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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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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醋洗脸。”

    “……”

    第49章

    大周以白为美; 然而在军队; 以强者为尊,崇尚力量; 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只会被歧视。

    陆见湛如果摆出尚书公主子的派头; 自然就无人敢轻慢。但是他离开繁华熟悉的京城不远千里来到福建水师; 就是为了一展抱负。

    少年人总有些意气,想不靠家里闯出一番功业来,是以陆见湛隐瞒了贵公子的身份,一开始着实吃了一些苦头。

    水来土屯兵来将挡; 见招拆招的过程中; 陆见湛凭自己的本事在军队里面慢慢站稳了跟脚,也迅速成长起来。

    海边日头毒; 他的脸就这么的在风吹雨打日夜操练中; 晒黑晒糙。

    陆见湛自己是一点都不在意; 反而觉得更像个男人。

    千算万算; 就是没算到他娘跟他妹对他这张男子气概十足的脸; 如此的深恶痛绝; 简直视若仇寇; 恨不得给它刷上一层白粉才罢休。

    陆见湛咽了咽喉咙; 垂死挣扎,“过一阵就白回来了。”

    “过一阵是过多久?一个月; 一年?还是猴年马月; 这没几天就过年了; 年后四处拜节; 你这张脸可怎么见人哟。”南康长公主的语气十分忧伤,仿佛儿子不是黑了糙了,而是毁容了。

    陆夷光补刀,“四处拜年的时候,你一黑炭头戳在我们中间,多煞风景,你好意思嘛。”她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脸的你好有心机,“二哥就是故意想抢风头,你看咱们一家人走出去肯定头一个都注意到他。”

    陆见湛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又抽。

    小瞧什么都别小瞧女人对美的执着。

    在父亲和兄弟假同情真喜闻乐见的目光下,陆见湛踏上了美肤之路,连洗澡水里头都丧心病狂地加了七白美颜粉。

    陆夷光还善解人意地送来珍珠粉、鸡蛋以及蜂蜜,“大哥也在啊。”

    陆见深看着那些东西微微一笑,“来找他说说话。”

    刚沐浴好的陆见湛见到几个丫鬟手里的东西之后,嘴角又有不受控制的征兆。

    专程跟着陆夷光一块过来看乐子的陆见游幸灾乐祸的笑了。

    扫一圈,陆见湛皮笑肉不笑,“故意来看笑话不是。”多齐啊,要是此刻爹娘都来了,他一点都不惊奇。

    陆见深笑容依旧春风一般。

    陆见游收敛了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别太明显。

    拿着尚方宝剑的陆夷光有恃无恐,“二哥说的什么话,我是奉阿娘之名来监督你的,这可都是阿娘一番舐犊之情。”

    陆夷光拿起珍珠粉盒晃了晃,“这可是东海珍珠,特别养肤,阿娘隔三差五就要用,你看阿娘是不是越来越年轻,比你走那会儿还年轻,它功不可没。”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个留着用吧。”陆见湛十分爱护幼妹。

    陆夷光臭美地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脸,“天生丽质用不着。”见他磨磨蹭蹭,陆夷光撇撇嘴,“二哥你别拖延时间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难不成你要阿娘亲自动手。”

    他娘真干得出来,陆见湛认了命,没好气的瞪一眼优哉游哉誓要围观到底的一兄一弟,破罐子破摔的躺平了,“来吧。”语气宛如慷慨就义。陆夷光笑不自禁,示意半夏赶紧调配,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最近这一段时间,大堂姐天天在家拿这个敷脸,是新娘教程里的重要环节。”二十八是陆初凝出阁的好日子。

    陆见游嘎嘎嘎嘎地笑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被橘子砸了脸。

    陆见湛掂着手里黄灿灿的橘子,大有你再笑一声试试,收拾不了妹妹还收拾不了弟弟了。

    对于陆见湛的欺软怕硬,陆见游投以忿忿目光,一个两个都只会欺负他,早晚有一天,他要离家出走,离开这个冰冷冷毫无人情味的家。

    当陆夷光端起调配好的白色糊糊走向陆见湛时,陆见湛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满不在乎地由着她拿着刷子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

    瞧着玩得不亦乐乎的陆夷光,陆见湛悠悠道,“真是辛苦阿萝了。”

    把脸当成纸画的陆夷光眼睛弯成了月牙,“不辛苦不辛苦,乐意之至。”声音无比雀跃。

    陆见湛眯了眯眼,“大堂妹婚礼那天,二哥一定擦亮眼睛替你捉一个小美男报答你。”对于自家妹妹的‘好色’他知之甚详。

    “胡说什么。”陆见深不满的瞥了陆见湛一眼。

    只露出一双眼珠子的陆见湛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膀。

    “好啊,我看上哪个了,二哥就找机会把他打晕了装在麻袋里抢回来。”陆夷光兴致勃勃。

    陆见湛哈了一声,发现一年不见,妹妹又长进了,脸皮厚度更进一步,之前拿杜若打趣她,她还会脸红连着。

    “就这么办。”陆见深老怀甚慰的点了点头,就该这样,哪里值得为那个不识货的小白脸伤心。

    陆见深没了脾气,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那我呢,我呢?”陆见游搓了搓手掌嘿嘿笑,一派心驰神往,“二哥是不是也帮我抢个小媳妇回来?”

    一个橘子又砸了过去,这回陆见游身手矫健地躲过了。

    “你太丑,不行。”陆见湛冷酷无情地说道,“人姑娘死活不会同意,麻烦。”

    陆夷光咯咯咯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乐不可支。

    被人身攻击的陆见游伤心欲绝,扯了扯面皮,“我哪丑了,你才丑!黑炭头。”

    “臭小子。”陆见湛呵了一声,“洗了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见游做了个鬼脸,扭身就跑,先溜为上。

    ……

    二十八,宜嫁娶,陆初凝出阁。

    作为本家,公主府一行人早早就去了柳叶胡同那边。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婚房内,喜娘悠长富有韵律的调子响在众人耳边。

    头戴凤冠,身披红色嫁衣的陆初凝美艳不可方物,穿上嫁衣的时刻,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留在屋子里的姑娘们,看着正红嫁衣的目光里,欢喜之余又有淡淡的羡慕和情愁,不知自己何时床上嫁衣,红绸的另一头又是谁?

    鞭炮礼乐声中,新郎官郑明习到了,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抵达闺房,接到了新娘。

    新郎官牵着红绸,红绸另一端握在陆初凝手里,而陆初凝在陆见深背上,京里的习俗,女儿家离开闺房之后,脚不能占地,需由娘家兄弟背出去。二房兄弟年幼,这差事便落在陆见深身上。

    陆夷光左看看新郎官,右看看陆见深,点了点头,觉得她哥抢了新郎官的风头,忍不住开始畅想,待她大哥穿上喜服,该是何等美色,一想,顿觉心潮澎湃。

    “阿萝妹妹。”陆玉簪唤了一声出了神的陆夷光。

    回过神的陆夷光摸了摸后脑勺,打了个哈哈,拉上陆玉簪,“咱们快走,要不没位置。”

    离开闺房之后,新郎官和新娘子还要拜别父母,之后才能上花轿离开。

    正堂上端坐着陆衍和蔡氏,夫妻二人一身喜庆。陆衍笑意融融,蔡氏笑容之中又夹杂了丝丝不舍和难受,女儿出嫁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日后回来不是回家而是做客,蔡氏这心啊,就跟硬生生被人割了一半似的难受。

    堂上除了父母外,还坐着陆徵和南康长公主,以及特意从太湖老家赶来的族人代表,此外还有几名贵客。

    已经占了一个好位置的陆见游招了招手,陆夷光拉着陆玉簪钻了进去。

    “没想到萧都督也会来。”陆见游声音兴奋异常,眼神灼热犹如信徒见到了神明。

    循着他的视线,陆夷光看见了坐在左边太师椅上高大威武的男人,面容坚毅沉稳,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令人望而怯步。

    可不正是北军都督萧琢,陆见游的心头朱砂痣。能令陆见游这般崇拜,这位萧都督自然不是等闲人。

    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父母是谁来自何处皆是谜。外人只知他十五六岁便出现在皇帝身边,助皇帝削藩平叛,收拢皇权,又荡除西北外患,拯救边关百姓与水火之中,战功彪炳。因他常年驻扎在边陲,令鞑靼不敢进犯,在军中民间有战神之称。

    陆夷光小声道,“二叔也隶属北军,萧都督正巧在京,来喝一杯喜酒不是很正常。”何况还有她爹娘的面子在呢。

    陆见游兴奋的小脸放光,“待会儿我要去敬酒。”

    陆夷光好笑,见旁边的陆玉簪一头雾水,遂解释,“萧都督战功赫赫是战神,我三哥崇拜他崇拜的不行。”哪个小少年没有英雄梦,就是他二哥也对他心生向往,只是没陆见游这么狂热罢了。

    陆玉簪恍然,原来如此,听着就很了不起的样子,忽的,陆玉簪笑意僵在眼里,她恭敬又紧张地扯了扯嘴角。

    堂上的萧琢收回目光,咋看有些像,细看又不像了,应该是陆家亲眷吧。

    第50章

    黄昏里; 陆初凝进入花桥; 一身喜袍的郑明习跨上高头大马,带着自己的新娘返回承恩公府。

    天空中飘下柳絮一般的小雪; 彷佛是在送行。

    待宾客离开时; 小雪已经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回到镇北侯府; 萧琢温声对萧玉锵道,“回去歇着吧。”

    萧玉锵作揖,“义父记得喝一碗醒酒汤再睡,您今儿酒喝的不少。”义父并非贪杯之人; 以他身份若是不想喝; 也无人敢劝酒,只今儿义父不知怎么的; 格外好说话; 饮了不少酒。

    莫不是目睹老下属嫁女; 心生感慨; 说来义父比那陆衍还长了好几岁; 那陆衍儿女成群; 义父却孑然一身无妻无子。

    一句西北不平何以成家; 义父坚守至今。只现如今西北说不上高枕无忧; 可鞑靼四分五裂元气大伤,三十年内难成气候; 较之三十年前不知好了多少; 西北可说得上太平; 义父却还是无心娶妻; 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令萧玉锵委实担心,私下谣传,义父伤了根本所以……不近女色。

    萧玉锵低了低头,惟恐眼神泄露,义父非得让他绕着侯府跑一百圈不可。

    毫不知道自己被义子怀疑了的萧琢颔首,阔步离开。

    萧琢来到书房,脱下玄色斗篷递给守在门前的亲卫,推门而入时吩咐,“勿扰。”

    一名仆妇端来醒酒驱寒汤时,亲卫冲她摆了摆手,示意都督不见人。

    那仆妇自然不敢打搅,“那等都督出来时,军爷问上一声要不要用,这汤会一直煨在炉子上。”

    亲卫点了点头。

    书房内,萧琢端坐在乌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核桃般大小泛着陈旧的骰子,来回颠倒间,骰子发出高高低低的脆响。

    按着六那一面的手指微微一使巧劲,那一面便滑开,一颗,两颗,三颗……九颗干瘪了的红豆落在掌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这首诗,才知道这颗骰子内有乾坤,可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总是这样迟钝愚笨,所以活该留不住她。

    萧琢颓然往后一靠,坚毅深刻的面容染上缕缕悲寂,收拢五指将骨骰和红豆慢慢握紧,细细密密的疼痛从指间传来。

    若是当年他没有出征,顺利的话,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倘若他们有个女儿,该是如那个小姑娘一般,随了她的模样,清丽脱俗。他们相识的时候,她也差不多这般大,略微再小一些。

    ……

    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姑费力拉起鱼篓,篓里装着大半篓子自投罗网的的鱼虾,岸上的野猫闻到了鱼腥味,奶声奶气地喵呜个不停。

    这是一窝失去了母猫的野猫,小道姑无意间在林子里发现时,它们已经奄奄一息。

    母亲不喜欢猫,所以她不敢带回观内,便时不时的喂养下,观内没有荤腥,幸好无师自通学会了网鱼,勉强能将它们养活,这几日收获格外好,小奶猫都有了挑食的底气。

    丰盛的收获让小道姑喜动于色,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的清艳面容顿时生动起来。

    这小道姑整日里板着一张脸,笑起来还怪好看的,树上的少年促狭心起,从树冠上轻飘飘飞了下来,却是腿勾在树干上,脑袋朝下。

    乍然出现的脑袋吓得小道姑一把将鱼篓扔了过去。

    少年腰一扭,灵巧避开鱼虾暗器,翻身坐在了树干上,先发制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恩人的,”指了指地上的鱼虾,“这些都是我装进去的,你以为一个破篓子能抓到这么多鱼。”

    惊魂未定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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