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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越,你带一半步兵守在这儿,哪怕这里是关羽的弃子偏师,但既然他们敢骗我们骗的那么狠,这支偏师死士我也是不会让他们活着走的。你给我堵住谷口围困死就好。”
魏越当即表示领命,也没有怀疑到底哪里的是关羽,完全相信了吕布的判断。
吕布急吼吼当天下午带着骑兵疯狂往南折返跑,直奔丑老巢谷城县。一半的吕布军步兵也是气喘吁吁跟在后面。
不过吕布对他们比较宽容,考虑到他们跑得慢,只要第二天天明赶到谷城县就行,比骑兵多宽限了一个晚上的行军时间。
但可怜这些并州兵,昨晚就被劫营突围没睡好,今晚要是还跑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了。
吕布骑兵行军了一个多时辰后,天色就黑了,他带着骑兵继续赶,好不容易跟丑会师了。吕布一见面就逮着丑追问:“将军!关羽在哪里!”
丑还心情悲伤地在大帐里喝酒祭奠哥们儿蒋义渠,蒋义渠的首级被找了个香木盒子装起来,摆在案头正中,还临时写了个牌位。
丑因为伤感和酒劲,有点颓废地回答:“就在谷城以西的山谷里,入夜之前我军还跟他们厮杀了几阵。不过随着天色全黑,我军怕中伏,不敢深入山中,只是堵住了他们往西的路口。放心吧,关羽不可能从我这儿往西翻过崤山的。明天天一亮我军就继续进攻。”
吕布松了口气:“那就好,先预祝将军建功了,我上午也是身不由己,没想到关羽为了保全主力,肯舍弃几千死士担任偏师引开我!”
丑知道后续还要跟吕布合作,这一战打完之前倒是不便发生矛盾,也不便有派系门户之见,两人就保持了表面战友的和谐,丑还拿酒给吕布犒军。
如此一夜无话,终于到了五月十七日清晨。
当丑和吕布派出搜索队,深入崤山,往昨天蒋义渠被偷袭斩杀的战场搜索时,却发现关羽军已经不见踪影了。
“怎么回事?我军虽然没有发动夜战,但绝对是包围了关羽往西面撤退的方向,关羽不可能跑掉的!”吕布和丑都是面面相觑。
当排除了一切选项之后,最后那个看似不可能的选项,也就成了唯一选项。
吕布和丑懵逼了好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最终选项浮上心头:难道关羽趁夜往东跑了?
确实,东面的路,夜里设防肯定有漏洞,因为这是仓促中的运动战,双方位置在不断移动,不可能打到哪儿就立刻形成严密的三百六十度包围圈,肯定是有主有次。
关羽要逃得往西走,对西侧的封堵当然是最严密的。
带着这个怀疑,他们又派出斥候搜索、又搜集周边各县和镇的巡哨士卒的军情。
忙活了大约半天之后,才听说清晨的时候确实有一大群全员骑兵的部队,沿着瀛水由南往北突围。是驻扎在两天前瀛水东岸包围营地内的留守偏师发现的。
不过,他们上报的敌人数量,又让吕布和丑怀疑人生了,因为这条军情咬死了说只见到数千规模的敌人,而且是全员骑兵,不存在“将近两万人的大军”。
这简直特么都成量子叠加态关羽了!
吕布不放心,要求还是往北搜索。但这时候丑和他的矛盾就暴露出来了,丑觉得自己承担了南侧防区,要是自己被引开又被关羽杀个回马枪突围成功,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太大了。
而吕布负责北线围堵,北面有任何情况得吕布自己负责!哪怕吕布要南下抢功,也得先把自己的本分工作做好!
真要他丑出兵夹击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吕布确凿咬住关羽、再派信使来报个点,要确保位置可靠,丑才会去追!毕竟丑步兵很多,经不起这样折返跑折腾消耗。
吕布那叫一个气啊,偏偏丑按流程办事占据着原则上的道义,他也没办法,自己确实是冒进贪功了。
这一来,吕布倒是及时回访了,但丑后来又至少多拖了一天,才跟上吕布的追击方向,以至于追击部队的脱节变得越来越严重、无法协同封堵。
吕布本人,在五月十七傍晚,追回了小平津渡口附近,但是他看到的,却是自己留下的一半步兵部队被杀散了,逃得四处都是根本不成建制。虽然总的死伤人数或许没多少,但士气极为低落,几乎是往东收缩了二十多里。
吕布大怒,又抓来败兵军官责问究竟是什么情况,最后得到了一个准信噩耗:
“将军!您走了之后一天,今天清晨,小平津这边又被关羽偷袭了!而且我们都以为关羽已经被堵在西边崤山北坡黄河河谷里了。
谁知天亮之前有数千骑兵从我们背后杀出、正面被堵在口子里的关羽步军也越出车阵配合。我军本来人数不占优,只是靠也修建议的长堑矮墙防御关羽突围,被前后夹攻瞬间就崩溃!
魏校尉带亲卫骑兵死战,他一开始以为背后带着几千骑兵杀来的那个是关羽,抖擞精神与之应战,竟觉得关羽也不过如此,杀退了关羽后想追击、斩将擒贼擒王。
谁知从崤山谷口杀出来的关羽军步兵当中,又突出数十精骑,为首一将也是手持青龙刀,还是单手拿刀,来战魏校尉。魏校尉以为后来的那个是假的,加上刚才压制了真关羽,颇有信心,就继续迎战,谁知就被后来出现的那个关羽力战许久杀了。”
吕布气得直拍大腿:丑误判了哪一路才是真关羽,导致蒋义渠被偷袭杀了,他也误判了哪一路是真关羽,又导致留下协防的魏越被残血勾引杀了!
天杀的分身关羽!不管你有多少分身,我吕奉先迟早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吕布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命令:“追!确定了!关羽这次肯定是板上钉钉铁了心走黄河沿岸逆流而上撤军了!全军不遗余力追!再去通知丑让他马上赶来,这次是真的!”
与此同时,关羽其实已经带着全军从之前魏越封堵他的位置,把所有的篷车全部开下黄河、渡到黄河北岸了,然后沿着中条山南坡、贴着河步行逆流而上撤退。
关羽难得没有骑马,而是躺在一辆大篷车里,脸色惨白满头斗大的汗珠,身体也偶尔而微微颤抖。
两个时辰前、刚刚傍晚那会儿,他看到儿子遇险,不顾伤势亲自带着亲卫校刀手骑兵队冲出去追杀魏越。
不曾想魏越武艺如此了得,已经跟关平激战三十合后,再遇上单手持刀的弱化版关羽仍然可以应对有余。关羽怕夜长梦多,不顾自己的右臂中箭敷疗才九天,打了几招之后忍痛双臂使刀大开大阖猛斩,总算是在数招之内斩了魏越。
不过他的右臂也再次伤口崩裂,而且刚才兵刃死磕对砍比力气的时候,右臂本就受伤的桡骨都震裂了。遭受了这种程度的骨折,军中医生帮他紧急处理后,哭诉说他这次是真的至少一百多天不能亲自上阵厮杀了。
“唉,为了冒险早上阵二十天,结果伤情加重要到歇半年。也没办法,仗打到这一步,没有退路了。”关羽惋惜地叹息了几声,在伤痛中沉沉睡去,他只能祈祷后续的撤军过程中不用再斗将了。
第539章 四渡黄河越鬼门
夜色已深,黄河南岸崤山北坡的临时营地里,并州军士兵们连续两天往返奔波,实在是体力撑不住了,个个倒头就睡。就算要追击关羽,也只能休息够了明天天亮再说。
但折了哥们儿的吕布心情极为悲愤,依然还在喝着解闷发泄的酒,对着刚刚收敛好的魏越尸首碎碎念,似乎要喝完这壶酒才肯休息。
“阿越,我现在还记得,四年前咱攻破太原晋阳城,张燕带着亲卫连夜往北突围遁逃。咱在太行山里顶着风雪昼夜追袭,连续五天五夜,最后在雁门截杀了张燕。
那次,还多亏了你百步外射倒了张燕的战马,否则若是被他走脱,怕是还要再多追几天。不曾想,你如此勇武,竟也失手死在关羽之手。为兄今日也让你有个数,这次必然全歼关羽!”
喝着喝着,吕布拍案大叫。显然这次他是怒气值彻底攒够了,不像当初文丑吃瘪时,他还想着占便宜抢功劳。
如今的吕布,已经不太在乎个人荣辱,可以真心和文丑一起全力同仇敌忾。颜良和魏越的死,已经把吕布和文丑的共同仇恨点燃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吕布想起个事儿来,于是让帐下亲卫把一个昨天来投的敌方官员带上来(此刻已经过了后半夜子时,所以说是“昨天”)
那人名叫潘濬,原本是关羽麾下某一路偏师的参军。
前面不是说了么,因为关羽始终对自己的士兵和将领都保密了真实的逃跑路线,所以下面的将士也不知道关羽的最终计划。
有一部分将士被编入机动部队、需要担负“折返跑诱敌”的苦差,军心就愈发动摇起来,虽然最终结果证明关羽的威望还是够、部队没有全员崩溃,但逃兵问题还是有的。
这两天的诱敌假动作中,有数以百计的普通士兵,和好几个军官、幕僚,扛不住关羽的朝令夕改,不再相信关羽,对逃生概率彻底绝望,就火线投降了吕布。
这个潘濬,就是其中的代表。好在他只是个幕僚,没有直接领兵的权力,所以他投的时候带不走太多人,只有数十心腹跟着走。
而当时潘濬这一路的带兵主将是郝普。郝普这人历史上在关羽丢荆州时也投降了东吴,不过他还算相对有气节,是周边其他郡县都投了,他孤立无援最后一个投的。
所以这次形势远没有历史上荆州之战那么绝望的情况下,郝普还是抗住了压力。潘濬跑的时候还派人给他留话让他一起叛变,还说以关羽之残暴,如果参军跑了主将没跑,主将肯定也会被追究看管不严之罪责。
郝普确实来不及追捕潘濬,或者说尝试追了没追上,但他选择了到关羽面前谢罪,关羽也赦免了他,表示如此危急情况下,他本人没跟着叛逃,已经经受住了考验。潘濬叛逃事出突然,没追到也情有可原。
郝普心中惴惴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也就跟其他忠臣如赵累、习珍一样继续为大汉效力。
好在后来没过几个时辰,关羽军就杀了魏越、北渡黄河暂时突围成功,将士们士气大振,郝普等人也松了口气,再也没人会考虑投降逃亡的事儿。
关羽虽然不能算已经逃跑成功,但至少是暂时脱离了与追兵的接触。
如此一来,在黎明前最黑暗时刻投敌的潘濬,就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简直比45年投敌当汉奸的人还尴尬。
他才过了半天好日子,就被吕布重新当成了“关羽派来诈降我、诱骗我做出错误判断的死间,就是这个潘濬的误导害得我放松了对魏越这边的支援盯防、间接害死了魏越。”
现在吕布祭奠魏越又喝了点酒,正在气头上,当然让亲卫把潘濬捆了,拉到灵前好好拷打、严刑逼供。
“狗贼!快把关羽当初计划的最终撤退计划全部说出来!那就饶你不死!说,关羽是不是准备一路沿着黄河南岸崤山北坡步行西进!那他最后怎么通过陕峡断崖区!
敢来我这里诈降,你以为死就是最惨的了么?潘狗,本将军让你知道什么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你生不如死!”
潘濬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柱子上,吕布亲自皮鞭和狼牙钉棒齐上,须臾之间就把潘濬毒打得皮开肉绽。旁边还有烧红了的烙铁和其他简易刑具伺候。
潘濬不是不想招,而是他招的东西对方都不信:
“吕将军饶命!您误会了我是真心来降,关羽公布的撤退计划,真是往北虚晃一枪、把烧不毁的物资沉了黄河以免资敌,同时把敌军引到北面后,我们往南突围翻崤山到函谷关背后……
啊——别打了,我真全说了,他就是这么逃的啊。你们不辨忠奸如此残害来投之人,就不怕坏了骠骑将军礼贤下士的美名么,啊——”
潘濬被毒打打晕前的那一刻,脑子里只闪着一个不甘的念头。
这个念头,或许跟一千八百年后的某人差不多吧:你说我前四幕不是正面人物么?受尽了敌人的折磨,你说我要是再咬咬牙,不就挺过来了么……
真是倒霉催啊!就差几个时辰,郝普个浓眉大眼的难道就真比咱更忠于歌命?未必!他就是运气好多挺了几个时辰啊!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唉。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老天爷其实已经给了他再选一次的机会了。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次又叛变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
次日清晨,吕布酒醒,看到魏越灵位前柱子上绑了个死人,惊问左右是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