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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耕技术,从来都是官方性质的。
“哥哥,汉水两岸,多有无人之地,若是拿下,倒是能稳赚不赔啊。”李奉诫心中算了一笔账,按照这行情,如果只是种茨菇来吃,其实已经可以活人。但这是不够的,因为种茨菇的难度比稻米收益差。
最大的难点在于,茨菇有没有收成,不稳定。而水稻牛逼的地方在于,它在单位时间内的产出,是很稳定的,而且可以一茬又一茬的种,汉阳至少可以种两季。
而且茨菇麻烦的地方还有,它不是旱地播种,而是需要在湿地水田中做底肥。按照扬州的人传统,人畜粪肥发酵之后,补一层肥,然后再用河泥,最后翻耕,然后挑拣出芽的茨菇种植。
张德让人在沔州圈地围圩造田,其中就有考虑到河泥做肥的原因。清塘之后,还能诱捕鱼苗来养殖鱼类。
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就多了,围圩造田这种工程且不说,光翻地,就得重新制作曲辕犁,要适合茨菇水田的曲辕犁,犁头两边要加上滑板,减小压强,让人可以轻松地调整,而不至于牛往前走,人跟不上。
然后就是人畜粪肥的收集,这需要统一管理。加上田地排水用到的排水灌溉渠以及抽水机,整套流程下来,起码要动员华润体系下的三成力量。
当然这一切窦氏值得的,能够获得大量的面粉,足够让任何一方势力瞬间膨胀成巨头,引起中央政府的不必要猜忌。
所以,产生这样的结果,张德还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这事情,得拉多少人进来。
光光一个李承乾,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弄上尉迟日天和程操地,也不过时肉包子打狗。至于房谋杜断,两家在山东河南圈的地,可以绕过长安城一万圈……
但这一切都是必须着手的,无关于皇帝和皇太子之间的斗争,而是工科狗将来拎着菜刀无惧皇帝还是公爵对他呲牙咧嘴。
石城钢铁厂是一条胳膊,全国最大工地,那必须是另外一条胳膊,两条胳膊都得牢牢地抓住两把精钢菜刀,让将作监的那帮废物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兵利器被切成垃圾。
当工科狗琢磨着做大做强的时候,某个希尔木叶汉子,在食堂里抹了把嘴,然后笑呵呵地冲他的老乡们说道:“怎么样,溜肥肠好吃吧!”
“嗯嗯嗯嗯嗯……”
跟着波斯人一起来唐朝的希尔木叶老乡们都是感慨万千:这世界上还有比猪更加美好的动物吗?
“那么,诸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沙欣搓着手,眼睛无比明亮,看着他的老乡们。
第五十六章 柴嗣昌的忧郁
禁苑,作为老董事长,李渊非常合格,从来不干预公司的运转,超额完成了每天的交配任务。然后裹着一条绵柔的毯子,在暖房内吃着葡萄,等着外头的柴绍进来说话。
整个大唐,也就李渊能在这季节吃上葡萄。
“见过岳父。”
柴绍略微抖了抖袖袍,行了个大礼,由内而外的恭顺。
“坐。”
“谢岳父。”
翁婿很是随意,柴绍这几年都是一脸的忧郁。老婆死了那么多年,想要再弄点名留青史的功劳,也没什么可能性。如果不出意外,作为大唐的镇军大将军,估计被后人记住,也是因为他是他老婆的老公……
“二郎给你改封到哪儿了?”
“谯国公。”
他刚刚应完,却听到哧溜一声,抬头看去,竟是老丈人在那里吸着葡萄。
噗。
吐了几颗籽,李渊很是不爽地说道:“这辰光的葡萄,酸涩难食。”
“……”
柴绍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
“嗣昌,有甚么说的,只管说了。”
李渊很清楚柴绍这个女婿,虽说在右骁卫是长官,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儿子对他这个女婿根本严防死守,要是女儿不早死的话,事情倒是好办了。因为李世民一定会把柴绍夫妻两个全部弄死……这样多清静啊。
“大人。”柴绍有些郁闷,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然后道,“我想让二郎跟着张操之谋些差事,大人觉得如何?”
“张德?”
李渊一愣,旋即想起了张大郎的种种好处。比如说丝绸吧,内帑虽然有给太皇的特供,可终究是李渊看人脸色不是?然而张大郎不一样,他门路广手段多啊,想要多少丝绸就有多少丝绸,而且不用看脸色,因为这些都是通过安平公主转手过来的。
光说禁苑打赏这事儿吧,李渊赏给妃嫔之后,妃嫔再周济给娘家人,一进一出一年能够七八千贯。光丝绸,其它另算。
再一个,那画着裸女的瓷板……实在是,太皇陛下不给三十二个赞,那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再说了,各种新鲜的吃食,张德也能委托内府入宫,让李渊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千五百年后的滇式火腿,李渊感觉自己一天能吃一条,总之,生活很美好。
每天吃了大量的肉食,然后在温水游泳池里走两圈,李渊感觉身体棒棒哒。
就是不死,就是不死,朕就是不死!
太皇对皇帝的怨念,路人皆知。
“岳丈。”柴绍有些心塞,柴令武这个棒槌,他基本是放弃了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按照李皇帝的节奏,临死之前肯定要挖好坑给他柴家,到时候全家死光光,那是必须的。
李世民作为皇帝,智力可能比不上刘询杨坚,可他能打啊,皇帝里面连刘裕都不够给他看的。李董一看自己的爸爸三五年内也不像是要死的,自己也不能让自己的爸爸暴毙或者马上风啥的,这就很为难了。
万一自己死在自己的爸爸之前,这不是坑儿子么?
所以,李董发扬了战术,集中优势兵力,吃掉那些摇摇摆摆的二流部队。其中就包括自己爸爸的好女婿柴绍,当然了,集中优势兵力的过程略漫长,布局十来年是毫无疑问的,毕竟老董事长不死,实在是恶心。
倘若有一天自己嗝屁升天,自己的儿子上台之后,面对这些开国勋贵的后代以及开国皇帝的亲戚,多方掣肘呼吸难耐,这多尴尬?所以贞观之治的重要性在于,让法理乃至天理,都站在他李世民的一方。纵然千万种理由,有人想要扛着旗子造反,也得问过受惠于贞观之治的人,愿不愿意看到动荡。
那么毫无疑问的,持续了二三十年的政清人和之后,会有人神经病一样投身到作死的事业中去么?于是就算柴绍或者柴绍的子孙咬咬牙想要反抗,帝国的接班人伸出一个手指头,也能轻松碾死……
大家都是政治生物,并且智力超群,李渊父子乃至李世民和个别儿子,都很清楚这个道理。当然了,暖男这种废物除外。
一看柴绍一脸宿便未排的模样,李渊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葡萄掷了过去,喝道:“朕死了吗?”
“是,大人教训的是。”
柴绍这才老老实实道,“大人,大郎那里不用琢磨,只是这二郎……唉,实不相瞒,当初二郎去洛阳,惹了一桩祸事出来。”
于是老董事长就在那里听着女婿絮叨起来,说起了柴令武是多么青春期躁动,是多么的想要证明自己纯爷们儿不解释,是多么的想要让洛阳人民群众他是胳膊能跑马……
“郑仁基之女?”李渊拿起彩瓷茶杯,愣了好一会儿,“多年之前,皇甫氏曾来寻我,寻个门路。”
皇甫氏是洛阳郑氏的姻亲,当初长孙皇后给老公找小三,其中就有皇甫氏牵线搭桥,寻郑家的郑琬。
当然后来是黄了,谁叫这里头不清不楚呢?
“嗯。”
柴绍嘴角抽搐,点点头。
女婿抽搐完之后,老丈人也抽搐了两下。作为太皇,李渊觉得柴令武这个外孙挺牛逼的。
毕竟,谁要是一听说郑琬差点成为李董的小老婆,那妥妥的有多远离多远啊。结果柴令武像发了情的公狗,整个人都爆发了。
拦都拦不住啊。
要不是当年张德是所有小犬里面最强壮牙齿最锋利的,指不定柴二郎就爽了一把。
现如今么,自然是张大郎天天爽,就郑大娘子的大长腿,老张三个字就能给她总结了。
腿玩年。
这大长腿老子能玩一年。
那么,为什么柴二郎要是玩上了会出事,张大郎玩了就是白玩呢?
只因张德出身低啊。
这也算是张德那死鬼老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福利……
老张做了几回官,跑太极宫参观的时候,内心喷薄而出的感慨也很简介:我是农民的儿子……嗯。
总之,柴二郎留下的这个小黑点,足够李董死后哪怕二十年,也可以由他的儿子来发动一场满门抄家。
流放必须是标配,柴哲威摊上这么个弟弟,算他倒霉。
有才华有能力怎么了?猪队友防不胜防啊。
“张德人在京中?”
“听闻保利营造去了沔州,又分了一支班子去了荆襄。大人,张弘慎那里,还望大人帮忙说项。如今这世道,只剩下吐谷浑西域,这等乌合之众,不值一哂。贞观雄业,旷古烁今,再有几年,战事定然更少……”
李渊斜眼看着自己的女婿:“啐。”
葡萄皮离柴绍还有几寸,差点就吐他身上。
你说你堂堂右骁卫的扛把子,你玩什么的小心眼呢?还是冲自己的老丈人。不就是想说狡兔死走狗烹吗?就你,你也配位列走狗的档次?
李渊懒得搭理他,不过看在外孙给力的份上,李渊说道:“寇娘那里,老夫自会去说。”
言罢,老董事长有些烦躁:“嗣昌,张德奇巧甚多,二郎要谋个出路,自是不必思量。只是,若无诚意,也不好说话。”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李皇帝的诚意是非常真金白银的?柴绍一听就懂,点点头:“大人放心便是,淮南道……小婿还是有些同僚旧友的。”
总之,为了儿子,李皇帝牌诚意,柴绍柴嗣昌还是得掏出来的。
第五十七章 执着的人
当年薛定恶被张德虐的不敢呲牙,连李泰都保不住他,也让广大二代群体明白一个道理,张大郎看上去和和气气很好说话,但不代表他是个好人。
直到洛阳现身的柴二郎装了个逼,然后又给张大郎的名声添砖加瓦,终于造就了张操之人不在江湖却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正如来自红海两岸的人民群众爱吃溜肥肠一样,长安的二代们也琢磨出来一点点味道。那是散发出开元通宝气息的味道,香气扑鼻,比芳馨满体的漂亮小妞还要吸引人。
“操之,多谢。”
柴绍面色有愧,快五十的人,还得为不成器的儿子谋划着前程,防止他被皇帝陛下或者皇帝陛下的儿子抓到把柄,然后送柴家上西天。
毕竟是和张叔叔一个级别的人,老张哪能在他求人的时候装逼,于是一脸诚恳道:“谯国公言重了。二郎同某时常往来,洛阳更是相谈甚欢,可谓兄弟一般。眼下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节,某岂能忘了兄弟?”
张口闭口兄弟,然而当初凯申物流成立的直接原因,就是把柴令武按在洛阳的地表大力摩擦。
在屈突诠和张德或者洛阳土豪们看来,柴二郎就是个抹布。
“多谢。”
其实眼下柴家也是有进项的,至少柴令武自己是赚了一些,还不少。主要就是长安和洛阳之间的物流,脚力钱他不赚,赚的是京洛板轨上的一百来匹马,还有五十几辆车子。
板轨修了一年多,地全部捏在了张德手中。然后忠义社又拿了一些,长孙皇后拿了一些,挂东宫名下的还有一些。正经大宗运输收益是皇帝拿去的,但还有很多散户,尤其是长安几万家铺面的运作,不可能全靠车水马龙,效率太低。
一开始,皇帝还想着几十匹马拉着几十节车厢,霸气威武牛逼不解释,运输一次顶得上几十次。结果自然是车仰马翻,连制动都没办法设计的畜力车,也就李董能脑部一番吊打全世界。
板轨上运行的多节车厢,都是个位数的。拉车的牲畜,最高也就六匹马,这还是调教了五年以上的老马,以及同样五年经验以上的车把式。
柴绍再三感谢了一番,接着拿了几个信笺出来,交给了张德,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淮南道还有几个同僚旧友,若有用得上的,兴许还能给某几分薄面。”
“谯国公,不必如此,当真不必如此。”张德连连推辞,看得出来,柴绍为他小儿子,操碎了心。
老张对比了一下张叔叔和柴绍,顿时觉得帅到掉渣的张叔叔更加成功,放养的几个儿子虽然有张大象这种成天去平康坊唱淫词****的,但也有张大安这样的可爱懂事小朋友啊。
效率上来说,比柴绍这种呕心沥血结果弄出个柴令武来强多了。
“江夏书院与我有旧,操之若是信得过,若是手下有人过去,兴许可以略有小助。”
柴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