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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了。
(注:此时的扬州治所还在寿春,袁术历史上在宛城和许昌丢了之后,也把治所迁到了寿春,因为全盛时的袁术本来相当于拥有荆州、豫州、扬州三个州的州治。后来东吴政权因为寿春在敌占区,才迁扬州治所到丹阳郡的秣陵)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孙坚兵势虽锐,军力也靠着以战养战裹挟战俘收编得到扩充,但因为身份是袁术的部将,他始终没有根据地。
除了已经被刘表、刘备隔绝成飞地的长沙郡之外,孙坚基本上是攻下一个郡、袁术才给他大批军粮补给,让他得以维持部队规模、补充兵器损失,然后收下上一个郡的地皮,让孙坚除了长沙之外,始终只有一个郡的控制范围。
孙坚当了足足一年另四个月的工具人,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足够的积蓄、确保攒出收下士兵和将领官员够吃两三年的家底,后勤一直被袁术卡脖子,也没法反水。
“长沙虽然号称还有近百万人口,但江夏在刘表之手难以千里驰援。而且我已另挂豫州刺史之衔,对长沙的控制几乎名存实亡。
偏偏刺史本就只有监察之权,不能直接统治太守,每次打下的新郡袁术另封新的太守,也不听我调遣。早知道刺史当得这么憋屈,还不如回去当太守呢。没有名分,也没有军粮和军械补给,太束手束脚了。”
这是孙坚这大半年来一直经常会忧虑的一个问题。这次帮袁术攻下寿春城之后,他还是这么想的。
袁术倒是让他立刻追击残敌,干掉陆康或者周昕,把扬州在长江北岸的土地全部拿下。可孙坚知道,只要陆康或者周昕任何一人被他干掉,那寿春所在的九江郡又不是他的了,会来一个新的太守。
想来想去,孙坚决定以“名不正则言不顺”为由,要袁术另外表他官职——反正王允都死了,朝廷越来越没有威望了。
于是,孙坚就表示“攻下九江郡已经是越境作战,非豫州刺史当为”,要袁术改表他为扬州牧才能继续打。而且只要袁术同意,孙坚就愿意交出在豫州的全部地盘,而且永不干涉豫州事务。
袁术可能是工具人用顺手了,觉得孙坚此提议不过是“一条细心的舔狗,在咬人前还注重帮主子维护名声和面子,没有借口不乱咬”,居然同意了。
反正袁术想的是“要是孙坚不再打下新地盘交出旧地盘,我就不给他粮草武器和其他军需,他手上反正始终只有一个郡的地盘,又没有余粮,连大军一年都养不活。而且现在已经是初冬,距离下一次秋收还有大半年,孙坚遇到坚壁清野的情况肯定无法因粮于敌,还是要吃我的军粮”。
只要明年秋收之前,最好是趁着春荒最饿的季节,再割孙坚的地盘一波韭菜,就不怕孙坚翻上天去。
于是乎,192年10月份,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袁术杀了陈温,表孙坚为光杆扬州牧。而李傕在长安,一个多月后才知道陈温的死讯,所以李傕册封刘繇接任扬州牧,但要过了193年新年时才能到任。
就在孙坚驻扎在合肥县城,考虑找谁借贷渡荒、以逃避袁术的粮草卡脖子行为时,他听说一个本地的官员慕名来投奔他和他儿子了。
长子孙策大大咧咧地登堂入室,引着一个客人向他介绍:“父亲,这位是我义弟,居巢县长周瑜。他说他愿献计,为我军寻找外援,解决数年的大军军粮问题,不再仰袁术鼻息。”
孙坚大为诧异,抬头打量了面前这个刚刚来投的年轻人,估计也跟策儿一样,才十八岁光景吧。
如此年少,能有什么计谋?
不过人家也是九江郡望族,长辈有很多做过高官,这一点孙坚还是必须尊敬的,所以他摆出礼贤下士地姿态诚恳询问:“周郎计将安出?”
周瑜:“使君,瑜以为,使君两年来下一郡而袁术收一郡,则始终没有根基自给自足。所失何止数郡?而使君兵强马壮,历战数年,收编战俘,麾下战兵已不止三万,若有一两年供给,拿下扬州也并非不可能。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将被江夏隔开的长沙郡飞地,让与其他诸侯,换取一笔巨额的钱粮军需,以为脱离袁术的后手。”
孙坚也被这么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长沙郡虽为飞地,且税粮难收,缺乏治理,可人口依然近百万,应纳税壮丁不下三四十万,每年理论上税粮过百万石。
若要让出长沙郡,除非有哪家诸侯肯出价值数百万石粮的物资,否则谁又会考虑?可袁术正要遏制我军,刘表、虽近,却也刚上任不满两年,没有如此多余粮。刘备倒是有钱粮,可他在荆州的地盘也不过是宜都、武陵,刘备的钱粮都在号称天府的蜀中。物资转运困难,如何能寓我们交易?”
周瑜回复道:“使君与众人一样,恐怕是小看了刘备千里转运、货通天下的本事了。我昨日听闻同僚历阳县长聊起,说刘备找了徐州甚至可能是辽东的使团,不远万里入蜀贸贡,因为使团中似乎有平夷校尉太史慈。三天前经过的堂邑,前天经过的历阳。
而且还听说,自从刘备以赵云攻下宜都郡后,赵云在宜都也是伐木无数,听说三峡两岸群山密林都秃了不少。我粗粗算过过往商旅看到的情况,赵云在宜都造船,恐怕不在少数。刘备虽号称将全部钱粮集结于北伐,可从之前传来的董越、樊稠入寇汉中之状来看,汉中显然空虚,刘备并未常年将部队、物资集结于汉中,肯定是都囤积在犍为、巴郡了。有水运顺流而下,说不定刘备会答应这个买卖。”
孙坚还有些不相信:“真要是这样……那刘备也太有钱了。既如此,明天那太史慈抵达居巢时,你代我招待他一下,带策儿一起去。别堕了我的威名,不管谈不谈得成,先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试探一下。”
——
ps:今天加起来也九千字了,都是大章……毕竟各路诸侯的现状跟历史同期差距太大,所以也得交代一下,否则脱节严重后面没法展开,大家别觉得水。跟历史一模一样的东西我是不会花字数交代的。
第243章 太史慈和周瑜遇到水贼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长江中下游的初冬,西北偏北的大风非常猛烈,而江面又开阔、水势平缓。所以太史慈的使者船队,在大江之上日行数百里,行动非常迅速。
毕竟这一段的长江,是东北、西南走向的,往南行驶的船冬天能一路利用六十度角左右的顺风,效率极高。直到彭蠡(鄱阳湖)之滨的柴桑(九江)后,长江才往北拐。
然后从柴桑到荆州江夏郡的夏口(武汉)进入汉水之前,才是逆风逆水,会稍稍辛苦一些,必须走之字形抢风。
这天,大约是离开丹阳郡后的第三天清晨,太史慈已经带着陈矫、华佗抵达了上游三四百里外的居巢县濡须口。
(注:濡须水南口连接长江,北口连接巢湖。后世修筑濡须坞的那个位置是北口,太史慈开船从长江上经过的是南口)
行船闲暇无事,人就容易吹嘘往昔峥嵘岁月。太史慈自问也算是刘备阵营里跟从比较早的老资格了,就在华佗、陈矫面前显摆他的阅历:
“你们可知这濡须口之水,通往何处?没错,此河北口便是巢湖,当年的丹阳贼第一大豪帅郑宝,就是在巢湖中筑造水寨,又在湖口设坞。官军每每围剿他,他就退到湖中,因此灵帝年间屡不能剿,反而任由他成为卖丹阳私兵的第一大商,朱儁、孙坚都曾不得不与之合作。
后来,还是右将军与镇南将军受燕王之命来此募丹阳兵平张举张纯,右将军恨郑宝居间抬价,与镇南将军设计攻杀之,丹阳豪帅之祸遂平,从此朝廷诸将募丹阳兵,再无豪帅居间赚取差价。这事儿说起来都六年了,比我跟随汉中王还早半年多。”
这事儿明明跟太史慈半毛钱关系没有,但任何公司里那些入职早的人,都喜欢跟新员工聊“当年我进公司时看到的前辈业绩”,这是人之常情。李素和关羽那点“让丹阳兵直接把身卖给用兵买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小功劳,就被太史慈吹得悠然神往。
“当年右将军还只是一介佐吏、年不及冠吧?真是少年有为,六年时间从一介三百石佐吏做到右将军。我如今已经比右将军当年年长三岁了,还是一事无成,舅父虽让我当郡中功曹,却了无功绩。”陈矫也很配合太史慈,同时也是确实发自内心地感慨。
太史慈很是得意:“那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跟右将军相比……”
他刚刚吹逼吹到这儿,忽然戛然而止,眼神也是微微眯拢,因为他看到前面濡须水内,忽然有一队轻快的斗舰战船从濡须口驶出,横截在大江之上,那架势,一看就是要拦路的。
“什么人?总不会是本地的官军吧?这儿算是庐江郡守陆康的地界,难不成陆康老儿还敢派战船拦截我们?他不嫌树敌多么?还是纯粹想抢劫?也可能是时隔多年巢湖水贼又复发了?有人取代了郑宝的买卖?”
太史慈心中闪过一连串好几个念头,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吩咐船上所有卫兵都戒备,统统把弓箭拿在手上。
两边船队一边靠近,太史慈也在观察对方的船队阵型,发现对方的船虽然比他小、数量多,但队列非常整齐划一,船速、间距、航向都保持得很好,还能看到旗舰上指挥的旗号繁复而严谨有度,竟然可以拦住这一段长江江面不让人从船与船之间的间隙漏过去。
“这个拦截之法,深得水战用兵之妙,恐怕不是郑宝那样的丹阳水贼可以做到的。世上竟有水战调度之才不在我之下的名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了。”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仅仅是观察了对方的拦截船阵,太史慈就意识到来将的水战统兵之能深不可测。
幸好,太史慈刚刚戒备不久,箭也没失手射出去,两军船只还相距两百步,对面船上的人就全部扯开嗓子齐声大吼:“可是太史平夷当面?我家使君有事相商,且停船。”
(注:太史慈是糜竺表的平夷校尉,所以可以这么称呼,就像孙家父子都叫孙讨逆、孙破虏)
江上风大,隔了两百步远一两个人喊话是根本听不见的,幸好是一船水兵一起喊,才隐约听得到。太史慈见对方没什么恶意,只是截停,先放下了弓,又减速接近到七八十步远,才隔船喊话:“来者何人?”
“居巢县长周瑜,见过太史校尉。在下奉我主扬州牧孙文台之命,有大事愿与盟友汉中王交涉,还请太史校尉引荐。”
对面船头一个身着白底绣花锦袍和锃亮铁甲的的十八岁帅气少年人站在船头,还玉树临风地学人样拿了一柄合着的折扇,便是周瑜。
李素四年前就发明了折扇,如今已经传遍大汉,为附庸风雅之人所模仿。而看周瑜这样子,折扇倒也不是拿来扇风的,更像是一种指挥工具。就跟武田信玄拿着扇子指挥打仗差不多。
太史慈远远一看,却微微有些恍惚,总觉得面前这家伙用折扇似乎比李素更有架式。
人皆有貌相的本能,看对方长得不像坏人,太史慈也就愿意放下些戒心,高声叫喊:“我只是辽东太守糜府君之命,觐见汉中王,大事我做不了主。不过,能说说究竟是何事么?”
说着说着,双方战船已经靠拢,两船相距还有数尺,周瑜直接跳到太史慈船上,跟他低声细谈:
“汉中王派赵伏波镇宜都、平张羡,安定一方,莫非没有进取荆南之心?而我主孙文台,困于刘荆州与袁公路之掣肘,无所依归,正想跳出长沙泥淖,别有良图。
如今荆南之局,乃是三方均无借口改变现状,而且三方都曾是讨董同盟、在雒阳夺玺时盟誓过,谁先动手,都要落下背盟的天下之大不韪,既如此,孙文台愿示好快刀斩乱麻,出让长沙郡,换取一大笔钱粮军械,汉中王岂有不喜之理?如若汉中王不肯出价,我们只好找刘荆州了。”
太史慈心中微微一凛,下意识还觉得周瑜有挑拨之嫌。
因为自从雒阳盟誓之后,目前表面上刘表、刘备、孙坚三家还是一团和气的,荆南变成了三方鼎立,刘备想再往南拿桂阳、零陵,却碍于名义上的荆州牧是刘表,不好意思夺同宗之基业。
刘表总算是拿下了荆北三郡,想再南下拿那两个郡,无奈却被刘备的武陵和孙坚的长沙掐断了,成为飞地。
至于孙坚想拿,就更加名不正言不顺了,比刘备还不顺。所以孙坚现在事实上是扮演了一个“我自己无力再进取,但我可以给刘表添堵堵路,又可以以不给刘表堵路来给刘备添堵”的机动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