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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听完刘水的叙述,既可怜他,又对他有些恼怒。
心爱的人如此惨死,就算是受了威胁,他居然也能忍气吞声至今?
这也未免太废物了!
但同时,沈白也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刘水的境遇。
封建制度的特殊体制下,在某些人的包庇和运作下,普通百姓的冤屈确实很难得到伸张,封建制度的法,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代表的是利益阶层,像是刘水这样的普通农家子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也得分什么事……命案的话,就有点太过于草率了。
“刘水,你想不想替小莲昭雪?”沈白认真的问他。
刘华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疑惑道:“我、我可以吗?”
“能!”沈白坚定的向他点头。
……
两个人返回城里的路上,方小五一直崇拜的看着沈白,在他的眼眸中仿佛都能看见小星星。
“小五,驾车的时候别老看我,我不自在,而且这样马车容易出事的。”沈白好心的教小五道理。
小五笑呵呵的一甩马鞭子,说道:“没事,我驾马车好多年了,从没出过状况,公子安心坐车就是。”
这孩子,听话听一半,我说的是你驾马车技术的问题吗?我说的是你盯着我看的问题。
“公子真是了不起!只是到案发的庄子转了一圈,就把案子弄了个明白,这次回去,咱们向县尊禀明实情,看秦重这一次还有什么可说的!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简直可恨至极。”方小五的语气中充满了崇拜之情,同时又充满了对秦重的厌恶。
沈白淡淡的说道:“小五,咱们若是现在就回去向县尊禀报事情,不但打草惊蛇,而且刘水今后,只怕也别想过消停日子了。”
方小五的表情充满了不解,脸上都是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
“说是朱家小公子强抢民女,放火杀人,你有证据吗?”
小五张口结舌的看着沈白:“没有吗?”
“就算是有,一把大火都烧掉了,而且这么多月过去了,就算是没火,那重新验尸,也找不出什么了。”
方小五闻言,脸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那就任凭这些恶人逍遥法外?公子,你是读书人,得想想办法!”
这种逻辑让沈白很头疼。
听方小五的语气,读书人似乎是无所不能的,谈笑间就可让强撸灰飞烟灭的存在。
“小五,我问你一件事。”沈白岔开话题。
“什么事?”
“柳小姐是怎么当上县衙教头的?”
“因为柳县令上任后,觉得衙内的捕快和衙役这些年过于懒散,疏于武事,不堪大用,于是便下令召请武师为教头,操练衙内工人,以正风气。”
沈白心中暗道柳有道这个老狐狸,倒是想一出是一出。
“召武师当教头,那怎么就召到自家女儿头上去了?”
方小五很是自然的回答:“因为柳小姐的武艺高的很哩。”
沈白:“……”
第十九章 设计破案
沈白撇了撇嘴,脑海中回闪过柳画屏温柔贤淑的样子,说她是大家闺秀不假,说她武艺高强的女武师,换成谁听了也不会相信的吧。
方小五很显然是注意到了沈白的表情,他急忙道:“公子,你别看柳小姐平日里很好说话,但她的武艺真的很高,秦重就曾在她手底下吃过亏。”
沈白的八卦心顿起:“这事如何讲?”
方小五清了清喉咙,开始摆出一副说书先生样子,开始跟沈白喋喋不休的讲起了故事。
原来柳有道上任之后,在人事方面办过的最大两件事,一是拿下了秦重的捕头之位,二就是让柳画屏担任县衙外聘的枪棒教头,训练县内的衙役和捕快。
不得不说,柳有道这鬼心眼多少还是有点的。
县丞,巡检,县尉这样的官员都是朝廷任免的,即使是身为越州城一把手的柳有道,也无权任免任用,但县衙中捕快和衙役这样的吏却都是由当地自行任用。
这些衙役和捕快虽然都是吏职,但却是一县的基层员工,干系不小,柳有道自然是想将他们收心以为己用。
于是他罢免了风评不好的捕头秦重,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上位替他管理县衙中的捕快和衙役。
但沈白估计柳有道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光顾着读书考进士了,手中的人脉资源不多。
他挑来挑去,居然选中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不是瞎扯淡么?
不过很明显,柳有道也转了个心眼。
县吏的岗位固然为县令所设,但公然任一女子为吏,柳有道也没那个胆,估计是怕范县城和刘巡检抓住他的把柄,于是他打了个擦边球,让柳画屏当了一个训练衙役和捕快们的教头,代整县衙武事。
听着虽然是管理,但最多也就是个外聘教官,跟吏职不沾边,真要出了问题,直接把柳画屏归为临时工了事。
说白了就是我柳有道看衙内的公差体格不硬,业务水平底下,身体不够强健,不能胜任本职工作,临时找个外聘教官训练他们一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凭什么告我。
但这么做的前提是,柳画屏一定要有两把刷子,顾名思义,就是真才实学,不然镇不住那些捕快和衙役。
不过听方小五的描述,柳画屏的武艺确实不低,至少是当了这个教头后,不少衙内的大老粗都跟她切磋过。
至于切磋的结果如何……柳画屏至今还在这个教头的位置上坐着,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
回了县衙,沈白去见柳画屏,将在刘庄的所见所闻跟她详细的说了一遍。
“居然有这种事?”柳画屏绣眉紧蹙,双拳紧攥,贝齿紧咬嘴唇,看那样子,再使点劲都得咬出了血。
“我去找秦重理论。”柳画屏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白急忙拉住她,说道:“柳姑娘,这种时候,证据全无,你去找秦重,非但不能替人伸冤,搞不好连那个说真话的刘水,也得被你搭进去了。”
柳画屏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了看沈白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脸色微微一红。
“哦,对不起。”沈白急忙松开手,致歉道:“在下适才一时情急,不好意思。”
嘴上虽然说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多害羞。
柳画屏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缠,而是问道:“那依沈兄之见,这案子眼下就找不出物证翻供了?”
沈白仔细的想了想,道:“案子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而且已经结案,就算没结案,但没有物证,尸体也已经火化了,肯定是翻不了案。”
“让那个刘水出来指控朱家公子呢?”
沈白用手揉了揉眉心,感觉多少有点上火。
柳画屏是个好姑娘,或许也有好武艺,但就涉世经验来说,真是不适合在公家混饭吃,还是适合在家绣绣花,练练拳脚的好。
“教头,整个庄子只有刘水一个人出来指证,不具备任何说服力,搞不好回头还得把他搭进去。”
柳画屏紧紧的咬着下唇,脸上露出了愁色。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沈白沉吟了一会,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咱们得做些准备。”
柳画屏一听沈白说有办法,一下子来了精神,刚才忧虑之色一扫而空。
“沈兄想怎么做?”
沈白问道:“咱们县衙的捕头,有专用的钤印吗?”
柳画屏不知道他问这事干什么,说道:“有一个,原先归秦重,后来我爹把他撤下去之后,就封存县衙了。”
“能拿出来用用吗?”
柳画屏自己的想了想,点头道:“我去找我爹说,应该是可以的。”
“那就好说了,咱们这么办……”
……
第二天一早,方小五便身穿捕快服饰,飞快的从县衙往城南跑。
朱家的宅就坐落在城南,就宅地面积而言,可以说是整个越州数一数二的大。
当然,朱家的财力和势力在越州也是首屈一指的,包括茶叶、丝绸、钱庄、酒楼等诸多产业遍布以越州城为中心的各州府。
家产大了,买卖多了,这下一辈的子弟若是不好好教育,就很容易变成惹是生非的混账。
朱家的小公子朱承元就是这幅德行。
这日早晨,朱承元按照惯例,领着一众鹰犬护院,又准备出去到大街上惹是生非,调戏良家妇女。
刚一出府门,便见一名方小五快步走了过来,对朱承元道:“朱公子,秦捕头让我代为问候。”
朱承元做过亏心事,四个月前一不小心惹下了命案,幸亏他爹及时补救,四处找人帮他把事情压了下去,并把罪名归到了山中贼的身上。
但即使如此,朱承元这四个月也过的不是很消停,整日里胆颤心惊的,走在大街上,一看见捕快或是衙役,就自动心虚冒汗。
看见身穿捕快服的方小五突然出现,朱承元吓得浑身哆嗦,冷汗呼呼往外冒,瞬间就侵透了衣衫。
“谁、谁找我?”朱承元磕磕巴巴的问道。
“秦重,秦捕头!”方小五特意强调了一便,然后还拿出了一封秦重的“手书”。
朱承元纸来,打开看了看,是秦重邀他今晚往县内的酒楼四海居一见。
信上还盖了秦重的钤印。
朱承元看完了之后,把信交还到方小五手里,疑惑的问他:“秦捕头找我有什么事?怎么突然想找我吃饭了?”
方小五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对朱承元说道:“还不是因为四个月前的那件案子。”
“嘶~~!”朱小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又出状况了?”
第二十章 权柄之争
看着朱承元一副无奈的神情,方小五心中不由好笑。
果然是跟公子猜测的一样。
小五道:“朱公子,那个死了的丫头,她有个相好的叫刘水,如今屡次要去县衙击鼓鸣冤,替莲儿姑娘翻案,秦大哥几番阻止可目前看来,收效甚微啊。”
朱承元只感觉天旋地转,胸口一阵堵的慌,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秦捕头不是说,那个人已经被治服了吗?不会乱说话的!怎么还要闹事?”
方小五一摊手:“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那小子根本不怕死,况且若是做了他,恐怕会再沾染是非,以秦大哥的意思,目下用银子应该能让他闭嘴吧,毕竟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他本人也因为这事被拾掇到腿折,弄到最后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他如今旧事重提,想必也是因为生活困苦,秦大哥琢磨着找您唠唠,看看是不是可以用钱堵他的嘴。”
朱承元嘟着嘴,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他爹朱员外和他大哥这个月南下去宝庆府查点生意了,一个月内怕是回不来,而府中其他人目前还不知道他做下的这件丑事。
一回想这事,朱承元肠子差点没悔青了。
自己当初咋就这么色胆包天呢,管不住下半身呢?
四个月前,他到郊外闲逛,无意间遇到了到庙宇上香还愿的莲儿姑娘。
当时朱承元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莲儿姑娘之后居然欲罢不能,好似着了魔一样,在调戏未遂之后,居然派手下的家奴跟踪,知晓了莲儿姑娘的居所,当晚精虫上脑,居然领着几名恶仆,前往莲儿家,欲行非礼。
哪曾想莲儿拼死反抗,坚决不从,他爹娘也是过来与朱承元手下的恶奴缠斗,弄出好大动静。
朱承元平日里在越州城花天酒地,仗着他爹朱员外的门路,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事干多了,何时碰到过这么不识趣的一家?
朱承元一时气愤,仗着自己身高体胖,一拳打在莲儿爹的脑门上,将老人家打的一个蹡踉摔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居然当场死了。
莲儿见亲爹为恶人逼迫受难,羞愤难当,用头撞向墙角,竟也是当场气绝。
莲儿娘见丈夫和女儿在这伙恶人逼迫下身死,痛哭流涕,悲愤交加,伤心过度直接昏死了过去。
朱承元大晚上的从城里跑到郊外,妞没泡上,反倒是惹了两条人命官司,当时就傻眼了。
此时若是即使找医者抢救,莲儿之母或许还有救……
楚客莫言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
朱承元一时之差铸下大错,不但不思悔过救人,却当场便领着一众恶奴,将莲儿一家三口的房子点燃,想要用大火掩盖自己的罪行。
可怜莲儿的老母只是昏厥在了屋中,还未身死,竟也和丈夫女儿一起命丧火海。
赶巧莲儿青梅竹马的发小刘水赶到,却被朱承元和手下的恶奴打至昏迷,待其余人赶到,一众人等早就跑没影了。
而事发之后,朱员外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行,凭借自己在越州城多年的人脉,找了县内的官员,并暗中贿赂捕头秦重,愣生生的将案件给算到了山中贼的头上。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