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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狄可汗穆勒洪真就在这群骑兵保护之下。
“砰砰砰……”
枪声还在继续，这时候大颂骑兵开始认真瞄准，一个个射杀外围的北狄骑兵。
他们的目标最终只有一个，拿下北狄可汗——穆勒洪真。
第九百九十五章 追南逐北
“穆勒洪真，本将以前认为你还算是个枭雄，没想到你不过是个怂蛋，难道要等到保护你的士兵和将领都被一一杀掉，你才敢现身吗？”
大颂骑兵射杀北狄士兵的时候，陈虎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仇恨，今日终于得以释放，他分外清爽。
不过，这也只是稍解他的恨意，他认为对草原的复仇还得继续下去。
草原上的北狄部落就如同旮旯里的蟑螂。
只要有一只没有被消灭，过两年就会长出一大群来。
接下来，必须对草原进行彻彻底底的清扫，让其永远都无法再威胁大颂。
在陈虎出声羞辱穆勒洪真的时候。
穆勒洪真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心里正在不断挣扎。
这场骑兵之间对决的失败，让他彻底心灰意冷。
阿舒尔劝解他的言语曾让他一度振奋。
当时，他是因对北狄骑兵还有一丝自信、
而现在，他只有深深的绝望。
北狄以骑兵起家，他自然清楚大颂骑兵胜过北狄骑兵的后果是什么？
以前，草原是北狄骑兵的游乐园。
今后，草原将是大颂骑兵的游乐园。
大颂骑兵再也不必龟缩在城墙之后，而是能随意进出草原，像他们劫掠大颂一般劫掠草原。
对北狄而言，这毫无疑问将是噩梦。
“砰砰砰……”枪声还在继续。
穆勒洪真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胸口。
“可汗……”北狄骑兵战败之后，巴木旦回了穆勒洪真的身边。
此刻，他捂着肚子，鲜血不断流出，心中是无尽的悲凉。
他们北狄曾是多么强大，跺跺脚，整个东土也要颤抖。
可大颂偏偏就出了一个燕王，让他们北狄的霸业就此终结。
如此，更是让北狄走入了覆灭的边缘。
“我死后，乌兰巴，阿舒尔会继续统领北狄，他们会为复仇的。”穆勒洪真咬着牙。
他逃无可逃了，不是死便是沦为大颂的俘虏。
他穆勒洪真如同草原上的雄鹰如此的高傲，怎么会允许自己沦为阶下囚。
“可汗又何必如此，说不定乌兰巴和阿舒尔大王会赢，他们会来救我们的。”巴木旦苦劝道。
他怎么能见伟大的北狄可汗在自己面前自杀。
穆勒洪真摇了摇头，他又将匕首按下了一些。
冰冷的刀锋刺入了他的衣服，刀尖扎入皮肤，一阵刺疼。
这时，他的手停止了用力。
面对死亡，他终究有些犹豫。
不过想到被俘后面临的残酷现实，他咬了咬牙，再次准备用力。
在他决议自杀的时候，他外围的北狄士兵以惊人的速度被射杀。
就在他的匕首即将刺入胸口之际，忽然一声枪响，他只觉得右臂一疼，握着的匕首从手中滑落。
他怔了下，望向身侧。
发现自己和巴木旦周围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二人。
而大颂骑兵虎狼一般，催马向他而来，手中的火枪瞄准了他和巴木旦。
见状，他立刻俯身用左臂捡匕首。
但又一阵枪响，巴木旦轰然倒下，正压在匕首上面。
他的背部出现数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却是再也不能活了。
“燕王！”
巴木旦的死让穆勒洪真心中剧痛，想到自己没死成更是极度恼怒，不禁一声咆哮。
就在这时，陈虎纵马而至，枪托对着穆勒洪真的脑袋就是一下。
穆勒洪真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一顿，倒在了雪地里。
“这就是咱们枪骑兵送给殿下的新年礼物，捆起来，给他的嘴里塞上东西，防止他咬舌。”陈虎喝道，望向穆勒洪真满是嘲弄。
他想就这么死了，那是便宜了他。
怎么也得让他在大颂受尽羞辱。
如此，定然比杀了他更痛苦。
“是，将军。”两个枪骑兵立刻下马，将穆勒洪真洪真五花大绑，又从巴木旦身上撕下布条，塞入穆勒洪真的嘴里。
陈虎点点头，又令士兵牵来一匹马驮着穆勒洪真，随即下令，“支援东北和西南方向。”
活捉了穆勒洪真，枪骑兵们个个兴奋起来。
得令，他们在将领的带领下，嗷嗷叫着冲向还在抵抗的北狄骑兵。
首先，正在抵御钟方的北狄骑兵见大颂骑兵得胜而归，自己的可汗不是战死，便是被俘虏，立刻就崩溃了。
残余的万余骑兵如鸟兽散，向四面八方逃散。
陈虎没有令士兵追击这些散兵。
当下阻挡东南和西南的大颂骑兵最要紧。
他们以万人抵御数倍的兵力自然会比他们更吃力。
当下要避免他们承受过多的伤亡。
而其中最要紧的自然是西南的大颂骑兵。
所以，陈虎和钟方当即向西南而去。
此刻。
西南战场，阿舒尔部损失了不少骑兵。
但他们也向前推进了十里左右。
大颂骑兵能在远距离射杀他们的骑兵，你追他就逃，这让他们始终无法消灭这只大颂骑兵。
但由于他们骑兵众多，这只大颂骑兵也无法击败他们。
在他们的骑兵的推进下，只能边战边退。
可他见到西北方向的大颂骑兵折回时，他的心顿时一阵冰凉，立刻下令骑兵向西南而去。
“哥哥，我一定会为你复仇的。”阿舒尔呲目欲裂。
很显然，他的兄长遭遇了不幸。
这是他的耻辱，也是整个北狄的耻辱。
想到这，他不顾一切向吐蕃方向而去。
不过他们一逃，刚才与他们厮杀的大颂骑兵便立刻追击，在后面不断射杀北狄骑兵。
陈虎和钟方见了，立刻兵分两路。
他先抽出一只五百人的队伍将穆勒洪真送往雍城，之后向西南而去，追杀阿舒尔。
钟方则向东北方向而去，追杀乌兰巴的队伍。
阿舒尔逃了，乌兰巴自然也不再逗留，率领残余的骑兵向北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陈虎一直追杀到吐蕃高原下。
一路上他们又消灭了掉队的七万余北狄骑兵。
心知他们无法适应高原的极寒气候，陈虎才领兵返回。
钟方一路则追到了阴山北麓，斩杀两万余北狄骑兵。
再往北，他们就不熟悉路了，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了折返。
而乌兰巴麾下的骑兵则只剩下万余人，逃入茫茫草原。
第九百九十六章 凯旋
吐蕃高原。
这里的积雪极深，狂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花不断抽打在阿舒尔部骑兵身上。
空气稀薄，加上连日的劳累以及担惊受怕，不断有骑兵死在前行的道路上。
这时便会有其他骑兵一拥而上，剥掉死去士兵的衣服，将他的战马杀死，饮马血，割马肉。
他们正是如此撑过大颂骑兵的追杀，得意逃脱。
但他们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除去被大颂骑兵杀掉的七万余骑兵，路上他们又死了两万余人，当下只剩三万骑兵。
而漫长的行军才只剩开始，只怕最终能回到萨城的骑兵将不到两万人。
“大王，马血。”一名狼录端着个木碗赶上阿舒尔。
殷红的马血还在冒着白色的蒸汽。
因为失去了一条腿，阿舒尔的身体不如从前，寒冷的天气中旧伤更是痛疼，自然不能像其他北狄士兵一样吃生马肉，引冷雪。
所以，这段时间他喝的一直是马血。
勒住缰绳，阿舒尔将马血一饮而下。
红色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让他铁青的面容显得更狰狞可怖。
回头望向南方，他的眼睛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燕王，我一定会活下来的，而且一定会回来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你和你的大颂一起毁灭。”阿舒尔几乎将牙齿咬碎。
他暗暗发誓，等回了萨城便与不列颠人联络。
即便给不列颠人为奴，他也要赢得不列颠人的全面支持。
他相信，不列颠人也一定会需要他。
毕竟，他可掌控着偌大的吐蕃高原，能为不列颠人在西面钳制大颂。
而只要依赖不列颠人，他就有机会和不列颠人一起，击败燕王。
至于乌兰巴，他懒得去管他的生死，也懒得去管他会不会投向北狄人。
自始至终，他承认的只是铁木塔，而不是他。
他哥哥之后，北狄再无可汗，他也不会再听调令。
除非乌兰巴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带着草原上的北狄人活下来。
那样，他才有资格让自己为他效命。
否则，他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的二叔，再次牺牲自己的兵马。
从西域回来，为了他的哥哥，他已经牺牲太多了。
现在，他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在阿舒尔心思百转的时候。
乌兰巴正狼狈向北而逃，他和麾下的骑兵不敢作一丝停留，深怕被大颂骑兵追上。
就在这时，乌兰巴似乎心有所感，停了下来，望向吐蕃方向。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二叔从来没有认同过自己。
这一刻，他甚至希望他死在大颂骑兵手中，免得他影响自己继承北狄可汗之位。
最重要的是，阿舒尔对罗斯人有种天然不信任，他更愿意相信不列颠人，这让他早就心中不满。
他的父汗活着时，还能弹压阿舒尔，现在如果阿舒尔强行让北狄倒下不列颠，他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的计划中，北狄只能亲近罗斯国，他也无时无刻不再幻想回到彼得堡。
“大王，快点赶路吧。”一名狼录来到乌兰巴身边，“北狄现在群龙无首，需要大王继承汗位，统领我们北狄继续与大颂人作战。”
乌兰巴点点头，催动战马向北而去。
待回到汗庭，他准备去找涅戈夫。
现在的北狄羸弱不堪，已经无力对抗燕王。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率领北狄加入罗斯国，成为罗斯国的一部分。
如今在罗斯国军队中举足轻重的哥萨克人曾经也是西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正是被征服之后，他们才加入了罗斯国。
在罗斯国还有许多这样的部落。
所以，他认为让北狄加入罗斯国不是件稀罕的事情。
而加入罗斯国之后，罗斯国便有了保护北狄的责任，北狄才可能获得喘息的机会，重新崛起。
想到这，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消失在白茫茫的草原上。
……
与此同时。
陈虎和钟方放弃追杀之后，俱都向雍州而去。
经过两三日的跋涉，二人先后抵达了雍城。
这时，马翰，白尚，霍安，狄英等将领早已抵达雍城。
见到陈虎和钟方回来，他们方松了口气。
拉着他们就追问起追杀阿舒尔和乌兰巴的情况。
得知阿舒尔和乌兰巴逃了，众人露出可惜的神色。
“行了，行了，跑了两个杂鱼，无关紧要，能抓住穆勒洪真，他们两个就立了大功。”常威背着双手，神态轻松。
相对而言，阿舒尔和乌兰巴更熟悉草原上的道路，追不上也正常。
何况，他们也是因为抓穆勒洪真耽搁了时间。
否则这两人定是跑不了的。
“将军对陈虎就是好，这要是我追丢了，至少一顿臭骂少不了。”白尚靠在墙上嗑着瓜子，嬉笑道。
常威闻言，瞪了眼，“你也不瞧瞧自己一把年纪，陈虎才二十出头，就能独自带兵，抓了穆勒洪真，你二十岁跟我上阵时，裤子都尿湿了。”
“哈哈哈……”众将领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白尚被说的没了脾气，见狄英也在笑，他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叫道，“欺负不了陈虎，我还欺负不了你！”
狄英正蹲在地上晒太阳，摔了嘴啃泥。
爬起来，他豹子一样冲向白尚，叫道，“白尚，你欺人太甚，杨震将军欠你人情，我可不欠，今天把打扫战场的事和你一起算了。”
白尚哈哈一笑，灵活闪过狄英的飞扑，撒腿就跑，二人不断追逐起来。
其他将领也不甘寂寞，站在一旁吆喝起来。
常威懒得理会他们，大战之后，将领和士兵都需要放松，由他们闹去。
他只是把陈虎叫到一边，询问了追杀时的歼敌情况。
“阿舒尔和乌兰巴统领的骑兵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五万人，不过可惜的是，追杀他们骑兵的时候便无法追杀他们的步兵，让步兵逃回了草原。”陈虎道。
常威笑道，“这你就想错了，这天寒地冻的，又没有补给，他们不可能活着回去，北狄士兵不傻，他们被丢下之后，一部分步兵逃了，一部分则回头，向我们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