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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用满是茧子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背,有微微挂擦的刺痛,我低头看,身上裸露的皮肤已没有一处完好,不是擦破皮还带着血迹就是大块大块地泛着淤青,原先还不觉着痛,现在一看到满身的伤,才感到疼痛不可抑制的袭来,寒风冷冽在山坳里,刮过我的皮肤,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反手抱住自己,希望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冷吗?”他一边解衣一边问,不知为何声音已有些沙哑,却是万成不变的冰冷。
我瞥了一眼他苍白的脸和有些发紫的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并未理会我的反应,将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衣裳上仍保留着他的体温,一时间我躲在这个小空间里骤然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又重新流动起来,却见他只着了一身单衣在寒风中硬撑着,我几欲开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视线划过他并不宽厚的身躯,落在他的手背上,我吓得喊了出来“四贝勒……你的手背!”
他低头一看,修长白皙的手背现已被划开几道长而凌落的口子,血大概流得急,止住之后亦是结起了厚厚一层血咖,我有些不忍,唇齿间好半天挤出了几个字起……!”
“无碍。”他淡然地置之一笑,用手拂拭过我有些湿润的眼角,几分郑重道“足矣!今日你已为我留过一次泪,够了,至少……证明你对我的在乎!我不希望你再为我哭,今日是这样,明日……将来……亦是如此!”
我跌坐着仰望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一片寂寞,第一次如此透彻地看清楚,他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不过是善于把伤痛泪水掩藏得比常人更深一点,不过是更渴望温暖与亲情,所以自欺欺人地把自己伪装得更坚韧一些……方才那番话,并不是一堆虚无的许诺,更不是一片难耐的寂寞,我知道他骨子里有着同我一样的自不量力,妄想着螳臂挡车,保护身边所有的人,他的额娘……他的妻室……他的十三弟……亦或者现在的我……
想撑起来走几步,却不料脚下麻木得没有直觉,我皱了皱眉,他却将我的身子安靠在一块石壁边“你驾着马冲下来后便昏睡到现在,李卫他们该很快会带着人马来救我们,只是天色已晚,我们恐怕要在这山坳里过一夜了,我去拾些柴火来,你呆在这儿别动。”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酸楚,真是难为他了,从小衣食无忧的皇子,却甘愿做些捡柴火的事情,他大可以丢下我一人回去吧,只因为……我是个蠢女人!唇边逸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寒冷,虽然遍体鳞伤的痛,但此刻心里,却竟是这样的温暖与甜蜜……甚带了些微的……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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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最好不相许(1)
用捡来的柴木点了一处篝火暂作取暖,火苗幽蓝色的光在夜风里飘忽不定,时而有干柴噼噼啪啪的几声响,风刮得正紧,山坳深处不时传来几声令人心悸的风号声,我困得有些架不住眼皮,却实在因着凛冽的寒风而睡不下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四贝勒小心翼翼地守着火,生怕这唯一的暖源灭了,我便隔着火苗努力撑大自己的眼睛看他做事,突然腹腔中传来几声怪异的声响,我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尴尬地笑着“嘿嘿……有些饿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为难道:“这会儿要我给你找食物可是不大可能……这里正是城郊,不至于有豺狼野兽这样的野物,更没个村落人家……先忍着点吧,我再想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忘却腹中的饥饿,于是不自觉地哼起了一首歌:“你的呼吸你的眉眼,裹住我的冰心一片。我的祝福你会了解,你是我最想还的愿……月有盈缺而爱自成圆,总有一天再相见,我的依恋你该了解。灵犀相通心相连,千山万水如千丝万线……”
他遽然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问我“这是什么歌?”
“这首歌名叫《示情》。”示情……我微微一凛,这歌词似乎隐喻着一些东西,你是我最想还的愿,月有盈缺而爱自成圆,总有一天再相见,我的依恋你该了解……我最想还的愿……莫过于是银祯吧,也的确,上苍给了我们再一次相见的机会,只是……你懂我,要我!却不一定明了我对于你的依恋。
“示情……这歌儿很特别。谁写地?”
“这个……”我自然不能告诉他这是三百多年后电视剧里的歌,只好敷衍道“别处听到的歌,觉得好听,便一时记下了!”
他的眉峰微变,几分揣摩地看了我一眼,“和硕额驸明尚的养女……也是自小在京城王府里长大的八旗女子,你身上却总有种别人没有的新鲜感!你不把我们这些阿哥放在眼里的胆量,你明事理的通达,你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事的原委,却从不强求什么!你究竟是谁……”
“我……呵呵……四贝勒对我还不够清楚吗?我郭洛罗素颜。自小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殉情于父,自幼便仗着爹爹宠爱长大。性子难免不够谦温……”
“战死沙场?你知道是哪一场仗吗?母亲殉情于父?有谁能够作证?你说地这些,不过都是八贝勒府的人教你的吧?”他满是不解地看了我一眼,“说到底……我真是很好奇你究竟为何会这样像我额娘……”
“贝勒爷应该知道我在八贝勒府时因故受伤,前尘往事都一概不记得了,素颜现有地记忆,都是从八贝勒府醒来的那一刻开始的。==”
“所以你满心满脑的都是老八……怪不得……”他冷冷地偏过头去,没再看我。
我哭笑不得,他这是吃的哪门子醋阿?刚刚一连串地逼迫已是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又情绪变化如此之快……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实在无心和他辩解什么,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你还饿吗?”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让我着实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废话!又饿又渴!”
他一愣,随即道:“现在我真有些相信你是从小惯坏了!”
我这才发觉,刚刚一激动。竟脱口而出一句毫无礼数的话,没想到掩掩藏藏这么久,还是不经意间露了自己的本性,只好顺着话接下去“四贝勒还是早日明了地好,素颜根本就不是您所想的那种贤淑达理的女子,甚至有些粗野。几分心智与伪装,全然是为了在这宫中自保而已。”
“我从来也没觉得你是什么贤淑女子!倒是有几分欣赏你这种随遇而安的不羁性子!你若与十三弟作伴,定是对知己!”
“十三阿哥为人爽朗,我很欣赏……你……你做什么?”眼见着他朝那匹摔残了的马走过去,抽出剑就欲刺过去,我忙叫住他。
“马血解渴。马肉解饥!”他玄墨色的长裾在风中抖荡。我顾不得身上的疼,骇然扑过去夺掉他手中地剑。心有余悸地央求道“我……我挺得住!”
他的眼中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随即放开手,顺从了我的意思,半晌,我们之间都已沉默相待,看他这样的一面已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见他时,便亲眼看他生生扼杀了一个生命,时光陡转,或许我一颗心已打磨得不再棱角分明,不再把爱憎,是非看得那么重要,也逐渐适应了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要我为了自己的温饱而喝下这带着温度地马血,啃食这鲜活的马肉,我的确做不到!也不需要做到!
“你还不够心狠手辣……在这宫中也是一样,不单是在人为难于你时懂得自保,若不会反击,只有节节败退。额娘……便是在这样的争斗中得以有生存的地位的!”
我知道他指地是德妃娘娘,我也明白他话中所有地道理,是阿……要想生存就不能够仁慈,就必须学会心狠手辣!我点了点头,又苦笑了一下“不过四贝勒……要让我吃下这马肉,的确是做不到……我……还是忍忍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刚吓出地一身冷汗经风一吹愈发寒冷,我身体有些发抖,他揽我在怀里靠着离篝火更近一些,我不适应地想要挣脱,他却温柔地在我耳边吹气:“别闹!冷的话就乖乖呆着,等你暖和些了我自然放开你,我可不喜欢趁人之危!”
“噼啪……”柴火星子又爆裂了两声,他轻吁了口气:“小的时候,额娘告诉我,柴火灯芯发出爆裂的声音,便是贵人要来了。李卫……也该带着他的人马来了吧……”
“这么说……那李卫是四贝勒您的贵人?”
“呵,人生在世沉沉浮浮,相助于你的人,贫贱也好,卑微也好,却都是你的贵人!所以说人这一生,欠下的债是还不尽的,需要很多次的轮回,很多生……才能够完成他们所欠下的业。”
史书上记载,雍正一直是偏信佛学的,如此看来所说不假,记得在四贝勒府时四福晋曾对我说过,有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完全是为了成全另一个人,没想到竟真说准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出现究竟是为了成全银祯,还是为了成全自己,是否那一世……才是继续此生没有完成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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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最好不相许(2)
夜里篝火几欲燃尽,夜色越来越沉,身上的痛和寒冷却催使我一阵阵地打着激灵,难以入睡,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却好像要裂开一样痛,我不禁吸了一口气,他忙帮我放直了腿,问道“怎么了?很疼?”
我摇了摇头,半晌才笑道“不觉得,早就冻得没直觉了!”
他闻言立马要伸手脱掉我的鞋子,我却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弹,他微微愣了一下,随手拂开我被风吹乱了的碎发,一手揽起我的肩,修长的指尖绕在我脖颈前,道:“一会儿若是疼,你就咬我,小的时候……和着谙达们练完骑射回来,额娘也会这样替我捂热冻僵的脚,冬日里冻久了血便不容易消散,那时我怕疼,揉起来总是哇哇地叫,额娘便对我说:胤是皇阿玛的好儿子,是满洲的巴图鲁,以后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疼就咬额娘的手,不许叫!所以那时,额娘手上总是有我深深浅浅的牙印,只是后来……再没那样的机会了!”
“四贝勒说的……是孝懿仁皇后吧!”也是,只有提起孝懿仁皇后时,他才会把额娘二字,叫得如此亲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他置之未闻,也许是听到我的话,他的手有一瞬的抖动,却又想没有听到一样,将我脚上的丝屡缠绕一一解开,捧入怀里,我的脸上登时如同火烧红云,裸地蔓延至耳根,一颗心更是难以言喻地悸动,夜色中借着篝火细微的光亮,便看见他的瞳眸烁烁,他手心的温度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从我脚底开始窜动着。快要将我烧尽了……真的,在这样地寒夜里,再也不觉得冷。
可是曾几何时,也有过相似的画面,也有个那样精致完美的人,持着永恒的笑颜,在那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赐予了我多少望之不及的温暖,替我揉散了白日里冻彻的血液。赐予我多少令心都眩惑的空欢。让我明白自己始终都只能是替代。
而眼前的人。是我跨越了两生地距离寻到地温存,这样地温存就像一种归属一样,温暖、踏实……如同日月的东升西落一般确定!
“四贝勒……您曾经说过,当您对您铐着枷锁的猛虎有了感情,枷锁便可以解除……现在,不知那架枷锁解除了吗?”
他明显地一怔,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半晌后才说:“虎的心不在我,即便是拷着枷锁也无济于事,若是心已归属于我。又怎会忌惮放之于生?”
我微微一笑,不愧是城府颇深的四贝勒,懂得隐藏锋芒与心思,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剑锋指向了我。
“四贝勒好了当,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寻思着我的意思?”
“不敢!素颜姑娘曾教知过我养虎为患的道理。我若再大意,就对不起素颜姑娘一番苦心了不是?”
“四贝勒……如今……猛虎早已屈从了!您大可以将它放于生了!”我垂着眼睑,淡定而确定地道。
他怀捂着我的双脚,明显一紧,瞳眸深深:“我如何知道你的心不过是为了敷衍我?我如何能确定你不过是想逃脱我的控制?”
我不语……
良久,我颔首低俯在他手背上,干涩地唇游走过那被我刺得满目疮痍的伤口上。沿着纵横的纹路一一用我最深的温柔去悱恻。鼻息之间,感觉到他的手不自觉的僵直、酥软……沉溺!
“这双手。我曾亲眼目睹过它的狠,也良久注视过它地白皙,它的修长,它在阳光之间来回翻动的灵动;这双手,用力扼住过我的下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