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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营到皮提宫的这一路上,街道空空如也,静默而忧伤;道路两旁那些又穷又病的老姓就那么站着;浑身上下都是烂疮。奥特曼一边走;一边听到有人讲着这样或那样令人心酸落泪的故事。每个人都说这个死了,那个病了。这个地方死了多少人,那个地方死了多少人?
既然来了就走不了,不想把瘟疫带到乌尔比诺,不想带回萨累的奥特曼,禁不住地回头说道:“斯腾代尔,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我不幸染上疫病,请把我的尸体烧了,绝不能把这该死的瘟疫带回萨累。”
城外的疫情同样不容乐观,斯腾代尔驻扎的那个村子没留下一个医生;只有一个药剂师苟活了下来。看着奥特曼那副凝重的样子,梅尔斯的弟弟斯腾代尔摇头苦笑道:“或许我会死你前面。”
瘟疫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因为你是贵族而不会感染。想到乌尔比诺呆得好好的,却稀里糊涂地跑到佛罗伦萨来陷入进这万劫不复的境地,小威廉便气呼呼地说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呢!现倒好,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个鬼地方等死。”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妇人独自从众人面前走过,边走边无声地哭泣,腋下夹着一口小小的棺材;显然是打算去城外的墓地。
此情此景,让斯腾代尔的心情愈沉重了起来,喃喃地说道:“我们老家有一个习俗;如果一个孩子瘟疫死了;就把他的名字用出生的孩子身上?家里的比尔还;但是此比尔不是彼比尔;痛苦是活人心里的?”
参加过夺取佛得角群岛之战,随同梅尔斯和穆秀才去尼德兰游历过,且佛罗伦萨和乌尔比诺接受过教育,已独当一面的奥特曼,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了。斯腾代尔的话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突然严肃地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乱。要知道外面已经有一些传闻,声称主教大人是疫病的惟一的罪魁祸,认为他担任摄政激怒了上帝,所以才有了瘟疫这如此残酷的审判?一些居心叵测的混蛋甚至公开声称,如果主教大人被绞死了,包括我们内的所有追随者被砍头,那瘟疫就会结束,他们的生活也会由此蒸蒸日上。”
瘟疫往往伴随着社会动荡,政治环境相对宽松的佛罗伦萨自然不会例外。这半个月来,出现了许多非常危险的混乱局面。穷人们集结起来,人数从两个到300多个,他们抗拒执行执政团的命令,并威胁着要使用暴力解放自己?
卡洛红衣大主教和洛伦佐对待这一问题的态非常之坚决,只要现有骚乱的迹象,就予以“毫不手软、绝不留情”的镇压。而这过程,奥特曼和斯腾代尔的部下扮演了好几次不光彩的角色。
由此可见,佛罗伦萨人对萨累佣兵的态。斯腾代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了想之后,不无担忧地说道:“奥特曼,我想我们应该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比如增加巡逻队的人数,加强营地的防御等等,不能给他们偷袭的机会。”
“关键还是那些贵族,”奥特曼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威廉,你给我盯紧点,他们真要是胆敢趁火打劫,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教会呢?”小威廉说道:“那些教士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他们的言论比贵族有市场,具蛊惑。”
突如其来的瘟疫,对立足未稳的卡洛是个严峻的挑战。熬过去了,他的摄政地位将得到巩固。如果控制不住局势,任由疫情大范围内蔓延,那用不着哈布斯堡王室动手,有着造反这一悠久传统的托斯卡纳人,就会像驱逐他的祖辈们一样,把美第奇家族再一次驱逐出佛罗伦萨。
这里不是萨累,这对待教会这一问题上必须慎重,奥特曼权衡了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教会那边就交给主教大人了,我想他会办法的。”
说话间,三人的马鱼贯跑进了皮提宫大门。只见广场上停满了马车,有执政团议员的,有等级会议代表的。
一个宫廷侍卫迎了上来,指着身后的宫殿说道:“指挥官先生,主教大人正二楼开会,他请您会客厅稍等一下。”
“洛伦佐先生呢?”奥特曼把马缰递了过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四处张望着问道。
“行长先生花园接见卫生署长桑德里克男爵,对了,萨累驻佛罗伦萨代表乔治先生也。”
“那我们就去花园。”
到处都笼罩着瘟疫的梦魇,香草的芬芳都无法驱逐瘟疫所带来的恶浊空气。管鲜花依然盛开着,但却无法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
托斯卡纳宫廷的二号人物,美第奇银行行长洛伦佐脸色铁青,一边示意三人就坐,一边转过身去跟卫生署长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比较容易辨认的疾病是鼠疫,因为病人的腋下或腹股沟处一般会出现肿块;身上长出黑色、蓝色或紫色的斑点。其他一些就不太容易区分了;比如;天花这‘上帝之赐’;看上去很像斑疹伤寒?区分不了就无法给出有效的治疗手段;管我们不停地催促医生做诊断时要准确、准确、再准确,但是进展甚微?”
千年来,袭击托斯卡纳的疾病种类繁多,病征五花八门?
教士和医生们留下的记录非常多;但人们却越读越糊涂,根本没法从推断疾病的确切情况?例如,三年前曾有人死于黑死病(鼠疫),去年又有人死于汗症,现却有人死于拉稀,甚至还有人死于高热?高明点的医生会大而化之地说病人死于瘟疫,这种说法可靠得很,但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卫生署长显得有些束手无策,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地无奈。情报委员会驻佛罗伦萨代表乔治接过话茬,一边掏出份刚收到的信件,一边凝重地说道:“杰克先生和卫生委员会根据我们所描述的症状,基本上排除了鼠疫的可能,认为正肆掠的主要是天花,而不是其他什么疾病。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没有麻疹、伤寒和流感等传染性疾病的个案。”
鼠疫或者其他疫病的死亡率固然很高,但是它的爆却是有限的。人们的记忆,千年来只不过爆过一两次。而天花却接连不断地出现人们间,长期的恐怖使无病的人们苦恼不堪,即使有某些病人幸免于死,但他们的脸上却永远留下了丑陋的痘痕。病愈的人们不仅是落得满脸痘痕,还有很多人甚至失去听觉,双目失明,或者染上了结核病。”
董南医学领域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他不但成功“治愈”过无药可医的坏血病,而且还“明”了无菌麻醉手术,这一问题上拥有着无可争议的言权。他说是天花就肯定是天花了,洛伦佐被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连忙接过信件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现的问题是找到感染源哪里,”乔治接着说道:“从各地上报的死亡人数和时间分析,可以得出瘟疫先是比萨爆,然后才传染到各地的结论。而港口检查官的一份报告,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卡洛要对付那些蠢蠢欲动的贵族和教士,防疫工作几乎都落到洛伦佐这个银行家的身上,乔治刚刚说完,对此一无所知的洛伦佐,便急切地问道:“乔治先生,什么报告?我怎么不知道?”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份收敛报告。”
乔治清了清嗓子,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凝重地介绍道:“一个半月前,汉堡来的一位水手染上疫病;客死比萨;他死后;有人夜里把他的尸体扔到了大街上,直到一个名叫塔卡斯的神甫将其安葬。而从比萨市政厅呈报的死亡人员名单和日期可以看出,那个水手死后的半个月里,包括塔卡斯神甫内的为他下葬的十二个人,无一例外的都相继死于疾病,由此可见,汉堡才是瘟疫的源头。”
汉堡离佛罗伦萨那么远,就算人都死光了也不管自己的事,洛伦佐想都没想便摇头说道:“乔治先生,我才不管什么感染源呢!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包括你我内的所有人都得遭殃。”
“行长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感染源的问题不能不引起的重视。杰克先生信里说得很清楚,如果防疫的同时却堵不住疫病输入,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和佛罗伦萨所付出的巨大伤亡都将毫无意义。”
对奥特曼来说,董南的信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不等洛伦佐开口,便急切地问道:“先生还说过什么?”
“关于如何治疗和预防,他和卫生委员会的医生们正想办法。他要求我们必须想方设法确保政局稳定,给他们争取宝贵的时间。同时要求我们切断与周边国家的一切所有联系,确保瘟疫不蔓延到其他地方的同时,杜绝疫病继续输入的可能。”
乔治下意识的看了卫生署长一眼,接着说道:“他知道我们正经受着极为严峻的考验,并给出了一些指导意见,尤其如何埋葬死者一棘手问题上,他显得格外重视。”
如何埋葬死者,仅仅是瘟疫期间众多等待处理的棘手事件的一项?
亲人刚刚过世,他的音容笑貌还依稀就眼前,他的床上可能还残留着一丝温温的热气;家人也许还习惯性地饭菜摆他常坐的位置上。可是;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然而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阻挡;于是一家人还有死者生前的好友;会聚一起给他送行?青草覆盖的墓地上;给他献上一束鲜花;眼泪默默地流淌;仿佛鲜花上的露珠?
但瘟疫时期,这人生的后一点浪漫也被夺走了?
人成堆地死去,也成堆地被埋葬,如果不是董南的强烈要求,甚至没有人有耐心来清点下数目?人们不仅要殚精竭虑地寻找治疗和预防疾病的方法;而且不得不想方设法处理堆积城市小山样的尸体?
可是人数急剧减少,尸体急剧增多;寻找墓地和寻找劳力同样困难。没有人搬运尸体;没有人挖掘墓坑;瘟疫时期的丧葬只能因陋就简?人们不得不接受马马虎虎的葬礼;而执政者也不得不危机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
按照佛罗伦萨的传统,每个教区都有自己的墓地,而教区的居民有权葬这些墓地?所以;教区很自然地接过了埋葬死者的工作?他们制定收埋死人的收费标准,安排下葬的位置;还要四处寻找可能用做墓地的土地,每天都有大量的尸体等候安葬?
每个教区的情况不相同,瘟疫初起的时;并没有波及整个佛罗伦萨?那些受到感染的各个教区,受感染的程不同;死亡率也不同。
瘟疫先是郊区开始的,那些地方往往是下层人的居住区。房屋低矮、街道狭窄、没有良好的卫生系统。但是,居民密却很大。市心,教区的规模要小一些;但居民手的钱却要多很多,所以死去的人也就比较少。
贫困教区尸体数量巨大,教区的资源又是那么有限,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这半个月来,形势急转直下;每天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超出了教区的承受能力。裹尸布、棺材、墓地、抬棺人……想到各个教区已露“尸满为患”的苗头,洛伦佐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杰克说得对,死神也容不得人左争右吵的;我们必须安排好所有事项。包括指派专人四处寻尸体,安排人抬尸体,确定了这些人的报酬。尤其重要的是;要教堂的后院为那些抬棺人安顿住处,让他们与其他的人隔离开来。”
毫无疑问,洛伦佐是想免去一切丧葬费用,以便让死者快“入土为安”,降低瘟疫传染的几率。然而这涉及到教会,真要是施行下去,教会将损失一大笔收入。
想到这些,卫生署长禁不住地提醒道:“行长先生,只要报酬够高,我想抬尸工和掘墓人应该不难找。可葬礼终归是葬礼……”
“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卡洛现还是红衣大主教!”洛伦佐咬了咬牙,回过头来紧盯着奥特曼的双眼,接着说道:“指挥官阁下,这件事需要骑兵团的配合。如果有人不顾大局,那就请你们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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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险恶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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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十二章险恶用心
董南的提醒下,丧葬问题终于引起了卡洛和洛伦佐的重视。(未完待续)但佛罗伦萨人关心的主要还质量而不是熟量,他们总希望一切都按老规矩办;只有老规矩行不通的时候;才可能动脑筋想别的办法?
科西莫位的这些年,托斯卡纳没遇到过什么大灾大难,也没有陷入跟哪个国家间的战争。经济虽然远不如“伟大的洛伦佐”时代,不如尼德兰联省共和国那个“怪胎”,但地海沿岸的天主教国家还是值得夸耀的。
佛罗伦萨城正不断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