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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师爷已经说话了,有些事他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
毕竟是自己托关系找回来的幕僚,人家提了意见你不搭理人家,那算是怎么回事?
柳有道随意的指了指那扇子,道:“拿过来让本县看看吧。”
那位刑名师爷很会来事,急忙亲自到堂下,捡起了那折扇,给柳有道送了过去。
柳有道将折扇打开
做工很精美的一柄山水折扇,上面画的是叠起的山峦,旁边还有几句提上去的词赋。
“察日月之独奏于天山,故有何异哉?凝精阴而于广寒,夺浩海之广,松香林茂,凉泉迷幻,日月流馨,素玉洗洁哼哼!”
柳有道猛然将折扇合上,扔在桌案上,道:“本县看完了,没看出什么,你可以安心的去下大狱了。”
年轻公子站在原地,尚存的一点洋洋得意之色,此刻彻底的消失不见。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柳有道,惊道:“你看不出个中的玄机?”
柳有道一仰头,表情牛哄哄的:“看不出来,怎么样?”
年轻公子呆愣楞的盯着柳有道。
突然,却见他脸上露出怒色,气道:“你这不学无术之辈!”
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读书人最恨别人说他们什么?
最恨他们说自己没有学问!
你可以说他们不俊俏,可以说他们身体羸弱,甚至可以说他们不举
但就是不能说他们无知!这是底线!
而且年轻公子还用了一个特别戳心窝子的词不学无术!
“把他给我拉下去!”柳有道重重的拍着桌子,看表情血压升到了一百六七:“关起来,关起来!回不要让本县再看到这混账!”
年轻公子虽然不服气,但面对暴怒的柳有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被硬生生的拽到了堂下。
沈白在旁边看着,心下暗笑。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从哪冒出来的官二代,既然你要坑我,那咱们就一起往坑里掉!
沈白前世对有福同享的概念理解的虽然深刻,但他更懂得什么叫玉石俱焚!
柳有道显然是被年轻公子气的不轻,他恼羞成怒的又转头看向沈白,喊道:“他怎么还站在这!一块给本官带下去!关押侯审!本县也不想看见他!”
好吧,躺枪了。
越州城的牢房就是在县衙不远处的地牢,但沈白从没来过。
他喜欢干净,自然不会特意往脏乱差的地方去。
沈白是个讲究体面的人,进牢房这种事,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还是挺折磨他的,不得不说,柳有道对他的这个惩罚算是歪打正着。
不过天幸他是捕头,即使下了牢狱,县衙的衙役们还是比较照顾他的面子。
谁都知道他现在是柳有道的得力臂膀,说不定白天下狱,晚上就出来了。
牢头很会来事,对沈白道:“捕头,咱越州的牢房小,地界不大,没有单独的牢间,我给您找个干净的牢房,然后寻几个不粗鲁犯人跟您在一块,捕头且先忍耐几日,待大老爷火消了之后,捕头就可以出去了。”
牢头如此讲究,沈白心中很是感动。
“多谢兄弟了,回头等我出去了,一定不会亏待你。”
牢头一边笑着,一边亲自给沈白引路。
来到一处干净些的牢房,里面的光比较昏暗,看不清东西。
不过这里确实没有刚才路过的那些牢房中那发霉的臭味了,是一间比较干净的牢房,里面依稀好像坐着两个人。
“捕头,您且好生歇着,有事您招呼我!”牢头对他道:“晚些我让人给您送饭菜来。”
沈白感激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牢房不大,且没什么光,只有对面牢房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气窗,照射到沈白的这间房的光芒极为有限。
沈白走进了牢房,寻了一个干净的角落坐下,然后抬头打量起他的这两个室友。
但一瞅之下,沈白顿时愣住了。
刚才站在牢房外,光线太暗没看清。
这两个和他一同蹲牢房的人,一个是唐天豪,一个是刚刚跟他在公堂上打官司的年轻公子。
牢头不知真相,只想着给沈白安排几个明的室友结果将他们三个安排在一块了。
唐天豪此刻正揉着脸上的伤,蹲在墙角哼唧,冷不丁一抬头,看到沈白坐在他对面坐着,惊的一下子从原地蹦了起来。
“奸、奸贼!你、你还想怎么样?”唐天豪的语气中饱含着深深的惊恐。
沈白笑着一摊手,道:“我不想怎么样,我现在跟你一样,是被关押的犯人而已,而且就某种程度来说,我比你的罪要重的多。”
沈白的话,唐天豪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仰头看向牢房中的天蓬,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着转,委屈巴巴的道:“看、看起来,你、你们是终于打算要、要向我下毒、毒手了!这是、是草菅人命、命啊,我怎么了我?我不、不就是卖了一天的刮刮乐、乐吗?我、我至于那么大、大罪过吗?”
沈白哭笑不得。
看不出来,这书生的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从哪看出来我要杀你了?”
唐天豪悲鸣道:“这、这还、还用看吗?就你们这群、群鹰爪孙儿,我还不了解、解你们?一个个心黑、黑的像是蒙了猪油,在监狱里杀人灭口,草菅人、人命的事儿你、你们还少干了?你等着!我死、死了,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你们的!你们会遭、遭到报应的!”
第九十六章 亦敌亦友
有那么一个瞬间,沈白真的觉得唐天豪和自己一样,是从后世穿越回来的。
这家伙和电视剧看多了吧!脑洞怎么就那么大呢?
还特么在监狱里杀人灭口?你以为你是谁啊?前朝的皇子皇孙?余孽叛逆?
县衙里的人犯得上犯不上啊?
你就是一个卖刮刮乐不交罚款的货,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英雄豪杰,直谏忠臣了?
沈白将头向着背后冰冷的石墙上一靠,闭目养神,不搭理他。
跟这样的人,真的是没有法沟通。
结巴也就算了,最多是嘴上的问题但若是脑袋也有问题,那就真没救了。
唐天豪见沈白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处,不由悲从中来。
“你们果然是要对我下毒手了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弄死我?是用油浸纸憋死我?还是用毒药毒死我?或是用白绫吊死我?”
沈白闻言想笑,随口说了一句:“我看还是踹死你算了。”
唐天豪吓的哭出声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连死也不让我死的痛快些,这也太欺负人了”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一直不说的官二代公子突然起身,一脚给唐天豪踹了跟头,怒道:“你给我闭嘴!没完没了呱噪个不停!再絮叨我先踹死你!”
唐天豪很是乖巧的闭上了嘴。
年轻公子满面怒气的转头看向了沈白,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蹲在这里!你小子着实是太刁毒了!”
沈白没有言语,只是平静的看着他:“阁下这话从何说起?我没招你没惹你,是你自己跑到县衙告我,如今被连带下狱,是你活该。”
“谁让你不把我当回事?”
年轻公子气哼哼的道:“我不过是看你有些异才,想让你给我弄点新鲜乐子,你三番两次的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陪我玩玩就那么难么?我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沈白听了这话,不由冷笑。
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了身,瞪视着对方,道:“我能看出来,你身份不俗,也有钱,应该是权贵名门出身,而我不过是县衙的普通一吏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义务和责任要哄你开心。”
年轻公子闻言愣住了。
却听沈白慢悠悠的继续道:“你算哪根葱?我非得逗你玩?”
年轻公子眯起了眼睛,开始在牢房里转圈圈,犹如一头暴躁的公牛,整张脸都变的通红,血压比平时上升了好几十个点。
终于,年轻公子猛然停住了脚步,开始露胳膊挽袖子,他咬牙切齿的走向沈白,说道:“姓沈的,本公子平日里不喜欢仗势欺人,但你这混蛋实在是太欠揍了!从小到大就没人这么不给我面子的,今日若是不收拾你一顿,着实是丢了张氏嫡出的脸!”
沈白闻言笑了笑,并不当回事。
前世的时候,这么威胁他的人多了去了,但下场却都不会太好。
像年轻公子这样的,在沈白眼里不过是个小毛孩子,完全够不上威胁两个字。
“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打我不成?”沈白淡淡道。
年轻公子捏着自己的拳头,恶狠狠的道:“别说我欺负你,你大可以还手。”
看他的样子,今日若是不揍沈白一顿,这股火很有可能把他的脑血管冲破。
与其被这小子气死,倒不如先揍他一顿出出气。
年轻公子很显然是个直肠子,说做就做。
眼见他气沉丹田,深吸口气,摆出了一个黑虎掏心的架势,一拳挥出,直奔着沈白的胸前打去。
“咚!”的一拳,沈白的胸口被年轻公子重重的闷了一记,向着后面连退两步,险些摔倒。
“我去你妹的!”
沈白揉了揉胸口,然后深吸口气,猛的扑上去,对着年轻公子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你,你居然敢扇我耳光?”年轻公子捂着脸,惊讶的看着他。
“扇你?我还咬你呢!”
“姓沈的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就在这牢房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在了一起,来回互殴,两人的拳头在彼此的脸上招呼,打了一会,又滚到了一起,彼此在地上抱成一团的翻滚。
唐天豪哆哆嗦嗦的蹲在墙角,惊讶的看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却见满脸淤青的年轻公子被沈白摁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年轻公子使劲的摆着手,很显然是被沈白揍的不轻。
沈白的脸上也有不少的伤痕,显得疲惫不堪。
即使胜利了,也是惨胜。
他骑在年轻公子的身上,用手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脸颊,道:“怎么?刚这几下就怂了?你刚才不是说要教训我的么?”
年轻公子呲牙咧嘴的呻吟道:“我是想教训你可哪知道你这混蛋打起架来跟疯狗一样,一招一式全然没有章法,完全是泼皮无赖的打法哎呦!我耳朵都让你咬出血了!”
沈白从年轻公子的身上站了起来,坐在一旁,喘着粗气,狠狠的向着旁边吐了一口血吐沫,揉了揉自己被打松的牙关。
“打架么,又不是比武,管他招式好看不好看,能赢就行哎呦,你打的我也不轻,回头得找个镜子看看破相了没浑蛋,你要是伤了的容貌,回头得赔我银子!”
年轻公子呈现大字的躺在地上,呆愣楞的看着监狱里的天蓬,突然开口道:“我好像很久没跟人打架了,最少也得十年了”
沈白哼了哼,道:“那你还真就是欠练了,你这体格,一看就比我壮实多了,结果还让我占上风,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年轻公子猛然翻身起来,使劲的盯着沈白,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烧着。
沈白见状吓了一跳,道:“干嘛?要报仇啊!刚才是你自己说停的,要是再动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年轻公子对沈白的话没反应,突然嘿嘿的乐了起来。
“十多年了,我感觉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什么?”沈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年轻公子。
看他鼻青脸肿,鼻孔下面被自己揍出了两根血色二条,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撕扯成了不规则的形状,适才的一副贵公子模样,被自己一手葬送,彻底的变成了活要饭的。
他居然说这是最开心的一天?
这小子真是犯贱啊
年轻公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沈白,你有种!”
沈白呆愣楞的看着他,然后把屁股挪远了一点。
天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他才是真的失心疯。
夜半三更,县衙后衙的书房还是点着一盏幽暗的油灯,一个身影端着一把折扇,正在书架子上来回翻找着什么。
正是柳有道新近聘请来的那位刑名师爷。
白天那年轻公子给柳有道看的折扇,柳有道没看出什么端倪,但这位刑名师爷却总是觉得那扇子上的辞赋和字,他原先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能是时间太长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但他放不下心,还是连夜在书房翻看辞赋,希望可以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忙活了大半宿,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我记错了,那小子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刑名师爷坐在桌案旁,看着那柄折扇,依旧是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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