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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程家长老说道:“不过一个乡下小地主而已,不过,那个叫徐行的镖头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一次如此轻松攻破枫叶谷,他功不可没。”
“嗯,”李天玄点头道:“我李天玄为人处世一个唾沫一个钉,以后绝对会提拔一下这个徐行镖局。”
程家长老掳着胡须,笑道:“这还不简单,以后这蜀中江湖都由二公子说了算,要提拔一个小镖局还不简单。”
…………
余江县在石林郡中算是比较繁华的一座城,面积也挺大,而徐行镖局作为余江县中最大的江湖势力,在城中边缘几乎占了半条街,在这余江县中,威名远扬。
今日的徐行镖局中门大开,所有下人都在忙碌之中,连总镖头徐行都亲自四处检查,整个镖局的人都严阵以待,具体的原因,镖局里知道的人不多,只是隐约知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徐行镖局做客。
后院中,徐行正坐在一处亭子里休息,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道:“老爷,李二公子他们已经进城了。”
才喝了一口茶的徐行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快,去通知大小姐,随我一同前去迎接,你注意吩咐府里的人,千万不能怠慢了。”
“小的明白。”管家急忙离开。
不一会儿,一身劲装的徐菲菲背着长剑走了过来,喊道:“爹,您找我?”
徐行看了徐菲菲的装扮,眉头一皱,说道:“你怎么还这副装扮,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今日要迎接贵客……”
“爹,”徐菲菲不悦道:“爹,迎接客人就迎接客人,干嘛非要我打扮,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您又不是要让把卖去换取前程。”
“呃……”徐行哑然,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爹是那种人吗?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人家了,可是这两年,来提亲的那些年轻人,你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今天来的人的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家二公子我就不想了,但是,还有那么多青年才俊……”
“爹呀,”徐菲菲说道:“女儿有心仪的人了,您老就别一天天的瞎点鸳鸯谱了,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呀?”
“算了,”徐行叹气道:“你就是随你娘亲,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我也不逼你,不过,你今日可得收敛一下,要不然得罪了那些人,我徐家可担待不起。”
“我知道的,”徐菲菲点头,又道:“爹,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有些心绪不宁,爹,我觉得您这一次有些冒险了,不论是那些世家还是武林盟,都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要是,事后武林盟来清算,那可怎么办,武林盟盟主顾青石行事有多霸道,您应该也有所耳闻的。”
“唉,”徐行叹了口气,说道:“菲菲,你以为这些事情,爹想不到吗?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当初那些世家找上了我,你以为真的是来找我商量的吗?”
“如果当时我敢说不答应做他们的内应,恐怕我徐家就直接血流成河了,他们会允许一个知道他们计划的事外人活着吗?爹这也是无能为力,被逼无奈呀?我又何尝不知道走出这一步,就意味着和武林盟成为了死仇,可我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够期待武林盟失败,世家能够护得住我们了。”
徐菲菲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行的话说得很直白,换句更浅显的话来说,就是徐行镖局太弱了,在两方巨擘之中,他们没资格选择沉默,没那个实力作壁上观。
当初世家找上徐行镖局,要求徐行镖局作为内应,让那些世家冒充成为镖局的人潜进石林郡,打入枫叶谷,其实徐行是很害怕的,但他真的没办法,他很清楚,他根本没资格跟那些世家讨价还价,只能够服从,或许还能为徐家博取到一份前程。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徐菲菲有些沮丧,莫名的,她脑海里突然出那个背刀的身影,不由得暗叹,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徐家,或许也不至于面临这样的境地。
“啪啪啪”
就在这时候,院里很突兀的响起了几道拍掌声,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徐总镖头不愧是老江湖,倒是看得清楚,不过,你似乎有些过分高估你徐行镖局的排面了,你说,如果我现在屠尽你满门,那几个世家会不会为你出头?”
徐行顿时身上冒出冷汗,急忙转身,抽出腰间的腰刀,额头上冷汗直冒,一个陌生男子居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亭子里,正慢条斯理的倒着茶。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人,身上背着一把血红色的刀,还有一个黑木匣子,面色冷峻,虽然嘴角有笑意,徐行却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就在他想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浑身被一股真气压制着,无法动弹。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大修行者!
徐行惊呼道:“阁下是什么人,和我徐行镖局有何恩怨,在下愿意倾尽所有赔礼道歉。”
那黑衣男子放下茶杯,缓缓站起来,嗤笑道:“不愧是敢和世家合作对付武林盟的人,倒是真的果决,不过,你觉得你的赔礼足够吗?”
这时候的徐菲菲已经彻底呆住了,整具身体都在颤抖,紧绷着,直到那黑衣男子走进,才惊道:“聂……聂大哥!”
第五百四十七章:江湖之事,你来我往(一)
那一瞬间,徐菲菲脑海里就回想起那时候在青州,苏北生失败了,她也暴露了,当时,她自己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却被聂长流给保了下来。
这么久了,她一直忘不了那日,聂长流亲自护送她出青州时,临别之际那一声叹息,那种绝望的眼神,这段时间以来,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回想起那副面容,越来越清晰,挥之不去。
可现在见到了,她却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聂长流,
她想过很多种再见的场景,万万没想到再见之日,会是这样的场景,这种很有可能拔刀相向的场景。
聂长流看了徐菲菲一眼,淡漠似冰。
那一眼,徐菲菲看到了决绝,她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纠住了,让她连呼吸都很困难。
在她低头那一瞬间,聂长流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灵魂深处的忧伤。
倒是徐行没有注意这么多,他已经心乱如麻了,他没想到武林盟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他不认识聂长流,但听聂长流的口气便知道,这是武林盟来问罪了。
面对着一个大修行者,面对着来问罪的武林盟,徐行没有抱侥幸心理,虽然他知道,他可以拖延时间,或许能够拖到世家赶到,他有一线生机,但他不敢尝试。
“大侠,”徐行恳切道:“与世家合作,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跟我徐家其他人没有关系,祸不及妻儿老小……”
“呵,”聂长流讥讽道:“你在和世家合作的时候,可有想过枫叶谷那么多妻儿老小。”
徐行哑然,虽然他没有参与攻打枫叶谷,但是,作为老江湖了,哪能猜不到枫叶谷的后果,加上聂长流这语气,他基本猜到,恐怕枫叶谷真的是血流成河,人间惨剧!
“是,是我的错,”徐行颓然道:“如果不是我做内应,枫叶谷肯定不会那么惨烈,但是,大侠,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我根本没得选择!”
听着徐行声泪俱下的话语,聂长流有些纳闷,嘴角狠狠一抽,他仔细回忆自己刚刚的话,似乎并没有说过枫叶谷有多惨吧?但是,看这徐行的意思,恐怕是想多了。
先不说武林盟本就有所准备,枫叶谷不过就是个空壳子,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屠城灭族之战,不过江湖之战,哪有那么容易就屠人满门,世家也不过是赶走枫叶谷,抢占地理位置而已,也犯不着屠人满门,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就真的毁了。
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名声可是比命都还重要几分的。
就在聂长流都有些迷茫的时候,徐菲菲倒是反应了过来,也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说道:“聂……大人,既然你现身了,这件事情应该还是走得商量吧,要不然,以血刀聂长流的性格,早就开始杀人了吧!”
血刀聂长流,江湖新秀榜第一,青州玄级刑天府第一巡查使。
这几个身份信息瞬间就在徐行脑海里闪过,他虽然疑惑自己女儿怎么认识这种人物,但被徐菲菲这么一提醒,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如果说武林盟来寻仇,也不会让聂长流来,更不会在这里废话这么多,武林盟盟主顾青石的霸道,江湖上不知道的人真的不多。
“聂大侠,”徐行拱手道:“到了这时候,我也不多说其他的了,只求能够保住我徐家,但凡武林盟有何吩咐,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聂长流深深地看了一下徐菲菲,说道:“这是你徐家最后的机会,我我武林盟的人需要借你徐家的地方一用,徐总镖头没意见吧?”
徐行是个老江湖,哪里听不懂聂长流的话。
聂长流这是要以其人之计还以其人之身,当然,徐行并没有太过于好看自己在这一局中的地位,他不相信武林盟会将计划成败定在他身上。
他差不多已经猜到,如今的徐家,恐怕已经在武林盟的团团包围之中,就静等着世家大族的那些人自投罗网。
这时候,徐行反而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武林盟不借机将他这个内应给一起解决了,虽然看上去是找他配合减少损失,但是,徐行怎么看都感觉是在给他徐家一条生路!
“一切都听聂大侠的的吩咐。”
不由自主的,徐行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聂长流。
“好,”聂长流转身,说道:“你准备一下,武林盟的人马上进入。”
说罢,聂长流的身影缓缓向院外掠去。
徐菲菲看着消失远去的聂长流,眼睛湿润,哽咽着嘀咕:“聂大哥,谢谢你,只是,不知道我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
徐家之外,一座酒楼里。
聂长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三楼,窗口正好对着徐家,一个青衫男子正趴在那里,缓缓转过身,笑呵呵的说道:“哟,小聂子啊,怎么样,救了你那个小情人,是不是很开心?”
聂长流脸色严肃,道:“北风大人,多谢给我这个机会,我欠她的命,也算还完了,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不相欠!”
悲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兄弟,看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老哥能理解你的痛苦,我是过来人,不同样是爱而不得嘛!”
聂长流瞥了悲风一眼,说道:“我昨天才看到你跟慈航剑斋的染月仙子牵着手在河边你侬我侬的,听你现在这口气,是不想要染月仙子了,我待会儿去告诉她。”
悲风脸皮一抽,无语道:“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嘛?而且,要不然顾老大,你觉得我有机会吗?染月为了救我,自愿一辈子青灯古佛,还欺骗我说她不喜欢我,唉,不过,她说了,这一战后,她师父就允许她还俗了,我就要成亲了。”
“恭喜!”聂长流拱手道:“不过,你可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枫叶谷那边可要注意点,别这余江县的世家解决了,枫叶谷那边掉链子了。”
“你放心吧,枫叶谷两千慈航剑斋弟子,还有一百铁浮屠,没问题的,这次重头戏可是我们俩的斩首行动!”
第五百四十八章:江湖之事,你来我往(二)
夜里,清风徐来,吹落一片片花朵,大山里弥漫着花粉的香味,邙山里一座山寨里,灯火通明中,却十分静谧,然而,一只信鸽飞来,却打破了这份安静。
李天元在睡眠中被惊醒,穿上衣服之后急忙来到议事堂,当他进入议事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全都是这一次世家联盟的高层。
李天元扫视了一眼,顿时吵闹的议事堂安静了下来,他走到上席,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么着急?”
“家主,大事不好了。”一个李家弟子语气十分急促,说道:“石林郡那边出事了,我们中了武林盟的奸计,联盟溃败!”
李天元眉头一挑,心里突然涌出来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问道:“老二他怎么样了?”
那名李家弟子额头上冒着冷汗,说道:“二公子,二公子……以及程家的三位长老还有孟家长老,在余江县被埋伏,青州刑天府司主北风和巡查使聂长流带着铁浮屠突袭,二公子和几位长老全都……全都……”
“都怎么了?”李天元突然暴怒,一把抓住那个李家弟子,歇斯底里道:“你说,到底怎么了!”
那李家弟子吓得脸色苍白,怯弱道:“都……都……都死了……”
李天元顿时如遭雷击,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家主,”这时候,有李家长老说道:“家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