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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十三阿哥一面可真是难得,可知我花了多少功夫?”我讪笑着打量着他,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仿佛能够笃定,只要见到他,就一定会帮我!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行辕大营可不是随便出入的地方……这身打扮,可真叫人认不出来了!”
提到此时,脑海里又不知觉地闪现了方才阿克敦突然搂住我的画面,但只是一瞬,很快,我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要来做什么。
“素颜如今有一事相求,知道十三阿哥人中豪杰,仗义!才敢报着这线希望来求十三阿哥,还望十三阿哥允下!”
“你就是为了求我……才专门打扮成这样冒着危险来大营寻我的?”
我咬唇点了点头,要知道为此,我差一点就被……
“你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帮你?他放下烛台,端起食盒中的一小壶酒就欲饮,仿佛是赌定了这把一样,我上前摁住他的酒壶,自己提起来灌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充斥在喉咙里,呛得我鼻涕眼泪都抹了一脸,但仍自说“十三阿哥有伤在身,酒应当少饮,素颜替十三阿哥饮了这壶酒,十三阿哥定不会拒绝素颜了!”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眸,似乎就在相视的那一刹那,仿佛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交汇在一起,不觉都一笑。
他大笑了几声“好!我就帮你这个忙,说吧……什么事?”
几分慎重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低语道“素颜想请十三阿哥帮忙查明这瓶中的药,究竟有何功效?”
他锁眉接过,仔细端详了会儿,问道“这药是谁给你的?”
“恕素颜有所隐瞒,这些事暂且不能相告,若有一日当真需要十三阿哥再次相助了,素颜定当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都告诉您!”
他抬眼看了看我道:“嗯,我不勉强你!只是这时候,恐怕是没什么机会问到的,你可有时间等?”
我上前一步,有些恳请地道“我时间不多!只有三个月,只是这三个月却不能仅仅只知道这药的功效!”
“三个月……”他思忖了一会儿道“足够了!只要一回京,我便能立马给你答案。”
“那奴婢就谢过十三阿哥相助了!以后若是十三阿哥有什么吩咐,奴婢定当竭力相报!”
“怎么突然就变了口气?我还是喜欢你那样没礼没分地和我说话,还有……我叫胤祥,你以后不必一口一句十三阿哥,叫得人心里乱。”
我噗嗤一笑,随口道“在林子里的时候,我问了整整一夜你的名字,你也没答我的话,我会这么叫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那一天,多谢你了!”他低下头,语气凝重了几分。
“谢我?那天你救了我一命,该是我说谢谢才是,怎么……”
“不!那天……是我额娘的祭日,我额娘走的那天,一样是那样大的雨,没完没尽地下,那时我小,还不懂得事,不想额娘这一去,什么都变了!那天若不是你,我说不定会继续在那里怨艾,但是那一瞬间看到你骑着马冲出去的样子,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还能毫不畏惧地向前面奔,没有顾忌、没有疑虑,我似乎突然就懂了,洒脱生,无忧去。生而无我喜,死而无我悲,皆他人之琐事,我等大可找老天爷开玩笑去!”
想起他不羁地在风雨中大笑,想起他的衣衫在风中飞舞时的样子,想起他坐于高大的马背上拉我上马,想起他方才的话,说得让人忽然觉得世间之事皆可大笑一场一样,顿然想起了一句佛语,不知觉就吟了出来:“非不拼搏,非不思量,不算天数,不讲输赢,胜则如静水,败则亦如静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一生不可尽数碌碌,有为者当放眼九州,心怀天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轻风拂面,飘飘而去。”
他一时间怔忪在那里,有几分恍惚地道“你这样的女子,怪不得让四哥都会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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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最好不相爱(4)
回宫已有数余日,我得了康熙正式的旨意,仍旧回长春宫继续我以前的职务,负责司茶。这么兜兜转转了一圈,一切竟会是重新回到了原点,只是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同了。
良妃果真是惦记着我的,我回来时所见到的房间,与当初离开时竟无一二改变,忽而看到塌边叠好的貂皮袄子,心里生生坠了块石头一般沉重,走的时候这袄子一直没机会还给九阿哥,便托介音替我保管着,而现在,介音没得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再无人提起,长春宫里,也没有一丝一毫她余留下的痕迹。
如今新分配在良妃身边的,是两个有些青涩的丫头,一个叫彩菊,一个叫崔锦,听说都是临时从别的宫里调过来的,手上的活儿大多生疏,屏儿姑姑叫我多指教些,我只是淡然地笑笑,其实自己从刚入宫到现在,学会的也只不过是忍耐而已,但这始终不是我的性格,终有一天,骨子里执拗的东西依旧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暴露无遗吧。
宫中便是如此吧,来来去去的人无外乎走这么一遭,在别人心里,却淡得如同风过了无痕一般。不敢奢望,当你不再风生水起时,不再耀人耳目时,谁的心里犹会记得你?离开长春宫的那天,是扛着太多人鄙夷的眼光走的,而如今,一样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顿然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
“素颜,这汤药吩咐你想着办法给增些味儿,主子前两日一喝便吐,主子一向偏好你做的吃食,今日怎么琢磨了一上午仍没个对策?”
我的思绪被屏儿姑姑的话牵回,搅了两下手中的汤药,只得微叹了口气问“主子身体可好些了?”
“还是那样……八阿哥这段时间也忙,这不,今儿听闻娘娘病了,把下午的要事全给推了也要来看娘娘。”
她似是而非地答着,明里暗里,都有我琢磨不透的意思。屏儿姑姑不是不知道我与八阿哥之间的事,那天夜里在偏殿的暖阁,也是她亲眼所见的,这样避之不及的事,她为何要故意有所牵带地在我面前提起呢?
我一时间无法思及太多,随口叹道“都是奴婢的不好,回长春宫的日子竟也不知道娘娘身体不适,还劳主子那样撑着说了好久话,如今病情重了,奴婢真是有罪!”
“快别这么说了!”屏儿姑姑手直掩上我的唇,“主子看得上你,这种罪不罪的事情可别成天挂在嘴边了,省的主子不高兴!”
我点点头,往汤药里加了少许花瓣与蜂蜜调制的香露,搅匀了会儿,便端着往良妃寝宫里走去。
寝床上拉着帷帐,我轻唤了两声“主子!”,却仍未见回应,便只好将汤药先搁置在一旁,自己掩门退了出去。
一个多月前,我去寻十三阿哥替我打探那瓶药的作用,无意之中才得知其实四贝勒早已在他面前提及过我,所以他听到我名字时的惊讶也可以理解了,那日在帐子中和他聊了很多话,其实有一种朋友,或许是那种无需言语,只在四目相投,目光交接的一瞬就能明了彼此所想的吧,我不敢说我和十三是那种一见如故的朋友,但他的爽朗真的令人觉得轻松,他爱笑,笑起来能融了冰雪一般温暖灿烂,和他在一起时,似乎可以暂时不去想所有的烦恼与纠缠,原来一种相视一笑的关系,也是值得我们珍惜的,临了,他说我欠了他一壶好酒,择日一定要奉还,我没有拒绝,但心里却明白,或许当再一次见到他时,我们的谈话必定不会这般轻松了。
那日出了帐才发觉我早已错过了一个时辰等候的约定,满营里都寻不见阿克敦,眼看着宴席将阑,却依旧出不去,心里便擂响了战鼓似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王孙贵族们都散尽的时候,还不见他的影子,我只好寻了个偏僻些的帐子,躲在营帐后面一小处角落,期待着他的出现。
终于,当他把我拦腰横抱起往外走时我才清醒地发现,自己竟就在那样的小角落里打起了盹,若不是他来的及时,估摸着会被其他巡夜的侍卫们发现吧。
我挣脱他的怀抱示意要自己走,他也未强求,顺利地回了我们下等宫人营帐,他执意要送我到帐前才肯罢休,自己失约在先,又是求着别人帮忙的事,他的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拒绝,只是因为之前的事,心里总有层隐隐的隔膜,实际上或许只是我的多心吧,他未曾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看着我进了帐里,便憨厚一笑,转了身去。
离开御膳房小杂院的时候,是趁着她们都不在的当口,拿着包袱便离开的,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包括东厢姐,或许人生大抵就是如此,相识一个人,到遗忘,或许在你的记忆里会淡去,淡得不记得他是不告而别,还是无疾而终。
“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惘然地浅笑出声来,抬眼间便瞥到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是的,深潭一般邃远迷蒙的眸子,读不懂感情,看不清心,伴着唇角轻勾起的一个安静永恒的微笑,纠结了我哪段记忆中早已麻木僵硬的筝弦。
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么让那一声浅笑继续自然地蔓延下去,一点一点疼成了穿透荆棘开满的灿烂,唇齿间挤出一句早已不成言的谶言“…好久不见……”
空气这般地凝滞,就连彼吸声也默契地停止了一般,他温柔地道“是好久不见,你可好?”那样的温柔与平静,静得我们彼此之间不曾有过任何一般、理所当然。
也是,我们彼此之间,又怎会有任何呢,避过他探询的目光,我满足般点了点头,声音冰冷恭谨地道“主子还是主子,奴婢还是奴婢,多久不见了自然也是一样好!娘娘仍在暖阁里歇息着,奴婢这就去给八爷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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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此便可不相弃(1)
如此,转身了,他没有片刻挽留。
这便是我们的再见,这便我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再见他的情景,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地,就来了。
我以为这段时日的焦头烂额已足以让我忘了这段莫名的情愫,但竟猜错了自己的心,再次见到他,没有我预想的那般轰轰烈烈,或许只有过那么一刹那间的恍惚,我便不断告诉着自己,不能够。
上一次见到他,我懂得了我的一眼万年。是在除夕宴的晚上,隔着百张面孔、万千与他的目光猝然相撞,是的,那就是我的一眼万年,一眼,让期盼与纠葛,一切成空。万年,是我与他之间早已命定的阻滞,一生都无法翻越……
再之前一次见他,我懂得了我的自欺欺人,我以为所有存在过的真心,原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空惘。
他一直在警醒着我,而我却为了什么仍在执念?错误、错误……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的荒谬,是否是我真的寻错了方向?
冥冥之中那种强烈的指引让我无法放手地想要去寻求,却找不到真正的源头,是否是那一世的感情仍与我有着不可断绝的牵扯?为什么……总觉得他就在身边,那样熟悉的感觉,却捕捉不到分毫……
“素颜姐姐?这稀粥……”
“怎么了?”我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彩菊,她有些疑惑地指了指我手中的碗。
小小一碗稀粥,不自觉间竟被我加满了几十勺糖……“啊……对不起!我刚才失神了!”我有些抱歉地摇摇头,清醒了一会儿自己的思绪,道“良主子大概快要起了,我这就将粥送去!对了,刚才八贝勒来看娘娘了,快备份茶水,随我一起送去吧!”
“可是姐姐,这茶水上的活儿,不都是您一直掌着吗?”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要该要学会自个儿做,对了,那沏茶的方法,这一回,就别用我平日教给你们的方法,按照你们往日的法子沏便是。”
彩菊依旧一脸纳闷,但也并未多问,就讷讷地点了头。
还未进良妃门前,便从门缝里望见八爷端坐在良妃的床榻前,伸手探了探良妃的额头,似乎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却见他眉头忽然蹙了起来,轻按自己的胸口片刻,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虽看上去他的脸色也极其不好,却见他捂着嘴生怕打扰到良妃的休息,透过窗子,睫羽在他面上烙下的阴影不断颤抖着,好半天,他才喘息着停止了咳嗽。
我有些担心地咬了咬唇,低头思索着,依他的性格,断不愿让人把他脆弱的时候给看了去,只是难道就任由他这般忍着,一想到此处,我的心又不可抑止地替他担忧了起来。
“哐……!”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突然推开的门便将立在一旁猝不及防的彩菊撞倒在地,一个不稳她手里滚烫的茶水直接向推门而出的人身上泼去!
“八爷……小心!”想也未想地冲上前去挡在他身前,却不料被他手一带,我便侧摔在一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