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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口憋了半个月的怨气后,乌延也意识到己方的“极度愤怒”状态有所消退,真打消耗战下去未必还有那么高的士气。
而且他还要留下有用之身,去当“青州刺史”,逃到泰山山区糜烂黄巾抢劫财物呢,怎么能把家底真打光。
趁着第二次冲锋后双方重新拉开距离,乌延果断下令撤退!
数千乌桓骑兵立刻退向了大营方向。
汉军骑兵终于松了口气,张飞也立刻命令已经整好队的八百骑兵严阵以待缓缓跟上去战前编制有一千人,就刚才那会儿死伤了一百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无心插柳的意外发生了。
乌桓骑兵奔驰速度较慢,有些掉队的很快被张飞追上杀死,而后汉军骑兵就发现了异常:
“快看呐!那些乌桓兵死尸身上有金银器!”
“这些死马的马鞍上铺着细帛!”
“这匹马驮了几十斤铜钱!难怪刚才跑不快。”
“刚才那些死尸身上肯定也有很多钱!”
张飞所部,纷纷下马摸尸、搜刮起战利品来。
“三弟!快快约束部众不得下马擅取财物!叛军还没撤远呢!擅自下马乱阵者斩!”相对深谙兵法的关羽在后面看了,连忙赶上来警告。
关羽看到有两个骑兵特别不像话、不但哄抢财物、甚至还拔刀内讧,他不得不当机立断斩杀了这两名己方骑兵以正军法,才稍稍止住了后队的混乱。
乌延酋长原本已经拉开了两三里的距离,见身后的追兵居然下马开始混乱抢夺财物,不由大喜,他也顾不上赶紧回营放火,受到战果的诱惑回头冲杀过来。
天地良心,以乌延的智商,他根本想不到“饵敌”这种汉人谋士才懂的高深计策,完全是因为他的部署提前私藏营中财物、以便撤退,结果歪打正着了。
“列阵!列阵!上岸的弩兵紧密列阵!前排斧盾兵架盾!骑兵向两翼集结!”关羽如中流砥柱,拼命约束队伍。
但依然有一些张飞麾下的骑兵,在没来得及上马的情况下被回头掩杀的敌军撞上了。张飞深恨自己治军不严,带着百骑近卫拼死厮杀挡在最前,试图赎罪挽回败局。
关羽眼见张飞被乱军淹没,脸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依然坚持让部众保持秩序、分层推进,不可乱了阵势。
一番混乱死战,随着汉军渐渐凝聚抱团,乌延冷静下来,又付出数百伤亡,不得不选择撤退。
毕竟汉军有四五千人,乌延只有两千人,乌桓轻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而不是绞肉死战,只要汉军结阵不乱,再耗下去也占不到便宜。
乌延带队飞速撤到大营,然后放了一把火,立刻向南遁逃。
到了这一刻,关羽也知道乌延肯定是打的“得不到就毁掉”的主意,把无法带走的财物焚毁。但他也无暇亲自顾及这些了,只是让剩余的骑兵赶紧过去救火、抢一些物资出来。
关羽自己亲自带着几十个亲兵,在战场上搜索。
“三弟!三弟!”
“二哥,俺在这儿,咳咳,帮俺把马挪开,太重了”张飞满脸是血呻吟着,
关羽闻声大喜,连忙过去,跟几个士兵把已经死了的张飞战马挪开。张飞只是肩膀上中了一箭,又被人攒刺冲倒了他的马匹,压在了马尸底下。
幸好混乱中敌军没有特别注意他,个别有试图补刀的也都被张飞躺着收拾了。至于满脸的血,其实都是敌人和战马的。
中了饵敌之计被乱军冲倒,这是非常凶险的,文丑这样的大将都会因此不幸。
幸亏张飞比文丑更强数筹,而且还有关羽帮他整顿军纪、及时救场,总算没什么大碍。躺床上养两月伤就差不多了。肋骨压骨折了,所以要那么久
“三弟!大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练兵不能只求血气之勇,驭下也不能全凭心情好恶鞭挝士卒,赏罚要有定法!你要是如我这般治军,令行禁止,今日会因为士卒贪婪财物而遭此挫折么!你看看死了多少人!”
战后清点人数,这一千汉军骑兵,今日累计损失了四百之众
刚才连番正面交战,那么久才死伤一百多。而后面被饵敌之计混乱、敌军返冲践踏,居然一下子就死了两百多。
“二哥!俺错了!俺下次一定听你和大哥的,依军法严格治军、整顿军纪,再不凭心情好坏行赏罚!”张飞痛心疾首,赌咒发誓。
关羽长叹一声:“罢了,先不说这些了,来人呐,把张司马抬下去好生养伤。”
但愿年纪轻轻死里逃生一次,能有所长进吧。
张飞被军中医士就近抬到敌军放弃的营寨里处理伤口。
很快有一名骑兵军侯回来报告关羽:“司马,敌营大火已经全部扑灭,缴获牛车五六千辆,驴车尚未计数,约有两成物资被烧毁,请问如何处置?”
关羽:“赶紧全部赶上船,运往北岸!”
关羽也知道刘备和李素用的计谋,所以知道乌延走得如此仓促,肯定是背后的冀州兵快合围了。
要是不赶快把所有物资抢走,被冀州同行见者有份可就吃大亏了。
第80章 带着三点五个亿的战利品跑了
乌延摆脱关羽张飞后,身边堪堪只剩两千骑。
为了挽回耽误的时间,他无暇细细放火,就随手在大营帐篷上丢了几个火把,也不管烧没烧起来,就赶紧往南狂奔溜号。
毕竟他在与关羽张飞交战之前,就知道背后的冀州军在向他不断靠近。真要是被潘凤和麹义彻底合围,那就全完了。
果不其然,乌延奔逃了十几里路后,刚登上一处缓坡坡顶,就看到远方有一面“麹”字大旗、数千汉军。
西边更远处地平线尽头,隐约也有一面“潘”字大旗。
麹、潘两军之间,还有比较长的薄弱结合部,但潘凤军已然在尽力往这个方向靠。
“若是再绕一绕,恐怕被汉军三路围上来,这里又背靠大海,往东无路可走,不如从这个姓麹的车仗薄弱处冲阵吧,这姓麹的还真是不会打仗,这都能当都尉,跟骑兵作战居然把辎重车仗放在前军,呵呵,那不是白给我抢么。”
乌延观察了一下战场后,发现麹义军中间居然有一段阵线稀疏排着很多车仗,而且看起来都没什么人,顿时大喜,决定不费事儿绕远、以免夜长梦多,直接从这个缺口冲过去!
乌延部最后的两千骑兵,瞬间抽出马刀骑弓开始冲锋。
对面一名汉军都尉,见状露出了一丝狞笑。
麹义年约三十五岁,他的年纪与军中资历年限,都与公孙瓒相仿此人出身西凉军,是凉州武都郡人,早在黄巾之乱爆发前,就已经在故乡跟随皇甫嵩与羌人作战数年。
麹义麾下有一支由一千余名武都老乡组成的精锐,便是后来的先登营,也都是黄巾之前就已在凉州羌乱战场上久经磨砺的百战老兵。
后来黄巾爆发,皇甫嵩被调回中原平叛,觉得麹义作战严明果敢,用得顺手,就从凉州调到冀州对付张角,当时就授予麹义别部司马之职,张角被杀后积功升到骑都尉,这几年更是在冀州诸都尉中最有希望率先升到校尉。
历史上,后来界桥之战时,麹义的先登营只有七八百人,但那只是因为连年战乱,先登营多有战死,麹义为人又倨傲,只认武都老乡,不屑于招冀州本地兵源补充先登营,所以到五六年后只剩那么多活着。
如今才中平四年,先登营实打实还有一千多人。
先登营的战法,对付轻骑兵时的威力,自然不必多说,稍微了解三国的都知道。
它跟后世戚继光的车阵破骑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要借助车辆、木拒马之类的障碍物迟滞敌军骑兵的冲击力,然后近战步兵与压制火力搭配。
无非戚继光时代的压制火力是火枪、虎蹲炮,而麹义只能用弩罢了。
看到乌延酋长居然把先登营的车阵认成了“辎重车队”,直冲先登营而来,麹义心里简直要狂笑不止。
“全都伏低不许妄动!没我将令敢先放箭惊敌者斩!”麹义轻描淡写一句话,肃杀地颁下军令。
他居然根本不怕乌延冲阵,反而是怕提前暴露火力把乌延吓跑、所以要放近了打。
跟他配合了五六年的老部下,军纪非常严明,执行时没有丝毫的折扣。乌延酋长见状愈发笃定他冲击的是满载了物资的后勤队。
“起身!放箭!出击!”麹义面无表情如同公式化地喊出了他对付游骑兵的惯用口令。
无论对面是羌骑兵,还是乌桓骑兵,还是白马义从,应对之法都一样。
后续过程过于血腥,就不必多水字数了。
总之乌延部的下场,至少比白马义从再惨数倍。
“呃啊”乌延本人惨嗥一声,被两支弩箭分别射中了胸腹,昏死过去。
乌延旁边的亲兵拼死扶着,才没让他立刻从马背上掉下来,总算硬生生从先登营阵线的缝隙中近距离穿过。
乌延再次悠悠转醒时,也不知道逃出多远了,身边只剩下一千人。
他撑着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口气,把弟弟乌苏喊到面前:“我不行了,别为我耽误行军的速度,直接跑!我们正面敌不过汉军的,往南一直逃,逃进泰山保住这些人马就还有机会。”
乌苏年仅二十,本来就不太懂政治谋略,只好完全听兄长的。
见他允诺之后,乌延才放心断气,右北平乌桓部的少主就这样嗝屁换人了。
麹义把乌延部打得溃不成军后,很快加紧步伐北进,也顾不得体恤士卒了。
反正已经没有敌人,不用再保持耐力。
麹义分出麾下的骑兵离开大部队、率先狂奔,小半个时辰就跑完最后二十里,找到了被乌延放弃的叛军大营。
“你们这儿谁是主将?我乃清河都尉麹义,刚才重创了叛军。”麹义傲然问道。
“涿郡都尉帐下左牙门督关羽!有劳麹都尉了!”关羽越众而出,跟麹义答话,倒也保持了基本的官场礼数。
麹义:“张举从渤海郡掠夺了数亿钱的财物。本将受使君所托、率部来协防渤海,今日既然灭贼,自当取回百姓损失、物归原主,不知张举的赃物在何处?”
关羽脸色一变:“物归原主?难不成这些铜钱布帛上还写着名字?麹都尉与贾使君真有本事物归原主?
再说,此番平原郡,乃至青州乐安郡、兖州泰山郡,都有被害,不全是冀州的郡受害,贾使君未免管过界了吧!”
麹义本来就是狂傲之人,刚刚又捡便宜大破了乌延残部、杀伤过半,看关羽不想把钱拿出来,顿时有些愤怒。
冀州军各部加速过来助战,还不是看在这一大笔财物缴获的份上!
麹义狂傲威逼:“就算不是全部从冀州百姓身上抢的,也有大半是从冀州抢的!你们幽州军还想独吞不成!”
关羽也是傲气之人,不过幸好如今还年轻,二十六岁的关羽脾气还没到那个份上,知道友军来助战不能直接撕破脸。他强忍数息,冷冷说道:
“想要追回财物,自己去追张举啊!所有金银宝物、贵重细软,都被张举亲率三千亲卫随身带走了,恐怕如今已经逃到了灅水上游、要翻燕山而逃。你能追到,全是你的。
至于这边,这把火也看见了,叛军丧心病狂,知道带不走,撤军前放了把火,粗重辎重大半烧没了。你要愿意分兵救火,那边两成的营地废墟自己去翻,我军也是刚到!其他官面交涉,日后与我们使君去说!”
关羽不想无缘无故拉仇恨,还是把大部分的锅往张举和乌延头上栽。
听他说得这么义正辞严,加上以麹义对胡人叛军的了解,确实是那种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而且如今营中依然烟火未曾熄尽,他也就信了。
毕竟自己只是捡便宜的,关羽表面上分两成营地面积给他搜刮,麹义也就暂时满意了。
但麹义并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个时辰里,关羽已经把至少八成的财物运走了凡是完好的车辆,统统已经赶走抢渡河流。
那五六千辆牛车,也不全是一头牛拉的,有些重车是双牛,所以总共缴获了有八千多头牛,三五千驴骡,所有的牲口只要没被烧死的,全部赶到河对岸了。
张举这次的掠夺,总收获其实折价高达六七亿钱。
有一亿多最细软的宝物和精粮精帛被张举的本部骑兵载走了。
还有将近一个亿,是乌延部骑兵随马载走的,但因为乌延部三千多人死剩一千了,实际上突围带出去的财物不到三千万钱。还有五六千万,都在今天阵亡的乌延部骑兵尸体、战马尸体上。打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