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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掌柜的亲自送菜上来,李承乾好奇看了看他。
这掌柜面相周正,闻言赧笑一声,搓了搓手:“叫客官见笑了,咱们店里,也只有这么几个菜了……”
“哦?”李承乾数了数,他们桌上不过三两个清淡小菜,连盘鱼肉都没见着。
他正自好奇,却见楼上走下来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该是先前在二楼雅间用餐的客人。
那小伙计正张罗着给这几个客人结账,客人朝掌柜这边笑了笑:“我说周掌柜,你们家咋还不招厨子呢?再这样下去,这水云间可撑不下去了。”
这周掌柜朝客人笑了笑,拱了拱手:“就快了,就快招到了……”
李承乾心下一奇:“我说掌柜的,你们好好的酒楼,不会连个正经的厨子都没有吧?”
这周掌柜将手拢到袖中,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实不相瞒,客官桌上的菜,也是我那小伙计做的,店里的厨子是一个都没剩下了……”
“一个都没剩下?”
李承乾大感好奇,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周掌柜坐下:“这是个什么道理?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
说话间,李承乾已随手将个空酒杯推到了周掌柜身前,而后给一旁的刘全使了个眼色。
这周掌柜叹了口气:“客官也该看得出来,我这水云间,在这条街上,也算得上有名有号的酒楼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这一条街上,除了那对门的富丽居,就是水云间最是气派了。
虽说平康坊内还有不少街道,肯定有不差似这一家的酒楼,但水云间也该排得进中上等的酒楼。
周掌柜又道:“可惜……这酒楼的位置选得太差了……”
“位置差?”
李承乾一愣,此处位于街陌交叉的市口,可算得上是开酒楼的好位置了。
再说,即便是位置差,这又和店中厨子跑路有什么关系?
李承乾问道:“这位置,究竟差在哪里?”
周掌柜哀声一叹:“差就差在,咱们这水云间,开在富丽居的对门了。”
“富丽居?”李承乾脑中一转,不禁猜道,“难不成你店中生意惨淡,与那富丽居有关?”
人说同行是冤家,这富丽居开在对面,两家酒楼互有竞争,也属正常。
不过即便这水云间比不过富丽居,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吧?
“唉!客官你有所不知……”
这周掌柜欲言又止,顿了许久终是一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这些生意场上的龃龉事,免得污了尊客的耳……”
他说着,就将自己身前的酒杯往前一推,人已站了起身。
这是要离席回到柜台了。
“哎!周掌柜且莫走……”
李承乾抬手要拦,可这周掌柜一脸落寞,却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般,这时已转过身去。
“少爷,拿来了!”
这时候,刘全终于抱着酒坛子从后院杀过来了,他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拍开封口,便给李承乾斟上了酒。
坛口一开,酒香顿时溢散开来。
而那正准备离开的周掌柜,忽地身子一震。
他缓缓地回过身来……
………………………………
第十九章 商业竞争
在富丽居吃了个亏,所以到这水云间的时候,李承乾并未将烈酒抱下马车。
他原是打算先与掌柜相商,再将烈酒拿出来。
进来一看,店中如此境况,李承乾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与这周掌柜一番交谈,听得兴致正浓,李承乾便又给刘全使了个眼色,叫他把酒拿过来。
既然人周掌柜有故事要讲,李承乾自然要以好酒相陪了。
这会儿周掌柜人刚一离席,烈酒就送上来了,李承乾只好独享美酒了。
烈酒倒入酒杯,李承乾端起杯来,轻嗅一口。
酒香漫进鼻中,芳醇无比,李承乾正要往嘴里灌酒。
忽地,他觉得自己耳边似乎不大对劲。
隐隐地,感觉耳边一热,似乎是有人贴到了自己身边。
再一回头,他才发现,原来是那周掌柜,不知何时又转回身来,凑上来盯着他的酒杯张望。
李承乾一笑:“怎么?周掌柜要尝一尝?”
那周掌柜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嘴,也不答话,只兀自坐了下来,盯着李承乾手中烈酒。
李承乾再将那空杯推过去,朝刘全递了个眼色。
烈酒倒入杯中,又溅得酒气四溢。
周掌柜吃吃望着自己身前的酒杯,闭了眼,使劲嗅了一嗅。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夸张,像是这一嗅,便已得到了世间最舒泰的享受。
再睁开眼,周掌柜才端起酒杯来,仔细观望了会儿:“这位公子,不知您这酒……”
李承乾淡淡一笑:“自家酿的,见笑了!”
周掌柜微一张口,惊疑一声,而后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酒。
他的动作很是斯文,这在唐人饮酒时并不常见。
如今的酒水度数不高,唐人又崇尚狂放,是以饮酒时多是狂饮,不像周掌柜这般细品。
咂摸咂摸嘴,这周掌柜又突然一怔,他的双眼猛地放大,整个人呆了住。
李承乾笑而不语,自己的烈酒度数颇高,第一次喝会有这等反应,实属正常。
呆坐了许久,周掌柜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李承乾:“公子这酒水,怎……”
李承乾已打断他道:“这是我亲自酿制的高度酒,小口慢品,最是香醇。”
说着,他又将碗筷架好:“来,周掌柜,左右你这店中生意不济,不妨与我同饮几杯。我也好听你说说,你与那富丽居的故事。”
刚刚在富丽居吃了瘪,又听闻其背后的东家乃是世家门阀,李承乾对这家富丽居还是很感兴趣的。
周掌柜这时又抿了两小口,他的脸色已稍稍泛了红。
李承乾顺势将酒杯一举,敬了他一杯:“周掌柜再细说说,你这店中生意惨淡,是否是那富丽居从中作梗?”
周掌柜这回吞了一大口酒,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啊”地一声吐出口酒气,像是将胸中郁闷全都吐了出来一般。
放下酒杯,他才缓缓开口:“客官说得不错,我这水云间,本来生意是不差的。虽说比不上富丽居,但凭借着素雅风味,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有些名号。”
“本来这生意蒸蒸日上,我便做主,将这酒楼扩建加盖,想将生意做得更大些。”
“只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兀自将杯中酒都喝干,这才接着道:“只是投了本钱,将酒楼扩充完成,却不想,对门的富丽居却使了坏心眼,对我使了那般恶劣手段……”
李承乾挥手吩咐刘全替周掌柜添酒,问道:“究竟是何手段,能害得你店中生意一落千丈?”
周掌柜咬了咬牙,恨声道:“他们找人与我店中厨子接恰了上,暗中挖了我店里所有厨子……”
“哦?”听到这里,李承乾心中疑惑稍解,这厨子乃是酒楼的灵魂,换了厨子,酒楼口味一变,生意是要差些的。
“那你为何不再招些厨子来呢?”李承乾又追问道。
既然下了本钱扩建酒楼,再花些钱请几个好些的厨子,总不至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吧?
听得这话,周掌柜摆了摆手:“请了,又没了……”
“又……”李承乾愕然道,“对门又给挖走了?”
周掌柜点了点头:“一连请了三拨厨子,工钱越开越高,但这些人全都被对门给挖了去……”
他又喝了口酒,苦着脸道:“本来扩建酒楼,我就花尽了本钱,还向官家借了几十贯的外债……如今生意做不下去,我正愁着如何还钱,已拿不出钱再请厨子了……”
听到这里,李承乾已明白了大概,对面仗着财大势粗,强行将酒楼的核心员工给挖走,逼得这水云间倒闭关张。
他很想问这周掌柜为何不告官,但稍一思虑,便将这话头给摁下了。
且不说官府会不会受理这种商业竞争的案子,便是告上官去,这周掌柜又怎么能告得赢那陇西李氏呢?
“唉!所以我才说,只怪我这酒楼位置太差,开在了富丽居的对门啊!”周掌柜叹气道。
李承乾心中不忿,这周掌柜看样子也是个老实人,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默不敢言。
要不是今日喝了烈酒,壮了胆气,怕他还不敢说人家的坏话呢!
心中思虑一番,李承乾道:“如今你这般境况,周掌柜要作何打算呢?”
周掌柜双眼迷离,他撑着脑袋冷笑一声:“作何打算?如今之计,只有将这酒楼给盘出去,好将欠下的债务先偿清了……”
“卖酒楼?”李承乾一愣,“这酒楼是你自家产业吗?”
周掌柜似是喝得有些懵了,迷糊了半晌没有答话,等得李承乾心中发焦。
又推了推他,李承乾追问道:“我来问你……这水云间,是你自家产业吗?”
眯着眼睛,周掌柜点了点头:“自然是我周家产业,我周某人自从考举无望,便苦心经营祖上传下的小酒楼,将这水云间一点一点拉扯到如今地步。竟不想……”
这个回答,听得李承乾心中暗自佩服。
像水云间这么大的规模,李承乾原先还道背后该有些中小世家撑腰。
没想到这周掌柜竟是单打独斗,靠自家本钱便开起这么大个酒楼来。
再看这水云间,规模不小,且清雅的风格在平康坊也算是独树一帜,这周掌柜当真是有些经营手段的。
………………………………
第二十章 送上门的买卖
一场酒喝得不省人事,周掌柜第二天早上还觉得头有些发沉。
颤巍巍爬了起来,他竟发觉自己居然睡在了守店的小伙计那草榻上。
心中一惊,周掌柜忙走到店内大堂,喊了声:“周齐,周齐!”
没多久,那小伙计从后院跑了过来,咧着嘴道:“掌柜的,您醒了!”
这小伙计乃是昔年战乱时候,周掌柜从长安城郊捡回来的,一直收养在身边。
周掌柜便依着自己的姓,给这小伙计取了周齐之名。
周掌柜看着自家小伙计,问道:“我怎么在店中睡了?夫人没来问?”
周齐咧了咧嘴,点头道:“自是来问的,不过见掌柜的你趴在桌上说酒话,便气得扭身回了,说让你就睡在店中了……”
周掌柜连拍了拍自己脑袋,就要往店外走:“得赶紧回去陪个不是,否则夫人是要生气的。”
“唉?你可别走,店里有生意来了!”小伙计周齐连连拉住周掌柜。
“生意?”周掌柜愣了一愣,“咱们店里,这么大早上,能有啥生意?”
现在并不是饭点,再说他水云间如今的惨淡模样,也不像是会有客人急吼吼抢上门的。
小伙计周齐将嘴一咧:“昨日那富家公子哥儿,他又来了,还带了那宝贝坛子呢!”
“昨日?”
周掌柜立马想起来,昨天他正是醉倒在那富家公子的那坛子美酒上。
但他又生好奇,这富家公子,怎生看上自己酒楼这清淡小菜了么?竟一连两天跑来,而且来得这么早。
思虑间,李承乾已走进了店中。
“周掌柜,昨日那顿酒,喝得怎么样啊?”李承乾笑道。
周掌柜赧然笑了笑:“实在是叫公子见笑了,周某人凭白品尝了世间难得的美酒,心中感念万分……”
李承乾将手轻摆,已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实不相瞒,今日到周掌柜这里来,是有笔买卖,要与周掌柜相商的。”
“买卖?”周掌柜愣了愣,“不知公子要与我做什么买卖?”
李承乾吩咐刘全将烈酒放在桌上,幽幽一笑道:“我来问你,昨日你喝了我这烈酒,觉得怎么样?”
周掌柜看了看那坛子,将拇指一竖,摇着头感慨道:“实不相瞒,周某人经营酒楼数年,也算是有些见识,但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酒。便是那西域过来的三勒浆,比公子的美酒,也要差上不少的。”
“哦?”
李承乾心中大喜,伸手一引,邀那周掌柜坐下:“这就是了,今日我来你水云间,正是要与你谈一谈这烈酒的买卖的!”
原先,李承乾没打算将这烈酒卖到水云间来,这里的生意实在太差了,不利于烈酒打响名头。
但昨日听了这水云间与富丽居之间的竞争旧事,李承乾心中大感不忿,直想替这周掌柜找补回来。
他虽身为太子,但显然不适合亮明身份干预到民间事务上。
再说那陇西李氏,家底殷厚,势力极大,想要对其动手,怕也不很轻松。
于是,李承乾便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