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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目前还没有哪个言官有这份闲心。
他灰心地摆了摆手:“接着盯哨吧!还有,那高管事怎么样了?”
段思文立马道:“那老东西倒是老实了,只一味求咱们放他家人一条生路……”
李承乾点了点头,这高管事若愿意配合,他能省去不少麻烦。
“高公子,还有件事儿……”段思文又接着道,“那阴弘智,最近没事还老往温府上跑呢!”
“哦?”
李承乾轻笑一声,这阴弘智倒是心大,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要与温府结亲的事儿呢!
他笑问道:“你可知道,温府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
段思文哈哈一笑,略带戏谑道:“我猜是不大愿意的,那温府的门子对阴弘智似乎不大上心。每回阴弘智前去,只懒洋洋开了半扇侧门,也不怎么搭理阴家的仆从车夫。”
温彦博是御史中丞,也就是言官的领头人,段思文在温府门前,也部署有人盯梢望风。
李承乾好奇问道:“人家这般不待见他,阴弘智还腆着脸上门么?”
段思文大笑着:“可不是嘛!阴弘智对这事似乎很用心,隔三岔五就要去一趟的……”
他又嘟囔着:“也不瞧人家温家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李佑一个蔫坏的胚子,温家人怎么看得上他?”
“哦?”李承乾随口问道,“这温府访客很多吗?”
段思文抬着眉头,直点头:“是的哩!好些个读书人,老的少的都有,没事就往温府跑……我看里面,还有些人地位不低呢!”
“此话怎讲?”
段思文煞有介事道:“那阴弘智每回去,门子都爱答不理,可有几次,去了几个老学究般的人物,那温府对他们可是客气着呢!门内管家都亲自出来恭迎呢!”
老学究……温彦博是读书人,在文坛也颇有些名声,想来这些人也多是些大儒学者。
李承乾将这事放下,眼下言官那边没动静,他也不好再做动作。
他只好再看向马周:“那报纸的事儿,忙得怎么样了?”
马周点点头,自信道:“第一版的稿子,已经选好了,就等着抄写出来,好交到工坊那边印刷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女童的事,咱们当真不在报纸上登一登吗?”
报纸马上就要开售,李承乾与马周都认为这新鲜东西定会受到长安城的追捧。
若利用报纸的影响力,定能将那女童事件传遍长安。
只要影响力足够大,闹得阖城上下争相议论,那言官一定会闻风而动,对此事大加挖掘……
………………………………
第一百零四章 阴府阴云
“不了,这报纸摆明了就是太子殿下的产业,一旦牵扯其他皇子的事,立马便会被联想到太子有意打压其他皇子……”
对这一点,李承乾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马周两人知道报纸之事,李承乾也没打算大肆宣扬报纸是自己的产业。
但聪明如李世民,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这是他李承乾的手笔。
毕竟这报纸与造纸印刷之术密不可分,没有强大的造纸印刷工坊,是绝弄不出报纸的。
“嘿嘿,高公子……”
一说起报纸,段思文又来了兴致,连忙凑了上来:“那玩意儿,当真能卖得红火吗?”
李承乾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报纸的销售,他已全权交给段思文手下的那些流浪儿了,只要这东西能大销,这些流浪儿的生计问题就解决了。
李承乾道:“你放心吧!不敢说一经推出便一炮而红,但三两期之后,一定会成为长安城各大高门富户争相抢购的读物。你那些流浪儿的生计问题,定能很快解决的……”
一听这话,段思文笑得眯起了眼儿,他搓着手,讪讪道:“近来手头上不宽裕,再养不起这么多人了。高公子能帮上忙,实在是解了我老段一大难题啊!”
“怎么了?为何会手头拮据?”
李承乾记得这段思文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城内有铺面,城外有田地。
虽说与权贵世家不能比,但至少是个殷实富户,不至于因为接济流浪儿,而弄得这般落魄。
段思文这时已收起了笑容,摆了摆手,苦着脸道:“别提了,老爷子近来也不知见了什么鬼,迷上了什么善土教,说是要弘扬善心,变着法地将自家钱财往外送。”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唠叨了一通那“善土教”的事儿,说什么整日劝人救助弱小,积攒功德。
听他说来,这所谓的“善土教”,像是个引人向善的宗教,听起来倒并不算什么邪门歪道。
李承乾不免失笑:“你小子整日将家中财产往那些流浪儿身上搬,怎地就不许老爷子也行善举吗?”
段思文拧着眉头,连番摆手:“我这施行善举,好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这钱财粮食拿到院子里,眼看着养活了好些孤苦孩童。可我那老爹,却将钱财交到那教中去。那教派的什么大法师,我瞧着比我老爹生得还富态呢,哪里需要别人行什么善嘛!”
李承乾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头:“行善之事,还需适可而止,那善土教或许教义是好的,可谁也不知道钱财进了他们口袋,会拿出多少来施行善举。你还是劝劝令尊,别叫他将家底都搬空了……”
……
高管事全家上下被贼人劫走的消息,让阴府上下都笼上了阴云。
至少当事人李佑,现在已被吓得够呛。
这种事可大可小,说得轻些,不过是犯罪未遂;但若往严重了想,这样一个品行低劣,视律法为无物的皇子,真的还有竞争嫡位的可能吗?
自搬到阴府之后,李佑极少主动去找阴弘智,他习惯了阴弘智替他操持一切,而后再跑到偏宅来向他交代叮嘱。
但这事闹到这份上,李佑不得不向阴弘智多番求助,求阴弘智想想办法,来保住他夺嫡的希望。
“舅父,我听说这事已传遍长安城了,万一有人将之捅到父皇那里,我……我可怎么办啊?”
李佑再没有先前那放荡姿态,这时已近乎哭丧个脸,向阴弘智求救。
“现在知道怕了?”
阴弘智先是冷声骂了句,见李佑垂着头不敢顶嘴,又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李佑,微一皱眉道:“你先莫慌,此事还没牵扯到你头上……”
李佑轻甩袍袖,苦涩道:“可……可再传扬下去,迟早有人会往下查去……再说……再说那高管事,也不知落到何人手中了……”
阴弘智蹙眉不语,过得半晌,才开口道:“这事,我一直在查。高管事被人劫走,想是与你的事有关。只怕是有心人要借此事,来打击你我二人。”
“那……”李佑又要说话,但阴弘智已抬了手止住。
阴弘智眼珠急转,道:“这长安城中的流言,恐怕就是那掳走高管事之人散布的。若是能查出流言来源,说不定能查到针对我二人的幕后黑手。只是那人行动十分谨慎,我撒了不少人清查流言源头,但直到现在,仍是一无所获。只怕……对方早已有了准备了。”
李佑阴着脸:“究竟是谁,是谁在背后针对咱们?”
阴弘智蹙眉深思:“长安城里,与我们为敌的人太多了,那些开国功臣,哪个不希望我们阴家,还有你燕王尽早倒台?”
他又长叹一口气:“唯今之计,只有希望高管事能咬紧牙关,否则这事一旦上达天听。你要被驱逐出京不说,连我也要背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责!”
李佑面露惶恐:“可是高管事……他全家上下都……他能拖得几时?”
阴弘智闭了眼,似是在凝神思索着,过得片刻他才睁眼道:“所以咱们必须要尽快促成与温家的亲事。你早些成亲,或许陛下会看在你大喜之事的面子上,网开一面。而且温彦博是言官领袖,又极擅辩驳,倘若得了他相助,这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佑不解:“温彦博他……他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吗?”
阴弘智摇了摇头:“这自是不能,但温彦博手下的言官集团,是大唐朝堂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寻常官员,那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有温彦博站在咱们这边,别人便是要针对你我,也要掂量垫量自己的屁股干不干净。否则温彦博领着言官一通上奏,定能叫对方身败名裂!”
李佑双眼一亮,忙凑到阴弘智身边:“那温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阴弘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迷惘之色:“温彦博一开始是言辞拒绝的,前阵子已有所缓和。可是最近几天,温彦博似乎又有推脱之意。这个中因由,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
第一百零五章 言官领袖
李承乾从没有想过,温彦博会亲自找上自己。
虽然一心想借助言官将高管事的供状上交天子,但李承乾可从来没敢打过温彦博的主意。
他的计划,是先通过市井流言,吸引言官注意。
而后,再引诱言官去调查那几个劫掳女童的贼人。
那伙贼人,李承乾已经交代过,他们会老老实实地将高管事的相貌与重要特征告知言官。
而后,高管事会“凑巧”地在言官跟前晃悠,而且还大摇大摆地佩戴着那金扳指。
顺理成章地,高管事会被言官“抓”个正着,逼问之下,高管家心生胆怯,将李佑吩咐他劫掳幼女的事儿,统统交代出来。
如此一来,这位言官便在李承乾的布局之下,“独自”探查出了李佑的罪行。
而后,言官一定会将此事上报天子。
而李承乾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与这事之间几乎没有关联,自然也不会被牵连怀疑上。
这个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最为关键的是,那位言官,得是个耿直的蠢人。
因为这其中还有不少漏洞,比如高管事的凑巧出现,又比如李承乾的“属下”曾参与抓捕贼人。
这样的漏洞,旁人应该看不出来,但身为第一经手人的言官,应该是能瞧出些许端倪的。
除非他是个蠢人,蠢到被功劳冲昏了头脑,再顾不上思考他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了。
很显然,温彦博并不不符合这个条件。
他虽然耿直,但算不上固执,这一点,当初在朝堂控诉李承乾时,已展现了出来。
更何况,温彦博无论如何也与蠢这个字眼,扯不上关系。
而且他身为御史中丞,本就是言官中的魁首领袖,又经历过数次朝堂风波,党争经验丰富。
这样的人,是有一定可能,看穿李承乾所玩的把戏的。
李承乾不想与一个朝堂老臣比权谋手段,他宁愿等,等一个蠢一点的言官出现。
但等了许久,居然没有一个言官对这事感兴趣。
反倒是温言博主动找到了东宫来。
温言博来到东宫,李承乾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市井流言。
他生恐温彦博瞧出流言出处,找自己问罪来了。
但定下神一想,若是仅凭城中一些摸不着影的流言,就能查到他李承乾这里来,那也未免太夸张了。
于是他放宽了心,打扮一新后来到了大殿。
殿中温彦博正在品茶,李承乾进殿之时,温老头儿已站起了身。
他的态度,看上去倒很恭敬。
双方见礼时,温彦博的腰弯得极低,倒叫李承乾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毕竟是君臣之间相对平等的大唐,虽然身为太子,但断也没有让一个朝中老臣躬身行礼的道理。
双方坐定之后,李承乾道:“不知中丞大人前来,有何指教?”
这本是极为正常的询问,但那温彦博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微红。
他似是有些窘迫,又或者是有些愧疚,总之,李承乾猜想出来,这温彦博,是有事情求到自己这里来了。
李承乾轻笑了笑:“温大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必客气。”
温彦博讪讪陪着笑:“前次在朝堂之上,老臣多有得罪,实在内心难安……”
他竟又提起前次朝堂控诉,李承乾忙摆手:“温大人说的哪里话?你身为言官,监察朝堂,谏言劝上,这本是份内之事。”
李承乾摆足了大气姿态,温彦博脸上的愧疚之色才渐渐褪去。
又将手一拱,温彦博这才进入正题:“老臣这次找上殿下,是有一不情之请……”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看向了李承乾,似乎是在看他的态度。
李承乾忙伸手虚引:“温大人请照直说……”
温彦博这才点了点头,又朝李承乾讪笑着:“此前殿下曾提过,那印刷书与造纸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