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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将手中的一份木匣子递给了荀攸,笑道:“这是一份薄礼,还请先生笑纳。”
荀攸急忙摆手道:“府君这是何意?荀某可非好财之人。”
刘琦笑道:“公达先生可不要误会,这当中绝非是那些金箔俗物,先生一看便知。”
荀攸打开了木匣子,拿出当中的缣帛。
“这是蔡中郎的字帖?”荀攸诧然道。
刘琦点头道:“想来先生也知道,蔡中郎之女蔡大家,目前下我荆州长沙学宫任五业从事,蔡中郎的两万余卷典籍珍藏,亦在荆楚,我得中郎慨赠,得以殊赠,故特送于先生,以为相敬之情。”
刘琦若是赠给荀攸金银财货,荀攸还真就可能推辞不要,但如今刘琦送来的东西,倒还真是有点让他欲罢不能。
眼下这情况,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眼见荀攸这般局促,刘琦遂开口道:“公达先生,这字帖收与不收,咱们且先不谈,不妨先唠唠正事,如何?”
荀攸深深的望了刘琦一眼,道:“刘府君所谓的正事是……?”
刘琦言道:“先生当真想去蜀郡上任么?”
荀攸听刘琦问了自己,叹道:“朝廷敕封,天子旨意,我又如何能够不去呢?”
刘琦摇了摇头,道:“敕封先生为蜀郡郡守,到底是不是天子旨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先生之智,又岂能猜不透这当中的迷局?”
荀攸哈哈大笑,道:“府君倒是个胸襟磊落之人,当着荀攸的面,直接对朝廷评头论足,若是传将出去,怕是殊为不智吧?”
刘琦认真地道:“刘某人这南阳郡守的职位是如何来的,我心中最清楚不过,你我这两个郡守,其实不过皆是董卓之计尔。”
荀攸长叹口气,道:“府君所言,荀攸尽知,如今益州之地乃是非之地,蜀郡郡丞甘宁造反,更有贾龙和任岐内外为祸,刘焉自顾不暇,此时入川,实非明智之举……而且我亦知晓,相国深恨我等荀氏一族,此番让我前往益州,名为升迁,实为谋害。”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
荀攸就是荀攸,看事情还是非常精准的。
看来,这就是他给自己一宿时间思考的原因。
“先生不打算去蜀郡么?”
荀攸摇头道:“既知是计,那荀某还何苦入益州自寻险恶?”
刘琦忙道:“那先生为何还要犹豫,我诚心请先生进入荆楚之地,还是那句话,先生若是肯来,我当奉先生为上宾。”
荀攸认真地看着道:“敢问府君之志。”
刘琦闻言顿时一愣。
接着他明白荀攸的意思了,这是打算要考教自己的志气了。
刘琦沉静片刻,道:“匡扶汉室,扫灭群寇,还天下以安定。”
荀攸又问道:“敢问刘府君,在府君眼中,这天下诸雄,何人当以之为最?”
刘琦略略的思考了一会,言道:“无有为最,十年之内,天下将兼并分为几大势力,并逐天下。”
荀攸又道:“哦?不知府君口中的几大势力,当是哪几大势力?”
“河北袁绍,毫无疑问,可代表天下门阀与士人,成为北境第一大势力,袁门之中集合了这半天下的士人,后劲极强,可为第一大势力。”
“在我看来,曹操雄才大略,极有智谋,日后必能成为中原一大势力,虽不如袁绍般强盛,但亦足矣半分天下。”
“江东孙坚,以武立于吴郡,早晚必割据于江南。”
“西凉军的形势比较多变,董卓不死,西凉军便是割据关中,拥有这天下最强的兵势,然董卓一死,西凉军便会四分五裂,但其强劲的兵势也足矣左右天下形势。”
“至于这第四势力,依照刘某人看来,便是我荆楚的皇室宗亲势力了,眼下这天下的宗亲势力虽多,但依刘某看来,能够坚持到最后与袁绍和西凉军阀相抗的,也唯我荆楚,此非夸口,而是刘琦确有自信。”
荀攸深深的望了一眼刘琦,道:“府君果然是少年英杰,年纪轻轻,能够把十年后的形势看透,着实不俗啊……只是天下宗亲尚多,益州刘焉,幽州刘虞,雒阳陈王皆有大势力,为何府君这般自信,最后执宗亲牛耳者,又非你山阳刘氏莫属呢?”
刘琦淡淡一笑,道:“论及能力,大司马,陈王,刘君郎还有我父亲,皆是宗亲中的翘楚,我所不及,但是若要比之下一代……刘琦自信无人可与我相提并论,公达先生,做人一定要看的远,看的长久,您说是也不是?”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刘琦见张机
荀攸在听了刘琦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年轻人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刘氏宗亲与世家门阀、士族群体,多少来一直在这大汉朝的天下间彼此互相争夺政治权柄,虽然士族的力量一直都是在占据着上风,但汉室宗亲的势力一直也不容忽视。
如今群雄割据,刘氏宗亲的整体实力并不弱,只是就像是刘琦所言……刘宠,刘焉,刘表,刘虞的年纪都普遍较大,这几个州牧和诸侯王的岁数加起来差不多都快两百多岁了,他们就是再长寿再有能力,能够在这个世间存活的时间,仔细算起来最多也不过是十多年了。
就算是他们都是属王八的,都能再活二十年三十年,但那个时候他们又能够怎么样呢?
一个个风烛残年,说话走路都不利索,对于这个每一日都在不断变化着的天下而言,六七十的年纪,无论是思想还是胆略,都会变弱,他们都折腾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了。
所以,这大汉的天下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很明显还得要看各派势力的下一任继承人是个什么德行。
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这天下间目前最为有能力的人青年俊秀,毫无疑问以刘琦为最。
能力、官职、声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他最重要的优势,是刘琦的年纪太小了,和平时期很多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还在雒阳的郎署排大队等候任实缺呢。
年轻,就是他最大的资本和优势!
荀攸也知道什么样的人主最有优势,刘琦虽然不是目下最强的选择,但毫无疑问,是最有潜力的选择。
沉默了半晌之后,荀攸终于开口道:“府君既有此深情厚谊,荀攸若是再行推却,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这话虽然说得不是那般的直接,但任谁都能听明白其话中的深刻涵义。
刘琦闻言笑了,他站起身,冲着荀攸作揖,道:“公达先生,刘琦在此深感先生厚意,先生肯来新野,刘琦深感安慰,愿以师礼待之。”
荀攸急忙让开身体,道:“不敢承府君这般厚意。”
……
一夜下来,两人就天下大势聊了不少,彼此的思维多有交叉火花,颇为投机。
眼看着天色即将发亮,刘琦方才从荀攸的房间内退出来,而靠在一旁的李典明显是困得不行,打着哈欠留着眼泪,看见刘琦走了出来,李典一个激灵,急忙站直了身体。
刘琦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怎么?困了?”
李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多少有些……伯瑜,情况如何?那荀公达可是答应征辟了?”
刘琦淡然一笑,未做言语,但他的表情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典见状不由大喜过望,拱手道:“恭喜府君,府君果非寻常人,一出马便说服了荀氏中人,可绝非寻常人可比。”
刘琦冲着李典勾了勾手指,二人便离开了荀攸的房间。
“不曾想果如府君所言,这荀公达确实是有所犹豫,因而故意言之要思虑一夜,却是要用这一夜来等府君前来说服于他……只是很简单的事情,他怎非要故弄玄虚整这些事。”
刘琦微微一笑,道:“名士么,不搞些名堂出来,岂不是体现不出这两个字的威势?”
李典颇感兴趣的问道:“府君,若是你不曾揣度到荀攸的意思,今夜不曾来此寻他谈心,他又该如何处置此事?”
刘琦笑呵呵地道:“其实这也是他对我的一个考验,我若是看不出他的意思,荀公达只怕再是也不会与我有所深交了。”
李典恍然的点了点头。
……
下午,荀攸找到了荀表,向他陈述了自己准备接受刘琦的征辟,前往荆州辅助刘琦的事情。
荀表认真的听取了荀攸的理由,当即表示赞同。
荀彧和荀谌一支已经北上去支持袁绍了,身为天下门阀之首的袁绍府中已经有了荀氏中人,可如今宗亲势力之中,却还没有荀氏中人的身影。
如今荀攸接受刘琦征辟,在一定程度而言,则是弥补了荀家在宗亲势力中欠缺影响力的这个不足。
荀表对荀攸表示,日后颍阴荀氏,也会尽量集中一部分资源,来支持荀攸在荆州的发展。
……
再次日,刘琦吊丧完毕,准备离开荀府,而荀攸亦是相随。
见荀攸随行,刘琦当即表示,愿意征辟荀攸为郡主簿,并相助自己参赞军机。
刘琦和荀攸拜别了荀表等人,转回自己兵马的屯扎之地。
他在去荀府吊丧之前,曾派人在颍川附近打探张机的消息,目下已经有了眉目……
蔡觅见了刘琦回来,一脸喜色,她急忙拉住刘琦,也不问刘琦在荀府办事办的怎么样了,而是一脸兴奋地道:“少郎君,你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查探到张机之所在了!”
眼见蔡觅这般兴奋,刘琦也不由替她感到高兴。
“张机在哪里?”
蔡觅急忙道:“军中斥候回报说,张机就在离咱们只有两百里的乡中,为有疾障的黔首治病……少郎君,咱们也去吧!”
“咱们也去?”刘琦闻言微微一愣,接着道:“我觉得派人去将张仲景请往新野,亲自问病,或许才妥当吧?毕竟新野那边,还有一些公务需要我主持。”
蔡觅闻言,使劲的摇了摇头:“既然是有求于神医,那如何可派人随意相召,当你我亲自去走一趟,方显真诚,如此神医为我诊断之时,也会多上心些。”
刘琦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左右都已经来了颍川,既然可以为了荀攸而亲自跑一趟荀府吊丧,那又如何不能为了张机亲自跑一趟呢?
刘琦遂再次引众人,前往斥候所探听到的张机所在之处。
张机目下所在的乡中乃是在颍阴往西二百里处,乡中有一村落,名为五里村,聚集着百户人丁。
值此时节,这村落中的百姓,很多人都得了痢疾,原因乃是因为前番中原大战,各方势力纷纷进入豫州境内,更有本地黄巾开始借机四处劫杀,导故而致了村中水源的上游地界被死尸填满,水源被污染后,导致下游村落中的齐民黔首因此得病。
那里的乡民很多人都染了腹疼,呕吐,浑身冒汗,发烧,最严重的是腹泻。
刘琦等人走进乡间的时候,却见那乡间一片死气沉沉,很多村民蹲在道旁,亦或是田亩旁,愁眉不展。
刘琦派人去向村民们打听张仲景的所在,不曾想一问居然就知道了。
斥候回来先向刘琦禀报,然后便引着他们顺着大路,走向了一处房前。
谁曾想,那房前居然蹲着老多的人,正在争相往里面观望。
李典率领一众人等直接上前,围观的百姓们见有官兵打扮的人来了,不敢再继续围观逗留,纷纷四散,给刘琦等一众人留下了道路。
一名老者亦步亦趋的走上前,对从高马上翻身而下的刘琦施礼。
“不敢问贵人姓氏?”
刘琦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我亦是不过一普通求医者而已,当不得贵人二字,敢问老丈,仲景神医可是在里面?”
老者见刘琦虽然率领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郡兵莅临,但却毫无架子,行为和蔼,举止有度,这心方才放下来。
他叹息道:“贵人有所不知,这村内百户人家,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几乎是家家都有得了痢症之人,十日之内,居然连续疼死十七八个,闹的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张神医正在附近,闻我村内疫疾,便连忙赶来医治……这不,这间屋内却是有一名重患,此刻正被仲景神医救治呢。”
刘琦转头四顾,看向周围围绕在旁的那些村民,道:“既然是屋内中人有病,那为何还要围着这么多人?”
老者叹道:“这些人,都是家中有人感疾者,特在此等候张神医瞧完病,请神医去他们各自家中为亲人诊疾,大伙却是都急的紧呢。”
刘琦诧异的环顾四周,看向周围那些脸上皆有苦涩面容的百姓,道:“这么多人?家里都有得病的?”
老者长叹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
“都是闹了痢症?”
“是。”
刘琦沉默了片刻,遂吩咐李典道:“护住门口。”
说罢,便领着两名荆武卒迈步走进了那处房舍。
围观的百姓们都是在焦急的等待着张仲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