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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余烟-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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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郃连忙道:“往南有个名为三河口的地方,南下的道路都汇聚于此。越过三河口,就是岑水附近荻芦蔽岸,支港四通的湖沼,如果吴军往湖沼中登船而走,我们就赶不上了。”
  雷远颔首:“我们现在出发,多久能够赶到三河口?”
  “现在出发,只要小半个时辰,就能抵达。”
  “吴人需要绕过战场,所以会在林地里行动一程,他们的速度不会比我们更快。”雷远迈步出发,愉快地道:“我们就往三河口去,在那里送一送客人!”
  高峰山下的战斗仍在延续,但已经不值得关注了。
  对乐乡周边的形势,雷远曾和蒋琬仔细推演盘算过。雷远希望尽快清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避免外界因素的干扰,但是某种角度来说,外界因素的干扰又是不可避免的。
  赤壁以后,孙刘两家挥军重返荆襄,联兵以攻江陵,但没过多久,两军就各自分遣兵马南下括取荆南郡县,对江陵的围攻,反倒成了干打雷不下雨。
  在分取荆南的过程中,吴军凭借水军调动的优势,先后夺取了益阳、汉寿、临沅等军事要地。吴侯随即任命武锋中郎将黄盖为武陵太守,领偏师驻守此地。黄盖是追随孙氏三代的宿将,手段老练,他又是荆南出身,对武陵的形势颇为熟悉,遂以较少的兵力压服寇乱、击败前来滋扰的蛮夷,以致诸幽邃巴、醴、由、诞邑侯君长,皆改操易节,奉礼请见。
  然而随着玄德公在长沙、桂阳、零陵等地的迅速进展,黄盖所部渐觉压力沉重。由于荆州本地士人大都亲附刘氏而排斥孙氏,玄德公甚至能够越过汉寿和临沅这两个重镇,将政令通达于零陵西部山区的充县、零阳、酉阳、沅陵等地,事实上对武陵的黄盖形成了包围态势。
  为此,江陵战事方才结束,周瑜立即调兵遣将,令周泰领兵进驻位于武陵北部边境的岑坪。通过控制岑坪,既可以加强对澧水、涔水河道交通的控扼,截断玄德公对武陵西部诸城的联系渠道;又可以逐步向北方扩展影响,最终把控制区域推进至大江,与江北的江陵城形成呼应,三面压迫公安城。
  周泰受命以后,即在岑坪修筑军寨、开展屯田,做足了准备。
  而玄德公对此也有应对的策略。岑坪往北,正是乐乡。庐江雷氏宗族的两万余人丁,即将扎扎实实地落在这个地方。
  双方各自都有必须达成的目的,那么,双方的矛盾就很难缓和。在玄德公和吴侯的层面,当然可以说孙刘联盟抗曹是大势、是大局,但落到具体的郡县,落到孙刘两家势力相抵角的地方,只怕会有很多麻烦事发生。
  应付这些麻烦,就是雷远的任务,而雷远一点都不害怕这些麻烦。
  雷澄、任晖所部已经进入战场,留在高峰山中的,是雷远本部扈从和郭竟、贺松两人所领的部分人马,合计大约七百余人。这些将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雷远号令既出,他们很快就从背对战场的另一侧山道下来,列队待命。
  雷远扬鞭策马,也不多说,只道:“加急行军。”
  号令一出,传令兵骑马飞奔,各级军官呼喝号令,骑兵们加速向前,而步卒们把矛戟扛在肩上,开始举步奔跑。


第一百零八章 连环(五)
  与中原地区各郡县之间清晰的乡里划分不同,荆南地域开阔,有大量土地未经开发,因此郡县间往往直接以天然地形作为分隔。比如三河口的南方有一处广袤的湖沼地带,就是武陵郡零阳县和南郡乐乡县的分界。
  这片湖沼是洈水、油水、岑水等大小河流千百年来反复改道、泛滥、冲击的结果。夏季水量丰沛的时候,湖沼就扩张绵延至十余里方圆,向东与七里湖联为一体;冬季河流枯水,则暴露出大片的碎石河滩,期间犬牙交错着漫无边际的苇塘和沼泽。河滩的边缘,有一处数百年前修建的码头,因为近水处的基底被水掏空,多处都已倾颓了。
  因为湖沼间的地形异常复杂,所以通行于两地之间的行旅,习惯了以三河口码头和零阳县方向的另一处码头为起点和终点。而由乐乡各处通往南方武陵的道路,都会汇集到此处。
  雷远在灊山时,就很重视为将者对地理形势的了解。如今抵达千里之外的荆州,虽然自身一时难以熟悉掌握周边地势,好在草莽之中自有人才。在这方面,刘郃实在帮了大忙。这位新任乐乡县门下游徼在过去的数年间,似乎也不只是区区驿站小吏这么简单,能够对方圆百里的地形如此精熟掌握,其间大概还有很多故事。
  雷远与部属们赶到三河口的时候,大约申时四刻。
  冬天的下午很短,这时候夕阳渐与暮色相合,在西方山峦的边缘散射出金色或红色的微芒。从北方吹来的寒风倒是再度猛烈,这里距离大江已经很远,于是风也褪去了湿气,带上了阵阵土腥味。
  码头周边的道路没有行人走动的痕迹,显然吴人尚未来此。因为经过半个时辰的奔走,将士们都有些疲累;于是雷远让他们分散到码头两侧能够避风的洼地,让所有人稍许休息。
  雷远满意地发现,即便在休息的时候,将士们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他们穿着甲胄,把刀枪抱在怀里,以什伍为单位分别聚集,同时每个屯都有一个伍的士卒负责警戒,他们的屯长则始终站在高处,让自己的视线能够覆盖自己所管辖的屯,同时也能注意到周边环境。
  这样的举动,是在灊山中行军时,雷远和部曲们不断总结的结果。如今已经无需额外吩咐,所有人自然如此了。那种随时将有敌人逼近的情况,会迫使人近乎狂乱地总结经验,并且立即将之应用到实际中;只有那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赢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大约再过了两刻有余,西北面的一处灌木林中,有人举起环首刀,以刀身反射阳光,向码头反向晃动了三下。稍许隔了一会儿,再度晃动了三下。在森暗的苍莽林地中,这样的光芒太过耀目了,立即引起了将士们的注意。
  雷远双掌拍击发声:“吴人快要来了。准备吧。”
  郭竟站在码头边缘沉声喝令,正在休息的士卒们立刻集结。
  贺松向雷远颔首示意,随即领着骑兵和弩手们绕行到码头右侧的一处林木茂盛的坡地之后。雷远注意着他们的行动,直到坡地上方有一面三角型的小旗左右晃动两下,再上下晃动两下。这是约定的按号,表示骑兵和弓弩手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可以出战。
  而步卒们同时也整备完毕。在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他们重新登上河岸,在雷远身后列队而立。使用枪矛的士卒们各自就位以后,把枪矛竖立起来,枪纂轻轻顿入地面的声音连成了绵延不断的闷响。
  与此同时,在西北面的灌木林边缘,影影绰绰出现了吴人的队列。他们的数量并不多,充其量三五百人的样子,队伍非常整齐,但前后距离拉得甚长,绝大部分人没有着甲,显然没有做任何战斗准备。
  在雷远看到他们的同时,吴人也看到了雷远所部,但他们并没有慌乱。雷远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这三五百人前进的步调丝毫都没有动摇,节奏也没有一点变化。
  在这种整齐的队列中,只要有一个人的步伐稍有不同,就能够被清晰的分辨出来。其余各人的动作越整齐划一,那个与他人不同的脚步就越明显。但是没有不同,一个人都没有。这绝不可能是强自伪装出的表现,而是这数百之中人,真的没有人慌乱。
  这不是什么东吴使者及其随员,而是一支轻佻而剽悍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别说没有着甲,就算赤手空拳,也不能轻视。
  吴军继续前进,不疾不徐。
  而雷远有些感慨:“灊山那回以后,吴侯似是长见识了,知道刀剑比口舌更能说服人。”
  “小郎君!”郭竟上前半步,想要说什么。
  雷远摇了摇头:“无妨的,不必紧张。”
  “是。”郭竟退回原处,趁着雷远不注意,向樊宏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樊宏很是乖觉,转向李贞、胡平、李齐等人做了手势。
  这四人目前是雷远的扈从首领,各自领着十余名甲士随侍左右,除了偶尔传令以外,最重要的职责便是保护雷远的安全。此刻几人心意相通,不动声色地指挥部下,顷刻间,甲士们收紧了队列,隐约将雷远簇拥在中央。
  雷远注意到了扈从们的表现,却没有阻止。身为武人,指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然是痴心妄想,但也不必刻意以身犯险。他觉得自己是个惜命的人,所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至于雷远本人的姿态,始终很放松。他面带微笑,丝毫都没有将步步迫近的那支军队放在心上。于是扈从们渐渐放松下来。
  随着双方的距离接近到一定程度,雷远看到了吴军的带兵将领。
  此人太显眼了。
  他大步走在整个队列的最前方,身着戎服,腰带长刀。其身材虎背熊腰,与邓铜、任晖差相仿佛,但他给人的压迫感却远远超过邓铜和任晖。
  关键在于此人的面容。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好几道可怖的伤疤,简直令人触目惊心。他的左侧面部有条自上而下的长疤,从额头开始,直到下颌,眉毛被截断了,上下眼睑也歪扭着;脸颊处是裂开的,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而右侧的额头处,则有一条横疤,越过半个额头,将右侧的鬓角整个削去,还带走了一块耳廓。
  这样的伤势,任何一处都是只差毫厘要人性命的。而此人,仅仅在脸上就带着数处重创;身躯上又是何等情形,简直难以揣度。无论如何,此人必定经历过超乎想象的惨烈战斗,是在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厉害人物。
  此人一直向前,直到距离雷远所部不过数丈,这才堪堪止步。
  当他停下脚步,身后数百人几乎同时止步。
  两支队伍各自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却又彼此均知,对方并无厮杀的意思。于是这情形不怎么肃穆,反倒有些古怪。
  半晌之后,雷远徐徐道:“我是左将军从事、乐乡长,庐江雷远。来者,可是九江周幼平?”
  那人双手叉腰,看看庐江雷氏的部曲,又转回头看看自家部属,随即沉声答道:“正是!”
  雷远微微颔首:“久闻阁下乃是江表虎臣,今日有幸相会。”


第一百零九章 连环(六)
  周泰点了点头,盯着雷远,并无回应。
  特地赶了数十里的路,到别人家里煽风点火,结果被主人堵在了家门口,这未免有些尴尬。而庐江雷氏全副武装的姿态,又证明了这一关恐怕不太好过。
  然而周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或许是伤势影响了他的面部肌肉,让他没有办法自如的表达。这人给雷远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根铁桩。
  沉默了片刻,雷远继续道:“此前我只听闻,周将军有披荆斩棘、克定江东的功绩。然而抵达乐乡后又听说,去岁以来,周将军修建拦河土堰、提升岑水的水位,从而在南岸引水灌田。得益于此举的田地,多达千顷,得益于此举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此举,堪称地方官员的楷模了。”
  周泰兴修水利的事迹,是蒋琬说的。此前吴军在武陵的军事存在,非常依赖于沿澧水、沅水的粮秣物资运输线,可是自从周泰在岑坪屯田灌溉后,包括临沅、汉寿、益阳等地的东吴驻军已经能够自给自足,甚至还惠及当地黎民。这样的举措,当然被左将军幕府所警惕,视为江东在荆南立足渐渐稳固的象征。换个角度,这也确实足见周泰的才能。所以雷远以楷模相称。
  “楷模”在此时来说,乃是极大的褒扬。此前曹操经涿郡,就曾褒扬故北中郎将卢植为“士之楷模”,雷远将之用在周泰身上,显得非常尊重客气。
  周泰微有动容。
  他是寒素起家,少年时曾做过水贼,出身与江东的诸多豪门文武颇有差距。自从出仕江东以来,他历任文武各职,多有功绩,在担任春谷长、宜春长时不仅食其征赋,也有实际的治理成果,然而众人却只将他当做雄武敢战的猛士。说的难听点,视之为披坚持锐的一名匹夫尔。
  很少有人像雷远这样,一见面就提起周泰在农田开垦、兴修水利方面的功绩。
  周泰的性格刚毅严肃,除了对吴侯孙权以外,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但雷远如此夸赞,他便实在不好意思拒人千里。
  周泰咧了一下嘴唇,似乎是笑了笑,拱手示意:“不敢当,这是我的本分而已。”
  “孙刘两家既属联盟,那我们这些做地方官的,想必能够友好往来。续也不才,希当大任,或能与足下交流治理地方的经验,请教安抚黎民的策略。可惜,今日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有些话,我实在不得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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