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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既这种人,倒是可以跟国渊搭档一下,未来几年作为长期治理西域、发展生产通商的人才。
过完年可以跟刘备建议一下。
此后一段时间,因为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年关之前天气太冷。李素也就懒得勤政,就当是每天看看简报、了解一下各方形势,顺便半休假猫冬了。
歇息了十来天后,十二月初九,北边又传来一条好消息,原来是张飞派回长安的信使到了。
说张飞在四天前,在汾水以东、平阳东北的杨县郊外、吕梁山区,终于围住了白波贼创始人郭太。经过两日激战,郭太身边的两万多人嫡系老贼被杀数千,余众终于崩溃投降。
太史慈射杀了郭太,张飞战后打扫战场、清点尸首,从死人堆里找到郭太、枭了首级,腌制送回长安报功。
整场战役,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毕竟张飞的兵力又不弱,去年之所以打得有来有回只是因为关中缺粮,不是军事实力不够。今年有粮了当然是碾压性秒杀,何况韩暹都叛变了,张飞简直觉得杀了郭太都提不起劲。
刘备得到信使汇报后,给张飞也上表请功。等六天后,张飞带着太史慈和部分兵力班师抵达长安、留下徐晃带着剩下的人驻扎镇守安邑,皇帝的回复也已经来了。
张飞没有升官,加了一千户食邑;太史慈提拔为护匈奴中郎将;徐晃就只是赏赐了一笔钱财。
张飞对于升官与否并不在乎,他也知道只要皇帝还得给各方诸侯端平了安抚,刘备阵营就不可能吃相太难看。反正有大哥的信任就够了,官职都是虚的。
回到长安后,张飞听说李素已经到了,就过来蹭吃蹭喝,自不必提。
刘备阵营今年需要动兵的将领,只剩下一个岭南的赵云了。
……
说句心里话,李素刚回长安那阵子,他对于岭南士燮为什么会如此决然、试图联合王朗寻找“忠于朝廷、反对乱命”的可能性,感到很不能理解。
刘备阵营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了,就算士燮起异心的时候,关羽和李素还没拿下凉州,仅仅只算刘备当时的人口规模,也已经是跟袁绍并列的天下两强了。等到凉州平定后,刘备治下的人口,已经肯定超过了袁绍。
而且刘备拿到了朝廷任命的交州三使,有了大义名分,士燮凭什么跳?
不过,后来李素深入了解情况,还看了赵云、鲁肃等人从七月份到九月份发回来的奏表密信,才大致理解士燮的想法。
首先,交州之人自恃险远烟瘴,那排外程度可是远比益州强得多,甚至比凉州都强,只有益州的南中地区、如今刚划分出来的滇州,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毕竟论纬度,交州可是比南中更加南方,更加炎热。
另一方面,交州跟南中一样,也是有一百多年的“当地人做当地官”的排外历史了。因为北方人适应不了那里的气候,东汉自光武帝末年、伏波将军马援死后,交州就渐渐用当地人治理,北方人也懒得抢。倒是东汉中后期,开始有交州人北上做官。
朝廷派往交州的官员,一般就是刺史,而且多半还是扬州、荆州这些南方州籍贯的。考虑到刺史的职权只是监察型的,当地人也还能接受,把刺史半架空就行了。反正每个郡的郡守百年来都是本地人。
早年朝廷也没有恢复州牧制度,不存在所有权力一把抓的州级强势外地官员。但如今设置了三使,三使的权限如果拧成一股绳,都是外地人,那就让士燮很难受了。
本来趁着前任刺史张津完蛋的机会,士燮已经实际控制了三个郡,鲁肃却要他吐出来两个,最多只能保留一个交趾郡,吐出来的两个郡选的新郡守还是荆州来的外地人,士燮就有些受不了了。
关键是士燮不知道鲁肃蚕食了两个郡之后,会不会就此罢手。如果将来郁林、合浦被北方官员掌握彻底消化好了,继续伸手交趾,他要不要继续任人宰割?
这时候,士燮观察到“民心可用”,当地百姓和官员士绅都很排外,都不希望北方官员南下,他也就胆子大了一些,把来观察的王朗扣留了。
这也是想要自立必须的操作。因为要是直接连王朗都反对的话,那就是彻底丢掉了大义,别人想支持士燮都不敢了,没有遮羞布。有王朗这块遮羞布,好歹能说朝廷三使本来就意见分歧、刘备嫡系的赵云鲁肃排挤天子直派的王朗。
王朗是农历七月初抵达交州上任的、鲁肃恳请他去交趾郡观察说服士燮,已经是七月底了,王朗被扣的消息传回南海郡,已经八月初。
鲁肃闻讯后又惊又怒,这里面还有一些小插曲:他一度请赵云立刻出兵,速战速决把士燮扑灭。
但赵云委婉劝说:子敬贤弟你自己上个月病才刚好,你不知道交趾的炎热有多恐怖,多容易造成士兵疾病。士燮之所以选择夏末的时候动手,就是算准了他可以有几个月时间准备,我们打不过去。
但鲁肃觉得敌人刚刚冒头的时候是最容易扑灭的,坚持己见,还质疑赵云窃战畏敌、不为君父效力,还要写信让刘备下令进攻。
赵云本性是谨慎的,但被挤兑了之后,不想破坏朝廷首次设置州级三使的制度、让人怀疑这套制度存在文武互相拖后腿。
所以,为了政治影响,赵云只能试探性带兵出征。结果刚打到合浦(广西北海),士燮的人坚壁清野,赵云才围困了合浦县没几天,军中就开始出现热带病。
赵云连连让军医好生整治、防止瘟疫流行,并且撤兵,最后还是热毙了四百多人,伤病数千。仗还没打呢,就被热病瘴气弄死了一些。
鲁肃亲自到军营里看了,见赵云撤下来的部队有那么多直接因病热毙,这才知道极南之地有多热多恐怖。
“子敬,不是每个普通士卒都能像你这样得到仲景的亲自调治的,不过咱也算吃一堑长一智,听我的,至少熬到十月底,北方全面入冬了,交趾合浦等地才勉强能让北方人活着走过去。夏天北方人就是行军走路走多了都会死人的。”赵云痛心疾首地警告。
鲁肃羞愧得把发髻都扯了,披头散发悔恨挠了很久:“是我年轻得志,轻敌了。这次听你的,至少十月底,还得看天气,否则绝不出兵,再歇两个多月吧。
将来就算讨平了士燮,我也不敢居功,自会上书给大王,求个功过相抵吧。到这烟瘴之地干几年,也算是一种新的历练。这边任满了,我能到别的州再当一任布政使,就不错了,实在无颜要更多。”
赵云宽慰了他几句,说不必气馁,正好趁着这几个月,为后续的作战充分准备。
他俩知耻而后勇,谋划筹备了两个多月,到十月底的时候,气温总算降低到二十多度了,这才再次出兵。
直到出兵那天,鲁肃在南海郡治番禺县南门外,给赵云的部队践行,他还忍不住调侃:“没来过岭南真不知道这儿的苦,子龙你自己多加小心——我这辈子活了二十四,第一次见到能连活好几年不死的蚊子。”
第450章 王朗殉国
早在赵云和鲁肃还在南海郡秣马厉兵的时候,在交趾郡治龙编县,士燮也已经多次给被扣的观察使王朗,做过思想工作了。
士燮是真心需要王朗这个招牌给他当傀儡,让他可以维持住“死忠大汉”的正义名分,把赵云和鲁肃反而推到欺君割据的反面角色上。
要是王朗宁死不从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有些麻烦,士燮说不定会变成汉灵帝时候的梁龙那样的反派。而南海郡那边,就算有同情他的、愿意跟他一起支持“交州人做交州官”的内线,恐怕也会沦为孔芝一样的角色。
当然了,对于交州人来说,再当一把梁龙或者孔芝,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情。
早在灵帝的时候,光和年间(黄巾起义前最后一个年号,178~184),交趾郡的梁龙,和南海太守孔芝联手,发动了反汉的叛乱,最后是被如今已经当了大将军的朱儁平定的。朱儁凭借平交之功封了一千五百户、赏赐了黄金五十斤。
不过哪怕是那一次,凭着朱儁这样的名将,其实也没有彻底打掉交州人的“地方保护主义”邪念。
因为朱儁一上来就是先许诺“只杀梁龙孔芝,胁从不问”,暗示交州人以后官可以照做、保证不让北方人来抢官位。朱儁许诺安抚住大部分人之后,梁龙势力渐渐成为孤家寡人,才被一战而破。
换言之,朝廷要是敢摆出“我们不但要灭了交趾割据势力,而且以后还要让北方人来治理你们”那种强硬姿态的话,说不定当时就群起输死抗争了,朱儁能不能打下来还是两说呢。
这一点士燮是最清楚的,因为他本人就是十八年前朱儁那番封官许愿的受益者——那时候他才三十多岁,他爹士赐都还活着、是日南郡太守,日南郡还没有被林邑国夺取。士燮本人还只是一个县令。
但后来因为士家是交趾、九真、日南第一大望族,朱儁伸出橄榄枝后,士家立刻支持了朱儁平梁龙,平完后没几年士燮自己也趁着黄巾之乱被封为交趾太守了。
……
作为十八年前上一场叛乱的亲历者和既得利益者,士燮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赵云出兵前十几天,他又一次把王朗请来,苦口婆心加威逼利诱,双管齐下。
“王使君,老夫倒是想跟你说‘别来无恙’,可惜你这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我知你是徐州东海郡的孝廉、陶谦当徐州牧时举的茂才。看来,你也只能适应东海的气候水土,适应不了南海的呀。
你说你也四十有五了,到这种烟瘴之地做官,还图个啥呢?稍微操劳一点说不定就染疫暴毙了。跟我合作,我保你锦衣玉食、另有妻妾成群,岂不美哉?
只要你肯公开露面支持我,赵云鲁肃他们也就理亏吃瘪了,说明确实是刘备的部将欺压天子派来的观察使。他们再敢进攻,我便是以顺诛逆,为陛下讨伐刘备麾下那些妄图立从龙之功的小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偃旗息鼓,交州百姓也免于战火,国安民乐,两全其美。”
士燮这番话,别说如果能骗住外人,政治上还是非常正确的。
他知道分寸,绝对不能攻击刘备,因为那样站不住脚。刘备都北伐光复长安了,还放走了皇帝支持皇帝到雒阳重建朝廷,士燮这种小鱼小虾敢喷刘备,那是没人相信的。
但他刚才那番喷法,就非常巧妙了。若是搁在宋朝之后的朝代,就等于是跪在宋朝皇帝面前哭诉:太祖皇帝当年也是周世宗的大忠臣呐!都是那些黄袍加身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富贵,陷太祖皇帝于不义的!太祖皇帝是被逼无奈的!
搁汉末,那就是刘备是大汉忠义,不用洗,可惜刘备身边有人走错一步,想立帮主公披黄袍的功劳。王朗“观察”到的,也是这些小人的不轨,才来跟士燮联手的。
可惜,士燮给的台阶设想很周到,王朗却不能答应。他的家人全部都在雒阳,还被刘协控制着呢。而且万一士燮这么搞,导致刘协和刘备掐起来了,不论哪一方赢了他王朗的族人都没有好下场。
至于士燮这几个月给他拼命送女人,想让他产生“儿子孙子死光了可以再生”的念头,王朗显然是不会认可的。
他根本看不起交州那些又黑又矮的土著!要是他王朗的子孙,将来是跟这些土著南蛮所生,岂不是丢了东海王家的门楣!
(注:这只是王朗个人的看法,当时北方士人看交州人觉得还挺蛮夷的,看南中和西凉也一样。两广书友不要代入。)
王朗怒目而视:“士燮!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以为你软禁我会有用么?我王景兴铮铮铁骨,生为汉臣,死为汉鬼!如今落到你手里,无非杀剐而已!岂会屈膝变节!”
士燮脸色一冷:“这是什么话?我士燮也是生为汉臣、死为汉鬼,咱这不是刚好一样么?只要大汉朝一直保持用我们交州本地人当交州官的传统,我们士家还能世世代代当汉臣汉鬼一直坚持下去!
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你们到底图啥,一边看不起我们交州人觉得我们都是南蛮。一边又挤破头来这个南蛮之地做官,把太守都换成你们北方人。又看不起又想要,真是下贱。”
王朗:“住口!无耻老贼,你也敢说自己死为汉鬼,呸,我王朗七尺伟丈夫要是跟你同列,早就羞愧而死了!”
士燮之前已经劝了好多次了,今天本来就是没什么耐心了,也是来之前想好了备胎计划,此刻又被王朗辱骂,他也就索性撕破脸了。
只见士燮的嘴角法令纹微微抽搐了一会儿,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