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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站在原处注视着队伍的背影的郭永，默默的听着歌声，良久之后轻轻一叹“可惜了。”
旁边的沈松年小声道“大人，风雪大了，我们该回府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贫居闹市无人问
天色昏暗，风雪交加，土道上远远的走过来一支队伍，行走在前面的赫然就是棉衣盔甲的钦差卫队，而身后跟着的则是衣服单薄的火头军，看着弟兄们不断的搓着手，冒着白色的哈气，杨凡就一阵难过，原本这些人应该有一个好前程的，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大人不必忧心，弟兄们吃点苦不算啥，倒是大人受委屈了，朝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非要调大人回京。”走在身后的范指挥使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次回京，估计没有机会再出来了。”话音一落，杨凡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本想借着这次北上一展胸中的抱负，奈何处处碰壁不说，甚至改变不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势。
说着话，突然前面的侍卫来报“大人，在往前行军十里就是黄河了，是否于今日渡河？”
“渡河！”
“是！”
……
……
此时的汴京相府内，一个少女正缠着老者“爷爷，您就去求求皇上，让他给杨凡恢复官职嘛！”
老者无奈的摸了摸孙女的头“你这孩子，净给爷爷出难题，圣上这些年的变化很大，就连爷爷也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前段时间还一味的表彰那杨小子，谁知突然下旨夺了他的官职，只给了一个散官，唉……君心难测呀……”
少女就是回来多日的蔡薇儿，见爷爷也没办法，蔡薇儿有些担忧的捶着蔡京的肩膀问道“那他这回只能回家闲着了？”
“圣上没有下旨之前，只能是这样了。”
见爷爷如此肯定，蔡薇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窗外“可是，他还年轻啊，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此时让他赋闲在家，太过于残忍吧。”
“年轻人嘛，在家磨炼几年性子也好，省的性子浮躁到处惹祸，他这一路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到处招惹是非不说，还不知轻重的处置了几个金人，甚至和地方大员交恶，这可不是长寿的迹象，所以回来赋闲几年也好。”
“爷爷……！”蔡薇儿有些不乐意的摇了摇蔡京的肩膀，见爷爷闭上眼睛了，才有些不情愿的转身离去。
等到孙女走后，蔡京才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只是不知道那杨小子是否能体会皇上的一片苦心呢？”显恭皇后，看着昏暗的窗外，淡淡的说道。
“依朕看，这次把他召唤回来，恐怕对他的打击很大，这小子年纪轻轻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突然被朕撤了职，心里说不出有多怨恨朕呢”站在旁边的宋徽宗满脸笑意的说道。
见丈夫如此说话，显恭皇后白了一眼“皇上将杨小子弄回来，恐怕不只是为恒儿找个伴吧？”
“不错，朕此次撤了他的职也是为了他好，一来恒儿可以有个伴，二来他这一路闹的鸡飞狗跳的，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所以朕要他回来冷处理一下。最主要的是这小子一身的才华，所以朕想留给恒儿做肱骨之臣。”
“皇上倒是费心了”显恭皇后闻言高兴的福了一礼。
宋徽宗无奈的点了点皇后“你呀……”
……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凡被撤职回京听训的消息短短几天之内便传到了江南钱塘县，这让身为杨楼头号大老板的杨仁智大吃一惊，急急忙忙的将酒楼关闭后，便带着李氏以及李小二几人急急忙忙的奔向小田村。
日头过午后，正在家里劈柴的杨仁义就见三弟一家风风火火的奔家而来，一边走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当下杨仁义撂下斧子，急忙打开院门“怎么回事？三弟？”
待踹了一口气后，杨仁智才说道“凡儿犯事了，如今正被押送回京城！”
“当啷”一声，从屋里走出来的马氏听见自己的儿子出事了，当下手里的小盆掉到了地上，昏了过去。
众人急忙的将马氏抬进屋里，掐过人中后，马氏才缓缓的转醒，待稍微清醒后立即问道“凡儿出了何事？”
“这……”杨仁智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气的李氏在一边直掐其胳膊“听个话都听不全，真是没用！”
还是杨仁义稍微沉稳一些，嘴里说道“别吵了，一会月儿你们几个在家收拾东西，等我们从县衙问个信后，便去京师看望凡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叔叔放心，月儿会照顾好婶婶的”白月尽管心里担忧不止，但是为了不让众人在操心所以点头答应了下来。
“恩，既然如此老三随我去趟县衙，问问马大人，小二去套三辆马车，带上一些吃喝，明天一早上我们就上路。”
“是，二爷！”
等到众人分开后，杨氏兄弟紧赶慢赶的来到县衙，见有两个衙役正守着门口，当下杨仁义一抱拳“还请两位兄弟进去禀报一声马大人，就说杨仁义来访！”
平日里，两位衙役可没少去这杨家拜访，自然知道其身份，当下恭敬的一抱拳“杨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说完便一转身进了大门。
由于江南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所以怕冷的马大人便常常用美人暖被窝，此刻正舒服的搂着两个小美人睡大觉。
不想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人，杨仁义来访！”
被吵醒的马大人有些不耐的问道“哪个杨仁义？”
门外的衙役一愣“就是小田村的杨仁义啊，大人忘了他儿子就是……”
突然想起来的马大人急忙的钻出被窝就要穿衣服，不过就在要穿衣服的时候又愣住了“不对呀，他儿子已经被撤职了，我这是……”说完看了看自己的举动突然冲外边骂道“他妈的，什么杨仁义、李仁义的，本老爷不认识，妈的，大冷的天也敢打扰本老爷睡觉，真是该死，还当自己的儿子是官呐，不见！”说完便又从新躺回到被窝里，继续搂着两个小美人睡觉。浑然忘了当初拉着杨仁义以及马氏手一口一个老哥、老姐了。
等在外边的杨氏兄弟，见那位去禀报的官差回来了，刚要说话，却被衙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这农汉、大冷天的也来找老爷的麻烦，害的老爷受了风寒，不见！赶快滚！”
旁边的衙役有些疑惑的刚要说话，被说话的衙役一个眼神制止了。
杨仁义看了一眼要动手的三弟，咬牙道“我们去京师！”
等到两人走了后，那个衙役才问道“怎么回事？刚才还杨爷杨爷的叫，怎么变脸了？”
“哼，他儿子犯了事，已经被撸了官职，回京听训了！”
“哦……”官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东京汴梁
宣和六年十一月初八，东京汴梁城早早的便被一场大雪覆盖成白色的世界，就在早起的百姓打着哆嗦清理自家门前雪时，远在城外却走过来一支队伍，见其单薄的竹甲布衫，赫然就是外出半年多时间的火头军。
“大人，我们回到京师了！”一路上受尽了寒冷与疲惫，此刻终于到了终点站，范指挥使等人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是啊，我们终于回来了，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回来的，本官还记得当初离开此地时，城外尽是一片绿色生机，如今在回来时却看不到一丝丝绿意，冬天到了，是该冬藏了。”面对此情此景，杨凡心里尽是落寞，当初走的意气风发，再看看如今各个破衫褴褛，满面疲惫，心里就不是滋味。
随着众人进城后，前方的小太监才慢悠悠的走下马车来到杨凡身边细声道“杨大人好生在客栈歇息几日，待杂家进宫禀报圣上后在说。”尽管相比于杨凡等人的步行，小太监坐马车可以说很舒服了，但是连日来的奔波让身子单薄的小太监感到非常的吃不消，因此一进城便急忙的告知了两句，然后带着一众钦差护卫奔皇宫而去。
小太监是走了，但是留下的杨凡等人却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杨凡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那些风尘仆仆的弟兄，大喝一声“今日我请弟兄们下馆子去，都去樊楼！”
“好……！”身后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火头军闻言纷纷叫好！而各队的都头队长等人也是相视一笑，所以梁城内早起的百姓便见到奇特的一幕，一个身穿破旧官服的文官，带着一帮大头兵在街上呼啸而去，见其直奔京城第一酒楼而去，纷纷议论道“当官的又大吃大喝了，可是文官带着武将大吃大喝算怎么回事？”
对于如此奇特的组合，疑惑的不光是街边的百姓，还有酒楼的掌柜，此刻樊楼老掌柜见一下去进来这么多官兵，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人多赚的就多，但是就怕当官的吃完不给钱，甚至还不打欠条。
好像看出了老掌柜的担忧，负责掌管钱粮的岳范指挥使哼了一声，从包袱里拿出一百两银子“今天樊楼，我们火头军包了，去给我上五十桌好酒好菜来！”对于这种看人下菜的商人，范指挥使最是瞧不上，因此话说的不是很客气。
樊楼作为大宋第一酒楼自然是有他的优势，酒楼内光大厨就十多位，因此见这帮人付了钱后，老掌柜急忙陪着笑脸下去开始吆喝起来，见事情处理完毕，杨凡、范指挥使、岳飞等一众将校便走向二楼的雅座，其他弟兄则在一楼大厅内和二楼的大厅内就坐，等着开席。
“羊汤烩面！东京排骨！……干嘣辣子鸡！”随着酒保一道道的往桌上端菜，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吆喝声、碰杯声，不绝于耳，与外面的北风声形成了强烈对比。
见大家吃的有半分饱了，杨凡才站起来端起酒碗肃声道“弟兄们随我一路北上，受尽了艰辛，兄弟无以为报，此次接旨回京，不知朝廷到底是何意思，所以暂时还不能许以弟兄什么，唯有先敬众位一杯水酒，以待来日我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干杯！”
“干杯！……干杯！”众位将士见杨凡大人以兄弟相称，纷纷站起来红着眼睛喝干了杯中的酒。等到酒杯喝光了后，杨凡才大喝一声“上酒！”
待在一旁伺候的酒保闻言，纷纷从后院内搬来一坛子一坛子的烈酒，给众位官兵倒上。
就在火头军喝的热烈时，突然酒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掌柜的，给弟兄几个来一桌好酒好菜！”只见一个身穿披风盔甲的头目带着几个手持长刀的护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见屋子里到处都是官兵后，楞了一下，不过见其装束分明就是一帮土鳖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军爷真是对不住，这里今天已经被包下了，要不，您去附近看看？”酒保弯腰赔笑道。对于这帮人他太熟悉了。
不想酒保的话一落，那位武将身边的一个护卫便走上前来“啪啪”的打了酒保两个耳光，“妈的，也不看看爷们是哪的，殿前司的大爷你们也敢往外推，不想活了？”说完还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沉默不语的土鳖。
酒保捂着脸，为难的看着掌柜的，躲在后边的掌柜的只好走上前来拱拱手“几位军爷，小店今日的确是被里面的几位军爷包下了，您看，你们之间是不是商量商量？”
那位身穿披风的武将闻言点了点头，樊楼能在鱼龙混杂的京师屹立不倒，背后的关系同样深厚，他也不想得罪的太深，所以听了掌柜的话后，便示意身边的护卫去告知对方一声。
得到命令的护卫，趾高气昂的走到一位校尉面前嚣张的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滚出这里，不然得罪了我们天武军，下场嘛……”
不巧的是，此桌坐的正是杨凡的护卫，李元芳、高义等人，见对方如此嚣张，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李元芳便立即快步上楼去禀报杨凡一声，而高义则示意身边的几位弟兄悄悄的走到这几位的身后，包围了其退路，正等待楼上的命令。
片刻之后，只见李元芳站在楼梯口大喊一声“大人有令扔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火头军纷纷扑上去，使出各种擒拿手段，将几个正要拔刀的天武军按倒在地上。
一瞬间形势急转直下，吓得天武军的武将嘴皮直哆嗦的恐吓道“我乃天武军步军营指挥使，尔等可是要杀官造反？”常年在汴梁城内厮混惯了，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不给面子的人，当下心里有些忐忑的望着楼梯口。
“你说你是天武军的人可有凭证？”楼梯口处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