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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马雄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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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臂一挥,一拳捣了过来。

    季世芳亦不怠慢,与季梦雄前后夹攻,各自捣出一拳。

    云中鹤并不在意,身形晃动,一门面过,避开了两人的夹攻,双掌轻扬,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分袭两人。

    季梦雄父子似是早已练好了一番合攻之术,见状就地一滚,躲开云中鹤袭去的掌风,向云中鹤身边攻了过来。

    云中鹤大为奇怪,一时倒看不出两人这算什么打法,但他艺高胆大,身形不动不移,仅是弯腰俯身,去扣两人独臂的腕脉。

    他这一招快如闪电,式奇势急,两人绝难逃得过这一抓之势。

    但李梦雄与季世芳父子并不去关心云中鹤扣到的十指,却把左右虚空的袖管一振,伸出了一支长达尺许的钢针。

    原来两人断掉的左臂都已装上了半截假手,上面装上了一支淬毒的钢针。

    两人似是早已练熟了这一绝招,配合得恰到好处,就当云中鹤双手十指已经触到两人腕脉之际,两人淬毒的钢针已经疾伸而去,刺向云中鹤的足踝。

    云中鹤武功虽高,但他万没想到两人会有此一着,一个人在无备之间,再高的武功也难派上用场,及至发觉之时,已经是太晚了。

    云中鹤只觉左右足踝同时一麻,功力顿时开始消散。

    他大怒之余,一记炎阳七幻掌立刻出手,但可惜的是他出手太晚一些,两枚钢针具是淬上了绝毒之物,随着行血倾刻布满全身,他虽已击出了炎阳七幻掌但不过出现了一片红芒,顿时散了开去。

    同时,蓬的一声轻响,云中鹤翻身栽倒在地。

    季梦雄父子站起身来,一左一右,凝视着云中鹤狂笑道:“姓云的,你大概想不到会在阴沟里翻船,栽到我父子手中吧!”,云中鹤强自提聚住一口真气,闭住心经,不使毒素内侵,仍然保持着清醒,凛然叱道:“季梦雄,这种手段太卑鄙无耻,虽然今天你们父子报了仇,但是报得并不光明,这是你们的羞耻。”

    季梦雄仰天狂笑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是对你这种强悍的恶人,云中鹤,你就安心等死吧!”

    云中鹤已被毒液侵及四肢,欲振无力,只好双目一闭,当真等死。

    季世芳独臂拔出一柄匕首,咬牙俯身道:“云中鹤,当日我立重誓,要把你加在我父子身上的伤害,千百倍偿还给你,今天这日子终于到了.云中鹤,你打算怎么死法呢?”

    云中鹤一声不响,瞑目无语。

    他已不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因为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已经没有人会在这时前来救他,虽然痛苦,但这却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心中只有一点抱愧,那就是亲仇师恨,他想:恩师选错了人,他对不起恩师,云家三代的血仇,也将长埋九泉了。

    季梦雄像欣赏一匹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与季世芳在他的左右两边,面露着阴鸷笑意。

    云中鹤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准备接受最悲惨的命运。

    季世芳一声长笑道:“爹爹,您老人家先下手吧!”

    季梦雄笑笑道:“孩子,恨他最深的是你,还是你先下这第一刀吧!”季世芳咬牙笑道:“爹爹,孩儿我有僭了。”

    伸手掣出一柄匕首,叫道:“云中鹤,今天要叫你受千刀万剐之苦,我要先斩十刀,把你的双手十指削去,然后再碎割凌迟。”

    匕首举起,向下削去。

    眼见云中鹤就要受零刀碎割之刑,忽然,一声破空啸声传来,一枚闪光暗器不偏不斜的击中了季世芳的独手。

    但听哎哟一声,季世芳手中的匕首甩出一丈余远,独手摇颤不已,原来一枚三寸多长的铁钉已经将他手掌钉穿。

    季梦雄尚未看到是怎么回享,失声叫道:“孩子,你怎么了?”

    季世芳大叫道:“爹爹别管我,快杀了他。”

    季梦雄并未迟疑,手中也早已握了一柄匕首,当下凌空一扬,向云中鹤的心窝之上刺去。

    但他匕首不过刺过一半,人却突然一震,像木雕泥塑一般的停了下来,同时叮的一声,匕首轻轻落于地下。

    云中鹤眼皮微翻,这些已经看到了眼里,但他四肢麻痹难动,心头一宽,仍然瞑目不动。

    但不幸的是就这样心头一宽之际,中气突然把持不住,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季世芳见季梦雄被点了穴道,情知不妙,左臂毒针疾划,又向云中鹤的腹部刺去。

    但他毒针划出一半,却像季梦雄一样,成了木雕泥塑的菩萨。

    只见两条人影飘然而降,一红一白,竟是岳凤姗与君梦如。

    二女站在场中,怔立了一会,岳凤姗幽幽地道:“按说真不该管这冤家的闲事。”

    君梦如叹口气道:“先处理这两个家伙再说吧!”

    岳凤姗轻哼一声,向被点穴的季梦雄父子喝道:“你们既然已断一臂,就该收身隐迹,静渡下半生的日子,妄想报仇,施展毒计,这就是你们的取死之道了!”

    季梦雄父子穴道被闭,一言也无。

    君梦如苦笑一声道:“姊姊,咱们已决定皈依佛门,就做点慈悲事,给他们一个爽快算了。”

    岳凤姗颔首道:“好吧。这话也好。”

    挥手一掌,震断了季梦雄的心脉,但见他身子一震,颓然倒地,一抹鲜血由口唇问流了出来,顷刻间气绝而死。

    君梦如也不怠慢,同样的探手一掌,震断了季世芳的心脉,只见与他父亲一样,也口流鲜血而死。

    岳凤姗轻吁一声道:“妹妹,咱们……走吧!”

    君梦如怔了一怔道:“走,但他毒伤不轻,把他留在此处,无异于将他置于死地。“

    岳凤姗恨恨地道:“我实在恨他,但……唉……依妹妹说该怎么办呢?”

    君梦如叹道:“宁可他不仁,不许咱们不义,依我看还是救救他吧。”

    岳凤姗缓移莲步,将云中鹤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摇摇头道:“他毒素已攻入内腑,就算救他也来不及了。”

    君梦如皱眉道:“这又怎么办呢?他还有呼吸,咱们总不能就这样把他丢下不管吧?”

    岳凤姗声调一惨,忽然流泪道:“唉,可就叫我为难死了。”

    君梦如急道:“咱们不能迟疑,先得把他弄到咱们那里再说。”

    岳凤姗擦擦泪渍,忽道:“妹妹说得对,倘若此时此地遇上正义团的爪牙,咱们可就危险了。”

    当下娇躯一伏,把云中鹤由地上抱了起来。

    君梦如眸光转动,道:“姊姊就这样轻轻抱着他,我去牵他的马啊,还有他的滴血剑、映血环,也在这里挂着。”

    于是,她迅快的取下了树上的环剑,牵着追魂铃马,随抱着云中鹤的岳凤姗绕过那片乱葬岗,向前走去。

    此刻时当白日,视野广阔,岳凤姗与君梦如深恐遇上了正义团的人,两人飞奔疾驰,其势绝速,不大时光,到了一处村落之中。

    那是傍山的一座小村,只有十多户人家,十分隐僻。

    村外有一个十多岁的男童见状立刻迎了上来,叫道:“岳姑姑,你怎么抱了一个病人来,咦,君姑姑还牵着一匹马。”

    岳凤姗喝道:“不用多问,快去告诉你岳叔叔。”

    那男童叫道:“岳叔叔跟李爷爷去捕鱼去了,要到天黑才回来呢,岳姑姑,你要看到了才好笑呢,岳叔叔打扮得老鱼翁一样,脸上还抹了一脸的灰,一点都看不出是他来,他跟李爷爷高高兴兴的走了。”

    岳凤姗没有心情听他说完,抱着云中鹤向一座低矮的院落中走去。那院中十分沉静,一株老槐,荫覆满院,三间茅舍,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岳凤姗进入房中,只见迎面桌上摆着一张字条,上面写是:“小兄实在太闷了,陪大叔去钓鱼消遣,黄昏后回来,小兄化装之术高妙,不怕被人识出破绽,可以尽管放心。”

    上面就是这匆匆数语。

    岳凤姗急得顿足道:“我这位哥哥真要命,去钓什么鱼,现在怎么办呢?”

    当下连忙将云中鹤放入内室床上,只见云中鹤面色青乌,气如游丝,眼看着性命就要不保。

    岳凤姗流泪道:“我们怎么救他呢?”

    君梦如也硬咽道:“不管怎样,他和咱们都有过一段感情,这样看他死掉,实在于心不忍,但是怎样才能救得了他呢!”

    岳凤姗连连顿足道:“唉,我的心都乱了,这可怎么办呢,他自己知觉已失,我们没办法助他运功迫毒,又没有解毒之药。”

    君梦如忽然哭道:“姊姊,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岳凤姗急道:“只要能救得了他,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快说呀!”

    君梦如摇头一叹道:“我说的办法并不是救他,我们只怕没有办法救他了,我是说,咱们陪他一块死了吧!”

    岳凤姗怔了一怔道:“别说傻话,他现在并没死呀,要是他真的死了,咱们再陪他死也还不算晚呀!”

    君梦如神色困顿的道:“除了这样之外,只怕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岳凤姗双眼迷离,忽然双掌一拍道:“哎呀,我真糊涂死了,现放着一位稀世名医,不去找他,却在这里穷急什么……”

    君梦如忙道:“这位名医现在何处,我们快些去找他去呀!”

    岳凤姗忖思着道:“他就在大使河畔的山庄北字坡,没有名字,只叫忘忧老人,医道高强,我十几岁的那一年曾经得过一场绝症,是他把我救活的。”

    君梦如急道:“既是这样,咱们快些走吧。”

    岳凤姗略一忖思道:“好,咱们走,不过,我得跟他那匹马儿商议一下,最好能载着咱们三人同行,才会快上一些。”

    追魂铃马就在院中,岳凤姗闪身出屋,拍拍马颈,附在它的耳边道:“铃马,铃马,你的主人受了很重的毒伤,咱们要赶着救他,你能辛苦一点,载着我们三人么?”

    追魂铃马像听懂了一般的轻轻点了点头。

    君梦如已将云中鹤由房中抱了出来,于是岳凤姗当先上马,君梦如在后,云中鹤则挟在二女中间。

    追魂铃马轻嘶一声,撒开四蹄,穿出大门,向前驰去。

    它虽是载了三人,但却捷如流矢,丝毫没有沉重的感觉。

    云中鹤虽然中毒甚深,但他已具有两百年以上的内功修为,仍然气息不绝,心有余温。

    岳凤姗、君梦如心如刀割,急急催马而行,虽然他们对云中鹤与金手玉女的婚事觉得失望,甚至恨着云中鹤,但当他发生了危险,中毒欲死之时,她们却又奋不顾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救他。

    这是她们无法不管的事,不如此做使她们无法安心,这是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的事。

    此刻正当午后不久,二女担心的是遇到正义团的人,所幸一路平静,并不曾遇到一个可疑之人。

    半个多时辰后,已经望见了白浪滔滔的大位河。

    岳凤姗引导铃马前行,向一片傍河的丘岭地带驰去。

    在群岭环拱之中,一片只有十多户人家的高坡已在面前,正是北字坡。”

    岳凤姗激动的叫道:“到了,就是这里。”

    一带马头,向边上的一家茅舍走去。

    那茅舍在数株冬青环绕之下,竹篱小院,十分清幽。

    房门上挂了一个葫芦,门扉紧闭,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人声。

    但外面的竹篱术门却是虚掩着的,岳凤姗轻轻推开篱门,走至房门之前,轻轻敲门道:“无忧伯伯……无优伯伯……”

    没有应声,岳凤姗回头焦愁的道:“糟了,他大概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呢?”

    君梦如皱眉道:“房门好像是开着的,我们何不进去看看。”

    原来在岳凤姗轻轻拍门之际,房门已经裂开了一道隙缝。

    岳凤姗并不迟疑,轻轻向房门上推去,只听呀的一声,房门顿时打了开来。

    房中仍是静寂无声,岳凤姗当先而入,只见房中陈设雅洁,窗明几净,房间是一明两暗,左边的内室是卧室,右面则是药房。

    药房中四壁皆有药架,其间放了无数的瓶瓶罐罐,另外则挂了许多的树枝野草,以及虫蛇之类的干尸等等。

    正中一只鼎炉,似是炼药之用,摸上去犹有余温,可以想见那无优老人离开决没多久。

    君梦如皱眉叫道:“真是不巧,他怎么不在呢?”

    岳凤姗眸光转动,忽道:“他有一支大金葫芦不见了,一定是到河边的杏花村沽酒去了,大概不久就会回来,咱们等等吧!”

    君梦如轻轻颔首,两人静静的,注视着气如游丝的云中鹤,就在房中呆呆的等了起来。

    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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