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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的华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才储备。解放战争的时候,各个根据地已经通过八年抗战的血火磨砺,培养出了几百万素质过硬、思想可靠的基层干部。而民国末期的地主大户,已经在连番战乱的破坏和蒋记国府的搜刮之下,处于破产和瓦解的边缘,但搞土改建立新秩序的时候,依然是如此的血腥残酷。
而在大陆攻略发起之前,整个华盟的总人口都还不到一百万,干部队伍更是捉襟见肘。却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连续吞下了整个辽宁、基本完整的广东,半个浙江、小半个山东,再加上广西的一部分。这些地区除了辽东之外,其余的都未曾经过大规模的战乱破坏,需要华盟亲自操刀搞土改杀士绅,一时间哪里凑得出这么多干部结果到现在还是消化不良,山东前线最近还被迫主动放弃了济南,退回了青州府
既然我们一时间没法以蛇吞象,那么索性就让中国一直乱下去,以便于在有条件的时候逐步蚕食”
革命战争的事,外行看战术,内行看后勤。如果没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和管理人员,就匆匆赶去当“救世主”,下场多半是成为“红色高棉”第二:那票柬埔寨革命者贪图名誉,过快过早地解放了首都金边,却既没准备好接管城市的干部,也没准备好养活二百万城市人口的口粮。面对帝国主义的封锁和即将爆发的饥荒,只好将城市人口强制迁往农村,期间各种组织工作一片混乱,导致饿死、累死一大片。面对汹涌沸腾的怨言与不满,又不得不搞肃反杀掉一大批人,谁知屠刀一举起就放不下最后就是身败名裂。
事实上,除了客观条件的限制之外,从主观的角度上讲,本部在海外的穿越者也不希望中国恢复和平。
严苛地说,哪怕华盟有着足够的干部储备,对全中国进行土改,穿越者也会冻结此类计划。
毕竟,就土改本身的意义而言,它从来都不是一种制造混乱的运动,而是一种阻止混乱的运动。目标是防止地主的无序掠夺,防止农民因为受不了地主的过度压榨而弃耕逃亡、人为制造荒地。这样就能在很大程度避免粮食的减产,阻止社会的秩序崩溃,最终让农民在家乡能够活下来。
但这样一来的话,人家在故乡都能生活好好的,为啥还要移民去海外的蛮荒之地呢就算在美洲、非洲、澳洲有数不清的土地可以分配给中国的穷人,但他们恐怕还是更愿意在老家半饥半饱地混日子。
在这个中国人还自视为“天朝上国”的年代,老百姓可不会觉得“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
所以,为了让世界上各个未开发的角落都被中国人占领,让华盟的各个加盟共和国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移民补充,就得用无休止的战争、屠杀、饥荒等苦难,制造出成千上万的流民,把中原百姓心中那种“天朝上国”的精气神给彻底打垮,让他们明白服从“澳宋髡贼”的移民安排计划,才是唯一的活路。
这样一来,在大明版图上混战恶斗,让老百姓找不到活路的各路军阀草头王,在华盟的全球大殖民行动之中,更多的是充当了盟友与帮手的角色,而非海外殖民的阻碍者,自然不必急着消灭和吞并。
更重要的是,这个貌似牛气冲天的全球华盟穿越者同盟,本身就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国际组织”,各个穿越者集团之间的思想和利益存在巨大冲突,甚至还有过宿怨。完全是靠着现代中国政府的强大压力,才把他们给勉强捏合在一起,眼下的整合程度还远远不够。所以在这个脆弱的平衡之中,谁也不能一口气占领整个中国,从而取得绝对的主导权,否则就会被其他集团群起而攻之。
只有让中国大陆长期保持混乱割据的噩梦状态,同时不停地“挤出”大批华人移民。而穿越者则满足于占据一些沿海要地,用于倾销商品和接收人口,这样各个集团都能够在大陆上安插人手,保持彼此之间的势力平衡,这样才能维持同盟内部的和谐与稳定,否则散布全球的穿越者自己内部就要爆发出大问题。
当然,这种不好摊开来明说的事情,就需要大家靠内心去领会了。
“总之,华盟对于中国大陆的攻略已经告一段落,几年内是没有再出兵的打算了。”王秋点头总结道,“听说澳洲那边的华盟首都已经基本完工了,还打算请徐霞客写篇游记那家伙的人到了没有”
“啊,徐霞客这会儿还在海上漂着呢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能到澳洲要不咱们先去澳洲瞧瞧”
“也好,在杭州待了这么久,西湖风光和钱江潮都看腻了。接下来就去澳洲看袋鼠吧。”
总之,就在这全中国盛产皇帝的一年里,大明王朝以一种极度奇葩的形式,走进了历史的坟墓。
而与此同时,在“澳洲髡贼”占领区内的明朝古人,则是懵懵懂懂地迎来了一种新的生活
第492章 、阿贵的故事(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阿贵的故事上
在这个烽火四起,帝国崩溃,天下纷扰的动荡乱世里,芸芸众生都在显示他们的人生百态。既有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庸碌之辈,也有自恃清高孤傲于世外的隐士谪仙;既有力争上游的野心家,更有运筹帷幄的操盘手。有人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得意地品味着从一场胜利走向下一场胜利的光辉经历;也有人以一个小人物的视角,迷茫地看待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时代变迁。
将日历翻回到崇祯六年春天,“澳洲髡贼”刚刚在浙江登陆的时候
在明末崇祯年间的浙江省绍兴县乡下,有一个叫做未庄的村镇。村长赵太爷很受居民的尊敬,因为他不仅有钱,还是两位“文童”的爹爹夫文童者,将来恐怕要变秀才者也。
未庄还有一个雇农,叫阿贵。传说他是从陇西天水逃荒过来的,没有家,住在未庄的土谷祠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工作略长久时,他也或住在临时主人的家里,但短工一做完就走了。
崇祯六年二月十九日三更半,有一只大船开到了绍兴乡下未庄赵府上的河埠头。这船从黑魆魆中荡来,乡下人睡得熟,都没有知道;出去时将近黎明,却很有几个看见的了。据探头探脑的调查来的结果,知道那竟是举人老爷的船
那船给未庄带来了巨大的不安,不到正午,全村的人心就很动摇。船的使命,赵家本来是很秘密的,但茶坊酒肆里却都说,kun贼要进城,举人老爷到我们乡下来逃难了。惟有邹七嫂不以为然,说那不过是几口破衣箱,举人老爷想来寄存的,却已被赵太爷回复转去。其实举人老爷和赵家素来互相看不对眼,按道理本不该有“共患难”的情谊,况且邹七嫂又和赵家是邻居,往来得比较频繁,所以大概她是对的。
然而未庄街坊里的谣言依旧很旺盛,说举人老爷虽然似乎没有亲到,却有一封长信,和赵家排了“转折亲”。赵太爷在肚里一想,觉得于他总不会有坏处,便将箱子留下了,现就塞在太太的床底下。至于髡贼,有的说是便在这一夜进了城。
阿贵很早就听说过“kun贼”,但他有一种不知从那里来的意见,认为“kun贼”既然是“贼”,干的是“造反”的买卖,便是与他为难,所以一向是“深恶而痛绝之”的。殊不料这却使百里闻名的举人老爷有这样怕,于是他未免也有些“神往”了,况且未庄的一群鸟男女的慌张神情,也使阿贵更快意。
“造反也好罢,”阿贵想,“就造这伙未庄鸟人的反,真是太可恨了便是我,也要投降kun贼了。”
此时阿贵对未庄的人有太多的不满。首先,自从他那一次调戏了赵家的丫鬟吴妈之后,不但被狠狠打了一顿赶出去,以后再也不准踏进赵府的门槛。而且从那一天起,未庄的女人们也忽然都怕了羞,伊们一见阿贵走来,便个个躲进门里去。甚而至于将近五十岁的邹七嫂,也跟着别人乱躲,而且将十一的女儿都叫进去了。阿贵对此很是稀奇,困惑地想:“这些骚东西忽然都学起小姐模样来了这娼妇们”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古怪的事情。其一,酒店不肯让他赊欠了;其二,管土谷祠的老头子说了些废话,似乎是叫他走;其三,他虽然记不清多少日,但确乎有许多日,没有一个人来叫他做短工。
酒店不赊,熬着也罢了;管土谷祠的老头子催他走,噜苏一通也就算了,权当没听到;只是没有人来叫他做短工,却使阿贵肚子饿:这委实是一件非常“妈妈的”的事情。
阿贵忍不下去了,他只好到老主顾的家里去探问但独不许踏进赵府的门槛,然而情形也异样:一定走出一个男人来,露出了十分烦厌的相貌,像回复乞丐一般的摇手道:“没有没有你出去”
当时阿贵觉得稀奇。他想,这些人家向来少不了要帮忙,不至于现在忽然都无事,这总该有些蹊跷在里面了。他留心打听,才知道他们有事都去叫王胡帮忙了。这王胡,又癞又胡,别人都叫他王癞胡,阿贵却删去了一个癞字,然而依旧非常渺视他。阿贵的意思,以为癞是不足为奇的,只有这一把络腮胡子,实在太新奇,令人看不上眼。没想到王胡居然谋了他的饭碗去
阿贵这一气,就跑去当面骂他:“你这毛虫”
“癞皮狗,你骂谁”王胡轻蔑的抬起眼来说。
“谁认便骂谁”阿贵非常武勇两手叉在腰间说。
“你的骨头痒了么”王胡站起来,披上衣服说。
阿贵以为他要逃了,抢进去就是一拳。这拳头还未达到身上,已经被他抓住了,只一拉,阿贵就跄跄踉踉的跌进去,立刻又被王胡摁住了脑袋,往墙上碰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阿贵歪着头叫嚷。可王胡似乎不是君子,并不理会,一连给他碰了五下,又用力的一推,让阿贵跌出六尺多远,这才满足的去了。
既没女人、更没工作、也没尊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阿贵觉得自己在未庄实在混不下去。跟后世很多废柴一样,他认为自己混成这幅鸟样,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而是朝廷的错、社会的错。只要去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换了个环境,自己就能过得更好,甚至成就“龙傲天”模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
此时的阿贵脑海里,还没有后世“出国”与“穿越”的概念,于是又熬了几日,便打定了进城投靠髡贼的主意。走之前,阿贵还去翻墙进了尼姑庵,偷了几个萝卜作为“盘缠”。
“造反有趣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
在阿贵的幻想中,所谓的投贼,就是一群kun贼拿着板刀、钢鞭、火铳,来到阿贵身边,叫道,阿贵同去同去于是一同进了“忠义堂”,磕头拜了把子,然后一齐浩浩荡荡的杀向未庄。
这时未庄的一伙鸟男女才好笑哩,跪下叫道,阿贵,饶命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是王胡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管土谷祠的老头子留几条么酒店掌柜本来还可留,但也不要了
然后,本大爷想要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直走进去打开箱子来:白花花的银子,铜钱,丝绸秀才娘子的一张宁式床先搬到土谷祠,此外便摆了钱家的桌椅,或者也就用赵家的罢。自己是不动手的了,叫他们家的小厮来搬,要搬得快,搬得不快打嘴巴嗯,接下来似乎还要弄个女人,赵司晨的妹子好丑,邹七嫂的女儿还得过几年再说,秀才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吴妈她的脚好像太大了。
阿贵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走,便又飘飘然起来,似乎无敌的髡贼便是自己,未庄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他得意之余,禁不住大声的嚷道:“造反了造反了”一个不小心,在转角处撞到一个人。
等到阿贵从地上爬起来,定睛一看,却发觉是赵太爷的大儿子。他先前跑上城里去进县学读书,听说后来不知怎么又跑到广东去了。此时的他模样怪异,发髻不见了,头发短短的,像刚还俗的和尚。
“没长眼睛啊该死的秃驴”阿贵原本只在肚子里骂,没有出过声,偏偏这回因为正好气忿,又一心想要报仇翻身,便忍不住轻轻的说出来了。
不料这秃驴却拿着一支黄漆的棍子,高高的举了起来。阿贵在这刹那,便知道大约要打了,赶紧抽紧筋骨,耸了肩膀等候着,果然,拍的一声,似乎确凿打在自己头上了。然后,看着赵太爷的大儿子远远的走向未庄,摸着头上火辣辣的伤口,阿贵越想越气,终于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毒毒的点一点头:“你等着,等我去城里入了kun贼的伙,就带他们杀回来,把你抓起来杀头,满门抄斩,嚓嚓”
如此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