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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在南京,在很多战场上,我们都有过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情况;多数时候是误击,但在南京却是由于指挥官的原因,那里留下了我们永远的痛……撤退的各军是有福的,祖爷爷记载的那一幕继续在这个时空发生但因为有一个穿越者拉着一大批弟兄在背后挡着,他们不用像原来时空那样在江滩上被追上来的鬼子屠杀,无数军民因此躲过劫难……
巷战正在南京城里各处展开,无数抱定与城共存的官兵正在进行着惨烈的巷战!
“叭!”梁小宽扣动扳机,烟尘弥漫的视线外一个鬼子的身影应声而倒。第一个!我打死了第一个鬼子!梁小宽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不是没杀过人;但是这一次不同,打死一个鬼子竟然让他有如此的快意!
安息吧,小妹妹!梁小宽心里在流泪,他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小女孩,小腹血肉模糊的小女孩,**被鬼子挖出来煮熟了当着她自己的面吃掉……她只有十二三岁吧,可怜的小妹妹;大哥哥给你报仇!
忽然一道人影扑过来把他抱着滚到一边,然后紧紧压着他……“轰!”,一声巨响后耳朵完全听不到声音了,梁小宽几乎晕过去。他看到了营长,是营长及时扑开了他;就在他原先的位置旁边两米都不到的地方,鬼子的一枚掷弹筒榴弹爆炸了。冲击波卷着泥沙碎石劈撒在身上,钢盔被撞得“噌噌”作响,半边身子一阵火辣辣的疼传来,疼得他几乎整个人想打滚……
他的杀父母的仇人,曹营长的侧脸忽然便有几条道道血流如注……营长满脸鲜血晕过去了,自己的刻骨仇人晕过去了,他就在身旁;只要自己加一刺刀,那就大仇得报!
锋利的刺刀定在曹小民的咽喉,刀锋微微颤抖,已经划出了血痕,就像他脸上那些被弹片和碎沙石划出的伤痕一样。刀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这一刀能扎下去吗!?梁小宽心里和他的手一样在颤抖!眼前的人一声令下,自己的父母被愤怒的群众砸成了肉酱;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发誓的时候咬着的手指的刺骨的疼!……但是,如果不是营长的一扑,他已经死在鬼子的炮弹下了,营长是救他才被炸晕的……
“轰!”又是一声巨响,刚刚才清醒了些的梁小宽耳朵再次失去听觉,他手上的刺刀也被震落在地。那一堵断墙,原本他藏身于后的掩体后边又遭到了一次打击,是鬼子的小甜瓜手雷。爆炸刚过,一个鬼子迅捷无伦地猛扑上来,枪口对着断墙后警戒……“叭”几米外的梁小宽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神志清醒抬枪就打,凶悍的鬼子忽然浑身一抖,尽力想保持站姿,但还是软下去了……
下一次我一定要你的命!梁小宽眼泪夺眶而出,一道道流下来的泪水把他布满血迹污垢的脸划得异常狰狞;他小心地抱起曹小民,弓着腰小心翼翼在废墟间穿行,向后边转移……
“轰隆!”一发炮弹打在一堵砖柱上,飞溅的碎砖从那一团烟雾中卷出来又一次让梁小宽浑身刺痛,弥漫的粉尘一下子让他整个人变成了灰色,然后他被震倒在地……为什么!?梁小宽倒在地上,忽然问了自己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在倒下的一刹那会竭力让仇人不碰着,不摔到,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护着他……营长是个好军人,爱护百姓,操行良好;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化不开的仇恨,他会尊敬他甚至崇拜他……
视线里,一个在后边潜伏的国民党军士兵顶了上来,移开了在柱子下那个被暴泻下来的砖石砸死的弟兄,脱下死者的钢盔带上静静趴在那里——巷战有些有利位置一定要占据!
鬼子的炮多,除了小钢炮还会把步兵炮拖过来直射;每一次只要把炮弹打在中国民党军队占据的火力点周围,就能依靠弹片和碎砖石杀伤中国民党军人。中国民党军人没有炮,他们只能默默承受着打击,前边的人死伤了后边顶上,继续趴在那里等鬼子进攻。如果鬼子永远不上来,有打不完的炮弹,他们将一个个填进去,直到死伤殆尽;但是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官兵们还是一个个义无反顾地填上去!
在过去的三天里,他们伤亡惨重,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城门防御战中打死打伤了一万五千名敌人!(日本人自己的真实军方记录:在“一触即溃”的国民党军面前夺取南京城门三天血战日军伤亡一万五千!)现在,这些曾经自暴自弃,曾经丧失了斗志的国民党军战士重新变成了军人,他们继续前赴后继地往死地上填!
炮击过后,鬼子冲锋了,三个人,很谨慎地快速前移;仅仅前进了十步左右占据了一处断墙,就在那里警戒,然后后续的部队叠瓦式压上……
“腾腾腾……”“民24”开火了,然后就是双方枪炮齐鸣达打成一团,相隔不到十米的双方互相扔手榴弹,双方的藏身处和中间的战场全部被硝烟和扬尘弥漫覆盖……三分钟不到,双方都停火了;鬼子知道这次还是冲不过去,那些蟑螂一样死不完的支那军人还在死顶!
巷战很多时候就是消耗战,狭窄的战斗区间,无遮挡的射界,突击尖兵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除非防守方放弃抵抗后撤。
鬼子退下去了,退后了超过二十米,他们刚刚顶上来的砖墙背后三个鬼子全部被手榴弹炸成皮肉绽破的焦尸,街道两旁又多了四具鬼子尸体……浑身疼得发抖,就趴在交战双方中间路边废墟里的梁小宽却喜出望外——伤痛告诉他他还活着!他艰难的往自己人的阵地爬,一边拖着他的营长、他的仇人;在刚才他甚至趴在仇人身上保卫他……
终于,接应的弟兄把他们拖进了掩体,梁小宽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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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无怨
第九十七章 无怨
(……每一场的城市保卫战,都是惨烈异常的,受了伤的人运不下来就呆在火线后边,也没人照料;我们过半数战死的弟兄都是因为受伤后无法运下来得到救治,在战场上被伤疼折磨死甚至是被饿死、渴死的……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轰隆!那是大口径的,至少120mm吧,炸得那么惊天动地……轰喀!哦,75mm山炮打在房屋上了……嘭隆!嗯,小鬼子的大口径迫击炮……嘭!切,落得远远的掷弹筒也来凑热闹?……曹小民的手紧紧抓着步枪,食指就扣在扳机上,但他是睡着的,看上去睡得很香!
不知不觉间,电脑程序设计师已经成了战争机器了,在睡梦中他已经可以分辨出各种炮弹的声音、落点,通过落点的变化判断自己所在位置的危险程度!在睡梦中的他,在炮声隆隆的战火硝烟环伺下,步枪的握把是他唯一感到可以增加安全感的东西,他紧紧握着它。
一夜半天的激战和心焦已经让他完全透支,他被炸晕后竟然一直沉睡无法醒来,任你怎样呼唤都没用,他的身体就是要睡!他的身上全是各种的烫伤、撞伤和溅射伤,看上去血迹斑斑的很恐怖,但却已经比他在罗店被抬下时轻多了……
轰!一声巨响,和其他的炮声不同,这一次冲击波能够让耳朵产生疼堵的感觉,很近!曹小民忽然一个翻身就起来了,他已经不是那种醒来后要擦着眼睛等脑子慢慢清醒的普通人了,他是个感觉到危险就会产生自然反抗的军人,这枚炮弹落点太近了!没有人能唤醒他疲劳到极点的身体,但炮弹可以,死亡可以!
没有灯光,只有不知是落日余光还是早起的月亮的昏白的一点点亮色,这是在一间很大的屋子里,是那种洋房。大厅里有二十几个伤员,只有一个医护兵——一个因为伤势较轻可以充当医护兵的伤员。
“营长,你醒啦……”本来表情阴暗麻木的医护兵看到曹小民醒来,很是惊喜——他至少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医护兵一瘸一拐地起来,给曹小民递上了一块面团疙瘩:“真的……我不会做饭……”
这是一处城里富人的住宅,主人躲到租界的外国人那里去了,把房子借给了自己国家的军人。主人还给这些大兵们留了两袋子白面,不会做饭也不会发面的伤兵就把这些白面做成了馒头不像馒头包子不像包子的大面团疙瘩,这就是战士们的食物。
太美味了!曹小民一边往嘴里灌凉水一边猛塞面团疙瘩——前边差不多十天他都是在啃那些**冷冰冰干巴巴的炒米!
“好吃!还说不会做饭……将来你媳妇有福了!……”曹小民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下了两大块,忽然他停住了:“怎么这么多?他们都没吃吗?……”
“他们吃过了,连没醒来的人我都喂过了……”医护兵道:“就是火线上的弟兄没下来,上次他们背了几个受伤的弟兄下来背走了一批馒头,一直到现在就没下来人过……”
屋外闷雷般的炮击一直断断续续,火线上枪声不断,估计是弟兄们人手已经不够了,派不出人回来。
“我给他们送去……”曹小民把一大堆面团疙瘩包起来,也不管那个医护兵说什么就往外跑。
曹小民已经睡了半天,现在天色已经入黑了,刺骨的寒风吹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是更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寒意的是在他刚转过一道弯看到的情景:那里倒毙着两个叠在一起的伤员,看得出是伤势较轻的一个想背着自己的弟兄一起从前线爬回来;但是他没办到,就在离大屋子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再也动不了了,他们是带着一身伤痛被冻死的!
……每一场的城市保卫战,都是惨烈异常的,受了伤的人运不下来就呆在火线后边,也没人照料;我们过半数战死的弟兄都是因为受伤后无法运下来得到救治,在战场上被伤痛折磨死甚至是被饿死、渴死的……祖爷爷记载的多场城市死守的战役中的惨象开始一幕幕在曹小民面前展现:通往火线的路上,不时可看见像那两个伤兵一样死在路旁的同袍,在一处屋后是整堆的浇了火油的尸体,叠放得还算整齐,那是当场战死的弟兄被背下来放在一起的;但是,为了防止弟兄们的尸体被鬼子残害而负责点火的伤员却已经倒毙在一旁,身体就靠着他的弟兄们。
也许,他死得很安详,就像是睡过去了,在他生前的弟兄们身边。伤兵带着一身自己都不知道多重的伤下来,大量的失血,大量的流汗,经常空着肚子却不知道饿;退下火线后筋疲力尽在寒冬里往往一睡着就不会再醒过来了。也许他冻醒过,他只要把那些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几件可能就会活过来;但是老兵都不会那样干,他们希望自己战死的弟兄能够体面地到那边,他宁愿瑟缩着靠在弟兄们身边,直到冷死……
越过了尸体和伤员安置区,曹小民唯一能够带给那些还活着坐在路边的重伤员的就是两个人一块面团疙瘩——粮食到了阵地上就会显得少了,两个人分一块就是供应标准。
“腾腾腾!……”“哒哒哒……”“叭鈎……”“叭、叭……”各种枪声在转过了最后一道完好的院墙后陡然变得刺耳起来,交火的战场就在眼前。
“营长,你还活着!”郑成钢脸上充满了惊喜给光着脑袋的曹小民递上一顶德式“m35”钢盔,他看到梁小宽把曹小民拖过来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营长了!
这一处阵地上还有一个班的国民党军战士在守卫着,对面的鬼子也不多,大家都在打冷枪;虽然在枪法上鬼子占优,但急着进攻的是他们,国民党军的士兵不会硬拼,都躲在掩体后边瞄准着某一处鬼子要上来会借用的掩体,只要鬼子一扑上去就开火。这样打下来,反而是鬼子损失惨重,还是没办法突破。
隔着一栋被炸塌的大房子,是另外一处阵地,因为中间的房子塌了,两边互相喊话没问题的国民党军却无法来往,鬼子用火力封锁了他们之间的废墟。
那一边的阵地有一处洋房的地下室,就在地下室的窗户处安置了一挺重机枪,由于角度和斜率问题,鬼子的步兵炮也无法对付它;这挺机枪成了整片阵地上最厉害的杀伤火力,无数妄图穿越它的鬼子倒在空地上。那里也成了鬼子最重点的打击目标,但无论是手榴弹还是对射都无法摧毁那处火力点。这样一来其他的阵地上就基本沦为战斗配角,鬼子的火力全集中到了那边,经常可看到鬼子赤红的火力呈网状罩过去,看到子弹打在坚硬的墙基上反弹的像烟花一样灿烂的火焰。
“‘八哥’‘弄子’,等天黑了,把食物和子弹送过去……”郑成钢沙哑地吼着给两个士兵下了命令。“白天过不去,鬼子机枪盯着,他们估计也快弹尽粮绝了……”
“我去吧……”曹小民道:“很多弟兄是我叫回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