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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余烟-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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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松是小将军雷脩的亲信心腹,他的部下们,也有很多都是雷脩的旧部。当年雷远在灊山上悠闲度日的时候,对他颇有几分敬畏。后来雷脩战死,贺松有些不情愿地成了雷远最早的支持者之一。但此后十载,他凡遇战阵,常为先登,自始至终忠诚不二。
  近年来,贺松已成为庐江雷氏部曲出身的武人中最资深者,身份愈发重要,隐约有几分淮南旧人代表的意思。在雷绪、雷脩父子两人的旧部中,他有着极强的号召力。
  雷远在苍梧郡的左将军府以外,有一个里坊,其中宅院专门用来赏赐雷氏宗族的亲近重臣。贺松的一大家子便住在这里,宅院的规模仅次于郭竟。
  贺松战死,对己方将士战斗意志和士气的打击,难以估量。
  而雷远更觉得,胸中陡然生出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当年在灊山中,父亲雷绪的得力部下,到此时已经凋零无几。
  前后才十年。岂止雷绪的部下,当年雷远招揽的二十名扈从,现在还剩下几人?这乱世中,任何一场战斗,都是将士们拿性命赢得的胜利,是将士们的尸骨堆积出来的。他们固然可以说,自己活得轰轰烈烈,大丈夫当如是也。
  可是身为主帅,身为首领,雷远又怎能无动无衷呢?
  在较后排,有些与贺松交好的将士都忍不住露出悲戚之色。
  雷远脸色铁青,他握紧双拳,站了片刻。
  “你来时,承渊可曾撞见曹军了?”
  信使道:“我家将军击破了曹军前部,但……我来时,已见曹军的主力。不瞒将军,水面上樯橹如林,长帆蔽日,兵将不计其数。”
  雷远颔首,下去抚着信使的臂膀,和声道:“我明白了,你且下去休息。万事有我,不必担心。”
  转回身来,他想对马忠说什么,身侧不远处却传来阵阵鼾声。
  原来雷远所部一路疾行,连着两夜加起来,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许多将士还强打精神坚持着,随时准备响应雷远的命令继续行军。叱李宁塔却支持不住,他抱着自家的几件武器,仰躺在一座木筏上,眼睛半睁不睁,打起了鼾。
  阎宇就坐在叱李宁塔身旁。这少年虽然个子不矮,可是与叱李宁塔比起来,简直像个孩童。眼看雷远目光扫到,他连连推搡叱李宁塔,想让他醒过来。
  雷远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事。
  环视四周,各个舟船木筏上的将士们,其实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此时天色阴沉,日光昏暗,水面上的冷风吹过,带着不知从哪里生出的血腥气。将士们所在的舟船便在这样的水面上微微晃动。
  水域远处,有半没在水中的树木或蒹葭,或高或矮,随风摇摆。再往远处,隐隐有道黑烟腾起,没入晦暗的天空。
  雷远深深吸了口气,又将之用力吐出。
  身边诸将眼巴巴地看着他。
  无论关羽还是雷远,此前都没有料到曹操竟能承受如此巨大的损失而斗志不退,更没有料到在这样恐怖的大水淹过之后,曹军有能力、有决心继续南下。
  这个误判,使他们失去了主动,瞬间陷入到了失败的边缘。
  关羽告诉雷远,荆州军能够拿下襄阳,拿下襄阳之后,战局将会再度变化。前提是,需要雷远堵住北方曹军南下的道路,坚持三天。
  雷远昨日觉得,自己应当能坚持三天。
  毕竟从新野往襄阳有足足一百四十里的路程,而宛城更远。曹军长途奔袭而来,己方半路拦截,求胜很难,但迟滞三天,并非做不到。
  可现在,贺松的战死,让他忽然惊觉。无论自己怎么竭尽全力汇集兵力,将士们都没法在曹军主力抵达之前完成整合。如现在这样狂奔向北,便是添油战术,使己方各部不断陷于以寡击众的局面。
  贺松所部据说只坚持了一个时辰,现在丁奉抵在前方,又能坚持多久?
  这时候雷远所部距离丁奉所部约二十里。这个距离很尴尬,丁奉一旦不敌,己方待要支援,怕是来不及;而若主动后退,事实上又并不可能甩开曹军。
  何况,曹休所部尚在鹿门山附近。何况,己方的将士俱都疲惫,叱李宁塔都这副鬼样子了,普通将士又哪来的力量作战?
  雷远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穿越者的身份,给他带来了极高的心气。所以在此前洪水漫过时,他心中有不满,觉得战果不似自己记忆中的那般巨大;所以他有千万般的不甘心、不服气;所以他他选择支持关羽的意见,希望己方能够通过后继的努力克服困难,谋求更大的胜利。
  问题是,现在的局面很清楚了,或许是因为曹操本人亲在南阳的缘故,曹军的决心和力量,都超过此前的预料。
  想要以寻常的手段来迟滞他们,绝不可能。
  交州军的将士固然勇敢善战,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雷远的袍泽,是稳定整个交州的基盘。雷远绝不会纵使他们无谓地送死。
  而如果不能迟滞曹军的南下,关羽在襄阳也必然不能成功。这整场大战,可以说就要结束了。且不谈吸引曹军的战略目标如何,但数万人临敌而退,后继的折损无法估量。
  难道真的只有……听邓范的?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此前与任晖往北面拒柳堰的时候,就提出了一个险计。当时雷远同意了,因为较之成果,可能损失任晖、邓范两部的代价,雷远承担得起。
  但前日里他传来急信,力陈曹军主力将至,进而提出了一个新的计策。
  这封信几乎把雷远气笑了。
  前一个计策,已然无疾而终。邓范怎么就有这样的精神,接着愈发弄险?这是以为交州军的家底厚实,一点都不怕损失么?故而雷远并未答复,而是直接召回了任晖所部,作一个小小的警示。
  但现在看来,时势所迫,不行大胆之策,怕是不行了?
  雷远再次深深吸了口气。
  他摆出较轻松的姿态,对马忠道:“上次我在战场上对阵曹操,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曹军主力大至,迫得庐江雷氏宗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玩命。如今……”
  马忠一拂袍袖,沉声答道:“非常之时,唯有用非常的谋划。”
  雷远哈哈一笑。他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决然,还带着几分凶恶的眼神。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当真
  汉阳郡,冀县。
  原先的凉公府邸,更早时的凉州牧府。
  建安四年时,京兆名士韦端被任命为凉州牧,坐镇汉阳郡冀县和解凉州叛乱,调和马腾、韩遂之间的争斗。韦端遂在冀县营建此凉州牧府,广引地方俊才入幕,一时俊彦云集。
  后来韦端从凉州牧调往朝中担任太仆。其子韦康、韦诞周旋于朝中,得到孔融的盛赞,称韦康渊才亮茂,雅度弘毅,伟世之器,而韦诞懿性贞实,文敏笃诚,保家之主。孔融说话一向很损,最后加了句“不意双珠,尽出老蚌”,一时引为笑谈。
  两年以后,荀彧举荐韦康接替韦端,出任凉州刺史。韦康和他的不少支持者最终都死于马超之手,州人莫不凄然愤慨。后来凉州士人与马超始终不能齐心,也有韦康的因素在。
  韦康死后,马超占据此处府邸。他是胡儿性子,不爱繁复,故而常在院落中竖起军帐居住,以至于府邸本身反倒有些破败。
  刘备入驻此地一个月来,特意拒绝了州人稍稍修缮的请求,以示自家的平易近人,又分派僚属,直接就在这里布设办公场所。
  这时候,刘备正坐在案几前,有些烦躁地看着面前小山般堆积的公文。
  自从诸葛亮来到帐下,刘备已经很久不直接接触这么多的实际公务了。现在诸葛亮偏偏远在成都,而法正虽然也在军政事务上极有才能,但终究不似孔明这般心意相通。
  并不是说,法正不如孔明。只是,法孝直做事,有时候想得未免太多一些,算得太精细了一些。
  如今己方在凉州的立足,尚处在最初的阶段,中枢政权与这个狂乱造反数十年的大州如何协调,与其中无数心思各异的地方势力和羌胡部落如何划分各自收益,很多问题都是此前从未遇到过的。
  对刘备来说,这些得失进退上的事,宁愿定得宽松些、粗略些,只要暂得一时粗安,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调整。
  他所建立的汉中王政权,虽然打着秉承前汉制度的旗号,其实推进的很多事业,都是前人并未开辟过的,并无前贤余烈可供效法。所以他只有一步步地来,先不惮其粗,不惮其简略。
  刘备在成都时,与孔明的配合就秉承着这样的思路。刘备发布大略的意见,孔明构建相应的框架,然后在执行过程中填充内容。
  在这个过程中,以孔明之才,自然能够通达其中细微的道路,而缘饰以文雅,从容不迫地将诸多末节编制成可行的规则。哪怕有强硬手段,也都师出有名。而刘备高举上位,居中调处,既不插手实务,也就从不犯错。
  但法正的风格与孔明不同。
  他不似庞统那样激进,但比庞统和孔明都更巴结一些。就像当年在推举刘备为汉中王时那样,法正总希望自己能提前为主君想到周全,将许多事从一开始就剖析个清楚明白。
  老实说,很多时候,他这样的风格让刘备非常受用。
  然而凉州这里的许多细务毫无先例可循,想要做好,就得不断地进行两方、三方甚至更多方的反复征询,不断协调,于是就冒出各种各样异想天开的想法和荒唐的诉求。
  尤其是到了最近几日,许多军政事务、人员任命到了最后落实的关头。前后折腾过几遍以后,本来简单的事,变得反倒有些复杂了。
  这一来,刘备忙得厉害。有时候他想偷个懒,却又生出负罪感来,觉得自己不该辜负法正的努力。
  待到处理完毕手上的一份文书,刘备只觉得浑身酸痛。
  放在二十年前,不,哪怕十年前赤壁之战的时候,自己哪会如此?当年哪怕箭矢破空之声就在耳边飕飕乱响,自己鏖战数日,横剑而卧,说睡就睡,一旦听得战鼓声响,立即起身上马披挂作战,纵横沙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倦怠劳累。
  可现在,真是老了呀。
  刘备瞥了一眼案几的边缘。那里摆着一小方铜镜,铜镜的表面映照出他花白的头发,一缕白发脱出了发髻,松松垮垮地挂到了眼前。
  在外人面前,他摆出精力旺盛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也快到六十了。每天早上,都会在枕头上找到凌乱的脱发,发髻越来越难扎得牢。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头发捋到耳后,轻轻摸了摸。只觉得头发细而软,摸在粗糙手上,几乎没有感觉。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想了想,又从架上取了佩剑。
  天色还早,这会儿瞌睡实在不像样子,不如到院中松松筋骨,出身汗,说不定精神就来了。凉州士风刚强尚武,正好找杨阜、姜冏那几位比划比划,也显得亲厚。
  走出厅堂几步,两侧偏厅里往来的吏员们就见到了刘备。
  有好些人连忙停下脚步施礼。这些人大都是凉州本地士人,礼数很周全。但也正因为礼数过于周全了,反倒显得彼此有些距离,不像是孔明以下的荆楚之士,多能亲密无间。
  刘备尽量向他们一一致以温和微笑。这也是他很擅长的本事,奈何年纪大了,笑了十几次,他开始觉得脸上的肌肉有点发硬。于是侧过身,沿着厅堂侧面的走廊走了几步,揉了揉脸。
  这边的走廊下,有几名近侍肃立。刘备认得,其中一个面容俊朗、英气勃勃的少年,正是姜冏之子姜维。
  刘备初到荆州的近侍,如傅肜、魏延等,如今都成了执掌军权的重将,而资历较浅的向宠,现在也渐渐积累声望,随时会外放出镇。
  如今这几名近侍里,包括董和之子董允、霍峻之子霍弋,与姜维并为各州的年轻俊彦。刘备使他们随从宿卫,也有效仿前汉时皇帝以任子为郎官的意思。
  董允是个书生,霍弋出身将门,本人则偏向文质。唯独姜维极擅长剑术,英武异常,据说曾与马超相搏。刘备见姜维当值,顿时眼前一亮,微笑道:“伯约,来,随我舞一回剑……让我看看凉州少年英才,哈哈。”
  若寻常少年被天下雄主点名,早就激动到五体投地。可姜维并不露出受宠若惊的姿态,也不推辞,只兴致勃勃地道:“遵命。”
  他随即跟着刘备,缓步迈入院中。
  两人都是剑术的大行家,当下分开三丈站定,各自拔剑。
  正待动手,法正面带喜色,小碎步匆匆入来:“大王,有荆州军报!”
  刘备心头一紧,疾步迎上去:“怎么样?”
  法正略微压低嗓音:“汉水暴涨,数万曹军没于水中!我军大胜,兵锋直逼襄阳!”
  “大胜了?”刘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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