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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大批量的远途贸易,还是说朝廷突然要干仗的临时征发,都能省不少事情。
实际上朝廷征收粮赋,麻烦的地方就是把粮食运出去,路上的消耗极大,一旦遭遇政策变动,又或者出现经济动荡,底层承担粮赋的人家,根本难以抵挡这种压力。
“山长所言甚是,‘里河’南端还有几座土石混合的小山包,若是花一二年功夫推平,不但有石料产出,还能多不少田土出来。正好附近的梯田,非常缺田土填充。”
“这个项目,都是要忙个一二年的。”
“那……双龙桥为何要赶进度?”
项目负责人有些不解。
“早点建好早点吓人。”
张德言罢,忽地看到远处拦截“里河”的堤坝下,有个工头也在视察自己负责的工段。
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居然是李元祥。
“这个‘李寻欢’,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能干事的,能吃苦。开工之后,就带着人在工地上干,没见着回江夏城。怎么,山长要调走他?”
见张德提到“李寻欢”,项目负责人有些紧张。能够管理好河堤工段的人才,这年头都是优质人才。这其中涉及到的学问大了去了,仅仅是调动苦力的做工情绪,就是看天赋的事情。
有的人天生就能跟人混成一团,有的人三拳打不出个闷屁,后者想要在管理岗位上发光发热,可能性不大。
“李寻欢”还不是外行,他在工坊也做过,还混过内厂,给苦工做分班也好,还是说看图纸,都能轻松胜任,就凭这个,已经刷掉了不知道多少竞争对手。
为了赶进度,争取一年之内就把“奇观”搞出来,工地上用人都是挑业务骨干,“李寻欢”自然属于精干人员,双龙桥项目负责人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也不可能让“李寻欢”走人。
“嘿,好一个‘李寻欢’,不玩飞刀玩铲刀。”
老张笑了笑,然后转头道,“不要你的人,怕甚?老夫就是问问。”
“嘿……”
一听老张不要人,双龙桥项目负责人顿时憨笑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狗命不同
? 只要入夏,武汉各行各业的业务量就会暴增。衙门的临时工,也开始忙得不可开交,能不能“转正”,就看两个季度的活计干得如何。
除了正常的地方衙门市场公对公之外,大型采买主要还是看朝廷。每年遇到的情况都不同,比如西域要修路,就可能多要一些木材甚至石材,然后大量的装备花大价钱进入万里沙海。
再比如可能马匪到处都是,那就需要特殊的一批军马,专门为了打游击或者扫荡用。
贞观二十二年到贞观二十三年入夏,西域诸军寨比较紧缺的是合格好用的军犬。
专门培育军犬衙门鬼内府管,但批次少总量小,基本只能满足京畿军府使用,最多给尉迟恭配几十条好狗。
就算是西军想要,也轮不上。
所以这几年兵部采买军犬,主要还是问武汉。
哪怕是养狗,武汉也就是要比别处养得好。
狼犬基本没有,主力是一种南方土狗,岭南极为常见的一种白色土狗,短毛阔耳,追踪能力极好,可以改良成山地猎犬。而且耐糙粮,还有不俗的耐力,配合骨粉,教养成本不算高。
只是因为地理缘故,不是耐寒犬种。所以另外选育的一种猎犬,类似高加索型,耐力差一些,但爆发力极强,山地用也是够了。毕竟河中一带比较麻烦的地方,就是山地部落比比皆是。
最后一种是雪橇犬,基本谈不上培养,是武汉和安北都护府一起合作的项目。最大的成本是训练费用,口粮反而是小意思,北地牧民可能吃不上几回肉,但只要被兵部采买,猎犬、雪橇犬转型为军犬,三五天吃一顿好肉不成问题。
不过能不能成为军犬,武汉说了不算,兵部也不是直接采买,而是委托某些“专业部门”来调研,拿到“报告”之后,才能下订单。
而这个“专业部门”,还不是官方的,属于民间机构。
这个结构是窦氏掌控的,汉朝以来外戚辈出的窦氏,在养狗方面本就是“权威”,毕竟,窦氏不是只出皇后,也出“冠军侯”。
因为历史和现实条件的缘故,窦氏就成为了军犬采买的掮客。
以往军犬就是个小钱,但因为帝国疆域膨胀了一倍都不止,大部分地盘还不是沙漠就是草原,要不然就是高原和隔壁,山区更是连着山区,可正因为如此,用到军犬的地方就多了。
大帝国再小的“蓝海市场”,总量一算,也不是小钱。
原本在西域时,随军军犬总数量不过是三百条不到,其中一半还是准备用来当“应急口粮”的。
但随着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狗)去做,山区追踪,人远没有好狗来得有用。长期的治安维护,一条好狗比安放三五个暗哨、游哨还要强。不仅仅是西军,乃至到后来,敦煌宫都开始有意识地常备一些军犬。
因为当时在碛北一带,敦煌宫的“治安战”意味极浓,乔师望和郭孝恪签发的行动命令,有一段时期,基本每一次行动都要带上优良军犬。
于是连续数年,军犬的需求量都是倍增式增加。哪怕一度出现过粮食压力,但最终还是保证了军犬增量。
到贞观二十二年的时候,为了经略河中,专门为河中准备的两类军犬,总数量就超过了三千。
一个月的开销,不比养一个军的地方府兵要少。如果把采买总成本都折算进去,一军两千五百人的费用,还真未必比得上三千条狗。
一条土狗是不值钱的,但一条猎犬的价钱,就能上到十贯到三十贯。一条能听懂命令训练有素的猎犬,身价都是最少两条突厥敦马起。
兵部采买的猎犬,想要拿到军犬资格,标准更高。
当然这其中自然有掮客人为抬高价钱的缘故,窦氏从一条军犬身上,仅仅是采买价格,最高吃过五十贯的回扣。
也就是说,仅仅是回扣,就是万贯的买卖。
而除此之外,原本武汉并不怎么愿意推动的军犬专用口粮,到窦氏这里,就硬生生地在极个别地方“试运行”。
即便只是“试点”,假假的也有五百条狗,专用口粮的价钱如何,用马眼想也知道其中的猫腻。
借着帝国扩张的东风,窦氏玩狗算是玩出了花样,武汉虽然也从中获利,但能吃着香喷喷脆皮狗肉的,终究还是窦氏。
而民间根本不知道,堂堂窦氏,居然靠狗赚钱……
若非条件不如武汉,窦氏原本还想甩开武汉来单干。只是窦氏的资源,到底不如武汉,武汉想要什么狗都能弄到。针对各类型的犬种定向选育培养,也有一贯以来的专用人才。
窦氏即便有数百年玩狗的经验,但只是专精“皇家猎犬”,跟武汉这种底子厚实人面广什么都能玩的“怪物”还是不能比。
“今年派出去多少条小狗?”
“已经破了三万,好兆头。”
江汉观察使府有专门的“生产司”衙门,以往产妇生产之后,官府会送一只狗或者一只羊。
一开始羊比狗好,但后来羊和狗都差不多,于是选择权就交给了产妇家人。
这几年因为生活条件大大提高,养狗就成了主流,愿意选狗的就是多数。一年自然生产的新生儿大概三四万,入夏就破三万,这说明在武汉出生的婴儿,已经有三万。
尽管和以往不同,如今在武汉生产的产妇,未必就是武汉人,很有可能是从成都来的,也有可能是从襄州来的,甚至还有从广州来的。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在武汉生产的存活率更高。
有条件的,都愿意去大城市的大医院。
更何况,全国真正有医院的大都会,拢共只有三个,哪怕是苏杭淮扬,也没有武汉这么齐备。
“居然有三万?”
“有不少都是外地来的,也领了狗。”
面对张德的疑问,“生产司”的人解释了一下。
“这不合规矩吧。”
“都是掏钱买的,算是求个安心。”
老张先是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这大概是产妇家人塞给武汉的“红包”,只不过换成了买狗这个形式。
第五十八章 狗官
? 两百万人口的城市,且不说城市的阶层分布如何,仅仅是要维持两百万人口的稳定,就已经是相当考究地方政府的管理能力。
贞观朝以前的经验,也就是百万人口。这差不多就是农耕条件下的极限水准,超过这个数量,每增加十万人口,需要配套的各种官吏、服务人员、资源……就不是按照十万人的规模来增长。
归根究底,在农耕时代的各种工具水平约束下,交通物流是有物理上限的。牛车不可能拖拽十吨二十吨的货物,乌篷船不能像重载列车一样污污污几十公里,土地产出也不会跟撒了金坷垃一样亩产一千八。
再加上官吏选拔需要的制度建设,背后隐藏起来的教育筛选,种种条件多重作用之下,才演变成了长安洛阳这种典型的古代帝国都城规模。
当社会生产力大大提高,才能随之而变,于是就能扩充城市人口,两百万、五百万,乃至千万人口规模的超级都市。
但即便是老张非法穿越之前,真正能够流畅运转百万城市人口的国家,也依然是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当武汉人口踩在两百万这个数量上的时候,不管中央还是地方掌控教育的巨头,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认可武汉把教育权下放,甚至还进一步普及医疗卫生机构、加强基础设施建设。
现实需要会倒逼制度变革,这不是某条工科狗的个人意愿,而是两百万人口的“集体意志”,哪怕明白其中道理的人,可能仅仅是武汉官商集团的精英。
但是,想要阻挠这种“自然而然”的变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要么和武汉两百人口打一仗,通过暴力手段来强行抑制,要么就只能放任自流。
贞观二十三年早就不是贞观一二三年时期的“一穷二白”,已经颇为有些家当的地方巨头,跟武汉这帮臭土鳖火并,大概是不情愿的。
倘若朝廷自己下场,他们倒也愿意推波助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什么都没有,吆喝两声助威也是可以的。
那么,当选择妥协的时候,“道德”上就会出现滑坡,尤其是精英阶层。其心理转变,大概就是从鄙视土豪变成和土豪共存最后变成和土豪勾结……
正如窦氏玩狗,就是这个套路。
没有武汉,他们玩狗不如玩蛋。
但有了武汉,他们玩狗,就能玩出开元通宝,玩出贞观银元,玩的就是一笔笔货真价实的钱。
尽管干得事情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做“掮客”,原本是窦氏比较鄙视的事情。
然而看在开元通宝的份上,只要钱到位,出来卖都行。
窦氏在贞观朝除了出驸马、太常寺卿、民部尚书之外,捏着鼻子,在洛阳宫,也拿下了“狗监”的位子。
整个大唐能被堂堂正正称作“狗官”的人家,只有窦氏。
当敦煌宫新的一批军犬采购清单上报之后,窦氏当打之年的精英子弟,陆续抵达了武汉。
其中就有前民部尚书窦静之子窦孝正,放各堂口窦氏圈子里,窦孝正都算得上正牌窦氏精英。皇亲国戚、功勋之后、豪门公子……总之,江湖地位放中央勋贵圈子里,也是不怵哪路豪强。
窦孝正老子死得早,“穷人”孩子早当家,原本混个草原出口贸易,在河东河套,窦氏基本盘还是不错的。只可惜,窦氏别人都可以,偏偏窦孝正不行。
因为窦孝正他老子窦静当年狂喷蛮子,“臣闻夷狄者,同夫禽兽,穷则搏噬,群则聚鹿,不可以刑法绳,不可以仁义教。”,当年窦静就是这么直接,跟温彦博打过配合,也给长孙无忌打过下手,是个左右逢源但嘴巴很甜的老哥。
就凭窦静这么喷,给李皇帝做了忠犬爪牙的李思摩,就没可能给窦孝正好脸色,于是乎,“穷则思变”,窦孝正北上不行就南下。
还没到南方呢,就听路上的武汉老哥时常感慨“老子真是日了狗了”,这让窦孝正茅塞顿开,为什么我不尝试日狗……不是,玩狗呢?
原本寻思着,就是为了生存,人是要生活的嘛。
只是万万没想到,做了“狗官”之后,这小日子还真就不一样起来。偶然年入破万之后,窦孝正虎躯一震,心说这日狗的买卖要得,年入破万之后,还不得换个小目标?
窦孝正心想我先定个小目标,比如挣它一个亿。
日狗想要挣一个亿,难度系数不小,于是窦孝正又寻思起来:为什么我不从武汉多搞点狗呢?
然后窦孝正就以“狗官”的身份,跟兵部接了头,还通过窦氏的关系,跟驸马圈拉了家常,跑去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