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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否认,在处理地方政务的事情,相比于一些低阶的地方官员,朝中的一些官员确实是略有不如。但是,朝中官员,乃是负责总揽全局,负责统筹的事务,协调各方,两者的职务性质本就不同,又如何相提并论呢”
“哦贺爱卿,真的是这样吗真得像你说得这么好的吗”
崇祯意有所指连连反问了一句之时,目光却是在最前排的官员之间来回扫视,目光中充满玩味的意味,不等贺逢圣作出回应,进而又问道:“别得不说,单单是陕西的连年大旱,就持续了数年之久,而江南却是连年丰收,米粮多不胜数,作为总揽全局、负责统筹的所谓朝中官员,怎么就没有发挥作用呢”
一时间,贺逢圣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一些语塞了,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心有顾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渐渐地,崇祯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炽盛,语气也变得有一些咄咄逼人起来。
“在上朝之前,朕翻看了一下大明国库的历年税收,尤其是最近数年,尤其是江南的税收,每年却是只有寥寥数十两、数百两,还不如京城的一个商铺缴纳的税银多。”
“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陕西,朕不仅不奇怪,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会十分高兴,最起码能够说明,陕西的灾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而且,在最近数年、十几年里,朕没有听说,也没有看到地方官员上报啊,江南有什么天灾发生,致使收成减少,甚至于颗粒无收。”
“那么,朕就非常的奇怪的,以富庶和繁华著称的江南,每年的税银,为何只有那么一点难道就不该给朕个解释吗难道就不该给大明一个解释吗”
第四百一十一章 转移注意力
一直以来,关于江南的赋税,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犹如禁忌般的存在,群臣都是尽可能地避开这个话题,然而,今时今日,谁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直白,就这么大喇喇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将矛头直指江南的那些士绅大族。
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先是变得凝重无比,一片寂静,紧接着,就变得有一些异样起来,一些官员的态度,明显有一些暧昧起来。
尤其是那些武将,更是嘴角微微上扬,眉眼舒展开来,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明显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毕竟,江南的那些势族,不仅与他们毫无关系,一旦那些士绅倒霉,毫无疑问,将会有许多的官员牵涉其中,到时候,文官集团势必遭到重创,而他们武将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高。
龙行虎步间,卢象升径直走了出来,刚一站定,长施一礼的同时,朗声说道:“皇上,江南各地上缴上来的税银,之所以这么少,不是当地有什么天灾,而是因为,许多的豪门大户偷税漏税所致,隐瞒家里的真实田产。”
“再加上,朝中有不少人收受了贿赂,接受了那些豪门大户的好处,亦或是一些田产本就是某些官员的,自然而然地,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就使得江南的赋税收不上来。”
“而且,朝中的不少官员,多是出自于江南的一些豪门大户,亦或是曾经得到过江南士绅的帮助,还有就是,江南士绅多故旧,免不了人情世故。”
此刻,不管是卢象升现在所讲的这些,还是崇祯之前的种种发问,都犹如一柄重锤,一次次地狠狠击打在那些文官的心脏之上,让他们有一种窒息感。
毫无疑问,不管是门生故旧,还是曾经的施恩之情,文官多东林,多是江南之人,这些都是实情,而皇上责难与针对的意思也已经十分明显,如今这个时候,没有一个文官敢触这个眉头,也不敢随声附和。
可谓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这个时候,崇祯忽然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在龙案前的平台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同时,缓缓开口了,语气虽然平静,带着平和之意,但话里的内容却是使得众人心里一惊,心神激荡之下,不啻于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就在数日之前,河南的锦衣卫传回来消息,河南巡抚丘兆麟遭人行刺,若不是朕派人暗中保护,差一点就会一命呜呼,魂归九幽。”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崇祯正好走到了平台的中央,随即转身,面对着众人,就好像没有看到百官的神色为之一变,突兀的问道:“各位爱卿,你们知道丘兆麟为何遭人行刺吗”
显然,抛出这个问题之时,崇祯从未想过能够有人作出回应,犹如自问自答一般,继续说道:“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自从去年被召为河南巡抚之后,丘兆麟就开始整顿军备,实施保甲制,彰善惩恶,清除积弊,由此得罪了不少的地方豪强与权臣。”
说话之间,崇祯再次动了,缓缓向龙案走去,来到龙案的旁边,信手拿起了几本奏折,猛地一转身,面对着众人,声音变得高亢的同时,又蕴含着几分色厉内荏之意。
“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丘兆麟的奏本,说什么独断专行,为祸地方,行为不端之类的说辞,而这些”
说到这里,崇祯话语一顿,反手又从背后的龙案上拿起几本奏折,在空中扬了扬,继续说道:“而这些奏折,乃是朕让锦衣卫前往河南的各州府县城,秘密调查而来的消息,对于丘兆麟的官品和操行进行调查,验证那些御史弹劾的事情是否属实,结果嘛,呵呵”
伴随着一阵冷笑,崇祯的话音戛然而止,转身快行两步,重新坐回了龙椅,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众人,充满嘲讽与戏谑之意。
位于前排的朝中重臣,周道登这些人,多是朝中老人,又岂能不熟悉丘兆麟这个人
此刻,就算没有崇祯右手中的那些奏折,作为凭证,以他们对丘兆麟性情的了解,秉性刚直,为官清正,尽心公事,一点也不怀疑皇上对他的评价,更是相信,河南的那些豪强与权贵会对他下手。
毕竟,对于丘兆麟在河南的诸多做法,他们也已经有所耳闻,早已触到了那些权贵的利益,尤其是推行的土地改革,重新丈量田地。
这个时候,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径直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皇上,微臣奏请,不管是何人,牵涉到谁,都要查名是谁买凶刺杀丘巡抚。不然的话,若是不予以严惩,不予追究,以后,恐怕朝廷的诸多政策难以推行到地方,恐怕再无官员肯干实事。”
转瞬间,其他的文官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即就明白了温体仁的用意,这根本就是转移皇上的注意力,于是纷纷附和了起来,表现的格外积极。
“皇上,微臣也认为,应该为丘大人讨回一个公道”
“微臣也赞同,应该严惩河南的那些不法豪绅,胆敢谋害朝廷命官。”
“臣附议”
“臣等也附议”
随着大殿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络起来,看着纷纷奏请的百官,崇祯脸上的嘲弄之意愈发的明显,又岂能不明白这些文官的心思,打得什么主意
转移话题,从而好为江南的乡绅争取更多的时间,甚至于推脱,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丘兆麟这件事情上,暗暗冷笑一声,崇祯并未戳破那些纷纷奏请之人的心思。
“好了,无需多言,朕自有打算,肯定要为丘兆麟主持公道,还其清白”
说话之时,崇祯连连摆手,阻止那些文官再这样闹下去,等到大殿里再次恢复安静之时,神色为之一敛,变得极为的郑重,语重心长地转而说道:“御史,虽然有纠察百官之责,有着进言之权,但是,却不代表御史就可以胡言乱语,凭个人的喜好与臆测而去弹劾。”
说到这里,崇祯的语速微微放缓,稍稍一顿,声音拔高了几分。
“从今天开始,不管是都察院,还是其他衙门,全部取消风闻奏报,进行弹劾官员,凡是都要讲证据,重事实,切莫以个人的主观去弹劾官员。”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取消风闻奏报
这一刻,听到崇祯的这番话,谁也没有想到,他的思维这么活跃,跳跃的跨度这么大,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说到了都察院,说到了风闻奏报的事情上,禁止这一弹劾方式。
毫无疑问,除了都察院的那些御史意外,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平静的外表之下,强压下那颗激动的心脏,兴奋不已。
自太祖皇帝创建大明以来,都察院就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虽无实权,却为百官所忌惮,在这始终都是暗流涌动的官场之上,又是极为团结的存在,招惹一个御史,那就是得罪了全部。
不言自明,由于身份使然,由于职责使然,虽然为百官所忌惮,但也是为百官憎恶和讨厌的存在,官场上的一个特殊群体。
毕竟,说白一点,所谓的都察院,就是一群爱打小报告之辈,还是那种毫无根据的那种,几乎掌控了大明一多半的舆论主导权,只是被无限美化了,美其名曰,纠察百官,监督群臣。
因此,由于很容易得罪人,都察院的御史倍加团结,远超于其他衙门,抱团取暖,不外如是。
取消风闻奏报。
虽然每一个官员不能再随意的弹劾其他人,却也是使得自己安全了几分,相对而言,还是赚了,限制的只是都察院的御史。
毕竟,百官忌惮都察院三分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们可以风闻奏报,哪怕是一个道听途说,哪怕是一个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他们都可以去弹劾一个官员。
换而言之,相比于其他的官员,都察院的御史可以凭个人的喜好,去攻击任何一个官员,不管事情的真假,有着风闻奏报之权,可以不用承担任何的诬陷之责。
从文武百官兴奋的神情之中,不难看出,他们可没少吃都察院的苦,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风闻奏报的苦。
“皇上圣明”
此刻,除了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以外,反应稍稍有一些迟钝,文武百官纷纷山呼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就好像忘记了之前的两个敏感议题,确立东宫太子,江南税银。
崇祯摸了摸鼻子,看着真心向自己跪拜的文武百官,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得意之色,心中也在暗想,从去年的清除魏党开始,以及打压东林党,直至现在,由于自己的种种手段,官场上早就是人心惶惶,许多官员犹如惊弓之鸟,如此一来,使得各个衙门的运转效率下降了许多。
无疑,取消风闻奏报,对于百官而言,那是一个利好,等于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对了,各位爱卿,朕还有一个重要之事和你们商议。”
这个时候,等到群臣纷纷站了起来之后,崇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自己的身上之时,转而看向了身侧不远处的司礼监太监张彝宪一眼,使了一个眼色,点头示意。
紧接着,张彝宪缓缓走了上来,站在平台的边缘中间之处,面对众人的同时,随即取出了一个文书,声音不轻不重地展读了起来。
“经查,瑞王朱常浩,前年就藩于汉中之后,巧立名目,征收税赋,横征暴敛,只顾一己之私,不念陕西灾民之苦,使得百姓怨声载道,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逼得百姓作乱。”
“桂王朱常瀛,同年就藩于衡州之后,大兴土木,大肆扩建王府,私自挪用当地帑银,侵占百姓田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可谓是民怨沸腾。”
“惠王朱常润,确定藩地之后,却迟迟不肯离京。在京期间,更是寻衅滋事,经常扰民,横行霸道。尤其是获封为惠王之后,在京数十年期间,假借选婚之名,频频向户部索要金银等物,动辄就是几万、数十万两。”
渐渐地,随着崇祯连续抛出爆炸性的消息或者观点,文武百官的神经都快麻木了,越来越大条,根本就跟不上崇祯的思维,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皇上现在让太监宣读三王的不法行径,究竟是想干什么
毕竟,相比于福王朱常洵的强抢民女,经常弄出人命;相比于唐王朱硕熿的荒唐,居然对小妾弄死亲儿子而视若无睹,更是将世子和世子孙囚禁十几年之久,三王的这点斑斑劣迹根本就不算什么,皇上为何这样小题大做呢
如果真得像福王与唐王那般,因此被除去了爵位,三王委实有一些冤枉了,太亏了,还有一些让人同情,虽然被封王已有数十年,但真正的有藩地,当一个真正的藩王,满打满算才有两年。
仅就具有藩地的时日而言,恐怕这是最短命的三位王爷了。
尽管有心为朱常瀛、朱常浩和朱常润叫屈,有一些同情他们,然而,却没有一个官员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就好像是在这一瞬间,文武百官达成了一个共识,相比于皇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