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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了一丝动容,回望了过去。
“父亲,无需自责,您也是身不由己,在这暗无天日的承奉司,你不是也被囚禁一十五年了吗并没有对不起聿键。何况,我不小了,已经二十六岁了,知道一些事情,也明白一些道理,别看父亲你是唐王世子,有一些事情,你控制不了,也非你所愿。”
朱聿键安抚般的反问了一句,隐隐指出父子二人不幸的根源所在,更是一下子捉住了朱器墭那枯槁而皱巴巴的大手,刚刚升腾起的情绪波动消失不见,再次恢复了平静,声音变得和缓起来。
话语里的亲情之意看似淡了少许,但其中所蕴含的那种亲情般的情动,却是愈发的浓郁,彰显的朱聿键更加的成熟与稳重。
“父亲,聿键并不觉得十五年的牢狱生活是在吃苦,也不觉得跟在您的身边是在受罪,从小到大,一直有着父亲你的陪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儿子越成熟的表现,朱器墭的心里反而愈发的愧疚与心酸,很不是味儿,感觉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大儿子。
“而且,父亲,何为吃苦何为受罪又何为是好日子”
朱聿键连连反问了三句,话语虽然平静,但叠加之下,气势陡然不断变强,让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其中蕴含着颇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接下来之言,更是彰显他的不凡,见解的独到,让朱器墭眸光闪烁、亮晶晶的同时,心里很是欣慰。
“所谓吃苦受罪,亦或是好日子,并不能简单的根据生活条件的好坏而界定,而是以其他标准划分的,分为身体和精神两个层面,身体上的享受,极尽物质的享受,如果精神空虚,生活再好,那也算不得好日子。”
“父亲,聿键却是远非如此,十五年的囚牢生活,过得虽然紧张了一些,吃穿都不怎么好,但儿子的内心却极为充实,有着书籍的陪伴,精神非常的愉悦。”
“所以,父亲,你不用自责,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儿子一直都在过着好日子,一般的王侯子嗣鲜有这种待遇,或许都比不上,谁能像我这般,父亲日日夜夜陪伴成长,父子二人朝夕相处,促膝长谈。”
随着朱聿键的缓缓讲述,那富含哲理的惊人话语,朱器墭的许多心结被打开,心里有一种豁然轻松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脑袋。
紧接着,朱聿键又说出了令朱器墭心神一阵的话语,发自于内心的赞赏,对于儿子那种由内而外流露出的胸襟,朱器墭是真真正正的自愧不如。
“穿着虽然是衣衫褴褛,但我的内心却是格外的强大,精神世界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精彩,都要丰富,都要富丽堂堂,所以,父亲,儿子并不觉得,自己会比那些自小受过名家大儒教育之人逊色。”
“而且,父亲,如果放在同一个平台之上,朝廷允许皇室宗亲参加科考,允许皇室宗亲入仕当官,聿键自信,绝对能够拔得头筹三甲,一样能够治理好一地。”
这一刻,随着朱聿键的一番慷慨陈词,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朱器墭的胸中情不自禁地涌现出一股澎湃之意,就连眸光也炽盛了许多,那虚弱的身体仿佛都好了许多一般。
精神奕奕,不外如此。
啪啪啪
当父子二人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之时,身体里充斥着踌躇满志之意,寂静的囚牢过道之中,传来了一阵脆亮的鼓掌之声,突兀的打破了这份寂静,紧接着,还有一番爽朗的话语传来,回荡在囚牢之中。
“好,好,聿键侄儿说得好,年纪轻轻,居然就有如此气魄,如此积极的生活态度,大哥,你可真的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后继有人啊”
这个时候,朱器塽与朱器埈出现在了囚房之间的过道上,并肩而行,说话之人正是前者,笑眯眯的模样,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充满奸诈之感。
朱器埈一手拎着食盒,相比于朱器塽的满脸笑容,一副春风和善之意,他的神情显得很是漠然,隐隐有一丝不屑,萦绕于眉宇之间,紧跟着,却是接过了朱器塽的话茬,言语却有一些阴阳怪气。
“不过啊,就是可惜了,可惜了大侄儿的这等胸怀与抱负,皇明祖训有言,皇室宗亲不得入仕当官,不可以参加科举。尤其是藩王子嗣,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若无皇上的圣旨,连这城池都出不去,更遑论那遥不可及的科举”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停在了囚房的牢门前,朱器塽随之取过一串钥匙,打开牢门的同时,接下来的一番言语,看似情恳意切,出于好意,实则却是不然,有一种落井下石之意,打击人的士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反常表现
“大哥,七弟说得不错,也别怪五弟我说话直,像咱们这等人家,出身于皇族,又是藩王子嗣,还是不要有那种念头的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藩地,反而可以活得更加长久。”
一步跨出,径直走进囚房,向朱器墭父子二人走去,朱器塽继续说道:“大哥,一定要约束好聿键,我们也是为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藩王就是皇上忌惮和警惕的重点对象,越是有才,心中越是有想法,反而越危险。”
“五弟说得有理,大哥我会好好约束聿键的。”
朱器墭轻轻点头,回应了一句,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其实内心也是认同的,进而又补充道:“毕竟,聿键以后还要继承唐王之位,这种想法可要之不得,多谢五弟的警醒。不然的话,可就真的太危险了。”
一开始的时候,听到朱器墭那近乎于服软的话语,朱器塽与朱器埈都是微微一笑,心中暗爽,脸上情不自禁地涌现得意之色。
然而,一听到后面之语,神色都是一僵,尤其是朱器墭颇为强调“唐王之位”四个自,意有所指,脸色顿时有一些难看起来,隐隐有一丝恼怒之意,但转瞬即逝。
不知道是朱聿键之前的那番慷慨陈词使然,还是故作镇定,强打精神,朱器墭早已变了一副神采,虽然依旧是蓬头垢面的模样,衣衫褴褛,却掩饰不了他此时的气度,虽不是那种一上来就是器宇轩昂,但也是那种从容不迫之感,表现出唐王世子应有的贵胄气度。
朱器墭将两个弟弟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神色依旧,也跟着微微一笑,并未理会两人在那一瞬间的神色变了变,而是出言问道:“对了,五弟,七弟,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一语落罢,不等朱器塽与朱器埈回话,朱器墭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又有一些讽刺之意,进而说道:“十五年的光阴,在你们的身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神采依然如旧,还是那么的器宇轩昂,丰神如玉。”
“哎大哥我却已经老了,虽不过四十多岁,却有了老态龙钟的模样。若是放在外界,咱们站在一起,外人绝不会认为咱们是兄弟,只是相差了几岁。”
说完之后,朱器墭的脸上闪过颓然之色的同时,揪了揪自己花白了的乱糟糟头发,颇有自我打趣之意。
朱器埈撇了撇嘴,脸上夹杂着淡淡的不屑之色,并未接话。
然而,朱器塽却是淡淡一笑,并未回应朱器墭的自嘲之语,而是朗声说道:“大哥,今天来这里,当然是看一看大哥你和聿键侄儿了。”
说话之间,朱器塽示意着朱器埈打开食盒,他从中取出一个银质酒壶,在空中扬了扬,努了努嘴,进而又继续说道:“喏大哥,我与七弟带来了一些酒菜佳肴,十五年没有见了,咱们兄弟三人喝喝酒,叙叙往日兄弟之谊。”
尽管精神矍铄,但依然改变了一个事实,他朱器墭的身体很是虚弱,没有儿子朱聿键的搀扶,即便是到了酒桌之前,也会十分的费力。
即便如此,在朱聿键的帮助之下,朱器墭还是有一些虚脱,力有不逮。
很显然,朱器塽与朱器埈的反应有一些冷漠,此行的目的,并不像前者说的那样,什么叙一叙兄弟的情谊,否则,也不会对朱器墭的虚弱模样视而不见,不管不问。
“呵呵真是老喽,走几步路还要人扶,还喘息不已,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朱器墭满脸的笑意,看似倚老卖老的自语了一句,整个人却涌现一股洒脱的气质,刚一坐好,看到朱聿键也要入座,神色顿时就是一变,眸子里弥漫着异样的光芒,着急之意一闪即逝,大声痛斥道:“聿键,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懂不懂得,满桌子都是长辈,哪有你坐的位置一边站好了,从旁伺候着,负责夹菜倒酒就好”
声音之大,宛若吼出,吓得三人一跳,朱聿键那下坐的动作为之一滞,就像坐在了针刺上面一般,整个人弹坐了起来,跪坐在朱器墭的旁边之时,歉意的说道:“父亲,聿键知错了,确实是有失礼仪了。”
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朱聿键的主动认错,并且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旁边,一副倒酒的姿态,还是其他的原因使然,朱器墭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隐隐有一丝心中一松的感觉,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朱器塽给打断了。
“哎大哥,恕五弟直言,你这样做,委实有一些过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咱们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哪里来得那么多礼仪”
说话之间,朱器塽更是径直将朱聿键拉到了座位之上,进而继续说道:“咱们是亲兄弟,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就咱们兄弟三人,这算是家宴,在家宴之上,哪有听说过,不让自家的子侄入座的这是何道理”
这个时候,听到朱器塽那看似亲热的言语,朱器埈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冷漠,变得也热情起来,朗声附和道:“是啊,大哥,五哥说得不错,这乃是家宴,哪来那么多的规矩不用这么客套,难不成,大哥你将我们二人当成了不相干的外人亦或是那些客人,而不是亲兄弟吗”
尽管心中十分的不愿意,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之意,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朱器墭也推辞不过去,不得不松口,对着想要挣扎的朱聿键说道:“好了,聿键,既然你五王叔和七王叔这样说了,你就坐下吧,但不可以造次。”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不得不说,似乎受着儒家文化的严重影响,朱聿键格外信奉三纲五常,很是听从父亲的话,听到朱器墭的话语,顿时就老实了下来,不再近乎于固执地挣扎想要站起来。
这一刻,就像吃了仙丹妙药一样,朱器墭的精神非常好,变脸也很快,毫无征兆可言,朱器塽与朱器埈刚摆好酒菜,似乎按耐不住那股食欲,十几年没有见过荤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朱聿键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再次被朱器墭那近乎于暴怒的喝足了。
“真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东西,越来越倒退,越来越没有规矩,不成器的玩意儿,这么一点东西,就让你迷花了眼了,失去了理性没有了一个皇室宗亲应有的礼仪”
对于朱器墭突然的暴怒,没有丝毫缘由的生气,三人都是微微一愣,一阵的错愕,朱聿键更是满脸的不解,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就要询问,却被朱器墭那怒意不减的话语给再次打断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暗中交锋
“身为晚辈,长者还没有动筷子,你着什么急而且,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酒桌上的基本礼仪吗身为晚辈,你就要有主动倒酒的觉悟,而不是等着长辈给你倒酒。”
“是是,父亲教训的是,聿键知错了,是聿键唐突、失礼了。”
朱聿键一脸的恍然之色,连忙认错,更是径直拿过了朱器塽身前的酒壶,为三人倒酒。
然而,朱器塽与朱器埈却是对视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老狐狸”
两人知道,别看朱器墭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一副对自己无理取闹、甚为苛责的样子,实则却是,人家一直都在防范着自己,之所以不让朱聿键入座,就是担心酒菜中有毒,至于朱器墭为何那么的痛快,无所顾忌,正如人家嘴上总是挂着的一句,真是老了,死不足惜。
整个过程中,就属朱器墭的声音最大,笑声最多,俨然成了他一个人的主场,仿佛是他在招待朱器塽与朱器埈。
而且,话语越来越多,尤其是对待朱聿键的态度,极为恶劣,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暴怒,各种要求叠加在一起,苛刻到几乎令人发指的地步,动辄就是一通指责和谩骂。
“聿键,你怎么回事儿懂不懂的孝道,你的两个叔叔还未吃,你怎么可以先动”
“熊玩意儿,赶紧的,为你的两个叔叔布菜倒酒”
“不懂事的东西,赶紧的,还有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