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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啊!每一个人都想不看这一幕,但却忍不住在草丛缝里看出去……假如鬼子全部聚在一起,也许可以冒险一击,但是鬼子追击队伍拉得很长,想一下子解决战斗不可能,一旦打成相持……嗨!每一个人心里都在窝火,但同时却甚至有一种想法:都死在村外吧,别进村……
从西边过来的几个弟兄在越过那些田野时,全部被鬼子的子弹咬上了……从东北边过来的弟兄们剩下两个,竟然往他们藏身的山包上跑,天啊!
山路往山包上的一段很陡,刚冲上来时凭着惯性还能跑几步,但马上人就往下滑了……那两个拼死向往山上跑上来的弟兄就变成大字张开趴在山坡斜面上,成了鬼子的靶子……
“叭!叭!……”一声一声慢条斯理的像练枪一样的步枪单发射击,两个弟兄中弹了,身体滑下去了,最近的一个竟然已经看到了离他仅仅数米之遥的一处草丛中有自己人!他的眼睛在看向那些草丛时是怎样的心情呢?自己人就在眼前,但却没有一个人开枪……假如能够活到这场战争的结束,那些躲在草丛里刚好和这个被他们遗弃的弟兄四目相投的老兵,大概会一辈子忘不掉那双绝望的眼睛……
……很多活下来的英雄们,被奉为英雄的老兵们,你从他们身上看不到太多的自豪;因为每个老兵都有内疚和自责的一面,他们能够活着成为英雄是因为大家都有过当孙子的时候……曹小民就是一个注定要被这样的眼神折磨一辈子的人,他就藏身在那一处草丛中!他深深的体会到了祖爷爷所说的装孙子的痛苦,那是会延续一辈子的痛苦……他们不是自己的弟兄,他们是其他部队的……是的,自己见死不救,但自己的决定救了更多的人……各种的思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要是跑上来的人是“叫子”、是“瘸子”,自己会开枪吗?一定会!不,一定不会!一定会!……无数的自责与内疚同时冲击着曹小民,他真的不知道假如往上跑的是他朝夕相处的弟兄们时他会怎样做!他有三百多条枪,过千人,难道就不可能救得了这几个弟兄?
……冷静!冷静!要知道取舍……曹小民只能拼命地回想在苏州发生的一切,告诉自己要忍住;现在的曹小民感觉自己变得很胆小,已经不是穿越人了,他和这个时代这些农民兵们一样胆小……
九死一生跑进了村子的梁小宽也愣住了:情报上明明说曹小民他们在这条村子啊!但这是一条空无一人的废村,他们牺牲了十几个人,却没能把鬼子引到杀父母的仇人藏身之处!身后就是鬼子,要是这样死了,冤啊!父母惨死的大仇谁去报啊!?
自小在小山村里长大,受过军事训练的梁小宽只能向着村尾的方向逃,他最后的一个同志也在回身和鬼子对射的时候中弹了……他只能逃,他不能拼命,因为他还有未了的仇恨!
三个小队的鬼子汇合了,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在村里转了一下,没看到有人影,也没到后山上转转,只是把那些被击毙的“国民党军”尸体的枪取了,搜了一下身然后把死者的脑袋割掉挂在枪上,等那些从村尾追出去的人回来就离开了。
真险啊!每一个埋伏在山上的人都感觉身上一股燥热,他们的汗水都浸湿了棉衣,随着燥热的散退忽然就有了一股寒意,然后每一个人都陷入在见死不救的自责中,都不敢看其他弟兄的眼……
“嘿,那个弟兄又回来了……”村尾放哨的士兵传来欢呼——有一个人还活着,他们的内疚会轻一些……
“跑得可真快……”“是啊,连子弹都追不上你……”在兴高采烈的弟兄们簇拥下,侥幸逃生的人被带到曹小民面前。
“六十二师补充营梁小宽……”
六十二师?那个在临死前把装着“发冷九”和母亲求来的保命符的小布包递给他的兄弟临死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曹小民不禁眼眶微红,他拍拍梁小宽的肩头:“好,好!活着,就好……以后就跟着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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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赴难
第八十九章 赴难
(……日军在江南一带对中国民众的残杀是令人发指的,后来的人为了中日友好很多资料都不记载了,我写下来是因为怕这些都会随着我们这一代人死去而灰飞烟灭;我必须要把它们写成文字,让后人知道……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轰!”“轰!”一阵阵的炮声,很空洞的炮声,但声音很大,让曹小民根本听不到远处传来那种像裂开一样的爆炸声——这是鬼子在两公里外开炮,大口径炮发射的声音。
终于回来了,回到战场上了!虽然他们离南京还远,但是鬼子的重炮部队却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他们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鬼子的大炮发射声音。
在一个鬼子炮兵联队的主阵地后仅仅两公里的地方,曹小民身上披着扎满了枯草的麻包袋,正伏在一处丘陵棱线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在他的身后六百米处有一片低洼的沼泽灌木林,他的五百个弟兄就在那里。
吸取了前边的教训,曹小民他们从常州再次启程变得更加小心;为了不让部队在和鬼子发生遭遇战的时候会被一网打尽,他们改变了行进方式,改成了以连为单位。但是这样的前进的缺点就是在集结,集结时需要很多的时间,而且通讯不便,遇到特殊情况很难统一行动。所以他们定下了规矩:全军只管往南京进发,如果沿途自己的一直部队被敌军纠缠住,那么其他的部队一律见死不救!
五个连队已经集结,但还有三分之二的弟兄没到,也不知道会不会到。曹小民本来很不想把这支部队带到南京,他自己有无锡方面的特工电报转告命令让他马上赶到南京,但他的弟兄们没有,他不想弟兄们跟着来,但他知道只要他来弟兄们就一定会来。不光是原来的弟兄,在沿途他们还继续收编到很多散落的士兵,现在他们有超过一千五百人,但枪只有可怜的三百多条。
这一路过来,就像有一只手把他揪过来一样,是祖爷爷要他看更多的惨状吗?也许吧,他真的看到太多了,弟兄们都看到太多了……
在路上他们经过一处小磨坊,他们看见了一个大碾子下是厚厚一层肉糊糊,血已经干了,浆在那里,从碾子周围的一些零碎的手脚可以看出,这里是一家人被碾成了肉酱!
残杀!不把人当人的杀法!那一幕让他们看得毛骨悚然,但心里却充满了杀性!
他们在另一处,在一条河边上的大磨坊看到的情景更让人想吐:很多人,也许是几十个人被先后投入到水力引动的杵子下,被擂成碎块!
杵子还在河水推动下一下一下地缓缓杵向槽里的物件——那些尸块!一下下缓慢的杵动,一蓬蓬被挤出来的血肉,零碎的器官,闻之欲吐的气味……鬼子竟然把他们见到的特殊生产工具全部变成了残杀中国百姓的器具!
从大磨坊出来的军人每一个都脸色铁青,眼中透着一股晦暗的死气,那是一种内敛的杀气,为了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而强加压制的杀气!
在同一条河流的一处小桥上,他么看到了另一幕怵目的情景:整整三十人被倒挂在桥上,绳索刚好能把人头放到河里……三十人,经过不断的长时间的挣扎,脚上被捆绑的地方都全部磨得血肉模糊,最终他们耗尽了力气后还是被淹死了,死前太多的挣扎造成了他们身体特殊的扭曲……
他们碰到过腹腔血肉模糊但还没死的女孩,还很清醒的女孩,女孩告诉他们鬼子挖了她的**就在她面前煮来吃了(真的,就在香港大学,有官方文字记载);他们碰到过被把整块腹部割掉,自己捧着自己的肚肠不让它流出来的等死的活人(这个比较普通,在东北和山东、广东都有听说)……禽兽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只有日本人可以!这一路过来的中国民党军人,那些扔下锄头拿起枪的中国农民,已经彻底无惧生死了,也许他们的余生只有一个希望:杀光日本人!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是被鬼子洗劫残杀过的地方,全是各种的惨不忍睹;那些下身被脱光,生殖器被捣烂或者烧焦的尸体已经在曹小民他们眼里不算什么了;那些被挖出**套在头上的女尸或者被削去所有四肢挖掉眼睛剜去口鼻耳朵的男尸也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
就在南京郊外的一处村庄,他们竟然看到鬼子把两个妇女的皮整张剥了下来风干!
人皮被用钉子摊平了钉在木板上,摊开成一张的人皮变成了很大很大的一张,下身的体毛没有除去,连着被摊平的器官完整地展示在大家面前,而最恐怖的是那张脸,被连着头皮头发和脸上的肉、眼睛一起剥了下来,被皮子边缘的钉子拉成了露着一副很怪异的表情,像哭,像笑,根本无法形容……女尸的胸部也被连着大块的内肉一起剥了下来,在木板上依然保持着隆起……指甲、趾甲全部都完好无损……(这在南洋很普遍了,在广东也听说过)
“呃……”想起那一幕,曹小民在小土丘上喉头不禁翻了一下,他依然想吐!……在看到那一幕的当时,所有的中国民党军人都吐了,没人可以形容到那样的残忍恐怖景象,这些天天在死人堆里打滚的军人竟然每个人看到了之后都吐了!
……日军在江南一带对中国民众的残杀是令人发指的,后来的人为了中日友好很多资料都被封存了,我写下来是因为怕这些都会随着我们这一代人死去而灰飞烟灭;我必须要把它们写成文字,让后人知道……祖爷爷曾经记载的那些残忍的场面,曹小民压根不信的场面就在这一路上一幕幕展现在他的眼前,而那张在北风中腊干的人皮,甚至连祖爷爷都没有提到过……现在,曹小民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像祖爷爷这样的老人会一辈子仇恨日本人了,忘掉历史向前看?不可能!只要经历过这些的人们,都不可能忘掉!在他们面前提中日友谊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感情伤害,他们至死在灵魂深处都不可能会原谅日本人!
有的人,后来有的人甚至说因为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所以中国人民才能得以推翻独裁统治,才推翻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所以在这点上日本人反而是有功的……曹小民这个时候的感觉是:说这种话的人该掘墓鞭尸挫骨扬灰,他不是中国人,不是人!
一路上经过那些没被鬼子袭扰的村庄,那些和平静谧的村庄,那些没有污染,镶嵌在大自然中透露着人类特有生气的村庄是那么的美丽,让人感觉到那么的平和温情;但是只要是鬼子到过的地方却就变成了怎样的人间地狱!
悲愤、窒息、发抖、作呕……一切极端的心理和生理反应都告诉曹小民和他手下的每一个战士,来南京来对了:只要有鬼子的地方他们就该在那,打不过就拼命,不惜生命,只要多杀死一个鬼子都是一种功德!
南京,还有几十万人要被残杀,要被残酷程度远远超过官方历史记载的方式残杀,难道他不应该做些什么吗?曹小民觉得有一种使命感驱使他带着弟兄们向南京进发,向着民族的磨难进发;他们也许不能改变些什么或者真的会改变些什么,但他们至少要见证!作为一场民族最大的血腥悲剧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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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篡改
第九十章 篡改
(……在战场上穿越敌人的阵地,是很危险的事情,但却是几乎每个抗战活下来的老兵都经历过的事情;很多人因此死去,但这对于活下来的人来说却是很轻松的事情。因为战场上其实空隙是很多的,也许你会完全无惊无险就过去,一切就看自己的运气……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因为是冬天,沼泽地里还不算难受,毕竟那些蚊子毒虫要么冻死了要么冬眠了;在那些零零星星的干地上,分散埋伏着八百多国民党军,但是还有将近一半人没到。接近入黑的时候,散发出去侦察的司徒醒、李斌、“叫子”、“酒鬼”、“瘸子”等人都回来了,但是也有几个弟兄永远回不来,他们暴露了。
“暴露的弟兄们很硬气,全部都是拖着鬼子上路的,没有一个人让自己活着落到鬼子手上……”已经在战火中被烧掉了怜悯和烤干了眼泪的“酒鬼”冷冷地道:“我最远摸到了可以看见南京城的地方,前边打得很猛,鬼子兵力不多,有的阵地上看到有鬼子押着我们被俘的弟兄和老百姓在搬运军资和修筑工事,这应该可以被我们利用上……”
“我都混到战壕里去了,几百米外就是自己的弟兄和鬼子交战……”同样会讲日本话的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