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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长老,”青衣倔强道:“你不明白的,顾公子他……他不一样,我知道他有多孤独,我知道他……我……我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一切都好,他见青山多妩媚,我见他便是晴天,若是白雪或是清风,要他喜欢,才是喜欢!”
木长老叹了一口气,便什么话也不说了,静静地和青衣往前走着,走到护城河某段船桥上时,风渐渐停了,有一个白色人影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
青衣突然浑身一震,普通瀑布一般的长发从肩头花落,青色的长裙有些脏乱,她呼吸变得急促,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轻声喊道:“顾公子!”
那缓缓出现的人正是养伤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悄然回京的顾青辞,刚一入京,他就打听清楚最近的消息,和穆离仙分开之后,就第一时间赶来皇城,没想到却碰到了青衣,他诧异的走上去,执礼道:“青衣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百四十章: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在顾青辞眼里,青衣永远都是那么平淡如同一副名家丹青下的一副山水画,然而,这一次,在红色宫墙为底,缓缓流淌的护城河为景,河水如墨,白月光照在大地上时,青衣却不再是那如同湖面无风的婉约了,整个人都是那么憔悴。
青衣静静地看着顾青辞,突然有一种冲过去抱住顾青辞,倾诉心中千言万语的冲动,但是,好半晌,她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顾青辞,缓缓开口道:“顾公子,你怎么样?”
顾青辞苍白的脸色与着凄冷的月光相得益彰,脸上浮现出一抹放松,这是他面对青衣时,永远不变的放松,拱了拱手,道:“青衣姑娘放心,我没什么大碍,这几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青衣慢慢走过去,将天魔琴递到顾青辞面前,轻声道:“顾公子,这是你的琴。”
顾青辞没有接,而是拱手道:“这样吧,青衣姑娘,恐怕还得继续麻烦你替我保管一下了,我现在必须马上去面见皇帝,不然蓝田县那边还有那么多人,特别是军队一动,消耗太大了。”
青衣收回天魔琴,轻声道:“好的,那你何时来取?”
“看情况吧吧,等我忙完了,回来来七秀坊商行寻你。”顾青辞说道。
“好,”青衣很痛快的答应,道:“对了,顾公子,正事要紧,你先去见皇帝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顾青辞点了点头,看了看青衣,又望了望一直没有说话的木长老,道:“那好,青衣姑娘,还有这位前辈,我就先去了。”
当顾青辞与青衣擦肩而过的时候,木长老突然开口道:“顾青辞……”
只是,木长老话没说完就被青衣给拦住了。
顾青辞回头疑惑道:“前辈,可是有何吩咐?”
对于木长老,顾青辞是没有见过的,但是看木长老的装扮就知道对方是七秀坊的人,看年纪和隐隐流露出来的气息,不妨碍让他猜得出这应该是青衣在宗门的长辈,他和青衣以及素衣都是同辈论交,叫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木长老看了看青衣,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和你母亲乃是旧识,她是我师妹,但是,好多年已经未见过她了,到时候你来七秀坊,我想找你谈一谈。”
穆离仙有给顾青辞讲过关于他母亲和七秀坊的关系,当时还让他震惊了好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安心来到了长安,否则这会儿他应该去学小蝌蚪找妈妈了。
听到木长老的话,他急忙躬身执礼,道:“青辞见过师叔。”
木长老微微笑了笑,道:“是个好孩子,你先去吧,明日我们再聊。”
“好的,师叔。”顾青辞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拿出一颗丹药,递给青衣,说道:“青衣姑娘,这是九花玉露丸,嗯,一种丹药,我看你好像有些劳累,记得服用啊,我就先走了!”
…………
握着九花玉露丸,青衣的身体微微僵硬,直到顾青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缓缓回过头,低着头静静地望着如同墨水一般的护城河,看着那微微荡漾的河水,淡然的脸上渐渐生出了微羞的笑意,轻声嘀咕道:“好像一切都值得,我并不累!”
看着如同痴了一般的青衣,木长老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青衣,你为何不告诉顾青辞呢,你对他的心意,对他的关心,你不说出来,他是不会知道的,你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模样,和他爹当年一个模子,就是个傻子,要他自己看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青衣淡淡一笑,说道:“不能说,说了他会有压力的,他本就是是个很随性的脾气,我只愿他平安,我便心安!”
白月光,照在了地上某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姑娘浅浅微笑,向着宫墙外走去,或许是在隐藏,或许是欲盖弥彰,但总有莫名情愫在缓缓生长。
在那个凌乱的长岭县时,遇到了那个仿佛狠毒却又风度翩翩的人,她以为,这是一种伪装,后来一路相知,她觉得那个人好孤独,想着一路同行,她告诉唐韵不能对顾青辞产生好奇,殊不知,最好奇的人是自己。
临别时,一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只是……只是……多有憔悴。
她一直记得,记到了望京之战,请人来帮助他,记得那一夜,在清冷夜风里,再一次相见时,她有多开心,她记得,找不到他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他,他若平安,一切都值得!
…………
顾青辞回京,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一直到那个夜里,西山禁军突然从蓝田县撤回,这个消息,终于传了出来,那生死不知的蓝田县子大夏天下行走顾青辞好端端的回到了京城。
这一夜,京城里很多人难以入眠。
这一夜,很多人都准备来寻顾青辞,却完全找不到人,因为顾青辞根本没有出皇城,他来到了钦天监,见到了无缺先生和另一个拿着拂尘的老头儿。
只不过,这个老头儿让顾青辞有些害怕,不是对方实力有多强,而是对方那一双眼神死命的盯着他,就仿佛一个坐了很多年牢的犯人突然看到了一个美女,恨不得将对方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顾青辞往无缺先生身旁退了退,轻声道:“先生,这老头儿不会喜欢男人吧?”
无缺先生微微一愣,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指着袁天师笑道:“袁天师,你可别再这样了,这小子……哈哈……”
袁天师满脸黑线,气道:“你个臭小子,胡说什么呢,我还能对你有想法了?”
顾青辞嘿嘿一笑,拱手道:“原来是钦天监袁天师,晚辈多有失礼,还望恕罪。”
袁天师一甩拂尘,说道:“恕罪也可以,你小子告诉我,你是怎么改变你的命格的,我以前有见到过你,命格很硬,气运也不弱,可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奇特,我完全看不出来。”
顾青辞愣了一下,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犹如波涛汹涌,袁天师的话让他震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不过,顾青辞其实现在也不太清楚他自己到底是如何,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穿越重生,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越来越疑惑,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刚开始以为的那样,他是一个独立人格,但是,他却仿佛是两个顾青辞的结合。
他有前世的记忆,却也有今生的记忆,甚至还有今生的感情,他不知道到底是重生了,还是两段记忆融合了,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人。
他想不清楚,但也没有刻意去研究过,但现在突然被袁天师提出命格,他心里不由得一紧,前世的他,或许是个无神论者,但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就不敢确定了。
现在听到袁天师的疑惑,顾青辞愣了一下,回答道:“袁天师,您说的什么命格,我也不懂,这个问题恐怕回答不了您,不过,您可有看出什么?我未来怎么样?”
袁天师瞥了顾青辞一眼,没有说话。
顾青辞有些疑惑,看向无缺先生,一脸茫然,无缺先生笑了笑,说道:“别管他,他这是有些难过呢,他要是看得出你的命格,也就不会问你了。”
听到无缺先生的话,顾青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的老底都被人看破,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一个异类给弄死,在这两个糟老头子面前,他是连逃跑的希望都没有。
无缺先生笑了笑,说道:“算了,先别说些事了,还是说正事吧,青辞,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青辞知道无缺先生问的是萧玉何,便回答道:“我想知道先生您的立场。”
无缺先生微微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多的保证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确保,没人可以强行改变你的想法,若是临渊洞天敢用势力压迫,我就替你去燕国走一趟,让他们知道,夏国不弱于人,另外,你也可以放心,你是夏国人,你永远不是一个人,你背后有一个国家!”
有无缺先生的保证,顾青辞心里底气也大了很多,因为无缺先生的立场,基本就代表了夏国的立场,不论萧玉何背后是临渊洞天还是燕国皇室,他背后也有夏国。
顾青辞点了点头,道:“先生,学生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既然燕国要杀我,那就要做好被我杀的准备,先生觉得如何?”
一旁的袁天师突然开口道:“他能觉得如何,你去打听打听无缺年轻时候是怎么做事的你就知道他觉得如何了,当年那些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心眼儿可小了!”
无缺先生白了袁天师一眼,又看向顾青辞,说道:“你想怎么做就放心大胆的做吧,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有什么后果,大夏都会替你担下来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道德啊,制高点啊
有清风自窗外徐来,像无形的手在翻动着书页,案台上有一张一张字帖,那上面的印章是萧玉何三个字,仿佛鲜红冰血刺目,孟琪静静地坐着,霞光披射,映照在那一张苍白而又憔悴的脸上。
丫鬟轻轻地将窗关上,微风骤停,她说道:“殿下,早晨有些清凉,莫要着凉了。”
孟琪像个木偶人,好半晌才茫然的回过头,望向丫鬟,低声道:“情况怎么样了?父皇可派人来接玉何了?”
寂静,有些凄凉。
大使馆里只有三个人,这房间只有两个人,往日里的人来人往都不复存在,破烂的围墙也没有修复,满地的废墟如此狼藉,连续几天,孟琪都静静地在房间里,每一次丫鬟进来,她的第一句话都是询问萧玉何,这几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丫鬟在轻轻叹气,回答道:“殿下,时间太短了,恐怕陛下还没有做出回复,另外……”
“另外什么?”孟琪急忙问道。
“奴婢听说,顾青辞回来了!”丫鬟说道。
孟琪突然身体疲软,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道:“他没死,他怎么能没死呢?顾青辞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一定会害死玉何的……”
孟琪站起来,嘀咕道:“不行,不行,我要去杀了他,我不能让他活着!不行……”
丫鬟急忙拉住孟琪,道:“殿下,殿下,您冷静一点,你现在去找顾青辞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我们现在也出不了大使馆,就算出了大使馆,我们也斗不过顾青辞的!”
憔悴的人,总是靠那最后一点精神力量支撑着,当这最后一丝期盼消失,就仿佛决堤的水,孟琪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失声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不起玉何……”
…………
长安城的街上,阳光明媚,有一个俊朗的公子哥儿握着一把折扇,缓缓的走着,他身后有一个老人跟着,穿行在街道中,那公子哥儿突然笑道:“路老,你说,临渊洞天这一次和燕国皇室这一次是不是亏大发了?”
路明淡淡的笑了笑,道:“是啊,殿下,临渊洞天和燕国皇室这一次本来是强强联手,若不是孟琪自作聪明,即便是同盟大会输了,他们也不亏的,只可惜……”
“只可惜那个女人胸大无脑,真不知道这种白痴是如何在皇室活那么大的!”武煜冷笑了一下,说道:“今天的夏国朝堂怕是热闹了,以顾青辞那脾气,萧玉何这次恐怕真的扛不过去了。”
路明摇了摇头,道:“这不一定,萧玉何是临渊洞天的继承人,临渊洞天不可能坐视不理。”
“也有道理,”武煜点了点头,道:“只可惜,不能亲自去看一看,我还真是想看一看顾青辞在朝堂上的表现。”
…………
长安城外,有一个老道士缓缓走了过来,站在那天下第一雄城面前,他慢慢抬起头,嘀咕道:“多少年了,这长安城越来越繁华了,无缺先生,可否容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