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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余烟-第6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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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其实在场诸人心里都清楚,否则也不会始终追随着魏王世子。
  一旦曹丕和他麾下的文武班底从关中脱身,接下去就是曹刘两家争分夺秒的竞赛。刘备要尽快重整关中,统合凉陇;而曹子桓则要尽快接收魏王的军事、政治遗产。这个竞赛或者延续数月,或者一年,或者三年五年;而竞赛结束之后,双方仍然是不死不休的决战。
  那时候的决战,一定会比现在更艰苦,成功的可能一定比现在更渺茫。但,不试一试,怎知道成不成?哪怕用兵如神的魏王,这一生中也多遭惨败,甚至刚送了性命,谁又敢说,刘备和他的部下们,就能战无不胜呢?
  总得试一试!为了天下,为了大位、大权,值得试一试!
  “元常公。”曹丕忽然唤道。
  钟繇俯下身:“在。”
  “你是汉室老臣,素受天下仰望。如今刘备括取天下之半,威势盛极,你又为何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曹氏?那张松此来,要看的人里,难道就没有元常公你么?”曹丕抬起头,轻声问道。
  钟繇想了想,笑了起来。
  “世子说的是,我还真是汉室老臣。这些年来许都朝堂上的宿老凋零,资历名望能与我大体仿佛了,好像只剩下王景兴、华子鱼那几位啦。只是,我所尊奉的汉室,乃是皇帝与世家共治,纲纪有常的汉;却不是玄德公纠合武夫、斯文扫地,又尚申、韩严刑峻法,苛待士人的汉。”
  钟繇向曹丕稍稍躬身行礼:“子桓不必相疑,我所想所谋,全都是为了回报魏王,为了重整天下,再建太平。”
  曹丕垂下头,用力抹着脸。
  过了会儿,他沉声道:“我不会主动放弃长安。”
  钟繇只作静听姿态,动也不动。
  曹操身死的消息传来以后,曹丕失魂落魄了好一阵,但现在看来,似乎又重新振作起来了。终究他在父亲身边多年,常得耳提面命,绝非无能之辈。
  曹丕起身在厅堂里走了几步,扫视诸将,继续道:“天下局势剧变,不容我们悠闲。接下去,有几件事要尽快去做。”
  诸将皆道:“请世子吩咐。”
  “如今父王病逝,河北、中原扰乱,志士狐疑。我身为魏王世子、副丞相,有守土之责,又有忠勇将士相助,必定会驻长安不移。请诸将督促下属,并发关中民力,继续修缮长安和周边军堡城防,做好在此击退刘备大军,重振我军威风的一切准备!凡有动摇军心、怯敌惧战的,皆斩!”
  诸将一时迷惑,但皆应道:“是。”
  曹丕转向钟繇。
  “元常公。”
  “我在。”
  “劳烦元常公与那张松再作商议,务必要让张松向玄德公转达我方平定中原局面的渴切。嗯,也不妨多多渲染曹子文的勇力和军中威望,要让玄德公对他大加戒备,视他为日后的大敌,这样,才便于我们行事,对么?”
  “遵命。”
  “与张松之间的联系,只限于堂上诸君所知,不得外传。我授元常公以全权,完整决定其中的一切细务,不必求快求急,务必要办的妥善,无论军事上或是其它方面,都不要留下受人利用的破绽。”
  曹丕说到这里,不经意地提了句:“此事非同小可,我与元常公之间,须得妥善之人居间联系,嗯,不妨就让仲常、稚叔都随我一起,专门处置相关事宜,可好?”
  仲常、稚叔者,乃是钟繇之弟钟演、钟繇之子钟毓。曹操在邺城,使群下都将族人迁居邺城为质任,唯独钟繇名望极高,不在此列。一弟、一子,皆在长安用事。如今曹丕提出让两人随同身侧,钟繇竟不能反对。
  钟繇愣了一愣,苦笑着躬身施礼:“世子的安排十分妥帖。”
  曹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再对诸将。
  “骁骑将军曹彰素来轻佻躁脱,近在宛城,又有阻兵专权之举、所在犯暴之迹。若元常公能稍遏刘备进兵之势,我即当以魏王世子的身份,行文天下,痛斥子文的罪过。若曹彰认罪顺服,倒也罢了。若他肆心恣欲,罔顾大义,我便提兵讨伐之,继而自雒阳至邺城,压服乱局,继大位而定天下人心!”
  原来如此,世子甚是高明。这番言语,很有几分魏王当年风采了。
  诸将提起嗓门,继续应道:“是!”
  五天以后。
  茂陵邑西南,刘备军中军大帐。
  五短身材的张松,被许多同僚围拢着,以至于刘备和诸葛亮看不到张松的表情。
  不过,听他高亢的言语声音,足见实在是得意至极。
  他也真有得意的资本。
  这一趟汉中王令他入城吊丧,顺便再以言辞震慑曹营上下。
  去时汉中王说了,吊丧为主,言辞震慑乃是小事。小事办不成、办不好,都不怪罪,张松本人更不要强求。
  可张松不仅办成了,竟然还迫得曹营方面俯首,恳请一个拱手交还长安的机会!
  这是长安!再怎么荒残,这都是数万曹军盘踞的关中雄城,是大汉的旧都所在!
  张松竟然只靠一张嘴皮子,就迫得敌军主动退让,这样的功绩,足以为张松赢得一个名留竹帛的地位,足以和史书上任何一位辩士相提并论了!
  此番果真拿下长安的话,玄德公已说了,值得给张松一个实封千户的侯国为酬!
  张松指手画脚,将自家的言辞姿态细细描述,说到高亢处,他时不时仰头哈哈大笑。
  而坐在主席上的刘备,微笑听着张松讲述,视线则往眼前一份文书上反复瞥过。
  这文书,乃是张松与钟繇商议下来诸多步骤中,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环节。
  张松顺手将之带了回来。
  这是昨日曹丕以魏王世子名义,颁行河北、中原各州郡的文告副本。主要的内容,固然是痛斥曹彰在魏王死后拥兵自重,宣示自身魏王世子的继承权。为了行文有力,文告里又循千百年来的惯例,给曹彰加了无数真真假假的罪名,其中有这么一句:“颠败危辱于前,勒兵失道于后,遂使皇帝崩坠,悠悠有识,孰不哀恸!”
  “这……”
  刘备只觉得嗓子燥得要冒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如此大逆之行,他们就堂而皇之地写上了?皇帝究竟如何,我们还没个结果……他们就把这事栽给曹彰了?”
  他转向诸葛亮,既惊喜又迷惑地问道:“听子乔说,他在长安城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此事……曹丕的文告里,怎么就写上了?这……孔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诸葛亮叹了口气:“曹营之人的想法,和我们本来就不同。我们心中有汉室,才会竭力维护,才会殷殷于皇帝的安危。而他们视汉室为无物,以皇帝为傀儡……傀儡既然失踪了,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用处。而这用处,正好施加于争夺魏王之位的对手身上。”
  “也就是说……”刘备拿着文告再看看,犹自难以置信:“也就是说,这一盆脏水,曹氏自家泼上了?这麻烦事,解决了?哈哈,这就解决了?”
  过去那一段时间,可能担负弑君骂名的压力,实在过于沉重了。蓦然的放松,使刘备有些失态。
  诸葛亮从刘备手中取回文书:“大王!”
  “怎么?”
  “曹氏既有文告行于天下,便是定论了。从今以后,此事无须我方群臣再议。”诸葛亮温和地笑道:“但也有件事,大王和群臣,必须赶紧去办。”
  刘备吃了一惊,又有些迟疑:“孔明,你也在催我么?”
  诸葛亮点了点头,正色道:“既然曹氏声称皇帝遇害,我方当大张旗鼓,为皇帝发丧、追谥。这是大事,比进入长安,更加重要!”
  “呼……”刘备喘了口气,用手拍了拍额头:“对对,孔明,你说得很对!”
  距离两人稍远处,法正的视线在刘备和诸葛亮之间来回移动。
  他有些好奇两人说了什么,想要上前去问一问。刚起身,手臂却被满面红光的张松挽住了:“孝直!孝直!哈哈,怎么样,这回你服不服我?”
  法正笑道:“服,服。”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命运(上)
  从长安城头望下去,益州军和凉州军的营盘一座座连绵,处处旌旗飞舞。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营盘的规模愈来愈大,也愈来愈完备。营盘外侧的寨墙最初只用木料,现在大部分都换成了黄土夯筑,足足有两丈宽,一丈四五尺高。寨墙的上头,再额外架上木栅和木棚。
  寨墙以外,有蜿蜒的壕沟。看得出来,壕沟也是统一规格,大概两丈宽,六尺以上深。有一部分壕沟直接连通潏水或渭水,隔着老远还能看到波光粼粼,有可能天气寒冷,水面开始结冰。还有一些壕沟,则在底部埋着密密麻麻的竹签、尖刺,在冬季的阳光底下,散发着森冷的光。
  寨墙上开着很多缺口,设置了高大的营门和望楼。可以见到精神抖擞的将士沿着营间道路往来巡逻,负责传令的轻骑兵如同蜜蜂那般快速聚散来去。
  视线穿过营门,往营盘内部看,靠近营门的位置,有大片夯实铺平的空地。有将士随着口令和旗帜变幻,正在空地上作阵列变幻的训练。更远处,在一整片的营寨后方,有数不清的攻城器械已经被打造完毕。
  这些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若真的直抵城下,以守军将士的士气,苻顿不觉得能坚持多久。
  不过,既然魏王世子主动交出长安,汉中王便没有使用它们的机会了,那些高大的巢车和抛石机,就只能一排排耸立在原野上,像是一个个头角峥嵘的沉默巨人。
  许多事情都通过两方谈判达成了一致,过去旬月,两方便有条不紊地按照谈判结果办事。魏王世子本人,五天前就已经带领大军出城,迤逦前往弘农。后继的部队陆陆续续跟上,这会儿绝大部分已经离开了长安。
  最后一支离开的部队,是阎行将军的部属们。那些将士,大部分都是关中人,也有凉州人,他们既不愿意离开故土,却又习惯了在曹营相对宽松不受约束的生活,害怕留在关中,遭到汉中王的清算和军纪管束。
  与此同时,魏王世子为了保障己方拥有足以压倒曹彰的实力,又提出了许多优厚条件,其中甚至包括授予阎行骁骑将军的称号。
  最终,在经过了连续数日的纠结和争执以后,阎行所部就此分裂为两部。一部约两千余骑,坚持跟随阎行;还有一部同样约莫两千,以一些饱经风霜的老卒为主。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长安有家有室,故而决定留在长安,看看能否在汉中王的治下吃一口安稳饭。
  留下来的这批老卒以符顿为首。
  从前日起,长安城中的治安,便由这批老卒负责。过程中难免撞上乱兵劫掠或惊恐百姓四出亡散等事,还有人试图往城中武库放火。好在老卒们的经验很丰富,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
  今日凌晨起,汉中王的军队进城接管各处城门要地。
  苻顿便陪着一名唤作陈到的汉中王部将,一处处地走,一处处地移交。
  两人每经过一处岗哨,便有益州的甲士站定。而原来的守军默默跟随在苻顿身后,聚到百人,然后根据安排回营安顿。
  前后两个时辰,他们将长安城中各处要地走遍了。
  此情形换作一般的武人经历,大概会觉得有些羞辱。但苻顿并不觉得,他少年时阖族遭屠,后来当过牧奴、当过贼寇,比这更羞辱十倍百倍的事情都遇到过;跪地弃械投降再遭十一抽杀的事都撞上过不止一次。
  此时,陈到与苻顿相处时并无凌人傲气,他的部属们也不殴打、擅杀降伏之人,那已经很好了。
  苻顿早年间曾任关中豪帅成宜的亲卫队长,以勇力过人着称。后来成宜被马超所杀,他便改投了韩遂;韩遂的女婿阎行造反,夺了韩遂之兵,他又跟着阎行作战。
  一晃眼,他从军已经超过三十年了。无数次出生入死带来的伤害,使这名原本健壮异常的氐人衰老的很快。就在这两年里,他原本的强健肌肉迅速消褪,只剩下宽大的肩膀抵着甲胄,脸上的皮肤也沿着两侧面颊松弛垂坠下来。
  他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时不时探左臂去扶堞雉。
  他探出的左手手掌只有半个,拇指和食指以外的三根手指连带着下部的手掌骨,全都没了。手腕处的关节模样也很古怪狰狞,明显是骨骼碎裂后再也没能恢复。
  陈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苻顿的手掌。
  苻顿举起残疾的手掌给陈到看看,咧嘴笑道:“三年前,被马超砍的。我领兵与他对战,可惜不是对手。”
  陈到忍不住赞叹:“足下真是勇士!”
  那残疾确是三年前关中之战的结果。
  当时汉中王与马超联兵攻入关中,曹公率大军迎敌。阎行出长安助战,结果遭到了马超的袭击。阎行实在不敢与马超放对,于是让苻顿带兵断后,与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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