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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陆夷光正歪在贵妃椅上看书,丫鬟来禀,谢存华求见。
陆夷光合上书,“请谢姑娘到花厅。”
陆夷光整整衣服,去了花厅。
一年未见,谢存华风华依旧,比之赏赐分别时,眉眼疏阔,人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见过郡主。”谢存华款款一拜。
陆夷光笑着道,“不必多礼,谢姑娘请坐。”
谢存华依言坐下,“听闻郡主好些了,便冒昧来打扰。”
陆夷光笑,“是好了,我这是心病,我三哥平安归来,我就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病去如抽丝,人还是不大有精神,将养了这一阵才好利索。”
遇险那个人是她,谢林山一清二楚,但是谢存华知不知道,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当她不知道处理。
“让郡主和三少爷受惊了,是我们的不是。”谢存华又站了起来,到底是她父亲失察。
陆夷光笑,“都是那群倭寇奸诈,与谢姑娘你们有何关系,出事以来,谢都督极力营救,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对陆夷光的善解人意,谢存华感激一笑,客套两句,她拿出一张大红烫金喜帖。
陆夷光视线在喜帖和谢存华酡红的脸之间打了个转。
谢存华含羞道,“下个月二十八是我大婚的日子,若是郡主到时还在鹭岛,还请赏光。”
陆夷光眨眨眼,笑了,“恭喜恭喜,届时若是还在鹭岛,我肯定来讨一杯喜酒。”
陆夷光不着痕的打量谢存华,眉梢眼角都含羞带怯,显然对这门亲事是满意的。看来她已经彻底放下杜若,实在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喜事。
谢存华眼里也带着些许喜色,她未婚夫是父亲手下一名校尉,通达干练,待她赤诚,她很满意。
若非去年在朱雀亭内听了陆夷光一番话,自己恐怕还沉湎在对杜若的感情中走不出来,不知道要蹉跎到何时。
去年年底,杜若还来找过她,他入了水师,他说他要向父亲证明自己,也向她证明他的真心。他说他喜欢她,从头至尾只喜欢她一个。
何其荒谬,在他四叔牺牲后,在和陆夷光订婚前,他没对她说这些话,没站出来为他们二人的感情争取。
哪怕是她因为他名誉受损不得不避走京城时,他都没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对不起都不曾有。
这时候,他倒是站出来了,打算抛开一切为自己争取。可之前那只是两家的恩怨,甚至连恩怨都算不上,杜四老爷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现在却牵扯到了陆家,若是真的破镜重圆,那是故意将陆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谢杜两家也会蒙上骂名。
他总是这样,在不合时宜的时机做着不合时宜的事。
何况,凭什么,他想放弃就放弃,想开始就开始。
那一刻起,她彻底从那段少年时代的感情里抽身,再想起杜若,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她终于摆脱了这个人的影响,可以问心无愧地嫁给另一个人。
“一直都未有机会,向郡主郑重说一声。”谢存华望着陆夷光,屈膝,“谢谢。”如果不是早就冷了心肠,自己没准又像当年一般被他感动了呢。
陆夷光知她言下之意,笑盈盈地收下了这一句感谢。
送走谢存华,陆夷光望望万里无云艳阳天,脸上绽开明媚笑容,一个好姑娘得了一个好归宿,实在是一件令人愉悦的喜讯。
晚上陆见深回来的时候,觉出她的好心情,笑问,“今天遇上什么喜事了?”
陆夷光笑盈盈道,“下午谢存华,”生怕他不知道,补充解释,“就是谢都督长女,她过来送请帖,请我们下个月二十八要是还在鹭岛就去喝喜酒。”
谢存华,陆见深当然知道,杜若的心上人,阿萝和杜若的婚事就是因为她解除的。不过陆见深对这位谢姑娘并无恶感,据调查,在婚约维续期间,她和杜若之间并无来往,未有对不起阿萝的地方,真论起来,也是受害者之一。作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闺秀,却不得不离开繁华京城。
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还该谢谢她。
“倒是桩喜事。”陆见深说了一句。
陆夷光点头,“可不是么,她被杜若害的那么惨,眼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观她神色,她对她未婚夫该是很满意的。”
陆见深笑望着她,黑亮的杏眼里满满的高兴,这丫头是真心实意地替谢存华高兴,哪怕谢存华是杜若,她前任未婚夫的心上人。
陆夷光歪了歪头,“大哥这么看我干嘛?”
“我们家阿萝是个心善的好姑娘。”陆见深含笑道。
陆夷光脸微红,又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你才知道啊!”
陆见深低笑一声,“嗯,早知道了。”
陆夷光笑逐颜开,“那大哥,我们能参加谢姑娘的婚礼吗?”
陆见深沉吟了会儿,“怕是不能了。”
陆夷光失望的啊了一声,但也不是特别失望,毕竟他们在鹭岛停留的日子实在是很久了,再不走,就要留在这过年了。
大半个月后,命陆见深回京的口谕传来,陆夷光和陆见游自然跟着一块回去,陆见湛却是不能走,不仅现在不能走,过年他也不能走,今年他不回家过年。陆夷光的幽怨在陆见湛一句九成九的将士都不能回家共享天伦下消失,于普通士兵相比较,她的确没有立场抱怨了,只能叮嘱陆见湛小心再小心。
陆见湛笑着一一应好。
回京这条路,按照陆夷光和陆见游之前的打算,两人是想边玩边走,难得出来一次,可不得好生领略下大好河山。
只是中间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又耽误了如许多的时间,京里亲人早就等的望穿秋水,且陆见深又不像他们,闲人一个,所以游玩的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
虽然不能玩,但是一想靖宁郡王得继续留在鹭岛监军,不会跟他们一块走,陆见游就心情愉悦,在他这,靖宁郡王就是匹心怀不轨的狼。
陆见游开开心心地踏上返程,山顶的靖宁郡王眼神沉郁地望着官道上的车队。
父皇没让他回京,来传口谕的天使还带来一个消息,皇帝已经为他选中一名正妃一名侧妃,只等他回京便赐婚。
父皇果然不会同意,却也没有生气,不然不会留他在这里监军,享用剿灭倭患的功劳。
齐王形同圈禁,只剩下太子和燕王,靖宁郡王转了转玉扳指,一切才刚刚开始。
马背上的陆见深若有所觉一般,回头望向山顶,距离太远,看不分明,他挑了挑嘴角,眼神微凉。
第82章
离开京城时才六月; 烈日炎炎; 再回来却是十一月了; 雪花飘飘;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陆夷光放下车帘; 还是家乡的风景更美呢。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雪地里留下一道道褶子,消失在官道尽头。
“姑娘。”雪竹轻轻唤了一声。
夏兰彤一个激灵; 收回放远的视线,眼帘慢慢下垂。
陆家的车队。
据说陆家三少爷和靖宁郡王一起被倭寇挟持; 又一起平安归来。然而姐姐话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是无足轻重所以被忽略了; 还是——变数。
夏兰彤秀美紧蹙; 贝齿咬唇; 是变数吧。
依着姐姐的话; 靖宁郡王合该葬身东海; 皇上大怒,血洗东海倭寇。
可现在都乱了套,又一桩与姐姐所说不相符合的事,还是如此重要的事。
原本他们已经搭上了燕王这条线; 尤其是在靖宁郡王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之后,燕王对他们更加亲近。燕王甚至主动提及到了年底; 待父亲贪污一案的影响减弱,便抬她进门。因她罪臣之女的身份; 先委屈做一侍妾; 日后他会为父亲翻案; 届时给她高位。
她知道燕王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她,可她不在乎,只有跟着燕王,她才能重振夏家,才能为姐姐,为父亲报仇。
不曾想,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情势急转直下,靖宁郡王活着从海上回来了,还建功立业。
夏兰彤闭了闭眼,眼前回放着那一日燕王震怒的神情,那一刻她以为燕王会掐死她。
幸好之前她说中了三桩事,燕王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知道的事情已经所剩无几。
她必须在把自己所有底牌交出去之前,拢住燕王的心。
然而谈何容易,燕王刚愎多疑,并不好相与,与他合作,那是在与虎谋皮。
夏兰彤幽幽叹出一口气,热气预冷凝结成雾气,白蒙蒙的,犹如夏家的前路,模糊不清。
夏兰彤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别院,父亲因罪入狱,夏家被抄了家,幸好其他人没有被牵连。
只是树倒猢狲散,几房叔婶怒而分家离了京城,转眼只剩下他们长房一脉。一开始他们只能赁下一处简陋的房屋,直到入了燕王的眼,便被安排到这里来,又过上了仆妇环绕的日子。
夏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一定!
……
入了城,陆见深第一站要去西苑复命,遂只有陆夷光和陆见游回公主府。
望眼欲穿的南康长公主搂着陆夷光一会儿笑骂不让人省心,一会儿心疼的瘦了黑了。
默默站在一旁的陆见游委屈地撇撇嘴,他是捡来的,捡来的吧。
幸好,南康长公主尚且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稀罕够了女儿,终于分神看着陆见游,“臭小子,当初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保证会照顾好妹妹,陆见游默默红了脸,还不如别想起我呢。
陆夷光欣赏了下陆见游的窘态,笑盈盈开口,“阿娘,意外的事情谁知道啊,只能说我太倒霉了,幸好有惊无险,细想想还怪好玩的。”
“还好玩,”南康长公主嗔怪地打了下她的胳膊,“你个没心没肺的,我和你爹都快吓死了。”
陆夷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南康长公主顺势问起一些细节来,尤其是在岛上那些日子。其实这一阵子陆夷光人没回来,但是娘儿俩一直在通信,她知道的差不多了,可一些事信里肯定说不明白。
陆夷光就挑着一些有趣的说了。
南康长公主岂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好在人回来了,那些便也不重要,只留神观察她的神态,并无异样,彻底放了心。
母子三个久别重逢,说不尽的话,主要是陆夷光和南康长公主在说,陆见游就是个陪坐的。
陆见游:心里苦,但是我不说。
这一说就说到了陆见深面圣回来,他还带回来大量赏赐,一部分是奖赏给他,另一部分明面上是奖赏给陆见游,奖赏他照护靖宁郡王,实际上自然是给陆夷光的。
望着那异常丰厚的赏赐,陆见深眼底闪过幽光,不着痕地看一眼南康长公主。
陆见深道,“我还遇上了昭仁公主,她让你有空进宫找她。”
“她是被什么事绊住了?”陆夷光问,她还不知道昭仁,最是爱出宫的,现在有光明正大的出宫理由不用,却让她进宫,肯定是有事了。
陆见深:“德妃娘娘感染了风寒,公主要侍疾。”
陆夷光忙问,“娘娘严重吗?”
陆见深:“听公主的话并不严重。”
陆夷光便放心了,“那我有空去找公主。”
“说半天话了,你们下去梳洗下,梳洗好了,去隔壁探望你们外祖母,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你们。”南康长公主道。
陆夷光和陆见游应了一声退了。
南康长公主留下陆见深说话。
陆见深剑眉轻皱,目视南康长公主,“母亲,我觉得郡王对阿萝,有些不同寻常的心思。”
南康长公主眼神一沉,“只要阿萝对他没心思就好,祖宗家法摆在那,皇上不会同意的。”
“就怕他明知不可为却抱着侥幸之心,弄得满城风雨。”陆见深缓缓说道,“届时阿萝如何自处?”
南康长公主微眯了眼,真到了那一步,怕是只能公布身份压下那些流言蜚语,天家隐私,谁敢嚼舌根。顺阳长公主和永淳公主荒唐成那样,谁敢说三道四。
只这些话,她不好对儿子说,遂道,“历代皇妃来自民间,皇帝绝不会允许郡王破例,想来肯定已经暗中提醒过郡王,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取舍。”
陆见深眉头略略舒展,“但愿如此。”
“你也下去梳洗吧。”南康长公主温声道。
陆见深行礼告退,出了墨韵堂,他捏了捏眉心,女儿家名节至关重要,母亲有恃无恐,看来他所料不差。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随着南康长公主前往庆王府,陆见游得到了隆重的款待,在外人眼里,遭罪的可是他来着。
庆太妃眼疾至今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