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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翰得意的笑了笑，和典章向城门走去。
经过半日的战斗，马家士兵彻底占领了武关。
残存的窦家兵马从南门溃逃而出。
马翰没有令人追击，他正需要这些逃兵回去散播恐惧。
毕竟他真正的任务是配合燕王瓦解伐燕联军。
尽管他痛恨窦唯，但还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武关在手，南梁便是板上的鱼肉。”立于武关之上，马翰望向南侧。
沉吟了下，他对典章道：“你还不能闲着，要继续辛苦一阵，统领麾下兵马继续南下，作出要一举灭掉南梁的姿态，逼迫南梁兵马返回。”
“家主，此事尽管交给末将。”典章回答的斩钉截铁。
马翰点点头。
接下来的战事他就不参与了，要把主要精力用在秦州和雍州生产的恢复上。
再者，不同于秦州和雍州基本上荒无人烟，马瑾和北狄兵马主要集中在咸城和壤城。
荆州则是窦家经营了二百余年的基业。
马家军队进入荆州，地方豪族便会成为南梁的眼睛，他们的行踪只怕瞒不住。
即便争取荆州百姓的支持，但这也需要时间，可他偏偏缺少的就是时间。
毕竟，他要尽快让窦唯恐慌。
而能唯一能达到这个目的办法，就是让典章和麾下士兵放弃臼炮和野战炮，只带线膛枪和干粮袋，快速穿插，避开围剿，抵达襄城周围。
如此，窦唯必然会惊慌失措，召回军队。
第六百八十二章 步步紧逼
三天后…
襄城。
皇宫御书房，窦唯指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同窦幕商议向武关派出援兵的事宜。
五天前，他收到来自窦匡的求援。
随即，他便让窦骁召集襄城附近的南梁兵马。
经过五日的筹备，三万兵马被紧急调往襄城，他又给了窦骁五万禁军，令其明日便向武关进发。
“马翰能在十日之内攻克秦州和雍州，仰赖的是燕王给他的火器，没想到赵煦竟然如此大方，竟然将自己最好的火器给了马家。”窦唯的手指按在武关的位置上，紧皱眉头。
一直以来，内心里他认为燕王绝对不会全然相信马翰。
毕竟马家曾是八大氏族之一，即便归顺了燕王，也属于大颂西北的一股割据势力。
窦幕道：“难道燕王就不怕马翰举兵反叛吗？”
他的想法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如若马家归顺了南梁，他肯定要小心翼翼盯着，不可能对其剖心置腹。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赵煦对马翰的信任乃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即便马翰叛乱，他也能够将其轻易收拾了。
所以，他自然能够将其马家士兵武装到牙齿，以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
二人正说着，忽然一个宦官匆匆而来，附耳对窦唯说了一句。
窦唯闻言，面色大变，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窦幕见窦唯面色铁青，心中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
窦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惊慌过，对窦幕道：“武关…武关失陷了。”
“啊？”窦幕顿时呆若木鸡。
从武关到襄城快马也要两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马翰只耗费了一日时间，便拿下了武关。
现在，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壤城没撑过一天，咸城也没撑过一天，就连萧关，马翰也只用了一天。
正因了解到这些可怕的情报，他才会让窦骁当即派遣尽快前往武关驰援。
只是步兵从襄城前往武关至少要四日的时间，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想到什么，窦唯抓住宦官的衣领，催促道：“立刻派出快马，把禁军叫回来戍卫襄城。”
窦幕右手撑着桌子，缓缓坐下，目光中闪现一丝惊慌，他道：“窦骁即便回来，襄城也只有十万禁军，能挡得了马翰多少日？”
窦唯见窦幕神色颓然，有些不忍。
尽管他自己此刻也十分慌乱，但他还是安慰道，“襄城布置了四百余门火炮，依山傍水，宛如铜墙铁壁，只要窦骁能够回来，凭借这十万禁军，足以抵挡马家兵马月余，毕竟他们乃是我南梁精锐。”
闻言，窦幕稍微心安。
他道：“只怕这也不是十分妥当，当让萧成将军领兵返回，夺回武关，否则南梁今后将无一日安宁，再者我南梁与北狄的边市也就此荒废，损失极大。”
窦唯点点头，接着他眼睛转了转，恍然道：“皇上，不能上燕王的当，只怕燕王令马翰夺取武关，其目的便是为了让我们将二十万大军召回，从而各个击破，他越是这么做，说明其越是心虚，认为无法应对伐燕联军。”
窦幕思索了一下会儿，缓缓点头。
只是第二天，随着一道消息传来，他们再次紧张起来。
大约六万马家士兵从武关出发，向襄城进发。
南梁豪族虽于路上阻截，但一触即溃，根本不是其对手。
这时，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马家兵马正在距离武关一百里外的内乡县。
第二天，又有情报送达。
南阳附近豪族发现了马家士兵的踪迹。
第三天，新野豪族遭遇了马家兵马。
当地豪族集结三万兵马在必经之路与之交战，但仅仅半个时辰便溃败而逃。
这时，恐慌的情绪开始在南梁蔓延，逃往襄城的豪族将马家士兵描述的极为可怕。
称他们的火枪能够打十里之远，随便把树枝砍下来，变成棍子扔出来，就能爆炸。
这些传言令襄城百姓一时间人心惶惶。
“皇上，新野距离襄城只有一日的距离，明天马家士兵既能抵达襄城，这个时候还不向向我家哥哥求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朝堂上，一个将领出列，向窦幕拱手道。
他竟然是萧成的弟弟萧远山。
谋害墨翟之后，便逃回了益州。
大颂尚未内乱前，萧成一直在庇护他。
南梁立国，他便再也无所顾忌，大大方方在南梁朝廷中谋了个职位。
今日，因马家兵马即将抵达襄城，窦幕召集群臣商议对策，他忍不住出言。
“此时召回萧将军，讨伐燕王一事将功亏一篑，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楚吗？”窦骁冷声道。
萧远山在他看来就是个酒囊饭袋，他一向对其十分不屑。
他领兵走的半道，便接到返回襄城的命令。
如今五万禁军，全部回了襄城。
萧远山嗤笑一声，“马家兵马尚且如此凶悍，谁能保证伐燕联军能够击败燕王？若是失败，襄城又抵挡不住马家兵马，又当如何？再者，我可是为你们好，你们爱听不听，反正荆州是你们窦家的基业。”
寂静。
朝堂上死一样的寂静。
尽管窦骁面红耳赤驳斥萧远山，但是他十分清楚萧远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伐燕联军惨遭失败，他们又守不住襄城，南梁将丢失荆州，甚至情况会更糟。
毕竟，这可是他们窦家经营了二百余年地方。
“皇上，下旨召回萧将军和北狄铁骑吧。”窦唯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上的沉默。
三天前，他还充满信心。
但随着溃散的豪族涌入襄城，他开始怀疑。
除去豪族传言中浮夸的部分。
经过询问，他确定了比较真实的情报。
当下前往襄城的马家兵马的确有六万人左右，
而且这些士兵拥有射程超过三百米的火枪以及扔到人堆里，便能够炸死十几个人的奇怪木棍。
正是这种东西，把豪族们吓坏了，将其传的神乎其神。
而这样的马家军队，只凭襄城的十万人马显然无法挡住。
他不能像壤城和咸城的马瑾，萧关的北狄将领犯一样的错误。
襄城。
丢不得。
第六百八十三章 裂痕
龙椅上。
窦幕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缓缓睁开，对身边的宦官道：“传朕的旨意，立刻召回萧成将军，护卫襄城。”
说罢，他似乎全身一下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在龙椅上，喃喃道：“燕王你一个寒门出身的贱种，凭什么能够赢我？”
朝会前，他和窦唯便商定召回萧成。
燕王下的这招明棋逼他们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他不能冒着让南梁覆灭的风险继续参与这场不确定的伐燕战争。
当然，他也给了韩家和谢家一条选择。
如果韩铮和谢端他们同意统领联军前往襄城，解除襄城之危，他们便会继续同他们讨伐燕王。
定下此事，他挥手让朝臣散去。
第二天，马家士兵果然出现在襄城下，整个襄城顿时紧张起来。
原本，窦唯和窦幕对昨天的决定还有些迟疑。
但当马家士兵在两百步之外射杀城墙上的南梁士兵后，他们再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决定。
襄城位于荆州中心，将荆州一分为二。
相比荆州北，荆州南部更为富庶。
所以，他们必须保住襄城。
否则以马家士兵的强悍，越过襄城，他们便会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拿下整个荆州。
他们窦家的基业也就全毁了。
当然，他们也能退守益州，凭着益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道，偏居一隅。
但益州毕竟是萧家的基业。
他们去了，未免有寄人篱下之感。
这也是他召回萧成的第二个原因。
避免窦家兵马在伐燕战争中受损。
如此，凭借窦家兵力，即便退守益州，窦幕的皇位依旧是安稳的。
再者，北狄与他窦家结盟，有北狄铁骑的支持，就更安稳无虞了。
……
此刻，襄城外。
典章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襄阳城。
他让士兵驻扎在了襄城城外八百米外的距离。
避免遭受炮击。
随即，他派出三千散兵摸到襄城下，射杀城墙上的南梁士兵。
按照计划，他们对襄城的计划是围而不打。
只有剑悬在头上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一旦落下，反而一了百了。
所以，如果他们迅速拿下襄城，远在齐州的萧成一旦得到消息，会破罐子破摔。
在齐州与王府亲军死战到底。
与其如此，不如让襄城内的南梁君臣紧张，不断下诏，催促萧成返回。
不过，仅仅围着襄城又不够。
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总要吓唬吓唬臣内的南梁君臣。
所以，他决定接下来不断佯装攻城，让城内的南梁君臣觉得，南梁随时会失陷。
再典章围困襄城的同时，一队骑兵护卫宣读圣旨的宦官，夜以继日向齐州而去。
三天后，队伍抵达了鲁城。
这日，萧成正和伐燕英联军的将领商讨向北进军之事。
吴国和南平国的兵马先后抵达。
同燕王决战的时机已到。
圣旨到，他立刻返回在鲁城的别院。
宦官宣读了圣旨，萧成面色大变。
“请将军即刻统兵返回，解襄城之危，否则南梁危矣。”宦官神情急切，催促道。
古尔图此刻也在。
不过，他不属于南梁臣子，所以只是在旁边听信儿。
“秦州，雍州和萧关全部失陷！”他惊骇欲绝。
这等于前往北狄的道路全部断绝，十万北狄骑兵被困在了大颂。
若这个消息在他的军中传开，士兵只怕会疯的。
回不了草原，他们便成了没有家的弃儿。
萧成扫了眼院子里面的窦家将领，只见窦家将领纷纷把目光投向他，等待他的命令。
那目光分明在告诉他，应当立刻返回南梁。
襄城皱了皱眉头，此番前往齐州的二十万兵马，大部分是窦家将士。
他若抗旨不遵，这些窦家将领可不会轻饶了他。
没想到燕王真正的杀招是在这里，佩服佩服襄城苦笑三声。
接着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但你以为如此便能灭了天下势族，就想的太简单了。”
随即他对古尔图道：“古尔图大王，你们北狄走还是不走？”
“你们南梁兵马一走，伐燕联军人心涣散，还打个屁，当然是走。”古尔图怒哼一声，“这燕王怎么这么难对付！”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当夜。
伸手不见五指。
驻扎在鲁城外的南梁和北狄兵马悄悄拔寨而走。
同时，萧成令人将一封信送与韩铮。
他偷偷拔寨而走，是担心韩铮恼怒，阻挠他们返回南梁。
给韩铮送信，则是执行皇命，邀韩家和谢家兵马前往襄城助战。
皇宫寝殿。
韩铮睡的正香甜。
自从伐燕联军全部抵达，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御前宦官捧着一封信进入了他的寝殿。
“皇上，糟了！南梁兵马拔寨而走，说是要驰援襄城。”
韩铮闻言，如遭电击，头脑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