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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血光连连闪动,滴血剑划起一道道的白虹,随着白虹的闪动,血光四射,惨声迭起。
但一个个的火球却仍向云中鹤四周射下,那些火球虽然扫不到云中鹤,却把四周的荒草尽皆引燃了起来,一时火势熊熊,浓烟四起。
但这情形并没有延续多久,声息顿寂,除了横躺竖卧的数十名尸体之外,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云中鹤遍身血污,飞身而起,纵离火场。
转过一道山坡,又见一群人飞驰而至。
其中一人大叫道:“咱们要快,那边火起了。”
云中鹤听得出来,那正是血佛的声音。
他心头一阵黯然,轻叹一声,收住脚步。
只见血佛、血盲带领了一干金碧宫的手下,疾掠而至,在两人之后,尚有一个手拄拐杖,白发肃肃的老婆婆。
看年龄,那老婆婆至少也有八旬以上,但却穿着一身大红衣裙,令人觉得有些刺目。
在那老婆婆之后跟随着十名年龄相仿的老婆婆,年龄最小的也在七旬以上,不同的只是手中缺少一支拐杖,相同的是俱都身着红衣、白发萧萧。
云中鹤轻吁一声,颔首不语。
血佛首先走上前去,躬身道:“血佛叩见宫主。”
云中鹤挥手道:“不必行礼,站着讲话。”
血佛俯首道:“老奴不曾尊从宫主命令,请宫主下令惩罚。”
云中鹤摇摇头道:“这并不怪你,是我有意要你跟来,只是……”
微微一叹,又道:“这事一来未免小题大作,二来也使我……”
沉声一叹,住口不语。
血佛吃了一惊道:“宫主怎么样了?”
云中鹤双眉微微一耸道:“没有什么,是我错估了敌情,误以为血碑的驾前九大护法皆在此地,没料到却只是西天门一帮之众。”
血佛接口道:“消灭一个西天门,也是有益之事。”
云中鹤轻轻嗯了一声道:“战况如何?”
血佛忙道:“除了掌门欧阳刚负伤而退外,其他的……”
云中鹤皱眉道:“都杀了么?”
血佛点点头道:“没留活口。”
云中鹤唇角紧抿,没有开口。
血盲凑上前去,躬身道:“老奴未奉命令,擅离冷云观,也请宫主治罪。”
说着就要跪下地去。
云中鹤挥挥手道:“这也不怪你,冷云观没有久留必要,那展姑娘呢?”
血盲呐呐地道:“展姑娘原是同路而来,但中途之中碰上了金手玉女的近卫毒蟒,毒蟒把血魑与楚姑娘都交给展姑娘了……”
云中鹤半晌无言,良久方道:“他们人呢?”
血盲忆道:“展姑娘另外去招呼鹏城属下,把血魑雷猛送往云家庄,把楚姑娘送往大漠鹏城与她的父母相会,大约展姑娘还要在事了之后赶来天台山。”
云中鹤摇首叹道:“我云中鹤志在跃马七海,寻仇天下,料不到却处处受人之恩,叨人之惠,这些思恩怨怨何时可了。”
话落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那红衣老太婆一直静听血佛血育向云中鹤回话,此时才分开众人,赶到云中鹤面前,裣衽道:“血婆叩见小宫主。”
云中鹤急忙挥手道:“免礼。”
血婆又福了一福道:“谢小宫主……”
接着转身大喝道:“丫头们,还不快些见过小宫主?”
十名红衣老太婆立刻齐齐跪下地去,叫道:“叩见小宫主。”
云中鹤挥手道:“不必多礼。”
十名老太婆站起身来,垂手侍立。
云中鹤凝重的向血婆叫道:“金卫血婆……”
血婆连忙裣衽道:“老奴听候吩咐。”
云中鹤道:“你身为五卫之首,负责保卫金碧宫,职责重大,如何也可擅离?”
血婆忙道:“请小宫主治罪。”
云中鹤叹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你,不过,快些率领你的属下赶回金碧宫,尔后没有本宫主令谕,绝对不准轻出。”
金卫血婆忙道:“老奴遵命。”
云中鹤道:“事不宜迟,快些上路吧!”
金卫血婆又裣衽一礼道:“宫主保重。”
旋身而起,喝道:“丫头们,快些叩别小宫主,咱们走啦!”
十名红衣老太婆齐齐叩别,然后像一片红云般疾卷而去,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中鹤叹息一声道:“血佛、血盲……”
血佛、血盲急道:“老奴候命!”
云中鹤皱眉道:“你们可知,火毒的疗法?”
血佛大惊道:“宫主何出此言,难道您……”
云中鹤轻吁一声道:“我……”
一言未毕,人却蓬的一声,向后倒去。
血佛、血盲大惊失色,同时叫道:“宫主,宫主……”
但云中鹤却已昏迷不醒,失去了知觉。
血佛、血盲骇然失措,忽听一阵飞羽振翅之声起处,一只大鹏冉冉而落,展玉梅由鹏背上翻身而下。
眼前的情形使她又惊又急,连忙问道:“他……他怎么了?”
血佛、血盲含泪道:“宫主……中了火毒,展姑娘可有医治之药?”
展玉梅呐呐地道:“火毒……这是世间绝毒之物,一经火熏,必死无解,十个时辰之内化为一滩血水……”
随之嚎陶大哭道:“云弟……你……你死得好苦,金碧宫随着你的惨死,又将是一场大劫……”
忽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哭并没有用处?”
展玉梅与血佛血盲同时一惊,此刻才发现一个绝美的少女已经到了三人身后数尺之内。
原来三人在悲恸之中,耳目也失去了应有的灵验,所以并不知已经有人到了自己的身后。鹏城白凤展玉梅却大喊道:“妹妹……是你
原来来者正是金手玉女,身后紧随着双狐。
金手玉女急道:“他怎么了?”
展玉梅哭道:“火毒,他中了火毒,妹妹……十个时辰之内就会化成一滩脓血。”
金手玉女沉着的道:“大漠鹏城中没有疗治火毒的方法么?”
展玉梅哭道:“没有,妹妹,你能有办法救他么?”
金手玉女柳眉微锁道:“我身边并没有解救火毒之药,但家师金碧婆婆的苗疆异术也许能救得了他,不过……”
展玉梅忙道:“不过怎样?”
金手玉女道:“此去苗疆迢迢千里,只怕缓不济急。”
展玉梅脱口道:“可以乘我的鹏鸟。”
金手玉女道:“鹏鸟可以载得了几人?”
展玉梅皱眉道:“勉强可载两人。”
金手玉女为难的道:“这……倒是不好办了。”
展玉梅不加忖思的道:“就烦妹妹陪他去,至多五个时辰可达苗疆。”
金手玉女犹豫的道:“这……似乎不大妥当,因为他……”
展玉梅忽然扑地跪了下去,哭求道:“妹妹,为了救他的性命,你就答应了吧……”
金手玉女连忙搀起展玉梅道:“姐姐快别这样,我答应就是了……”转向双狐叫道:“我要乘鹏去一趟苗疆,你去会合毒蟒,仍到老地方去等我吧!”
双狐连忙应道:“老仆遵命!”眉目之间却泛起一股欣幸之色。
金手玉女并不怠慢,立刻抱起昏迷中的云中鹤,向大鹏走去,在展玉梅的安排下,金手玉女与云中鹤立刻平稳的跨到了鹏背之上。
金手玉女在鹏背上略一沉忖道:“医好毒伤之后,我们将在何处见面?”
展玉梅投注了血佛、血盲两人一眼道:“我们将带着他的追魂铃马先到云家庄,妹妹将他的毒伤医好之后,就到云家庄来会合吧。”
金手玉女轻轻颔首道:“各位保重,小妹告辞了。”
伸手轻轻一拍大鹏的颈项,那大鹏长鸣一声,双翅一振,登时直升而起,眨眼间穿入了夜空之中。
凉风习习,云海翻浪,那大鹏不愧神鸟,虽是背上载了两人,依然飞行绝速,瞬间百里。
金手玉女一面扶紧鹏背,一面扶牢云中鹤,紧张万分,一刻也松懈不得,所幸大鹏飞行平稳,前后费去六个时辰,已经看到了苗岭山脉中的云雾山。
金手王女连忙拍拍大鹏的颈部道:“着到那座最高的山峰了么,就落在峰下那片密林之前。”
大鹏像懂人言般的点了点头,突然双翅一并,穿云而下,平平稳稳的落在了峰前的一片密林之前。
金手玉女连忙扶下云中鹤,把他放在一处松软的草地之上,然后再度轻轻拍了拍大鹏的颈部道:“真是辛苦了你,我也没有东西请你吃,你自己去找些东西吃吧,等我们回去时还要辛苦你呢。”
大鹏又轻轻点头,低鸣一声,振翅而起,恍眼之间穿人云层之中。
金手玉女急忙俯下手去,查看云中鹤的毒伤。
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均匀,像睡熟了的一般,并没有一点异样的变化。
金手玉女略略放下心来,抱起云中鹤,急步向林中走去。虽然云中鹤伤势尚未恶化,但她知道,只要再过四个时辰,毒伤一经发作,云中鹤就要化为一滩脓血,再有什么灵丹妙药也不管用了。
那处树林中,俱是参天古木,像是从无人至的处女地带,枝桠交覆,树叶藏密,连日光竟无法透射进来。
金手玉女怀抱着云中鹤,又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万一师傅不在呢?万一师傅不肯为他医治呢?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虑这些,迈动脚步,迅快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走出至少一里,已到树林尽头,尽头处是一条羊肠小道,直通一道山峡,两旁壁立千仞,只有一线相通。
金手王女健步疾驰,径向幽深的峡谷中走去,峡谷长可百丈,狭路渐趋开朗,在一片小小的盆地之中,百花怒放,树木葱郁,有如世外桃源。
盆地四周都是峭壁高峰,只有中间的一条鸟道相通,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人之势。
在正面的山壁中,隐隐射出一片金光,透过树木枝桠,可以看得到一个极大的洞穴,上面有四个斗大的金字:金光洞府。
金手玉女在盆地入口收住脚步,悄悄向内张望。
里面静静荡荡,没有人踪。
但她也不敢造次,柳眉双锁,轻轻咳了一声。
只听一个冷冷地声音叱道:“是大师姊么?”
人影闪动,两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童一左一右问了出来,分别拦在金手玉女的面前。
金手玉女忙笑道:“两位师妹好,师父在洞府之中么?”
那两名女童一个穿黄,一个着绿,两人面无表情,目光冷冷地由金手王女脸上转到她怀中昏迷不醒的云中鹤身上,同声冷冷一笑道:“大师姊好,咦,怎么把一个野男人抱到洞府里来了?”
金手玉女摇头微唱道:“两位师妹不要误会,他……中毒将死我要求师傅救他。”
黄衣女童冷笑道:“大师姊说得好轻松,师傅恐怕不会这样听你的话吧!”
金手玉女双眉深锁,道:“快告诉我师傅究竟在不在洞里?”
绿衣女童冷冷地道:“师傅当然在洞里。”
金手王女吁了一口长气道:“还好,我要赶紧去见她老人家。”
迈动脚步,向内就走。
两名女童却迅若飘风的拦在金手王女面前,冷叱道:“站住!”
金手王女收住脚步,苦笑道:“两位师妹为何要这样对我?”
黄衣女童冷声道:“那就要问大师姊自己了。”
金手玉女皱眉道:“莫非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两位师妹么?”
黄衣少女面无表情的道:“大师姊,用不着再提对得住对不住,至少有两点理由,你此刻不能进人洞府之中。”
金手玉女叹道:“可以告诉我什么原因么?”
黄衣女童道:“第一,你抱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硬闯洞府,犯了金光洞的大戒,就这样进人洞府,那是根本办只到的事。第二,师父正在调息入定,就算你不抱着野男人,也不能进去。”
金手玉女皱眉道:“师父入定多久了?”
绿衣女童接口道:“不过才两个时辰。”
金手玉女面现愁容道:“糟了,师父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黄衣女童哼道:“这可说不定了,至少也要等到明天吧!”
金手玉女急道:“怎么办呢,他连四个时辰都无法等了。”
黄衣女童冷冰冰地道:“大师姊,短短的时间里,你变的可真多,你应该觉得惭愧,现在带一个半死不活的野男人回来,有什么脸面去见师父。”
金手王女皱眉道:“假如师父知道了他是谁时,一定会设法救他,两位师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