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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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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坊坐落在热闹的玄武大街上。

    “长乐县主安好。”伙计一眼就认出了马车,殷勤的迎上来行礼,陆夷光可是他们家常客,出手大方又爽快,深受欢迎。

    陆夷光笑了笑,下了马车,“最近有什么好东西?”

    “新上了一批珠钗,县主瞧瞧可有能入眼的。”伙计乐呵呵迎着陆夷光上了二楼,二楼专程用来接待贵客。

    珠钗步摇分门别类的摆在托盘上呈在眼前,看得人眼花缭乱,就在陆夷光喜滋滋挑选的时候。

    楼梯处传来动静,陆夷光抬头看去,只见一鲜衣华服的少年带着两个小厮出现在视野内。

    陆夷光暗道一声扫兴,居然遇上了他。

    她扫兴,符骥还觉晦气呢,给母亲挑首饰的兴致顿时打了折,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走过去,“陆表妹。”

    陆夷光嘴角一扯,行了一个平辈礼,“符表哥。”

    符骥的母亲是顺阳长公主,所以两人还是表兄妹。

    顺阳长公主乃皇帝胞妹,二十四年前下嫁忠勇侯世子符邵,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过了几年,诞下二子一女,却因为一场时疫,失了长子长女,只剩下符骥这个宝贝疙瘩蛋。

    一个月后,驸马死在一座失火的宅院里,现场除了驸马的尸首外,还有一具怀孕的女尸以及一名幼童,并四个下人。

    有人说,这是驸马养外室被顺阳长公主发现了,长公主愤而杀人放火。

    也有人说疫症是驸马从外室这儿带进公主府的,所以长公主才会如此心狠手辣。

    ……

    众说纷纭,因为没有证据,最后当做了意外处理。

    驸马死后,顺阳长公主也没有再嫁,在别庄里养了一群面首,人生只剩下两件事,寻欢作乐和宠儿子。

    符骥被宠得无法无天,俨然是京城小霸王。

    陆夷光和这个小霸王有仇,起源因为一副九连环,符骥强抢,被彼时还是个小胖墩的陆夷光以绝对优势打得哭爹喊娘。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陆夷光觉得符骥恁是心胸狭窄,好歹是大老爷们,整天和她一个姑娘家过不去。上个月在围场还想抢她猎物,就他那箭术,不自量力。

    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陆夷光抬手指过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我包起来。”

    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直指陆夷光刚刚点中的金丝八宝玲珑钗。

    陆夷光眼疾手快地把金丝八宝玲珑钗握在手里,“先来后到,基本礼貌。”

    晚了一步的符骥,“你付钱了吗?价高者得,我出两倍价钱。”

    “我出三倍。”陆夷光抬了抬下巴。

    符骥什么时候怕过她,“我出四倍。”

    陆夷光不甘示弱,“六倍。”

    符骥傲然,“八倍。”

    陆夷光沉默。

    符骥得意,斜眼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粲然一笑。

    符骥愣了愣。

    陆夷光把金丝八宝玲珑钗放回托盘上,“付钱吧,” 扭头看着喜忧参半的伙计,“八倍多少钱来着?”

    伙计下意识道,“九百六十两。”

    “一掷千金,符表哥当真是财大气粗,佩服佩服。”陆夷光皮笑肉不笑。

    符骥还愣着。

    陆夷光扬了扬眉,“怎么,符表哥舍不得了,也是,这可是九百六十两,又不是九十六两,叫我也是舍不得的。”

    “区区九百六十两而已。”符骥回神,一指小厮,“付钱。”

    “小侯爷。”小厮苦了脸,再不差钱也没这么糟践钱的。

    陆夷光似笑非笑地看着符骥。

    符骥大眼一瞪,自己去掏,“磨磨唧唧什么。”掏出一叠银票,数了九百六十两甩给伙计,示威性地看着陆夷光。

    伙计捧着一叠银票犹如拿着烫手山芋。

    陆夷光笑眯眯的,“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怕什么,小侯爷可做不出秋后算账这么没品的事,不然可不就贻笑大方了。再说了,也只有这九百多两的珠钗,才能显出小侯爷的金贵。”

    一股恶气顿时梗在符骥胸口不上不下,他要是还不知道陆夷光故意坑他,他就该改名叫符蠢了,然而,让他不认账更不可能,他可丢不起这个人,没好气的冲着伙计嚷嚷,“给我包起来,找个好点的盒子。”

    伙计牙一咬,打着千道,“小侯爷放心,小店正有一个红木锦盒,于这珠钗再相称不过。” 小侯爷虽然跋扈了点,但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干过,自己要是再说什么,没得撞到枪口上。

    “符表哥,这三样你要不要,价高者得嘛!”陆夷光火上浇油。

    符骥气得手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心情舒爽的陆夷光弯唇一笑,让伙计装起来,末了道,“记在我大哥账上。”

    他们这样的人家买东西尤其是贵重物品,来来回回就那几家店,所以往往采用记账的方式,一个月或者一个季度一结,像是如意坊,陆家经常光顾,用的便是记账的方式。

    “呦呵,这是没钱了。”符骥可算是找到了扳回一局的地方,气焰立马蹿了起来。

    陆夷光依旧笑眯眯的,“可不是,哪比得上表哥腰缠万贯,一千两买一只珠钗眼睛都不眨一下。”

    符骥被噎住了,待伙计装好首饰捧着锦盒回来,才找到声音,“我有钱我乐意。”

    陆夷光上下扫他一眼。

    符骥挺了挺胸。

    陆夷光笑容一收,换上嘲讽脸,“人傻钱多。”

    符骥气结,指着陆夷光,“你你你……”没等他你出个什么来,就见陆夷光再次表演变脸绝技,满脸嘲讽眨眼之间变成甜美温柔。

    符骥呆了一呆,扭过脖子,只见楼梯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俊秀男子,眉眼清隽,身材颀长,一袭天青色长衫让他看起来犹如雨洗过的青竹,清澈温和。

    可不正是陆夷光的未婚夫——杜家玉郎杜若,符骥堵在胸间那口恶气荡然无存,差点就想叉着腰仰天大笑,原形毕露了吧,让你装淑女,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朝各代尺寸不同,本文采用的标准是一尺=0。311m第4章

    “符骥这个王八蛋!”陆夷光怒冲冲地灌了一口凉茶,不然不足以浇灭满腔怒火。

    对面的昭仁公主忍着笑提起茶壶给她续杯,附和,“可不是,身为男子居然跟姑娘家抢首饰,忒不要脸。”

    她和陆夷光自幼相熟,今天两人原本是约在青藤茶楼品茗听曲儿,没想听曲儿变成了听陆夷光诉苦,昭仁公主不厚道的想笑,强忍住了。

    陆夷光生无可恋地捧着脸,“为什么他偏偏要今天去如意坊,为什么!”

    昭仁公主想了想,“没准是又闯了祸,所以买点首饰哄哄顺阳姑姑。”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我说的是杜公子,杜公子。”陆夷光想以头捶桌。

    昭仁公主,“你不是说了杜渥丹也在吗,想想就知道是陪着杜渥丹去的。”杜渥丹便是杜若胞妹。

    想起当时杜渥丹惊愕的模样,陆夷光惨叫一声,郁闷地直捶桌子,她的形象都叫符骥毁了。

    昭仁公主单手托腮,闲闲地睨着陆夷光,“撞见就撞见了,你们在吵架又不是在幽会,至于这样吗?”

    “怎么不至于,”陆夷光垂头丧气,“吵架的样子多难看多不淑女啊!”

    “噗!”

    陆夷光抬眼,愤慨地瞪着昭仁公主。

    昭仁公主敛了敛笑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欢乐一点,“阿萝啊,咱们做人得实事求是点。”

    听出她言下之意的陆夷光哼哼,“可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就是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嘛。”

    昭仁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夷光,“可你要是想和他走下去,那么你得让他接受你最真实的一面,不然你多累。”

    陆夷光皱眉,担忧,“吓跑了怎么办?”

    昭仁公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跑不了,你们都订婚了,他能跑到哪儿去。管他接不接受,你就这样,不接受也得接受。”

    “总得循序渐进吧,”陆夷光打着算盘,“先培养好感,然后慢慢原形毕露,事半功倍。”

    昭仁公主嘴角一抽,原形毕露是贬义词吧,有人放在自己身上用的吗?

    望着嘴角抽抽的昭仁公主,陆夷光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懂,等你遇上喜欢的人就知道了。”昭仁比她大了一岁,不过尚未定下驸马。她一直挑不中合意的驸马,皇帝便也由着她慢慢挑。作为最受宠爱的公主,一般公主出嫁前才会受封,可昭仁十岁就有了封号,她压根不愁嫁。

    昭仁公主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

    陆夷光弯起眉眼,特别耿直,“长得好看就很厉害了,你看满京城哪个比他好看。”

    “你大哥就比他好看。”

    陆夷光再也不能更赞同地点头,她的美人榜是这样子排列的,“我大哥当然比他好看,我二哥也比他好看,他排第三。”

    “咦,阿游居然不是第三。”

    陆夷光嫌弃,“他排在最后一位。”

    昭仁公主听出来了,“他又惹你了。”

    陆夷光拒绝提起这个扫兴的话题,叉起一块马蹄糕嚼两口咽下去,连带着郁闷一起吞进了肚子,“算了,发生都发生了,不想了,想了也白想。”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昭仁公主懒洋洋道,“好好听曲儿吧,我出宫一趟可不容易。”

    陆夷光嘁了一声,“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未出嫁的公主是难得离开皇宫,可昭仁手里有皇帝给的腰牌,比皇子还自由。

    昭仁公主笑眯眯的,“总比你出府不容易。”

    说得好有道理,陆夷光无言以驳。

    楼下高台上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时不时还有喝彩声,陆夷光和昭仁公主津津有味地听着,一场毕,中途两人还各赏了一枚银锭子。

    趁着换人的空档,陆夷光起身活动,她们定的这个包厢很大。陆夷光走到窗口呼吸新鲜空气,“待会儿咱们去画舫上吃鱼宴吧。”

    望着对面的鱼羊鲜,陆夷光馋鱼了,鱼是她的最爱,百吃不厌,陆夷光一直都觉得自己喜欢猫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

    夏日泛舟湖上,就着丝竹之声享用鲜美的全鱼宴,想想便觉通体舒泰。

    昭仁公主自然道好,跟阿萝在一块,最惬意的一点便是她最是会享受,从来不委屈自己。

    如此,陆夷光便吩咐半夏去安排画舫和伶人。

    高台上已经换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弹琵琶。见陆夷光还是站在窗口不动,昭仁公主唤了一声,“阿萝。”

    陆夷光冲昭仁公主勾了勾手指头,一脸的兴味盎然。

    昭仁公主眉梢一扬,起身过去。

    楼下的街道上,两波人马成对峙之势,左手边领头之人可不正是不久前刚刚分开的符骥,站在他对面的是承恩侯嫡子傅延年,承恩侯乃傅太后嫡亲侄儿,既皇帝和顺阳长公主的嫡亲表弟。

    论理,符骥和傅延年这对表兄弟关系应该不错,可应该不是必然,二人作为纨绔子弟里的中流砥柱,颇有些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势,斗富抢人互殴那是家常便饭,搅得京兆尹后脑勺都秃了一块。

    陆夷光两眼冒光,“有好戏看了。”

    昭仁公主亦是兴致勃勃,“赌一把。”说来两边跟她关系都挺近,可皇家最多的就是皇亲国戚。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尚且勾心斗角,更别说这种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表亲。尤其是傅延年,竟然还妄想尚主,撺掇着傅太后赐婚,幸而父皇英明给拦下了,不然,嗯,他坟头草该有三尺高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陆夷光毫不犹豫的压了傅延年,她巴不得符骥被打成猪头。

    昭仁公主便压了符骥,赌注便是今儿全部的花费。

    两人兴致昂扬地等着好戏上场,不想两人居然被身边小厮劝住了,互相嫌恶地用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眼神对视一眼,气冲冲地分道扬镳。

    一点都不符合顶级纨绔的形象。

    昭仁公主大失所望,“没劲儿,大老爷们只会泼妇似的吵嘴,丢人现眼。”

    陆夷光也遗憾地撇了下嘴,想起方才在如意坊,符骥这个混球冷嘲热讽拆她的台,自己为了维持在杜家兄妹面前的形象,只得咬牙装出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模样,立时火往上蹿,越蹿越高。

    不报此仇,誓不吃鱼。

    灵光一闪,陆夷光从腰间摸出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弹弓,几步跨回去,从桌上拿了一颗山核桃,然后又跑回窗边。

    张望一眼,确认没人,陆夷光拉弓,瞄准,发射,往后一闪,一气呵成。

    “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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