人接应”的那些夸张叙述,李素也早就跟刘备对过口供了,刘备也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说。
所以贾琮这点汉朝人的朦胧朴素“隔离审查”操作,在李素这种的老阴哔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
老子上辈子可是在公安大学教过书的诶!
虽然教的是谈判专家课程,不是刑侦,但每天食堂吃饭听同事聊到的那一星半点刑侦常识,也比你牛逼百倍了吧!
论反侦察水平,李素简直是贾琮的祖宗,贾琮自然没看出任何破绽。
“原来张纯真的有勾结幽州胡人作乱,那这事儿倒是不用急着自行镇压、把事情压下去再上报朝廷了,反而应该尽快通报朝廷”
贾琮在弄明白情况后,心中瞬间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作为冀州刺史,本州的郡级官员谋反,他还没能扑灭于萌芽,这本来是贾琮的极大失职,政绩会因此暴跌。
所以,刚看到奏文的时候,他内心是很悲凉的,虽然不至于觉得自己官做到头了,但肯定也是前途无望
之所以说不是“官做到头”了,那还是因为他好歹可以推卸说自己上任不久、张纯的事儿是前任王芬埋下的雷。他只是奉朝廷之命来清除王芬余毒、“排雷”的过程中,手法不当,导致地雷直接爆炸了。
但是,看到鲜卑和乌桓与张纯勾结这个描述时,他内心就生气了一股希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鲜卑人和乌桓人,那都不是冀州的!是幽州的!
所以,这次逆案不是完全冀州本地人干的,而是冀州的一小撮阴谋分子和幽州的一群武装乱贼,勾结起来干的!
要追责也是冀州官场和幽州官场各一半!
张纯跑了,也不是冀州官场平叛不利,而是冀州这边派去杀贼的都尉、别部司马,全部奋力奋战了,效果也很好,但猝不及防被没料到的幽州胡人接应了张纯,才导致了张纯没抓住!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